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震惊地看着抱着叶念生的支北观,恨恨地磨牙:“支北观,好啊!说一套做一套!衣冠禽兽!衣冠禽兽啊你!”
支北观:“……”
没办法辩解的支北观只能默默忍受乔青那道好像在火烧“狗男女”的目光,努力保持镇定,“走吧,先回去。”
乔青收起案几上的照片底片,一边开门,一边不解气地碎碎念:“什么温柔绅士?什么禁欲男神?都是骗人的!都是表象!看不上空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坏心思,故意吓唬我,然后自己上手!坏!实在是太坏了!国内就没有比你更坏的了!”
支北观:……槽点太多,他懒得反驳。
他低头看向完全睡熟了的叶念生,对方乖顺亲密地躺在他的怀中,呼吸平稳,表情柔和,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
她睡得很熟。
就算乔青在旁边不断碎碎念,就算被他抱着出了歌剧院,都没有一点要清醒的迹象。
难怪昨晚她会那么干脆利落地直接放弃,原来是必须回家睡觉了么?
时间一到就打哈欠,犯困……对支北观来说,竟然有点羡慕。
漫漫长夜,他无数次的失眠,无数次工作到通宵。
到了停车场,乔青满肚子火气地坐进车内驾驶座。
支北观也将叶念生抱入了后车座。
“去哪?”乔青不耐烦地握住方向盘,“你总不会直接把她带回家吧?”
支北观:“……我还不想坐牢。”
“难得你保留着一丝理性!”
对不住,他的理性一直在线。
“那我们去哪?找个宾馆?还是报警让她哥过来接人?要不直接送去警局?”乔青打开车内导航,寻找之前去过的警局地址。
支北观也有些为难,就在这时车内响起了一个铃声,他顺着叶念生的口袋看去,是对方的手机,手机亮着灯,屏幕上显示着备注名——哥。
乔青转头和支北观对视了一眼,用眼神对话。
支北观点了点头,按下了通话键。
他还来不及打招呼,一个暴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叶念生!都这个点了,还不回家?在外面瞎溜达啥呢?!难不成你皮痒了,还想夜不归宿啊?!”
“……她睡着了。”
支北观尽量温和有礼地说,“我们马上送她回来,只是不知道地址……”
啪,手机那头挂断了。
车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静谧。
随后,乔青抓狂:“天啊,她哥肯定认为咱们干了什么坏事!完了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哥是警察啊!手臂那么粗!死定了!死定了!”
就在乔青慌乱中,叶念生的手机再次亮起,一条短信发了过来,上面写着池谷公寓的地址。
……
半个小时后,黑色林肯停在了池谷的公寓大楼下。
支北观小心翼翼地抱着睡熟的叶念生下车,他抬头看去,就看到身上穿着黑色休闲服,脚上穿着拖鞋的高大男人正站在公寓门口抽烟。
星火明灭在修长的手指间,池谷目光犀利地盯了他一下,然后缓缓扫过他抱着叶念生的双手。
躲在驾驶座不敢出来的乔青瑟缩地躲在车窗后偷看,他觉得池谷那道目光像是剔骨的锋利刀片,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支北观抱着叶念生的双手齐齐斩断!天啊!这个男人真的好可怕!
支北观恍若未觉,优雅淡定地微笑。
“叶小姐睡着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池谷将点燃的烟暗灭在门口的垃圾桶上,转身就走。
“跟我来。”
支北观虽有些奇怪,但还是抱着叶念生,温顺地跟上。
看着两个男人走进那栋公寓,乔青紧张地快要晕厥——大半夜被大舅子抓包什么的真得太修罗场了!
两人沉默地坐电梯,上楼。
池谷打开公寓大门,支北观礼节说了一句“打扰了”,就抱着叶念生走了进去。
“就放那。”池谷站在门口没有动,一手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沙发显然被整理过了,一手摸了根烟在左右旋转。
“好。”
支北观放下叶念生的时候,叶念生发出细微的声音,似乎有些依依不舍。
池谷的脸色越发难看,手里的烟也被硬生生折成了两段。
“时间不早了,再见。”即便支北观素来镇定,现在后背也不由起了细密的汗。
就在他准备走出公寓大门的时候,池谷突然闪身,一拳重重地砸在房门上。
他回头,正对上池谷宛若野兽一样凶狠的目光。
“副队长还有什么吩咐?”
