耿秋儿的眼底全是满满的恨意。母亲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所以她的父亲耿盛一直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最亲爱的妻子。原本就痴于炼丹他,在妻子死后,更是变得丧心病狂起来。终于,终日炼丹的他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人性,在杜镇的怂恿下,开始尝试解开灵器认主的秘密,甚至不惜在自己年幼的女儿身上做实验。
从那开始,几大家族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失踪,很多年之后,离奇失踪的事件才平静下来。而耿盛也死在了自己炼药的丹炉前。
耿秋儿第一个实验的灵器便是耿潇吟的凤首,第二个,就是杜曼的余人古琴。
那时候耿秋儿很小,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充满了恐惧,小小年纪的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因为这个秘密而悲惨的死去。
杜镇再一次痛呼起来,“原先的灵器早就已经失了灵性,还怎么封印魂魄!啊!”他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看样子比刚才还要凶险几分。
耿秋儿冷笑,这个老家伙,功法这般突飞猛进,连耿家的阵法都拦不住他,只怕是练五乐图的方法出了问题,那日他自封于海底,如今又这般样子,定是将与他一起的人全都吸食了,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哈哈哈,沐一一,没想到老天爷也有站在我这一边的时候!
五乐图上的功法本就狠辣,本就是靠吸食它物的修炼成果以提高功力,要不然也不会被封印起来,可这凶兽残魂又怎能和人类残魂相比。杜镇原以为吸食了功法就可以高枕无忧,却不成想,这些人的魂魄终日跟着他,竟然已经隐隐有要鸠占鹊巢将他吞噬的趋势。而他也是命不该绝,一场巨大的海底暗流,让原本固若金汤的沐家撞出了一个出口,杜镇从海底逃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耿秋儿炼器。
如今的杜镇虽功力超绝,却也开始了不尽的折磨。
“杜镇,你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天爷不会放过我,也觉饶不了你!”耿秋儿在一边冷笑着说道,杜镇越难受,她的心里就越痛快。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杜镇一掌扫了过来,却根本没有击中耿秋儿,只是激起了满地的泥土。
“前辈,沐家手里还有一件灵气未失的玄龟鼓,如今那玄龟鼓的主人就在棉家!”耿秋儿大声提醒。因为流血过多,她的脸色已经隐隐显得苍白,她现在恨不得这杜镇一口就将沐一一吞掉!
“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骗我,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话还没说完,杜镇就化作一袭黑烟消失在了破庙内。
杜镇离开,耿秋儿却并没有止住自己手臂上的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手里拿着那只笛子,任由血继续滴进笛子中,一步步的朝着庙外走去。
棉家的大厅内,众人都在,耿秋儿消失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来人功法彪悍,大家都有些忧心,怎么也想不出如今谁可以有这样的功法,也不知道为何要去耿家挟持耿秋儿。当然,耿家家主自然不会提及自家阵法的防御失能之事。
棉少站立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他眼神微斜,似在衡量一个十分困难的决定。终于,他叹了口气,走到了大厅的中央。
“最近可有杜镇的消息?”棉少问道。
棉长微微皱起了眉头,“杜镇自封在沐家后就一直有人守在海边,前些日子倒是传回消息说海底曾经发生过一次震动,但是并没有看到杜镇的踪迹,你怀疑那个人是杜镇?”
“几大家族的人我们都很熟悉,突然冒出一个功力如此高超的人可能性不大,而能在短时间内功力提升如此之快的,确实杜镇的嫌疑最大!”杜曼在一旁分析道,他和千仪一直留在棉家养伤,所以没有离开。
“可是,他既然功力大涨,不来找我们几家寻仇报复,为什么去耿家抢一个小丫头呢?”棉长疑惑。
千仪和杜曼对视了一眼,看来,有些事情的真相,要渐渐浮出水面了。
“我知道为什么!”正在他们俩思考着如何解释的时候,棉少忽然开口。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因为一一的事,沐家的人也一直没有离开,此时都因为棉少的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棉少看了看千仪,“你要冷静!”
千仪皱起了眉,“如今还有什么可以触动我的吗?”
