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将。”,池映秋跟A班的导师都过来见礼。
路时笙点头,众目睽睽之下,他开始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收到母校的邀请,将作为外助来给大二单兵战斗系A班的学生上一个月的实训课。今日是我来上课的第一天,没想到就看见这么精彩的对决,大一的学生真了不起。”
A班的导师闻声有些尴尬,池映秋不自觉挺直了腰板,毕竟妘澄是她的学生,出自F班。
“就是那位同学,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拿着一根树枝当武器吗?”,路时笙问。
在场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随着这句话转移到了妘澄身上,有嫉妒,有疑惑,有恨不得取而代之。
嫉妒是因为路时笙这个人在第一军校的学生心里分量不一般,疑惑既有是安牧朗不知为何他们要装作不认识,也有是真的好奇妘澄使用树枝的原因,取而代之则更简单不过,是希望被路时笙注意的人是自己。
妘澄一点也不介意这么多的目光,他坦然道:“因为我没有武器。”
路时笙点头,似了解过后才说:“那正好,我那里有把武器,或许会适合你,待会儿下课与我走一趟,就送你了。”
妘澄心里呵呵,面上乖巧:“多谢路少将美意,学生云澄。”
妘澄淡定下场,在诸多恨不得把他盯穿的目光下回归F班。
路时笙到底是要来上课的,眼神示意他身后的学生们按照之前的规则,一对一上比赛台进行搏斗,开始给他们实训教学。
反正他也不避着,学生们的注意又都被他尽数吸引,池映秋同A班老师一合计,直接带着各自的学生旁听。
但越是见证别人的强大,才越是知道自己的渺小。
比赛台上双方不止肉搏,还都召唤各自的精神体血拼。这对于池映秋所带领的F班学生无疑是残忍的,因为他们就是精神力不好,在心理上又开始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路时笙不愧是帝国最年轻的少将,目光毒辣,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战中学生们的不足,再通过口头上的讲解方式指导调整他们下次打哪里进攻。
妘澄敛目,又歪头看向人群前方的路时笙,他正在为比赛台上结束战斗的两位同学做最后总结,仿佛有一层圣洁的光辉照耀在他的头顶,妘澄第一次觉得原来他本该这么美好。
“......最后我发现,你们似乎格外依赖自己的精神体。”
“可战场是多变的,持久的,单兵战斗也从来都不是只依靠精神体出彩,你们也应该多锻炼锻炼自己的体能。精神体在威武,精神力在强大,总有耗尽的那一刻。”
“它会是我们最坚实的伙伴,但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战士,靠的从来都是自己。”
F班的学生一听,眼睛里逐渐升腾起了光芒。
路时笙扭头,望向妘澄,“云澄同学,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妘澄这才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偷看人家很久了。
众多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妘澄点头:“路少将有话直说。”
路时笙点头,指了指自己所带学生里的一位同学,笑道:“你二人上去,比试一场。”
妘澄与那名被点名的同学对视,随后各自上台。
路时笙道:“不用留手,该用精神力就用精神力,该用精神体就用精神体。剩下的学生们都看好了,眼下就是我为何说战场上能活下来的靠的是自己了。”
那名同学点头,面上虽不显,但心里到底是吃味。
首先,他是大二单兵战斗系A班,云澄只是大一刚入学的单兵战斗系F班,赢了并不出彩。其次,路少将点名要他出来应战,证明在他心里自己比起其他同班同学要弱上几分。最后也是最吃味的一点,路少将觉得,云澄的实力已经跟他媲美或是已经胜于他。
“得罪了。”,那名同学说完,就率先用精神力淬炼手上的武器,朝妘澄法器进攻。
妘澄依旧只用树枝格挡,才短短一分钟,二人在台上就换了多个位置。
初时还算平手,但交缠了近乎五六分钟,那名同学发现只靠肉搏他取胜比较困难,目光一紧。
“啁——”
随着这一高亢之声,妘澄借力退后翻滚闪避,与突然被召唤出并朝他扑棱而来的老鹰擦身而过。
老鹰张大着翅膀与那同学丝毫不给他喘息时间,立马又开始进行下一波攻击,妘澄眼神一凛,手上的树枝竟隐隐有了剑势。
双方继续颤抖两分多钟,可以看清妘澄多数只在格挡,并没有主动出击。
F班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啪!!!”
