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影即心间人 第68章 鼠目寸光

“在你和别的女人不知在哪里鬼混的时候，母亲去世了，含泪去世了，哈哈哈，说起来，其实是你害死了我母亲！哈哈哈哈！”司空明晨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疯狂而怪诞，“你从来都是个自私而愚蠢的人！看到个漂亮女人就想往上沾，你以为那些女人都像我母亲一样对你至死不渝？你怕是不知道吧，你带上门的那些女人，十之二三都在我面前卖弄过风情，哈哈哈哈，勾引一个孩子，哈哈哈哈！”

他的话让司空揽月脑海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喉间的力量虽然让他难以喘息，但是每当他就要晕厥过去之后，那股力量又会猛地减轻，可以让他清楚地听到司空明晨说的每一句话。

他竟从未想过那些在自己面前小鸟依人的风情艳丽女子竟背着自己去勾引自己儿子！

为什么？？！！

“因为她们想维系住这份好处，而且也知道你很快就会抛弃她们。”此时司空明晨却好似听到了他内心的疑惑，冷冷讽刺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她们的一块踏脚石而已，都是一！路！货！色！”

“砰！”随着这四个重音落下，司空揽月的身子被重重地砸在了瓷砖地面上，这次再没有留手。瓷砖上面出现几条裂缝，上面一片血污，在血污之中能清楚看到几颗血牙。而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已鲜血横流。

不过昏暗的眼睛竟还大大睁着，还没失去意识。

司空明晨背转过身，道：“听过杨可丹这个名字吗？十年前她丈夫在一次和兽人的战斗中死了，就留下她和一个两岁的男孩。她也在那次战斗中瞎了一只眼，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依然有很多人追求她，但是十年之中她却从未想过再找个男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血泊中的身影没有任何反应，但灰暗的瞳孔还是收缩了一下。

他认识。

是他追求而又得不到的女人。

司空明晨也没想要得到他的回答，继续道：“因为她和她死去的老公生前很恩爱，即使丈夫死了，她也宁愿陪着儿子，永远不再找另一个人。但是几个月前，她十二岁的儿子一不小心被兽人伤了，几乎濒死，而她一个失去战斗能力，又没有归属家族的驭灵师又有什么资本来救她儿子？所以我和她做了个交易。”

司空明晨转身，在血泊面前蹲了下来，抓起这颗已掺杂了不少银丝的脑袋，盯着司空揽月灰暗的眼睛，本是一双含情的凤眼，此时却带着数不尽的嘲讽，“我和她做了个交易，只要她肯陪你度过余生，并为你生下两个孩子，我就会让人治好他儿子，并让他加入司空家，从此在驭灵界昂首挺胸地做人。这种女人向来重诺，我本来想让你拥有男人的体面，能够安享晚年，但现在发现你根本不配！”他放开沾满血污的乱发，司空揽月的脑袋再次重重地砸在血泊之中，

两个黑影出现在这破败的身体后面。

“把他带下去，取几管生殖细胞，等胚胎能在母体着床后就可以处理掉了。”司空明晨朝其中一个黑影淡淡吩咐道，然后又转向另一个黑影道：“你去和杨女士说，交易的内容有变，她不用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过日子了，只需要她生下两个司空家的孩子就可以了。”他冷瞥了一眼地上的司空揽月，故意在“不喜欢”三字上加重了语气。

而如他所料，如死了般的司空揽月身子突地抽搐了一下。

见把这老家伙的事彻底解决后，司空明晨烦闷了多日的心情终于松快了几分。但心头的阴云依旧密布。他当初之所以把这个老家伙放出来，无非是让他再生几个司空直系血脉出来，这样祖父也就没必要逼自己联姻了。

但现在自己拒绝联姻的理由却已经消失。

他再没梦见过那个身影。

甚至都不再做梦了。

起初他十分抗拒现在晈玥的性格，始终觉得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但这段时间他时常思考，自己原本不就是很奇怪晈玥起初那副懵懂天真的神态吗？这明明是孩童才有的性格。

而晈玥可不是孩童，自从他第一次意识到梦境中有这么一个身影时，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清冷孤傲的样子也许才是她本来的样子，而伊利赛尔那混蛋当初融入他体内的绿光也许就是什么唤醒她真我的媒介。

