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梦幻之刀 > 第三章

梦幻之刀 第三章

作者:卧龙生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47:10 来源:转码展示1

但见寒芒流彩,瑞气千条,王少卿站的隔着一张木案,亦感觉列一股冷森的剑气,逼了过来。xiashucom

这把传诵江湖的名剑,果有着使人动心的诱惑力量。

金百年似是早就想好了下刀的方向,照着红、白交接之处,一剑切下。

石珠应手而开。王少卿只一眼飞就看的呆住了。

金百年却看的皱起了眉,想不到水火相济的石珠内,怎会是这么一个成色?

贾英似也按不住好奇之心,侧头看了一眼,只是那么匆匆一瞥,脸色忽然大变,但又立刻站正身躯,暗暗调整呼吸。

他站在金百年的身后,但却没有逃过王少卿眼神。

事实上,王少卿也只能确定这颗石珠是人工精密设计、制作而成,至于不见接合的裂痕,难不倒王少卿,立刻想到了上元节滚制汤圆的方法,作好的石珠,再用石粉滚筛外形,看起来就天衣无缝了。

这石珠和药物无关,可能和武功有所牵连,所以,贾英一看就懂。

“大人,这是什么图画?”金百年道:“山不像山,水不像水?……”

“像不像一幅太极图?”王少卿道:“太极生两仪,这幅图最大的特色,就是太极图正在变化,两仪未成,看起来就有些诡异了。”

他隐藏了贾英的隐秘,这个人如若对金百年绝对忠诚,自然会说出内情,如是隐而不宣,那就是别有用心?这中间如果关系重大。

贾英要有一番天人交战,才能有所决定,所以,王少卿也就隐忍不言,他要冷眼旁观。

金百年对府中的武师,有多少影响能力?

“大人高明!但这幅太极变化图,旨在表达什么呢?”金百年道:“大人能否再提示一二?”

“是表示一种机缘……”

“机缘?”金百年接道:“大人,这说法太隐晦了,能不能说的明朗一些?”

“也许是一种武功,也可能是一批财富。”王少卿道:“如若能让人一眼看穿,那人也创制不出这样一颗巧夺天工的石珠了!”

金百年还是无法完全明白,叹口气,道:“既然需要时间,才能求出内情,这切开的石珠,就由大人带回,慢慢观察吧?”

“金老,这就和咱们计划不符了。”

“大人的意思是……”金百年回顾了贾英一眼,道:“总管贾英,经理金府中大小事务,也是金某人的亲信,大人有话,尽管直说。”

“切开石珠的事,不妨透些风声,不过,”王少卿道:“要先把埋伏设好,如能一举擒下鬼刀,以绝后患,最好不过,至少,也要具有防止他在这里造成杀戮的实力,要本府如何配合,金老只管吩咐。”

“不敢当,大人言重了。”回顾了贾英一眼,接道:“天枫道长几时回来?”

“今夜不回,明日午时之前,定可回府。”贾英道:“今晨传来消息,已发现鬼刀行踪,不过,还无法证实,道长要亲自出动,一查究竟,如果顺利,晚上,就可以给东主一个回报了。”

金百年点点头,道:“贾总管,天枫道长带走了几个人?”

“六个,”贾英道:“都是高手。”

金百年沉吟一阵,道:“除去他们之外,余下的实力,是否还能对抗鬼刀?”

“鬼刀的技艺如何,我们都未见过,无法作一个准确的估算……”贾英谨慎地道:“如若目前混进来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就是鬼刀,属下自信可以和他力拼三十招以上,才有分出胜负的机会,我们如尽出实力,不算天枫道长,和他带走的六个高手,应可应付自如。”

王少卿一下就听出了重点,关键在尽出实力,就是说把一些秘密隐藏的力量,也拉出拒敌,就算鬼刀找上门,也可应付。

金百年点点头,道:“那就不用再邀人助拳了?”

贾英长长吁一口气,道:“要约人助拳,也只能邀一些息隐在扬州城郊的江湖高人,至于十大家族中人,就算肯派人来,也是害多于利,他们派的人,不会是真正的高手,但他们会借机地穿堂过室,至少,会把金府中的大概形势,摸个十之**!……”

金百年接道:“贾英,你是说这扬州附近,还隐居了不少和十大富豪全无关系的高手?”

