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巡捕房后,神秘人被押着,脚步踉跄地关进了审讯室。那审讯室里,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压抑与阴森。
陈楚骁和沈暗香隔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的神秘人。
神秘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前,肩膀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渗血,殷红的血迹在他那件黑色的衣衫上晕染开来,如同绽放的诡异花朵。尽管疼痛难忍,可他依旧紧咬牙关,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一声不吭。
陈楚骁深知,这个神秘人是目前找到沈铭山下落的关键线索,绝不能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于是,他果断下令,让警员迅速将医生找来。
不一会儿,医生背着医药箱匆匆赶来,神色略显紧张。医生走进审讯室,来到神秘人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在清理伤口时,酒精的刺激让神秘人疼得微微颤抖,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他的眼神中仍透着一股倔强,仿佛在抗拒着这一切。
处理完伤口后,陈楚骁深吸一口气,稳步走进审讯室,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神秘人对面。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紧紧地盯着神秘人的眼睛,试图从那深邃的眼眸中找到一丝破绽,打开案件的突破口。
“说吧,你为什么要抢玉佩?沈铭山在哪里?”陈楚骁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这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
神秘人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瞥了陈楚骁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冷冷地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东西。”
陈楚骁微微眯起眼睛,他早已料到这个神秘人不会轻易开口,想要撬开他的嘴,必须要找到他的弱点。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时,一名警员神色慌张地匆匆走进审讯室,在陈楚骁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楚骁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审讯室,神色凝重地对沈暗香说:“仙乐斯老板贺正雄被人暗杀了,现场留下了一些奇怪的线索,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去仙乐斯看看。”
沈暗香听闻,心中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惊讶与担忧的神情。她心里清楚,仙乐斯是芙蓉城最负盛名的娱乐场所,而贺正雄在城中也是个举足轻重、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死必定会在城中掀起轩然大波,引发无数的猜测和恐慌。
陈楚骁迅速召集了一众警员,带着沈暗香和法医秦晚兮,匆匆赶到了仙乐斯。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嘈杂,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陈楚骁立刻展现出他作为探长的威严与果断,高声指挥道:“大家迅速封锁现场,维持秩序,千万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警员们听到命令,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领命四散开来,各自奔赴自己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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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仙乐斯大厅,只见里面一片混乱,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地上满是破碎的酒杯和散落的杂物。沈暗香不禁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和不安。
而陈楚骁大步径直走向吓得瑟瑟发抖的工作人员,尽量放缓声音,温和地问道:“你别怕,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说。”
工作人员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陈探长,当时贺老板正和一个舞女跳舞,那舞女是刚来没几天的,舞跳得可好啦,贺老板正开心着呢。突然,‘啪’地一声,整个灯就灭了,我们都慌了神,有人喊着快找蜡烛,可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灯又亮了,这时候就看见贺老板已经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太吓人了。”
陈楚骁紧紧抓住关键细节,追问道:“那灯灭的这一会儿工夫,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或者看到有人走动、进出之类的?”
工作人员拼命摇头,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没有啊,陈探长,一片黑灯瞎火的,大家都懵了,根本没注意啥异常,等亮灯发现老板出事,才有人叫嚷着报案。”
这时,秦晚兮已经来到贺正雄的尸体旁,她蹲下身子,有条不紊地开始检查。她先是仔细查看了贺正雄的伤口,那是一处位于心脏位置的致命伤,伤口不大,但十分精准,一看就是被利器直接刺入心脏。接着,她又轻轻翻开贺正雄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同时用手按压他的身体各处,检查是否还有其他隐藏的伤痕。
沈暗香蹲在一旁,看着秦晚兮专注的模样,心中不禁对她的专业和冷静感到钦佩。秦晚兮一边检查,一边低声说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案发当时,也就是灯灭的那短短几分钟内。致命伤是心脏被利器刺穿,一击毙命,手法非常娴熟,凶手应该具备一定的解剖学知识或者有过相关的杀人经验。而且,从伤口的角度和深度来看,凶手应该是从正面袭击的,这说明凶手和贺正雄之间可能比较熟悉,或者凶手的伪装非常成功,让贺正雄没有产生防备。”
陈楚骁也走了过来,认真倾听着秦晚兮的分析,不时微微点头。听完后,他说道:“看来凶手是个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的人。那除了致命伤,还有其他发现吗?”
