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够了没有?!”千仪冷冷的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沐玄羽的身上,“沐公子,难道我姐姐的死,你也有干系?”千仪声音阴沉至极,此刻的她,就像是刚从地底爬上来的恶鬼,任何可能的目标都要做好被她撕碎的准备。
“你放开我!”一一挣扎着,奈何沐玄羽在她的身后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挣脱不得。
“想活着,想让棉少活着,你就听我的。”沐玄羽在一一的耳边低声的说道,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一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听到事关棉少,她还是安静了下来。
见一一不再挣扎,沐玄羽朗声说道,“诸位前辈同人,我不知道这位棉公子和那位即将成婚的钟小姐是否有什么故事,但是,那位嬷嬷说,最先是玄龟鼓攻击了钟小姐,不巧,这玄龟鼓的主人,正是我此次出来寻找的刚刚成婚不久的妻子。我妻子初来陆上,怎会动这样杀人的心思。”说完,他还对一一笑了笑,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你不是玄龟鼓的传人,她才是?”周围有人疑惑的发问,毕竟外面传扬的消息是说玄龟鼓主人是沐玄羽。
“没想到,你们竟如此关注我沐族的消息。”沐玄羽冷冷的看向说话的人,“我和夫人,何必分彼此,只不过成婚不久,她想让我带她出来游玩我不肯,于是就自己偷拿了玄龟鼓逼我来陆上寻她,诸位不知,我的这位娇妻功力实在不高,虽说有玄龟鼓在手,但是连将鼓槌封进体内都做不到,且不说百仪小姐是紫金琵琶的先主人,就算不是,以百仪小姐的身手,想必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我夫人出手击伤,而我夫人还能完好无损。”他细细的解释着。
在场的众人听后一阵唏嘘,觉得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虽然被这个人叫做夫人,但是他说的话确实可以戳破刚才的指证,一一看了看棉少的示意,便安静了下来没有出声。
看着那个人将一一抱在怀里的样子,棉少眼底隐隐涌动着愤怒。不过他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脱不了干系,一一在沐玄羽那里的确要更安全一些。
耿潇吟和钟千仪听到沐玄羽的话顿时看向了刚才说话的嬷嬷,只见那个嬷嬷方才还声嘶力竭的指认棉少和一一,此时就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杜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先朝着钟太白和耿隐寒暄了一声,然后蹲在百仪的身旁仔细观看起了百仪的尸体,他拿出一根银针刺在了百仪的手臂上,不一会儿,银针就变成了黑色,显然是中毒之象。
“杜兄,这?”耿隐沉声问道。
“耿兄,我百仪还未过门就在你耿家糟如此毒手,你可要解释?”钟太白内心悲痛,双眼赤红,自己最倚重的百仪竟然在成亲之际遭受这样的命运,他双手紧握,声音低沉的质问。
“钟兄,如此境况是我耿家的错,但如今查清百仪的死因才是要紧,等此事一了,我耿隐任凭你发落!”耿隐双手抱拳,言辞诚恳。
“家主!”耿潇吟焦急的走上前去。
“潇吟,如今躺在这里的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不管要面对什么,你都要给百仪一个清白!”耿隐大声命令道。
“百仪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可以心安的离开。”耿潇吟看着自己香消玉殒的妻子紧握双手,青筋暴起。
“杜兄,自杜柯兄长长辞,你便是新任的杜家家主,也是我们新的依仗,如今我们四家都有牵涉,就请你给主持一个公道吧。”钟太白满目凄凉,仿佛一阵秋风扫过的大树,瞬间凋零苍老,他站起身来看着杜镇,似是累极了。
杜镇朝着钟太白点点头,大声说道,“此事疑点甚多,但不能让百仪就这样躺在这里。这样吧,因还未礼成,百仪随钟家家主回钟家安葬,棉少和这位姑娘因与此事干系重大,就先随我回杜府吧。将今日伺候百仪小姐的嬷嬷丫鬟悉数押送到杜家的地牢,待千仪和耿潇吟待将百仪安顿好也到杜府来,到那时我们再细细审问,希望能给百仪一个公道,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众人默默点头,算是同意了杜家家主的方法。
“即是我夫人脱不了干系,那我自当随行。”沐玄羽在一旁淡定的说道。