“就贾某所知,至少有三个高手,两位已住了十年以上,另一位前年才来,住下来还不足三年。”

王少卿暗暗忖道:这个讯息,不知铁翎是否知晓?看来金府耳目的灵敏,绝不在官府之下了。

金百年略一沉吟,道:“府中既有抗拒鬼刀的实力,暂不用招请外援……”

“金老,”王少卿接口道:“要本府如何作为,但请吩咐。”

“贾英,大人体恤,你看要如何借重官府力量,”金百年道:“就当面向大人提出来吧。”

显然,金百年已把对付鬼刀的事,交给贾英全权处理了。

“大人,”贾英转头一躬身,道:“请恕贾某放胆直言了。”

“好!下官这厢洗耳恭听。”

“既是埋伏,自然要秘密行动,所以,不宜人多。”贾英道:“但要武功好,也要能作点主意,以铁总捕头,最为适合。”

“好!我要他带人向金老报到……”

“不用别人,府衙中也需要高人防守,铁总捕一个人赶来参与,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一贾英道:“不过,还要铁总捕头受点委屈,要他改扮易容,潜入金府。”

“好!我会告诉他。”王知府道:“江南刑捕分司,如若有人赶到,可要他们和金府联络?……”

“最好不要,”贾英道:“杜望月名动江南,进入金府,会立刻成为轰动扬州的大事,再说他们自有一套追捕人犯的方法,由他们自己行动,也可收分进合击之效。”

“对!就这么说定了,下官告辞。”

金百年道:“石珠已然削开,金某人一时间看不出它的作用何在?大人如有兴致,何妨带回去,研究,研究。”

王少卿怦然心动了,但他却立予拒绝,摇摇头道:“这颗石珠,或有作用,但下官也瞧不出任何蛛丝蚂迹,何况,这是引来鬼刀的诱物……”放低了声音,道:“最好能比照原件,伪造两套,以惑鬼刀耳目。”

金百年商场打滚多年,是成了精的狐狸,虽然感觉到王知府言未尽意,但却未多问,心中却已开始琢磨话中的念意了。

“大人,百年已叫人备了晚餐,大人吃过再走。”

菜不多,但却都是难得吃到的珍品,味道烧的好,酒又是窖藏百年的老酒,王知府虽是四品皇堂,但也没有吃过如此的珍肴美酒,一餐饭吃完,已是初更时分。

王知府已有了七成酒意,也拒绝了金百年备车相送的好意,带着何大光,踏着夜色步回府衙。

金百年回顾了贾英一眼,道:“贾总管,你看,王大人轻车简从,访问金府这档事,是否已泄漏出去?”

“如若鬼刀已暗中监视咱们,知府夜访之事,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线。除了鬼刀之外,只怕十大豪门,也派有暗椿监视。”贾英道:“这件事不能大意,何况,王大人只带了一个从卫,人手也单薄了些,府衙距此虽然不远,但要经过一段杨柳河岸,树上、舟中,都是隐藏杀手的好地方。”

“十大富豪之家,大部分和金府还能维持表面交情,但姚顺天却不能不防。”

金百年道:“你立刻派人暗中保护王大人,要出动高手,要不着痕迹,如若无人惊扰,也别让王知府发觉这件事情。”

“属下明白。”贾英人未离书房一步,来到门口,低声吩咐几句话,又退回到金员外的身侧。

对贾英的谨慎忠实,金百年十分满意,笑一笑,道:“我也有了点酒意,想早些休息,你也不要太疲劳,近日里事务繁多,你要多多保重。”

“多谢东主关怀。”

原来,金百年未雨绸缪,住在一幢特别设计的房子中,重门叠户,机关密布,除他之外,仟何人都不了解操纵门开启关闭之法。

迎着夜来的凉风一吹,王少卿酒意醒了不少。

抬头看,浮云掩月,繁星闪烁,四处一片静寂,这本是一处中上人家的住宅区,入夜之后,行人稀少,一侧垂柳飘风,小舟驰过,偶而传来木桨打水之声。

在繁华似锦的扬州城中,很难得有这么一处幽静的所在,王知府顿有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舒畅。

