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乐斯案件暂时落下帷幕,可陈楚骁和沈暗香的心头,却依旧沉甸甸的,丝毫未感轻松。
沈暗香心中,父亲的失踪如一块巨石,始终沉甸甸地压着,令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而陈楚骁凭借多年办案的敏锐直觉,深知这一系列看似孤立的事件背后,实则隐藏着一张巨大而复杂的网,他们目前不过是刚刚揭开了这张网的冰山一角,更多的秘密与危险,或许还潜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
这天,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稀稀疏疏地洒在芙蓉城的大街小巷。光影斑驳,却驱散不了沈暗香心头的阴霾。此刻,她正在家中的书房,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丝头绪,关于父亲的失踪,她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关键线索。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说道:“小姐,不好了,我听说孙奇瑞把老爷苦心经营的茗香堂卖了!”
“什么?”沈暗香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连桌上的茶杯都被碰倒,“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抽去了所有血色。
茗香堂,那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凝聚着父亲的梦想与情怀,更是沈家重要的产业与骄傲。姑父平日里看起来温和谦逊,怎么会做出如此大胆又荒唐的事情?一股强烈的愤怒与疑惑涌上心头,她来不及多想,裙摆一扬,便匆匆朝着孙家赶去。
一路上,沈暗香的心情犹如汹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静。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亲在茗香堂忙碌的身影,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都化作了满心的痛苦与不解。她记得小时候,常跟着父亲去茗香堂,看着父亲精心挑选草药,耐心教导伙计辨认草药的特性、功效,讲述炮制的方法,那时的茗香堂,药香四溢,生机勃勃。而如今,却被姑父轻易卖掉,这怎能不让她痛心疾首?想到这里,她的脚步愈发急促,恨不得立刻飞到孙家,找姑父问个清楚。
终于,来到了孙家门前。沈暗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用力敲响了大门。
“砰砰砰”,每一声都敲得极重,仿佛在宣泄着她内心的愤怒与焦急。
许久,门缓缓打开,孙奇瑞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沈暗香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暗香啊,你怎么来了?”
“姑父,我听说你把茗香堂卖了,这是怎么回事?”沈暗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但眼神中透露出的质问却无法掩饰。
孙奇瑞干笑了两声,笑声里透着几分尴尬,他搓了搓手,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说道:“暗香啊,这是生意上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懂。最近茗香堂经营不善,亏损严重,我也是为了沈家好,才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沈暗香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奇瑞,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她对茗香堂的生意状况了如指掌,这些年一直稳步盈利,怎么可能突然亏损严重?
“姑父,你不要骗我了。茗香堂的账目我清楚,根本不存在亏损的情况。你到底为什么要卖掉茗香堂?是不是和我父亲的失踪有关?”沈暗香步步紧逼,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要穿透孙奇瑞的内心,探寻出事情的真相。
孙奇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沈暗香的眼睛,冷冷地说:“暗香,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是你的姑父,怎么会做出伤害沈家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这是生意上的决定,你不要再过问了。”说完,他便伸手准备关门,试图结束这场对话。
沈暗香急忙用脚抵住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姑父,如果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陈楚骁恰好赶到,他远远地就看到了门口剑拔弩张的场景,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他快步走上前,神色严肃,对孙奇瑞说道:“孙先生,我是巡捕房的陈楚骁。沈大夫失踪案我们还在调查中,现在茗香堂又被你私自卖掉,这其中的缘由,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只能将你带回巡捕房,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进行审问。”陈楚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威慑力。
孙奇瑞听到陈楚骁的话,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犹豫,身体微微颤抖着。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你们进来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能把这些事情传出去。”
陈楚骁和沈暗香走进屋内,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孙奇瑞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神游离,似乎在犹豫着该从何说起。
“其实,茗香堂的生意一直都很好。但是,最近我遇到了一些麻烦。”孙奇瑞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无奈与懊悔,“我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如果不尽快还钱,那些债主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了卖掉茗香堂。”
沈暗香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姑父,竟然会染上赌瘾,还因为赌债而卖掉了茗香堂。
“姑父,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茗香堂对沈家意味着什么吗?那是父亲一生的心血啊!”沈暗香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痛心。
孙奇瑞低下头,不敢直视沈暗香的眼睛,满脸懊悔地说:“我知道我错了,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债主催得很紧,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陈楚骁看着孙奇瑞,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怀疑与审视。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孙奇瑞的解释太过牵强,漏洞百出。
“孙先生,你所说的债主是谁?你欠了他们多少钱?为什么不向沈家其他人求助,而是选择私自卖掉茗香堂?”陈楚骁的每一个问题都直击要害,让孙奇瑞有些招架不住。
孙奇瑞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沉默了许久,才吞吞吐吐地说:“那些债主是一些道上的人,他们心狠手辣,我不敢招惹他们。我欠了他们一千万大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本来想向沈家其他人求助,但是又怕被人看不起,所以才……”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陈楚骁和沈暗香对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怀疑。他们都觉得孙奇瑞还在隐瞒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走进客厅,在孙奇瑞耳边低语了几句。孙奇瑞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万分,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颤抖地说:“他们来了,他们来讨债了!”
