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和睡了大概一个小时,蒋何行给他打电话,说已经把监控录像发到他手机里了,让他看看。
谢谨和躺在床上,点开视频。
蒋何行截取的录像片段只有黑衣人出现的几秒钟,而黑衣人露出来的,也仅仅不过是在天空中飞翔时的点点衣角。
谢谨和给蒋何行打过去电话,让他现在和自己一起去一趟万青。
谢谨和戴着口罩,蒋何行出示警官证后两人按电梯去了盛司韶的办公室,前台的人给盛司韶的秘书张颂打去电话,通知他们国安的人来了。
等谢谨和和蒋何行出了电梯门,也恰巧碰上了从另一侧出来的张颂和盛司韶。
四人点头致意,谢谨和让另外两个人在门口站着,在谢谨和看不见的角落里,蒋何行和盛司韶暗送秋波,嘴角微勾。
当时的血迹已经干涸,除了这点像个案发现场外,这里跟普通的办公室没有两样。
谢谨和打开蒋何行发过来的视频,用手指着最左边的十字路口处:“这个红绿灯拍出来的?”
“对。”蒋何行凑过去看。
谢谨和带着蒋何行上了天台,顺着刚刚的摄像头方向,推了下眼镜,眯着眼睛看热闹的市区:“水警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蒋何行双手叉腰,一只脚踩在天台边缘的水泥矮墙上道:“愁就愁在这儿,水警说国安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后,连跳水自杀的人都没有了,更别说尸体了,整条河啊,干净得很。”
谢谨和脸上浮现阴云:“周边商铺的监控查了没?”
蒋何行道:“查了,其他几家监控都坏了,没几家是好的,唯一一个有人影的还离得特别远。”
蒋何行从手机里调出录像,递给谢谨和。
视频上很明显可以看到被霓虹灯照出层层光波的水面,猛然波动了两下,一艘白色游轮停留了大概三四分钟的时间后开走。
谢谨和道:“去查这艘游艇了吗?”
蒋何行道:“查了,我也觉得这游轮停下来的时间肯定搞了点儿什么小动作,可问了整个市出租游艇的商户,都说这不是他们家的,然后队里就猜测会不会是私人的。”
谢谨和面色凝重,看着远方:“要是私人的就麻烦了。”
谢谨和转头准备下楼,蒋何行跟在后面,没走两步就停下,站在盛司韶旁边,脸上是没憋好屁的表情,蒋何行道:“老谢,你先下去吧昂,我有点事儿想和盛总单独讨论讨论。”
谢谨和疑惑挑眉,看看两个人,说道:“那我先下去等你?”
“没问题!”蒋何行道,转头看向张颂,“小张,你也下去去。”
张颂瞄了眼自家老板的表情,见自家老板也在催促自己,哦哦两声,跟在谢谨和身后一起下了楼。
蒋何行半眯双眼,嘴角扬起奸笑,双手插兜,故弄玄虚地轻咳两声,摆起高范儿,问道:“怎么样啊?”
盛司韶表情崇拜:“蒋哥!您说的真有用!”
时间线回到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左右。
睡梦中的盛司韶被蒋何行半夜的加急电话吵醒,他摸索着接听,看到蒋何行三个字就像是看到高中班主任一样,马上就清醒了,关于案子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生怕他提问案件关键点。
“喂,蒋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儿吗?”盛司韶坐在床上。
蒋何行这边在加班,今天谢谨和给他来电话说了卷宗的事儿,两人还见了一面,一起去了趟法院,蒋何行见谢谨和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猜测今天晚上谢谨和肯定是睡不着了。
这既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蒋何行这大晚上就开始琢磨怎么“变废为宝”,于是,挑选在大半夜给盛司韶打电话。
蒋何行充满歉意地笑了笑:“哎呦,这大晚上的也挺晚了,没打扰盛总睡觉吧?”
就算是打扰了那也不能说啊,于是,盛司韶道:“当然没有,您打电话有事儿吗?”
蒋何行听着盛司韶刚开机的喉咙发出来的沙哑声,怎么着也不像是没打扰的样子,蒋何行从椅子上起来,掏出根烟点燃,夹在手机,推开家里的窗户,站在窗边,看着风景:“盛总,您多大了啊?”
盛司韶诧异,但还是回答道:“24岁,怎么了吗?”
蒋何行一听,用力倒抽一口气,故意让盛司韶听见,随后咂嘴摇头道:“哎呦……我们家谨和啊,可不喜欢比自己小的。”
盛司韶:“!!!”
盛司韶赶忙揪起耳朵认真听,蒋何行又道:“盛总,你多高啊?”
盛司韶磕巴道:“一……一米八六。”
蒋何行那边又抽一口气,盛司韶浑身发毛,蒋何行道:“哎呀你看看……我们家谨和才1一米八三啊,可不喜欢比自己高的。”
盛司韶急了:“蒋……蒋警官,我怎么听你这是话里有话呢?”