但何大光,却是紧张的手心都溢出了汗水,全神凝聚,目光如鹰,盯在河岸上的杨柳树上。

王少卿倒是不太紧张,他研判情势,鬼刀未得三宝之前,不会对他下手。

十大豪门中人,都未受到任何的损害,也不会甘冒灭门抄家的危险,杀官造反。

正想招呼何大光,要他轻松一些,突然何大光沉声喝道:“鼠辈敢尔。”寒光闪动,何大光已抖出腰问钢刀,闪电击出。

但闻一声金铁交呜,一枚飞镖,已被击落着地,何大光疾跨两步,人已挡在了王少卿的身前。

他一直在全神戒备之中,反应快速无匹。

王少卿呆住了,看金镖长逾七寸,是属于巨型的暗器,如被射中,足以致命,暗暗忖道:会是谁呢?江湖人物行事的乖戾,真是非常情可以测度了。心中忽然有点后悔,不该婉拒金百年派遣车护送了。

无人回答何大光,但何大光却不松懈,凝神肃立,两道目光盯住在丈余外河岸旁一株高大的杨柳树上。

明明发觉了敌人就隐身在那株杨柳树上,但却不能追过去逼敌现身,他明白,一离开王少卿的身前左右,就可引来敌人对王知府的攻袭,如是敌人有两个杀手,再想回救,恐怕就措手不及了。

何大光击落敌人一枚飞镖,已感觉到对方发镖力道很强,单是这飞镖的偷袭,王少卿就无能对付,所以,不敢离开。

来人也出乎意外的沉着,静静隐在树上,不言不动。

“大人,”何大光双目仍然盯在那杨柳树上,口中却低声地说道:“敌人在待机而动,也可能在等候援手,相持下去,对我不利,我护着大人,退到那排民房之后,绕道回府。”

“不!”王少卿接道:“走原路回去。”

他说得坚定决断,何大光就是有理也不便争论,道:“好吧!咱们慢慢移动,只要走过这一段杨柳河岸,就容易应付了。”

“想的好啊!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随着语声,枝叶密茂处,飞落下一条人影,黑巾蒙面,黑衫黑裤,除了露出一对眼睛和一双手之外,全都包在一片黑布之中,左手横刀,右手中却握了一枚飞镖。

何大光不敢妄动了,在一丈多的近距离中,稍为疏忽,就可能有救援不及的遗憾,所以,抱刀肃立不动,暗中却运集真气,准备选一个最佳时机,作出尽全力的一击。

王知府已完全冷静了下来,淡淡一笑,目注黑衣人道:“看样子,你们是冲着我来了,我想不起有什么原因,会造成这一场截杀的冲突?是名利?还是仇恨?你们江湖中人,素有恩怨分明的说法,在未造成流血的杀戮之前,我希望能明白纠葛所在。”

他不是江湖中人,但他读书万卷,才慧卓绝,能够举一反三,主持扬州府政,约聘了不少江湖高人襄助,对江湖事物,了解不少。

黑衣人两道目光凝住在王少卿脸上,突然叹息一声,道:“你是一个好官,可惜,我不能放你一马,何大光的刀法很凌厉,但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他无能保护你……”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又两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大汉,由树上飞跃而下,两丈以上的高度,落地全无声息。

他们的兵刃,已经握在了手中,一柄长剑,一把厚背鬼头刀,人着实地,刀剑都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王少卿暗暗吁一口气,忖道:这似是一场必杀的拦截,很难用口舌解决了。

何大光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啸,啸声凄厉,充满着忿怒和无奈,静夜中传出了很远很远……。

这啸声很可能引来救兵。

所以,鬼头刀和长剑同时攻出,分左右指向何大光的要害。

何大光挥刀疾展,全力扫出一刀,金铁交鸣声中,火星进飞,竟把两件兵刃,全都震开。

好凌厉的一刀。

但两个黑衣人亦非弱者,大喝一声,刀、剑齐挥,展开了强烈的攻势。

何大光缅刀旋飞,力敌两人,仍是攻多守少,一场凶厉的恶战,看得王少卿触目惊心。

这时,那最先现身的黑衣人,突然把飞镖收了起来,缓步逼向王知府,笑道:“大人,你太大意了,只带了一个从卫,金百年没有派出府中高手保护你,更是有意陷害,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左手单刀一伸,削向咽喉要害。