沈暗香和陈楚骁心中一惊,他们不知道这些债主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但从孙奇瑞的反应来看,这些债主绝非善类。
随着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临近,客厅的门被猛地推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眼神凶狠,仿佛一头发怒的野兽。他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人,然后恶狠狠地对孙奇瑞说:“孙奇瑞,今天你要是再不还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在客厅里回荡,充满了威胁与恐吓。
孙奇瑞吓得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哀求道:“各位大爷,再宽限我几天吧。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们的。”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男人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说:“宽限?我们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今天如果你不还钱,我们就拿你的命来抵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陈楚骁见状,挺身而出,走上前说道:“各位,有话好好说。孙先生欠你们的钱,我们会想办法帮他还上。但是你们现在这样威胁他,是没有用的。”陈楚骁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稳住局面。
男人看了陈楚骁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说:“你是谁?敢管我们的闲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他向前一步,逼近陈楚骁,似乎想用气势压倒他。
陈楚骁镇定自若,毫不退缩,说:“我是巡捕房的探长陈楚骁。你们在这里闹事,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们将面临严重的后果。”陈楚骁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地看着对方,展现出一名巡捕的威严与果敢。
男人听了陈楚骁的话,心中有些忌惮。他知道巡捕房的厉害,也不想轻易惹上麻烦。但他又不想轻易放过孙奇瑞,于是他想了想,说:“好,既然你是探长,那我们给你一个面子。不过,三天之内,必须把钱还清。否则,我们可不会再客气了。”说完,他带着手下人离开了,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瞪了孙奇瑞一眼。
孙奇瑞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着陈楚骁说:“陈探长,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恐怕……”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与庆幸。
陈楚骁看着孙奇瑞,严肃地说:“孙先生,你还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我们。这些债主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你还想隐瞒,我们是无法帮你的。”陈楚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知道,要想解开谜团,必须让孙奇瑞说出全部真相。
孙奇瑞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他犹豫了很久,才缓缓地说:“其实,这些债主是一个叫黑龙帮的帮派。我在他们的赌场里输了钱,他们就逼我还钱。我实在没有办法,才……”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陈楚骁和沈暗香心中一惊,他们都听说过黑龙帮的恶名。这个帮派在芙蓉城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与他们纠缠在一起,绝非易事。
“姑父,你怎么能和黑龙帮的人混在一起?你这是自寻死路啊!”沈暗香痛心疾首地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孙奇瑞懊悔地说:“我知道错了,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呢?三天之内,我根本凑不齐一千万大洋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已经陷入了绝境。
陈楚骁沉思片刻,说:“孙先生,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们,从现在开始,你要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不能再有任何隐瞒。”陈楚骁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孙奇瑞点了点头,说:“好,我一定配合你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似乎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陈楚骁和沈暗香身上。
陈楚骁和沈暗香离开了孙奇瑞家,他们的心情格外沉重。黑龙帮的介入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而孙奇瑞是否还隐瞒着其他重要的事情?他们不得而知。
此外,沈暗香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孙奇瑞的这些事情是否与父亲的失踪有关?如果有关,那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命运,而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更多的谜团和未知的危险。
芙蓉城的上空,乌云渐渐聚集,天色变得愈发阴沉。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压抑而不安的氛围之中,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