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文件是给孟区长的。xinghuozuowen”
“知道了,放这吧。”
这是孟绍原“失踪”的第二天。
孟绍原在决定失踪前,还特意给吴静怡留下了三个锦囊。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三个锦囊?
孟绍原是这么说的:“那不是诸葛亮经常动不动的就三个锦囊嘛?”
“你把自己比成诸葛亮?”
“小诸葛总算得上吧?”
“绍原。”吴静怡轻轻叹息一声:“谁都知道你不要脸,可是,有的时候做人多少还是要那么一丁点的脸吧。”
按照孟绍原的“锦囊妙计”,每个锦囊打开的时间都是有要求的。
可是吴静怡哪里管这么多,当着孟绍原的面直接把三个锦囊全部打开了。
“喂,不带你在这么玩的!”孟绍原叫了起来。
吴静怡飞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可当她看完了三个锦囊,面色却逐渐变了: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决定了。”
“可是风险实在太大了。”
孟绍原笑了笑。
吴静怡知道自己没办法劝住这个男人了,她轻轻一声叹息:
“你这个人流氓起来比谁都流氓,可要英雄起来,也没人能比得过你。”
“我不是当英雄,我是逞英雄。”孟绍原苦笑一声:“这件事,除了我,没人能够办到。我不去做,难道让我的手下白白去送死?”
吴静怡发现,自己经常会被这个无赖感动到。
办公室里没外人,她握住了孟绍原的手:
“我会在外围全力配合你的,你也要答应我,活着回来。”
“我会的,我还不想死。”
“我知道,我也不想死。”
孟绍原忽然说道:“我有一个心愿,你一定要满足我。”
“你说。”吴静怡看着他:“什么事我都帮你办了。”
孟绍原用全世界最真诚的眼睛看着她:“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和你跟虞雁楚一起睡觉呢。”
“啪!”
不知道为什么,军统局上海区区长办公室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
老了老了,还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虞定南和庄慧兰的重逢,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事情了。
北方回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再去一线工作了。
和蕙兰一起回重庆去。
然后再打个结婚申请。
相信戴先生一定会特批的。
本来,他想去见下虞洽卿的,可是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虞洽卿这个人,非常复杂。
抗战爆发,他大发国难财,可他又是“上海难民救济协会”的会长,从越南进口的平价大米,以低于市价七折出手,真的救了不少的难民。
他对待日本人的态度也比较暧昧。
日本人一度想让他出任上海市长。还好此时军统也发出邀请,让他协助开发西南经济。
虞洽卿左思右想,还是要和日本人保持距离,他买了300辆道奇卡车,以为抗战强运物资为名竟求来委员长一张“手谕”,要求沿途军警不得阻拦。
虞洽卿又故计重施,从缅甸运回大量抗战物资的同时,还夹带了许多后方紧俏的物资。这样靠着国难,又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这样的人,真的很难对他做出准确评价。
所以虞定南只是去见了自己过去的两个好友。
但即便是这样,何儒意还是向他发出了警告,尽量避免在公众场合露面。
“那都是我当年的生死兄弟,不会出卖我的。”虞定南却有一点不以为然:“放心吧,老何,我再去见一个人,就准备和蕙兰回重庆了。”
他要见的这个人,叫匡文富。
“那是我以前的手下,我的兄弟,为了我,一条脚筋都被人砍断了。”虞定南叹息着说道:“我欠他的,这辈子都欠他的,蕙兰,陪我一起去看看他。”
自己的男人去哪,自己就跟着去哪。
庄慧兰早就决定这辈子都不和虞定南分开了。
……
匡文富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
虞定南很是费了一些力气才打听到他现在的住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匡文富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低矮残破的房子,四周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地上污水横流,几片腐烂的菜叶子漂浮在那上面。
他找到了匡文富住的地方,推开门,看到一个人拎着东西,一瘸一拐的想要回屋。
虞定南低低的呼唤了一声:
“文富。”
瘸子身子一阵颤抖,然后缓缓的回过身来。
他怔怔的看了虞定南好久,眼泪缓缓的流了出来:
“大哥!”
一声“大哥”,让虞定南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匡文富:
“兄弟,我的好兄弟,哥哥想你!”
“大哥,兄弟也想你啊!”
两个大男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好久好久后才肯分开。
“文富,怎么弄成这样了?”
“还不是赌害的?”匡文富苦笑一声:“走,大哥,进家去,见见你弟媳和侄女。”
匡文富的老婆孩子,一个个都严重的营养不良,再看看家里,多了两个人,根本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带孩子们去你表姐那里,明天再回来。”匡文富对老婆说道。
“哎。”他媳妇默默的站了起来。
“等等。”虞定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东西,给我侄女买点吃的。”
匡文富媳妇不知所措。
虞定南硬塞进了他媳妇的手里。
“拿下吧,这是大哥的钱。”匡文富自嘲地说道:“大哥,你那还有钱不,我去买点酒菜,咱们好好的喝一气,没办法,人穷志短,大哥来我这,还只能用大哥的钱。”
“咱们兄弟还说这个?我的就是你的。”
虞定南把口袋里全部的钱都掏了出来。
……
日本陆军医院。
“冢本科长,这是保人的保举信,上面签名手印都有。”
医院总务科科长助理方易道把保举信放到了科长冢本建志的面前。
冢本建志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中午喝了不少,眼睛都是红的,他看了一眼保举信:
“可靠?”
“可靠,您放心,这小子勤快机灵,咱们这需要个打杂的,您用他,没错。”
冢本建志看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面孔黝黑,头发蓬乱,穿了一件打着几个补丁的衣服,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的,什么名字。”冢本建志也懒得仔细看保举信。
年轻人低着脑袋,用很不自信的语气说道:
“我姓吴,吴彦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