这是诚心取命的一刀。

王少卿心中明白,绝对无能闪避开这一刀的攻袭,索性一闭双目。

既是无能闪避,就束手就擒吧!表现出一点读书人的骨气。

他对自己的错误推断,致遭杀身之祸,虽有遗恨,但更令他难过的是,竟然想不出凶手是谁?杀他的原因为何?可惜,这件事已经永远无法明白了……

但削向咽喉的一刀,竟是久候不至。

睁眼看去,竟然有一只手,由身后伸了过来,用大拇指和食指,拦住了近喉的飞刃。

死里逃生,王大人立刻一个转身,闪开了两尺。

转头看去,只见那拦着刀刃的人,竟是金府总管贾英。心中暗道:早发觉了,这人是高手,想不到我的推想,竟是如此的准确,不禁微微一笑。

贾英微一欠身,道:“贾英救援来迟,大人受惊了。”心中却是暗暗佩服,忖道:这个文弱书生啊!竟有着视死如归的豪气,真的是难为他了。

“多谢救命,贾兄弟来的是恰到好处!”王大人说完话,又是微微一笑。

不叫总管叫兄弟,贾英心中有点怪,但有更多的感动和温暖,笑道:“我看看是哪一路人马,竟敢杀官造反?”

左手一深,拉下了黑衣大汉的蒙面黑巾。

奇怪,那大汉没有挣扎,竟然让贾英轻易得手。

贾英看清楚来人之后,脸色忽然一变,横行两步,挡在了王少卿的面前,右手拦着的刀刃,也同时松手。

黑衣人脸色惨白,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苦笑一下,一语不发,转身一跃,疾奔而去。

另外两个黑衣人,刀、剑同时加力,狠攻两招,逼得何大光退了一步,同时转身而去。

何大光没有追杀,他明白,就算追上去,也未必是两人合搏的对手。

王少卿也未下令追杀,心中想的是贾英拉下那人的蒙面黑巾时,那人竟无能反抗,贾英用的什么武功呢?拦住了敌人刀刃,就使人无力反击,这武功,也太可怕了,今夜中真是大开眼界。

尽管心中疑问重重,但王大人却装出一副茫然无所知的迷惘。

他只想多了解别人一些,却不愿别人知他太深,尽量地隐藏锋芒。

如论心机之深,作官的又高过江湖人物了。

但贾英却开了口,道:“大人,他们不是鬼刀的手下,也不是十大豪门中人,看起来扬州城风云际会,正有一场风暴在酝酿中,大人要多多珍重,我送大人回府吧!”

表现出了关心之情,却未把事情说清楚。

王知府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竟然也忍下去不问了。

贾英毕竟只是金府中一个总管,不愿说的太多,王知府也就不便深究了。

回到府衙,副总捕头王坚正带着一批捕快,准备出动,赶往金府接人。

贾英微微颔首,和王坚打个招呼,一语未发,转头就走,直回金府去了。

王少卿没有挽留,只是转过头,望着贾英远去的背影,直到贾英消逝于夜色之中,才步入府衙二堂书房。

刑案师爷张宝善,正等得一脸焦急,见到了王少卿,长吁了一口气,道:“大人,可是事情变化的出了意外?”

王少卿点点头,道:“运气算不错,何大光拚命苦战,江湖中人的行事准则,不能以常理测度。”

“是哪路人马?”张宝善道:“急急谋取大人,用心何在呢?”

“据说,不是扬州十大豪门中人,也非鬼刀属下,似是另有一股江湖势力,侵入了扬州,果真如此,事情就越来越复杂了!”

“不过,传言也不能轻信,至少他是个心机很深的人。”王大人接道:“未查明真相之前,此笔只能存档,以扬州府现有的实力,我们能对抗一股力量,已经不错,但就目前所知,扬州城中至少有三股以上的组合在活动,这还是把十大富豪分成两股势力,认真的说起来,他们互不相属,连横合纵的结合,随时会因利害权衡,有所改变。”

王知府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大江南北,究竟有多少江湖高手,又有多少集聚在扬州府内,侠以武犯禁,这些人!”

“大人,”张宝善接道:“举国财富,大半集中于此,才吸引了各方技艺有成的高手,会聚于斯,这里赚钱容易呀!”

王少卿哑然一笑,道:“说的是,名利诱人,谁又能真正地看破摆脱,我倒变的有点痴了,宝善,就目下扬州情势而言,我们应该如何?”

“四两拨千金哪!大人已把关键重点移到了金百年的身上,”张宝善道:“金府中具有的实力,似乎也能承受起这个担子,就让金百年去应付这件事情。……”

“这个不太好吧?”王少卿道:“我身为一府之首长,怎能置身事外?”