他眼神幽深略带一点旷渺,态度谦和却不卑不亢。他身高并不逊色于池谷,虽然体型相较于池谷的粗狂宽厚要瘦削一些,但他浑身上下的气质风度,像是深海中的迷雾,就算是再凶狠嗜血的野兽,也奈何不了他。
“明天找个时间来警局,我要找你谈谈。”
“是公事?”支北观余光扫过沙发上的叶念生,“还是私事?”
池谷眉头皱了皱,“都有。”
支北观淡淡笑了,“正巧,我也有事要跟副队长说。”
……
铺满落叶的树林中,叶念生静静地走着,她瓷白的脚掌踩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这里是哪里?有些眼熟。
光线昏暗,好像是黎明又好像是黄昏。
不远处传来两个嬉笑的声音,是谁?
她抬头看过去,树林尽头的湖泊前坐着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高大身影,是……黑兔?它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人,看不清长相,也看不清体型。
金黄色的银杏叶纷纷扬扬地飞舞着,她看不清,她想要看清。
叶念生加快脚步往前疾奔,却不想凭空起了一阵大风。
大风将她吹得飘起来,她怎么也无法往前靠近半分。
湖泊中又翻滚出猩红的水泡,一个一个,狰狞恐怖。
湖水上涨,一点一点将岸边的两个人沉没。
黑兔拼死挣扎,红色的眼眸中流出鲜红的血泪。
“救我……救我……”
但穿着黑色卫衣的那人不为所动,反而依借黑兔巨大的身躯不断往上爬,湖水继续上涨,淹没了黑兔的口鼻。
“啪啪啪——”
空茫的世界里依旧充斥着这种冰冷的背景音。
终于,那人成功踩上了那个黑兔的脑袋,逃出了泛红的湖水。那人似乎意识到梦境中第三者的存在,倏地转过头来——
……
“嘀嘀嘀——”
叶念生猛地睁开双眼。
那个人到底是谁?
闹钟尖锐的声音吵醒了她的梦,她一手按掉闹钟,一手将额前的乱发全都抚到一边。惺忪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哥哥池谷的公寓。
昨晚她是怎么回来的?
叶念生回想了一下,她的记忆就暂停在支北观和那个奇怪魔术师殿斗游戏打了平局。支北观答应殿斗两天后进行直播决斗,然后殿斗就交出了能证明支北观清白的偷拍照片底片。
这个殿斗……半路杀出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魔术师和催眠大师决斗,跨界啊?
叶念生一边撸回忆,一边坐了起来,随后就看到了玻璃案几上贴着的三张便签纸,便签纸上的字一张比一张大,一张比一张充满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醒了来警局找我!”
“来警局找我!!”
“来找我!!!”
字里行间完全能看出池谷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糟糕糟糕!昨晚上她到底是几点回家的啊?怎么回家的啊?支北观不会已经被她哥“残忍”地干掉了吧?
总觉得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要不,她还是找个地方暂时避避?
就在叶念生思考着“逃避可耻但是有用”这个策略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备注——哥。
好吧,说曹操曹操到。
叶念生哆嗦地接起手机,正准备用笑容拿下主动权——
“叶念生,你不要装死。醒了吧?吃完早饭赶紧过来!”
行吧,她哥声量真大。
叶念生本能地掏了掏耳朵。
“你以为你大半夜被野男人抱回来这事我会随便放过你?给你二十分钟!”
“我……”叶念生想要解释,对方已经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叶念生茫然地放下手机,野男人?哪个野男人?
她还以为昨晚支北观给她哥打了电话,她哥把她抱回来的呢!
按道理,陌生人接近她,她不是自动醒来就会本能地给对方一顿老拳……支北观,还真是个特例。
叶念生对他越发感兴趣起来,于是下床洗漱吃早饭。
晃悠悠地过了二十分钟,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她刚走出门,乔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乔青很慌乱:“叶小姐,你哥把北观叫走了,会不会有事啊?”
叶念生询问了一下昨晚她睡着后的事情,理智分析,她哥作为南城分局刑侦大队副队长,公正严明,一身正气,肯定不会对已经证明清白的无辜公民使绊子的!
“没事,警局是工作的地方,我哥不会乱来的。”
挂掉电话后,山上修行四年、极度贫穷的叶念生只能坐公交车去南城分局。
刚到刑侦大队办公室门口,叶念生就看到支北观端端正正,面带微笑地坐在池谷办公桌的对面,即便刚被对方在电话里骂了好几句的“野男人”!
日更~~日更~~我要勤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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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