树枝打在老鹰的利爪上,妘澄提脚踹在随后来的同学胸膛,借力翻身抬手又是一杆,这一下直接打在了老鹰雄健的躯干上,将它从半空击落。
落地后那名学生的武器又随后而至,妘澄歪头闪躲,单手为轴,一个扫堂腿,那名同学为避免下盘不稳,急忙躲闪,也给了妘澄可乘之机。
他直接起身,树枝“啪啪”几下,反守为攻,那学生已经招架不住,最后被妘澄一掌击落。
妘澄的掌心通红有些发麻,底下路时笙又带头鼓起了掌声,妘澄扫了他一眼,在心里又记一笔。
“云澄同学实力不错。”,路时笙道。
那名同学也从台上站了起来,但他的精神体却不太好。
精神体就好比另一个自己,他的精神力也有些刺痛感传来,那名同学望着前面站着妘澄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他输了。
路时笙这时道:“战场之上,到底还是手底下见真招,除非你能保证你的精神体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弱点。”
“否则,它们能是另一个自己,但不管它们怎么强大,自身也要紧紧跟上。”
“不要过度依赖自身的精神体,这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
妘澄跟那名同学从比赛台上下来,瞅着他有些歇菜的表情,妘澄上前,到底是自己欺负了人家,便决定出手为他医治一番。
但还没走进,一人就率先出口:“我是大一医疗系A班的云清,学长不介意我可以为你医治。”
又一人侧身挡在云清跟前,还警告的看着妘澄,不是安牧朗又是谁。
“麻烦云清学弟了。”,那名同学道谢。
云清摇头,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小鹿,让它为那名同学治伤。
妘澄上前,在安牧朗警惕的眼神中,对那同学道:“对不起,学长,我出手有些重了。”
那名同学闻言开始脸红,心里吐槽吐槽就算了,毕竟是自己技不如人才对。他连连摆手,“学弟哪里话,是我自己的原因,你真的很强。”
“这次能交上手,如路少将所言,我的确太依赖自己的精神体了,以后我会多多注意自身的锻炼,下次我们再来过。”
妘澄点头,“好。”
云清这时也治好那名同学的伤,他便收回他的精神体继续回班级那边,看其他同学接着的比试了。
妘澄也准备离开,云清却叫住了他:“云澄,我们有些时候没见了,你似乎有点不一样?”
妘澄看他,邪魅一笑,问:“我哪里不一样?”
这下脸红的成云清了,他道:“就是......你的精气神完全跟以往不同了,好似以前紧绷的弦绳已经被你自己消化掉。”
“你这样很耀眼。”
妘澄勾唇,“这样啊!”
云清点头,正好这时王清也过来叫妘澄,妘澄便趁势同他走了。
云清瞄着他的背影,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你对我也不曾再有曾经的敌意,我感觉这样的你很好。
安牧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云澄没针对云清就好,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表哥交代了。
另一边:
“云澄,你竟然能跟他好好说话了?”,王清也吃惊道,“要是以前你看见他,不讽刺几句都算好的了。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笑的那一下好像一个登徒子啊?”
妘澄歪头,伸手点了下王清也的脑门,又是一个邪魅的笑容,问:“那现在呢?”
王清也脸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哼道:“现在你也是。”
“哈哈哈。”,妘澄捧怀大笑,一把勾住王清也的脖颈,“有眼光,你是第一个觉得我是登徒子的人,以前我姐姐总说我是傻白甜,需要她的呵护。谢谢你,你发现了我邪魅的一面。”
王清也心里没说的是:此‘登徒子’非彼‘登徒子’,这样的‘登徒子’其实不讨人厌,相反还遭人喜欢。
但他藏在了心里,反而问:“你还有个姐姐吗?”
妘澄想起云家只有儿子,解释道:“很久以前的事了。”
王清也是知道云澄之前流浪过的,也不再多问,怕引起他的伤心事。
路时笙指导完这一对学生后,扭头就发现妘澄那张扬的笑脸,他转回头来,继续让下一对同学上台,心里却有些不对劲儿。
为什么在家的时候不笑成这样呢?
路时笙蹙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又在心里质问自己:你在想什么啊?
路时笙仰头看向已经准备好战斗的同学,点头暗示自己可以了,专注力不要分散,指导学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