“大人,金府啸聚的武林高手,实力强过扬州府衙,何况,他们出手,是保护自己的财富、珍宝……”张宝善道:“以大人的官声,自也不会坐视,铁翎已日夜出动,希望他能早日查出杜望月的行踪,会合刑部江南分司的人,协力查办,才是上策。扬州府实不用独担风险,再说估算敌我实力,我们也有力不从心之感,这运用之妙,就存乎一心了。”

这张刑案实在是能谋善断的人物,分析情势,听得王少卿连连点头,道:“希望铁翎能早些带回杜望月的消息,金府中还要他参与缉拿鬼刀的计划。”

铁翎人在四凤楼中。

四凤楼不是楼,而是一座花木扶疏的庭院,门口高挑着两盏垂落宫灯,进入大门,是一座迎宾的大厅,厅内烛火辉煌,照的一片通明。

这是座筑建的很奇怪的厅堂,东西两面各有一个圆月门,门前各有一些长形木桌,桌后的大木椅上,坐着个长衫中年人,东西布置一般模样,只是题联不同。

东圆门写的是,“绝古容色花模样,不论风采论词章。诗风吹开销金帐,任君风流任君狂。”

横批写的是“文阁”。

铁翎虽然也读过几年书,但对诗词,却谈不上通达,再说这等文章雅事,和江湖中关连不大,就转向西圆门行去。

西圆门上的横批写着“武院”,却也有一幅对联,写着“天生丽质多自强,一舞剑气劲四方。技艺拓开姻缘路,千金玉人迎新郎。”

这首说的就更明白了,能通过武院的考验,不但有美女陪侍,还有千金相赠,真是人财两得。但也隐隐有所暗示,路途多艰,美人强悍,君子自重,不是技艺精绝者,不要轻试,以免自取其辱。

铁翎心中忖思:明明是个高等的妓院,却要做出如此多的花俏,难道是别有用心?不行,得应试一番,以探究竟。心中念转,举步直行到西圆门口。

那坐在木桌后的长衫人,突然站起了身子,道:“老爷子,你看清楚壁上题诗了?”

原来,铁翎易容改装,使自己老了很多,看上去,不到六十,也有五十七八的岁数。

铁翎当然看清楚了壁上的题诗,但还未及开口,那长衫人已接道:“习武的人,大都没有读书,就认识几个字,也不是很了解文字组合的含意,这不要紧,我可以仔细地说给你听,你要问问清楚,免得失财之后,还受到一番羞辱,划不来呀!老爷子。”

言下之意,颇有同情之心。

大约,铁翎的衣着,很像一个乡下进城的土财主,易容药物,掩去了脸上的精悍之气,再加上铁翎有意的隐去目中神光,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了,就算是学过武功吧,也不过是三脚猫的把式。

铁翎心中一动,忖道:就算是入内查看,也未必由他解说的清楚。他是四凤楼中人,言语问,自会透露出不少内情,当下一欠身,道:“多谢关照,老朽这厢洗耳恭听了。”

“天生丽质多自强,那是说太美的姑娘家,都有点孤傲……”长衫人摇头晃脑地道:“一舞剑气动四方,这是说只要她拔剑一挥,立时寒光万道,瑞气千条,满室中都是剑气,凛冽逼人。技艺开拓姻缘路,听起来是好事,但重点要武功精奇才行,闯过三试,千金玉人迎新郎,那就是人财兼收了。”

铁翎点点头,道:“好厉害的姑娘啊!……”

长衫人接道:“对!老爷子退了吧?……”

“不!老朽不在乎那千金赠予,丽质天生,倒值得大开一次眼界,”铁翎道:“老朽还是进去瞧瞧的好。”

“说的也是啊!”长衫人道:“瞧瞧也好,宁愿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何况,这里,你不会死,连受伤也不会,只不过花点银子罢了,这里先要十两进门费。”

“我老人家别的没有,就是有点银子……”铁翎道:“入门先付十两银子,以后呢?”