秦晚兮微微皱眉,继续说道:“死者的手上有一些挣扎的痕迹,指甲里似乎有一些残留物,我需要带回去进一步化验,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皮肤组织或者其他线索。另外,死者的衣服上有一些奇怪的纤维,和现场的环境不太相符,也需要仔细检查。”
沈暗香看着贺正雄的尸体,又看了看那行写在地上的血字“罪恶之人,死有余辜”,说道:“陈探长,你看这字,虽然写得潦草,但下笔很重,凶手写的时候应该满是愤恨,像是要昭告天下贺正雄的罪状。而且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说明凶手出手极快且隐蔽,是有备而来。”
陈楚骁微微点头,面色凝重,表情愈发深沉:“的确,这绝不是普通的仇杀,背后定有隐情。”
正说着,一名警员神色慌张地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块玉佩,大声说道:“探长,在舞台后方的隐蔽角落里发现这个,看着跟沈家那块玉佩一模一样,上面还刻着一个‘周’字,看着不一般。”
陈楚骁的身形猛地一僵,双眼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警员手中的玉佩,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时哽住。他疾步上前,一把夺过玉佩,拿在手中反复摩挲,手指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这怎么可能?”陈楚骁喃喃自语,转头望向沈暗香,眼神中满是惊愕与疑惑,“沈姑娘,你看,这玉佩怎会出现在这儿?”
沈暗香也是一脸诧异,走上前仔细端详,秀眉紧蹙道:“的确和我爹的玉佩一模一样,这中间到底有何关联?”
陈楚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仍带着一丝颤抖:“我本来就觉得沈铭山的失踪蹊跷,现在这玉佩突然出现,一定不是巧合。沈铭山失踪前,可曾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与什么姓周的人有过交集?”
沈暗香低头沉思片刻,轻轻摇头道:“没听说,只是玉佩一直是我爹的东西,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陈楚骁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如同乱麻一般:“不管怎样,这玉佩定是关键。凶手故意留下,可能是想引我们入局,看来我们以后要小心为妙。”
沈暗香目光一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陈探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楚骁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先按原计划,从这‘周’字排查,你带人去查他生意上往来的,我去问问他的熟人。事不宜迟,咱们分头行动。”
说罢,二人便带着各自的任务,迅速奔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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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暗香带着一组警员奔赴各大商会,一进绸缎庄,就直截了当地问老板:“老板,跟您打听个事儿,贺正雄贺老板,您认识吧?请问他和贺正雄有什么生意往来或者有什么过节吗?”
老板先是一愣,随后陷入回忆,缓缓说道:“我听人说,贺老板和周震霆之前争一块地建厂,闹得不可开交,差点打官司。那块地位置好,俩人都相中了,互不相让,后来不知咋的,贺老板使了些手段,把地拿下了,周震霆可气坏了。”
沈暗香眼睛一眯,追问道:“这周震霆住哪儿,您知道吗?”
老板摇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这我还真不清楚,只晓得他也是个有势力的主儿,在商圈混得年头不短了。”
沈暗香谢过老板,转身出门,心中暗道:“周震霆,看来得会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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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楚骁来到贺正雄的宅邸,找到管家,表情严肃地问道:“我是巡捕房陈探长,你家老爷平时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姓周的,麻烦你详细如实告诉我。”
管家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周震霆前阵子还来大闹一场,骂骂咧咧的,说贺老板断了他财路,走的时候放狠话,要让老爷好看。我当时在一旁听得真真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陈楚骁眼神一凛,知道有眉目了,忙问清周震霆住址,迅速与沈暗香会合,一同奔赴周震霆住所。
然而,当他们赶到周震霆住所,敲门许久都无人应答。陈楚骁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用力推门而入。
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死寂一片,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凝固。只见周震霆躺在地上,周围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死状与贺正雄极为相似,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身旁也有一行血字:“罪恶之人,死有余辜。”
陈楚骁握紧双拳,愤怒地说道:“可恶,又晚一步。”
沈暗香环顾四周,喃喃自语道:“这明显是连环报复,可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
两人对视,眼中满是坚定与忧虑。
陈楚骁沉声道:“不管怎样,得抢在凶手前面,不能让无辜的人再受害,这阴谋,一定要连根拔起。”
沈暗香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此时,整个芙蓉城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不寒而栗。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未知的秘密和危险,而陈楚骁和沈暗香,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努力寻找着那一丝光明,试图揭开这一系列案件背后的真相,让正义得以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