杜镇看着沐玄羽眼中杀意一闪,“沐家久未现世,方一出来便沾染上如此命案,沐公子愿意跟来那是最好。”
沐玄羽冷笑了一声看向了棉少。
如此情景,棉少心里知道,自己已经猜中了七八分。只是不知道这杜镇到底要耍什么花样,还有,今天家里突然传信来说沐家有人到访,但态度还算和蔼,时机把握的如此之巧,若说跟杜镇没有关系,他是绝然不会相信的。
“杜前辈,杜家一向备受清誉,我等后辈更是仰慕至极,这件事情干系四家,您老又愿意出来主持公道,自是感激不已。只是离了今日,不知杜家主又要如何调查,若是真的有人蓄意设计于我等,那我们待在贵府的安全您又要如何保证,百仪所中之毒您又要从何查起,打算多久能给大家一个交代?”棉少字字珠玑,寸步不让的逼问道。
“果然不愧是染青的主人,棉家公子放心,你们住在我的府上我杜镇定当护你们周全,如今诸位都看见了,若是你们真的在我府上出了什么事,我也肯定脱不了干系,给我半月时间,半月后,我定当会给百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杜镇大义凛然的说着,姿态公正无比。谁都没有看出来杜镇掩藏在深处的得意之色。待他大事一成,谁还会在乎今日发生的事。
“棉少,你是不肯吗?”耿潇吟厉声质问。
“有杜家家主如此保证,又能还我清白,我自然没有意见。”棉少淡淡的回道,说完,他朝着百仪深深的看了一眼,接着转身领先朝着府外走去。杜镇,我棉少定要你,为百仪的死付出代价。
就这样棉少,沐一一和沐玄羽率先来到了杜府。
抬眼望去,眼前的杜府古色古香,庄严肃穆,真真是一派正气,当初上一代余人古琴的主人杜柯,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少有为又刚正不阿,是几大家族的典范表率,不光功法深厚,为人更是热情仗义,颇受几大家族依仗,但凡是牵涉几族的大事,莫不要靠杜柯来参谋决断,杜家上下也是一贯以此为荣。几年前杜柯先逝,就有其弟杜镇接替了家主之位,杜镇比杜柯小十岁有余,自小便在哥哥的影响下成长,虽然天资卓绝,但是有杜柯在前,又有几人能真正注意到杜镇的光彩。
杜镇本以为哥哥去世灵器一定会人自己为主,不成想,余人古琴竟然选了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孩子。兄长的名誉权利灵器明明都摆在了自己面前,现在竟让一个孩子分了去,怒火攻心的杜镇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野心和不甘,开始准备自己的计划。放在各家的棋子也因为玄龟鼓认主,成为了他野心的垫脚石。就这样,得到五乐图称霸世间,已经成为了他再不能动摇的执念。
为了这个计划他已经准备了许久,如今马上就要成功更是让他心痒难耐。杜镇多日压制玄龟鼓,功力有所减损,但是现在的他可谓是已经成功了第一步,就等着千仪和耿潇吟送上门来了。心里已经隐隐的开始有了掌控大局的欣喜。
“几位,因为你们跟百仪的死都多少有些牵连,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能擅自决定,只能先将你们安置在这里。”杜镇指着几间禁制中的屋子说道,“这几间屋子都已经下了禁制,实属无奈之举,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只能委屈几位待在这里了。”
这几间屋子周围都有布阵石,可见这里是杜家用来关押人的所在,也不知这禁制有多少力量,是否能关的住杜镇想要关住的人。
“杜家主,我有话要与你谈。”沐玄羽走上前去淡淡的说道,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杜镇温和的说道,“沐公子这边请。”
棉少看了看杜镇又看了看沐玄羽,拉着一一毫不犹豫的走进了禁制之中。
会客厅中,杜镇浑身祥和的气场冷了下来。沐玄羽也不示弱,找了个位置就自顾自的坐下了。
“沐玄羽,我与贵族约定的事,你是不打算遵守了吗?”杜镇在首位坐了下来,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现在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杜家主吩咐的事我们自然照办,只是杜家主允诺的事不知如何兑现?”沐玄羽不慌不忙的说道。
“哼,事成之后,给你们沐家一隅生存之地,不过就是我一句话罢了。”
“那是自然,这世界之大又怎会容不下我区区沐家之人,只是我沐家怎么说也是五大家族之一,传承千年,家族基业早就已经深扎海底了,若是我们只想上岸那又有何难,难的是我们想上岸,也想在岸上生存下去!家族声望犹在但却无力自保的话,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再记得我们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