“三道测试,各有定价,童叟无欺,不折不扣。”长衫人道:“我只能告诉你个大概消费价码,试测三关,大概总要花百两银子,不过,每一道测试,都给你一个思量的机会,自知无望,或是银子不够,都可以知难而退,至于详细情形,得要身历其境,才能明白了。”

铁翎掏出一锭十两纹银,缴了入门费,心中却在暗暗忖道:这究竟是钱多人作怪,兴起的玩乐文化?还是江湖上有心人设计出的桃色陷阱,网罗高手,有所图谋呢?看来扬州城表面平静,但骨子里却是风云暗涌,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

铁翎的思潮汹涌,想的是扬州城中百万人的安危祸福,就算拚掉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这座繁华冠全国的名城,败在江湖人物手中,心中在想,人已踏入月圆门中。

一条长长的走廊,十步有一盏吊灯,两侧是朱红栏干、高接廊沿、长廊曲转在花树之中,长廊宽约四尺,可容两个人并肩而行。红砖铺地,高出花畦一尺,夜风吹来,花香袭人。

但高过丈余栏干,却破坏了长廊的美感,铁翎想到了鸟笼子,人如果想离开长廊,必须要劈开栏干。

长廊尽处,是一座雅致的厅堂,两个青衣美婢,手执纱灯,当门迎客。

原想这里有客人走动,但却大出意料之外,雅致厅堂中一片幽静,除了两个迎客美婢之外,再无别人。四只高烧的巨烛,光焰熊熊,照亮了厅堂景物,清晰可见,最醒目的是两张贴在壁上的巨幅画像。

那是两幅工笔绘制的人物画,两个美丽的女人,笔法传神,栩栩如生,一着翠衫,一着红衣,都是紧身的劲装,衬托出刚健婀娜的玲珑身材,手中无剑,身上也未佩兵刃。

如若这两幅画像,画的是武院双凤,实在是两个很美的姑娘。

铁翎暗暗吁一口气,忖道:如此美女,怎会甘心沦落?

“老爷子,”站在铁翎右侧的青衣小婢,突然开了口,道:“进去吧!人比画更好看。”

铁翎点点头,道:“好!那就烦请带我一程。”

青衣女婢笑道:“老爷子想见哪一位?”

“怎么,只能见一个?”铁翎道:“姑娘,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

“老爷子,红裳、翠绫,可都是十**岁的大姑娘,”青衣女婢道:“个个美丽动人,老爷有本领得到一个,已是艳福不浅,还贪心两个全要啊?”

“好!那就去见红裳,”铁翎一面回答,一面暗中提聚真气,全神戒备。

青衣女婢一推红裳的画像,画像移位,现出了一个门户。

青衣女婢道:“老爷子,请进吧!里面有人等待。”

铁翎进入门内,景物又是一变,一个广敞的房间中,摆着一张平阔的木榻,不见枕被,但却铺了一张厚厚的毛毯。

一个全身桃红罗衫,桃红裤的少女,盘膝坐在木榻上,只一眼就可看出她是红裳,和画像上红衣女形貌一般,只是眉目含情,面带微笑,看起来多了一份灵气,就比画像美好多了。

红衣女目光在铁翎脸上打量了一阵,道:“老爷子,贵庚啊?”

铁翎忖道:我这副卖相,大概是不怎么顺眼,不太受人欢迎。

“老夫今年五十八岁,是不是太老了?”铁翎道:“这里的客人,是否还有年龄限制?”

“老而风流是寿征,”红裳道:“希望老爷子长命百岁。”突然双腿一伸,露出了一对红绣花鞋,双足之间,挟了一块青砖,接道:“取下青砖,你就胜了,不过,先要交九十两银子。”言罢,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铁翎。

铁翎吃了一惊,忖道:动作快如闪电,竟然未看清楚她如何把青砖挟在双足之中,如是这一腿踢向我的要害,我是否能够闪避开去?

如此身手,又人比花娇,怎肯投身青楼,卖身为娼呢?这中间大有蹊跷了。

但也更坚定了他一探究竟的决心,一面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木榻上,一面运气戒备,缓缓伸出了右手。

铁翎心中很明白,红裳虽然闭着双目,但周围的动静、举止,都无法瞒得过她,也无法预料这个姑娘会施展出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

五指触及青砖,突然加力,施展出大鹰爪功。

红裳的反应是非常的敏捷快速,双目张开,一扬秀眉,双腿力道大增,柳腰微扭。

但闻波然一声轻响,青砖中断为二。

红裳扭断青砖,是取巧的作法,并未和铁翎较量内力。

铁翎心中明白,却未点破,但握在手中的半截青砖,却化作碎粉,洒落一地。

“老爷子是真人不露相啊!红裳失敬了。”脸色春风解冻,神态亦变温柔。

是的!老爷子卖相不好,一脸大胡子,也有些土头土脑,但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啊。

“这一阵,我有点取巧,但不能算败。”红裳说的很坦白,道:“老爷子未动心机,所以,应胜未胜。”

“说的对,咱们这一阵不分胜负!”铁翎道:“是否还有下一阵呢?”