“我找了令尊的尸体,除了令尊,还有十几年前消失的其他各族的人。”
“什么!”这样的消息震得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千仪更是睁大了眼睛有些条件反射的问道,“真的,死了”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她的心里又何尝没有几分期盼,杜曼拉过千仪的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抓在自己的手里。
棉少沉默的点点头。
“棉儿,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棉岁焦急的催促道。
“许久前我出去远游,偶然在一处荒凉的山崖下,发现一个极寒的冰洞,当年失踪的大部分人都在洞中,看样子已经被冰封了许久,而他们都有一个特征,就是全身的血都被抽净了,这样做的目的,直指五大灵器。既然事关五大灵器,那便没有人比杜镇的嫌疑更大。而在此之后,我发现耿秋儿有让别的灵器认主的能力!这说明,杜镇和耿秋儿很有可能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关系。”
“耿秋儿,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杜镇为了破开五乐图,意图找出灵器认主的秘密,而做这个试验的人,将耿秋儿当成了试验品,而且还成功了。”杜曼在一边冷静的补充道。
棉少看了杜曼一眼,他说的直中要害,显然之前就有了猜测,“你还怀疑什么?”
杜曼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我还怀疑,当初主持这个实验的人,就是当初痴迷炼丹的耿秋儿的父亲,只不过他后来死了,死无对证,所以也不能确定,耿家其他的人是否也知道这件事。”自打他怀疑耿秋儿,就一直在私下里调查。原本以为这件事情翻出来的机会还要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不会,以我的观察,耿隐并不知情。”棉岁捋了捋胡须慎重的说道。他虽然也很震惊,但毕竟做了几十年的家主,这点接受能力还是有的。
杜曼看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赶紧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因为事关我的父母,我才多留心了一些。”然后他将自己当初的猜测,在众人的面前说了一遍。
“杜镇和秋儿既然可能有关系,那她被掳走,倒也说得过去。只不过杜镇这个人心思阴沉,就怕他是有什么别的打算。”棉长分析道。
“大家猜测了这么多,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先确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杜镇!”沐玄羽开口说道。
大家都点点头,沐玄羽说得对,只要没有确定那个人的身份,那一切便都是猜测。至于耿秋儿和当初血案的关联,还是要从长计议。
等众人讨论出来一个结果,一声巨大的鼓声就冲破了天际,“咚!”
“一一!”棉少瞬间飞身而起,朝着一一休养的房间赶去。因为她身体虚弱,棉少又不想她牵涉其中,所以便让她留在了房中,没想到正好给了杜镇可乘之机。
当大家赶到时,已经不见了一一的身影。
“怎么办?”千仪走到棉少的身边问道。
棉少脸色阴沉至极,他伸出手,将地上的一只簪子摄到了手中,正是一一的玄龟鼓,一一在情急之下,将它丢在了地上!
棉少将簪子紧紧的攥在手里,浑身放出了令人心惊的肃然气场,只听他冰寒至极的说道,“想逃?”
破庙外,看到杜镇的的手里拎着已经昏迷的一一,耿秋儿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和我一样,都是被上天丢弃的人,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
杜镇一掌击在一一的身上,一一被痛醒,轻微的呻吟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快,快用玄龟鼓将我身上的残魂封印起来,快!”一一醒来便看到杜镇冲着自己不断咆哮,犹如一头发了疯的猛兽。
“咳咳,杜镇,你竟然出来了。”方才他动作太快,一一根本没来的及看清袭击她的人是谁。
“别废话,照我说的做!”杜镇抱着脑袋,手指深深的插入了头发中。
一一心里猜测,他定然是走火入魔了,语气决然,“你毁了我沐家,如今我就是死,也断然不会帮你分毫!”
“好!有骨气!哈哈哈!”耿秋儿在一旁扶着柱子大笑。
一一没有理会耿秋儿,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耿秋儿的指引,杜镇才会找上自己。
棉少跟着玄龟鼓的指引很快就来到了破庙外,他看到里面虚弱的一一和面色惨白的秋儿大声喝道,“杜镇,你要的玄龟鼓就在我的手上,你想要,就放了他们两个!”
钟千仪紧随其后,再次看到杜镇,她的心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杜镇,你杀了我姐姐,我今天一定要用你的血,祭我姐姐的在天之灵!”她将剑立在身前,浑身功力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