蒋何行道:“没有啊,陈述事实而已啊。”
盛司韶一听这个更着急了,自己这是哪哪儿都不符合谢谨和的择偶标准,难怪人家不爱搭理自己。
蒋何行听盛司韶这边没声音,接着道:“小盛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能看出来你对我们家谨和有点儿小意思,是不是?”
“嗯……嗯。”
蒋何行又道:“可是你看看你自身的条件,不够用啊你说是不是?”
“确实……”
蒋何行听盛司韶的声音就知道这条大鱼上钩了,说道:“但是没关系,我这不来了吗?作为谢谨和的发小,那我可真的是太了解他了,从今天起,你唤我一声蒋哥,谢谨和拥入你的怀抱。”
这传销一般的话术,把盛司韶哄得一愣一愣的,蒋哥这两个字马上就喊出来了。
蒋何行就给他支招,说这谢谨和现在肯定还没睡觉呢,蒋何行的俗话说得好,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最脆弱,这时候送上暖心提醒,要追十个谢谨和都手拿把掐。
谢谨和心想,嘴甜这个自己在行啊,挂了电话就准备去实施计划,走到门口的时候,秦尤又来了电话,等接完了秦尤的电话,盛司韶才去敲响了谢谨和家的门,发生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
蒋何行根本掩盖不下自己的笑容,他努力正色道:“来,你跟我说说你,你是怎么跟谨和说的?”
谢谨和把昨天晚上的话大概重复一遍,蒋何行大声啊呀着,觉得盛司韶现在浑身散发着金光,他忍不住拍拍盛司韶的肩膀:“行啊!说的太好了!你就跟着你蒋哥我干吧昂!我们家老谢这高岭之花骨朵,哎呦~也是要开喽~”
两人在楼顶上傻笑,蒋何行就跟卖保健品的销售经理似的不断说着“看吧,还是我的方法有用吧”之类的话,蒋何行不禁好奇问:“那你之前追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动作?”
盛司韶骄傲:“有啊!”
蒋何行像听见奇事的大爷,往后拉着脖子,长嗯一声:“说来听听。”
盛司韶洋洋得意,把自己光围着个浴巾就去找谢谨和的事跟蒋何行说了,蒋何行听完黑脸,有些不确定地道:“盛啊,你……是直的弯的?”
难度堪比奥林匹克理科竞赛。
盛司韶活了整整二十四年,并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盛司韶一直生活在美国,但他在面对满大街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时会感觉脸盲,因此没谈过恋爱,跟数学题过了大半辈子,回国后看到谢谨和才开窍。
盛司韶把这件事跟蒋何行说了,蒋何行笑道:“你得亏遇着我了,不然啊……难说哦~”
盛司韶赶忙趁机多说两句好话,蒋何行被他夸得找不着北,连道行了行了,再不停下来,自己嘴都飞没边了。
盛司韶对蒋何行这么急着窜合自己和谢谨和也感到有些奇怪,问道:“蒋哥,难道你就不怕我是个玩弄感情的负心汉?”
蒋何行看着盛司韶的眼睛,无声笑笑,又叹气转眼看向自己的脚尖,双手插兜,踹开自己脚边的石子,表情多了些正经:“怕啊。”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急得窜合我们两个?”
“你想和我们家老谢谈恋爱,就得先经过我这关,但你别以为我帮你就代表你过了啊。”蒋何行抬头看天,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看向盛司韶道,“别看他挺高冷的,动不动就顶着张臭脸,但他其实很大海上的孤舟没什么区别,干我们这行的,说不明什么时候人就没了,总得有个人来陪陪他。”
“像你这样的我可是有前车之鉴,虽然那小玩意儿不咋地,不过我看你不像这种人,我一向很相信我的直觉,毕竟,我可不能把兄弟往火坑里推。”
盛司韶对蒋何行嘴里所说的“前车之鉴有些好奇,不过盛司韶并没有问他,盛司韶脸上的表情变得平缓:“他心情不好是为什么?跟这个有关系吗?”
蒋何行笑着说:“这个我可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可是个隐藏奖励,他要是跟你说了他的心里事儿,那你啊,就把自己洗洗准备往他床上送吧。”
聊得也差不多,蒋何行是坐谢谨和的车来的,害怕自己再聊得久一点,以谢谨和的脾气再把车开走了的,勤俭持家的蒋何行可不希望自己再花二十块钱打车回家去。
在电梯上,蒋何行想到盛司韶这么年轻就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就夸赞了他几句,说道:“你是提前上学了?”
盛司韶道:“没有。”
蒋何行又道:“那你本科毕业就能成为国家项目的主要负责人还挺厉害。”
盛司韶道:“我不是本科就毕业的,我是博士毕业。”
蒋何行转头看他,盛司韶见他疑惑,便解释道:“跳级啊,蒋哥你不跳吗?”
蒋何行微张嘴唇,自己确实没跳级,他想到方面谢谨和那句凡尔赛的话,此时电梯叮的一声开门,他紧抿嘴唇,拍拍盛司韶的肩膀,说道:“你和老谢真挺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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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来自山间别墅的自证.致命的咖啡(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