她为什么会变成起初他见到的那种样子？

又为什么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

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不出现了？想到这一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的司空明晨停下了脚步，解决了那老家伙的事后，他很快便回了林戈市，原本想找点吃的，但是想到再没见到晈玥的现状，心中涌起潮水般的悲意，让走在街上的他眼圈不禁红了。

为了不被路人看出异样，他默默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站着，假装是在休息，但实际是在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

他无声地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他们神色各异，或急切，或悠闲，通往各自不同的目的地。

他遥想自己和晈玥在梦中的相遇，其实自他有记忆以来，晈玥好像一直都在。起初年纪小，睡醒也就忘了，但后面随着年岁渐长，开始意识到梦境中的这个身影，惊艳于她的美丽，惊讶于自己的爱慕。

十六岁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爱上她了。那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出于少年懵懂的感情，但那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身边注定要有一个人的话，他希望那个人是她，也只能是她！

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疯了，还是魔怔了。从那时开始，他对现实中的漂亮女孩一点感觉都没有，厌恶那些别有目的的女人，只是如被下达了某种最严格命令的机器人般，戴着温柔的面具，机械而完美地完成现实中的每件事，只有到了夜间，到了睡前，才会祈祷自己能在梦境与其相见。这是他最真实也最快乐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他原本好好的生活节奏会被打乱？晈玥为何再不肯出现在自己梦中！他看着街上来往行人的眼神变得阴鸷，底下拳头也慢慢捏紧。他怨恨这世界，为什么要剥夺他这唯一的爱好，也怨恨那叫伊利赛尔的血族，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改变！

下次见到他，他一定要杀了他！

过往的路人突然都不禁身子瑟缩了一下，他们不知道在这春光明媚的午后，为何会突然有一阵寒意袭来。

只因为在这繁华市中心的一个角落，站着一个本应璀璨夺目的人，但他却因心中的恨，光芒被黑暗彻底掩盖，并带来了无尽的寒意。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因为当他们四处寻找那寒意的源头时，那个角落早已空无一人。

后面一段时间，因怀着对伊利赛尔的恨意，司空明晨又开始疯狂接任务了，和他组队的驭灵师都有幸体会到了零负伤的美好待遇。只是……只是为什么他们觉得司空小少爷脸色越来越臭了？让他们有点小怕怕呀……

司空明晨的脸色自然是臭的，因为这段时间他非但没找到有关伊利赛尔的消息，自己也无辜地被卷入白家和谷家的大乱斗。

自从白家知道白清源的死讯后，她生前做的那些丑事也渐渐被白新穆知道了。对于这不争气的孙女，白新穆是又气又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去绑架别人，最后落得个死于非命的地步。

他们依然没有找到白清源的尸首，但也没有将此放到谷家身上，在他们看来，谷家一个小小驭灵家族，根本没那个胆子敢动白家的小姐。他们最大的怀疑对象其实依然是司空明晨，但尚不敢对他做什么。

而让众人吃惊的是，白家尚未找谷家麻烦，一个小小的谷家却敢太岁头上动土，无时无刻不去触白家的霉头。起初只是小打小闹，但后面白家动火了，谷家就很可怜了，本就是蚍蜉撼树，但却无力承担这后果。

司空明晨知道这事的时候，除了好笑，也没其他感觉，这谷家不愧是谷韵的本家，一样的自视甚高。而每当想起谷韵，他就想到当初她对自己说的话。

“要好好修炼，不给他拖后腿。”

再次回想起这句话，他眸间便闪过几分奚落。

她天姿平庸，本就不是驭灵师的料，纵使给她十年八年也未必有所进步。而按现在这种情况，不出八个月，他们谷家就要覆灭了。

他本来对他们两家的争斗在了解之后也就不敢兴趣了，结果哪曾想，祖父竟然让他去调停两家的争端。司空爻怕是不知道，这两家起争端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他孙子。

司空爻是出于要保持司空家公正，威严的形象才让司空明晨出来调停的。因为两家的争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出面制止的，只有煽风点火，借事生事，作壁上观的。很多人都怀着各种目的在看热闹，有人希望谷家能让白家元气大伤，也有人希望白家直接覆灭谷家，这样他们也就可以少一个争夺资源的对手了。

“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人。”这是司空明晨出发解决他们乱斗时说的唯一一句话。毕竟近段时间内，兽人和血族出现攻击人类的事件越来越多，但这些愚蠢的人还在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搞窝里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