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夙玉裘愣了一下,他刚才在想事情,着实没在意夙愈恭说什么。
“没什么,陛下没听清就算了。”夙愈恭最终还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有些东西一但捅破了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这美人还要不要?”夙玉裘询问道。
“微臣逗陛下玩的。既然陛下不让微臣动,那微臣就不动好了,其余的陛下看着办吧。”
“行。”不知想到了什么夙玉裘又道:“那这次灾荒怎样了?”
“这次算比较轻的,赈灾银和粮食已经分发了,也派好了人去修缮破损的房屋,不过还好没闹出疫病来,不然可就麻烦了。”
“嗯……确实。不过经历此次灾荒之后,朕发现最近国库开支有些大,其中有大部分都是分发给官员的俸禄,国师有没有觉得冗官冗员有些多了?”
夙玉裘喝了口茶又道:“要不把那些占着官位不做事儿的给裁了吧?节省节省开支。”
虽说国库还算充盈,但也架不住再多来几次天灾**。
冗官......这也不是说裁就能裁的,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这些官员相互勾结、结党营私,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然在其中陛下您母族在里头也有不少人,所以陛下,您当如何做?”夙愈恭敬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国师,朕还没有这个能耐去裁背景家世大的冗官,想必国师应该十分清楚吧。”说着给夙愈恭的杯中斟了一杯茶。
夙愈恭似笑非笑的端起那杯茶道:“陛下确定要微臣出手,是吗?”
“……”夙玉裘眼神移向别处,顿了一会儿道:“嗯……”
“陛下可想好了?一旦决定可就不能再反悔了。”他好似在问这一个问题,又好似话里有话的最后一次询问。
“是,朕……很确定。”夙玉裘低头看着自己的龙袍。
他还记得在自己的记忆里,等等,这是我的记忆,还是“他”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在自己登基之时,这身龙袍还是由自己母后亲自穿上的,那时的母妃还一脸温柔地说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独挡一面,能守好江山,也能守好母后。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有父母的温情和爱,他从有记忆开始,每天看到的只有无尽的争吵。
而这些争吵的火力点无一例外最终都会集中到我的身上。起初年纪还小,只当是他们心情不好的一些摩擦而引起的争吵而已。
直到后来长大一些,才从后面的争吵中知道,是爸爸先背叛了这个家。
只是那天如往常一样,我下了学,穿过那走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巷子,我依旧如往常般在那巷子里破破烂烂的庙前点了一支烟,那支烟还是从爸爸那顺来的。
烟其实并不好抽……
我靠在庙前的柱子上吞云吐雾了一番后听到庙中传来了些响动,便抬脚走进去看了看。
雕像下方的香坛中插了三根香,看程度应该烧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是谁还来这早已没了香火的庙中参拜。
“喵呜~”一声猫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放眼看去,不知何时香坛前有了一只黑猫,与其他猫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有些奇怪,似乎是瞎了,整体看起来着实有些渗人。
也不知为何当时的自己也不怕,只是指尖夹着烟,另一只手试探的摸了摸它。
见它友好地蹭了蹭自己的手便伸手将它抱在怀中,轻轻地吸了口烟后背靠着香坛坐在了地上。当时的自己也不想管这地方脏不脏了,到底是不愿管还是不想管,我也不知道。
身上的校服校裤无一不彰显着我是个学生,可……我又不是那么像个学生,也许像是个市井混混吧。
“猫儿(儿是轻声),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我摸了摸它的背脊后又道:“你啊,你这眼睛是被坏人弄的吧?他们可真是可恶……难道这是因为你是只黑猫吗?”
我抖了抖烟灰,漫不经心的朝黑猫说着:“有人说,黑猫是不祥的象征,其实我觉得不然。怕你,那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里不安稳才会怕你。若是他们一直光明磊落,又怎会怕你呢?你就像那种在每个官人家的白杨树一样。”
“喵呜~”它在我的怀里拱了拱,痒的我笑了几声。
“你这是在问为什么吗?”它又喵喵叫了几声,似乎是在回应我的这句话。
“因为白杨树树干的花纹就像一只只眼睛一样,注视着每位达官贵人。有些官人自是不怕的,但有些啊……可就不一定了。
他们害怕这‘眼睛’窥视到他们肮脏丑恶的内心,以及那埋藏在心底的真相。”说完我摁灭了手中的烟。
“猫儿,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它好似听懂了般从我怀里跳出,我则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脚走出了这庙。
“喵呜~”它叫了一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用它那空洞的双眼望着我。
我看见这副场景倒是笑出了声。
“你这是舍不得我走吗?没事,我可以下次再来找你……”说完我便径直走出了巷子,回了家。
只是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以及东西摔碎的声音,我习以为常的蹲在门口,待到里面的声音消停些后我才开门走了进去,绕过那满地的狼藉,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间内,看也没有看那站在客厅的两人。
“看看,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儿子!回家了连老子都不叫!!!”一位脸色阴沉的男人怒不可遏地朝着他对面站着的女人吼道,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掀翻。
女人微微颤抖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怒火:“我儿子?要不是我以为是你儿子我才生的,谁知道生出来竟是个野种!还有你要是想要个好儿子找你的小情人生去!站在这里对我吼干什么?!!!”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失望。
听到这话,男人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女人,咬牙切齿地说:“小情人?你什么意思啊?你?!”
女人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冷冷一笑,反唇相讥:“不是你先在外面找小情人的吗?!!!所以你去找你的小情人去生啊,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他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两人又是吵了起来,房间内的我戴起自己买的耳机,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是啊,我是野种,是他们婚姻不忠的象征,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他们或许可以这样欺骗而又和谐的过完这一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每天重复着一样的事情,上学、放学、兼职、吃饭、睡觉,周而复始,渐渐地我变得麻木起来,对身边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仿佛这个世界与我无关。然而,就在某一天,这一切都发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