“老爷子,你没败,所以,九十两银子可以收回,能罢手时且罢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回去吧!”红裳道:“我祝老爷子一路顺风,福寿绵长。”

铁翎忖道:不能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丫头忽冷忽热,刚才一番话,说的颇见性情,只不知她的品德如何?是娇娃、还是魔女?得试她一试,这等风月所在,应无禁忌,心中定了主意,笑一笑,道:“老夫既然来了,岂能入宝山空手而回,千金赠予,不值一哂,但姑娘之美,确是生平仅见,老夫不是好色之徒,但也锁不住心猿意马了。”

这番话不但充满挑逗,而且表示的十分露骨。

红裳瞪大了一双眼睛,在铁翎的脸上瞧了一阵,嗤的一声,笑了,笑的一脸柳媚花娇,道:“老爷子,说的太文雅了,这里是青楼妓院,用不着甜言蜜语,表白清高,干脆说,你老爷子已春心荡漾,想抱我上床了,不过,老爷子,那得闯过三关才行,第一关胜负未分……”

“第二关呢?”铁翎接道:“还请姑娘明示。”

红裳道:“第二关轻功暗器。”

铁翎呆了一呆,道:“玩命啊!这不过是风月场所,喝喝酒、划划拳,也算一关,怎么订下的比赛规矩像是打擂台呀?”

“真正玩命的是第三关……”红裳道:“那里不限定拳掌兵刃,总之,你有多大本领,都可以全部施展出来,双方立了生死状,谁被杀死谁倒霉……”

“姑娘,这种玩法划得来么?”铁翎道:“男女相悦,本是件赏心乐事,如此的刀来剑往,杀成个血淋淋的局面,还有什么欢愉可言。”

心中却是暗暗震惊,忖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组合?目的何在?四凤楼,已开设近年之久,这等密室搏命的规矩,定已造成了不少伤亡,怎么会未听到一点儿风声呢?铁翎啊!铁翎,你这个总捕头是怎么干的,还自认在扬州布下了眼线罗网,想起来,真是惭愧的很啊!

红裳道:“这确实很不值,一夕欢乐,要拿命去拼,但对我而言,却是有它的价值,抱我上床,不是我心甘情愿,但我不能拒绝、不能逃,只有拚命保身一途,你以武功制服了我,只好认了,也算是为自己找一个**的理由吧!”

铁翎心中还有很多的疑问,但忍下不问了,事涉人身,再问下去,就非常难以启齿了。

眼下最重要的决定是还要不要深究下去?

红裳突然拿起木榻上银票,道:“老爷子,第一关算你过了,但未分胜负,银票你可以收回,当然,你如坚持要闯第二关,也可以改作第二关过关费用……”

铁翎已暗自作了决定,要深入虎穴,看个水落石出,接口说道:“姑娘,如若老夫胜了第二关,还要不要再闯第三关呢?”

红裳叹口气,道:“非闯不可么?就算你闯过三关,抱我上床……”

“很难过了,是么?萧萧白发对红装,一树梨花压海棠,”铁翎道:“你要大放悲声哭一场?”

“不能哭啊!而且还得笑,”红裳道:“只是笑的凄凉,笑的心如刀绞痛,不过,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了,走!我们去比试轻功暗器。”

转身在壁上一推,推开一扇门户,大步向前行去。

又一座高大的敞厅,烛火辉煌,照的一室明亮,但却放着十余种暗器,飞刀、袖箭、铁莲子,钢镖、银梭、金飞环……都是属型式大一点的暗器,像梅花针一类的细小暗器,都未存放。

红裳的情绪似是已经安定下来,笑道:“合三关的决斗,绝对公平,这里虽然也有几个高手,但他们不会帮助我,我们俩一对一,你如果能用这些暗器打伤了我,自然用不着第三场的比试,我会得到最好的治疗,伤势不用全好,只要我能够忍受,我就会去陪你,让你趁心如愿。”

“如若伤的是我呢?”铁翎道:“能不能也得到最好的救助?”

“当然能,你老爷子也可以退出比试,”红裳道:“不过,要治好了伤势才能走!四凤楼中的武院,已有过伤人事件,但却没有人抱怨比试不公。”

铁翎不得不重新把红裳再作估算,这丫头年纪很轻,但自制的能力很强,够坦率,也能忍耐,她厌恶陪人上床,但又能接受后果,收起满腔心酸,娇笑侍人。

“老爷子,架上暗器,随意取用,”红裳道:“我们开始吧!”随手在架上取了五把飞刀。

铁翎也取了五把飞刀,准备以飞刀对飞刀,斗斗红裳姑娘了。

“老爷子,穿着长袍,行动不便,”红裳道:“脱了吧!”

“多谢姑娘提醒,老夫从命了。”缓缓脱下长袍,放在木架一边。

铁翎心中,对红裳又多一层认知,这丫头虽然成长在诡异的环境之中,但心地还很仁厚,人也许有些变了,但善良的本性还在。

事实上,刚才一次交手,红裳表现出的武功根基,灵敏反应,已使得铁翎有了警惕,也不敢太托大了。

暗中运集功力,左手取到的飞刀,也分入右手中两把,五把刀,分执两手。

这种握刀的方式,表示出双手都能打出飞刀,是用暗器的高手。

红裳看铁翎握刀架势,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这个看上去有点土头土脑的老头子,不但功力深厚,而且技艺精湛,处事有条不紊,分明是个老江湖,怎的穿着如此的土气。心中动疑,全神凝注在铁翎脸上查看。

显然,被她瞧出了一些易容的痕迹。

“老爷子,可不可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面目?”

这句话问的相当机巧,言下之意,似是早就看出了铁翎是易容而来。

“厉害呀!姑娘,”伸手扯掉了脸上的连鬓大胡子,形貌一变,但易容药物尤在,看上去脸上斑痕片片,就不像一张人脸了,仍然掩遮住本来面目。

“我想,你没有时间洗去脸上的易容药物,”红裳长长叹息一声,道:“那不是无助于你我之间的相惜之情,反将增多了三分杀机,真是弄巧成拙啊!”

铁翎点点头,道:“愿闻其详。”

“凡是易容混入四凤楼者,杀无赦,阁下已经证明了你是易容而来,”红裳突然放低了声音,道:“现在,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以真正的面目出现,也能证明你别无用心,只是为美色所动,是一个真正的嫖客。”

铁翎心中暗道:这丫头半真半假,唱作俱佳,既不能猜出她用心何在,也没有透露出四凤楼任何内情。但铁翎以丰富的阅历,常年办案推理经验,理出几条线索,这座四凤楼不是单纯的生意场,设计出文阁、武院,选出四位美女,是布下的诱饵,是桃色的陷阱,以网罗江湖高手……。

绝不能暴露出扬州府的总捕头的身份,这里不希望别有用心的人探访,当然更不希望他这个掌理扬州地方治安的首脑人物易容搅局,一旦身份暴露,这武院中,必将会尽出全力取他性命,和红裳一番鏖战,小姑娘的技艺功力,实非小可,这里如若还有高手主持,实在是一个凶险之地。

但如就此退走,那是百里行程半九十,这四凤楼网罗江湖高人的手法,也就无法了解,这些人是否和鬼刀有关,也成了不解之谜。几番思索之后,决定了冒险一试……。

“想好了没有?”红裳微笑说道:“如果你愿意尽除脸上的易容药物,我倒希望一睹你的真正面目……”

“那又怎样?”铁翎道:“比试过轻功暗器,还要有一场生死拼战,我如不幸战死,你们可以从容洗去我脸上药物,查明身份……”

“你已经决定了,非得分出胜负,才肯罢手。”红裳道:“你身手不错,也许心中早有了胜我的把握,才如此咄咄逼人。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武功和杀人,有很大的区别,你的武功胜过我,但杀人方法,未必就比我高明了,还请三思!”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铁翎道:“在下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能作入幕之宾时,姑娘亦可见到在下的真面目了。”

红裳冷笑一声,道:“你并非一个好色的人,却常把上床的事挂在嘴边,你究竟要掩饰什么?”突然,一扬手,两把飞刀一先一后,疾射而至。

两把刀虽然同时出手,但却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两刀飞行的速度,一快一慢。

同一只手,能发出两种不同的力道,飞刀手法之奇,也是铁翎生平仅见,江湖上也未听闻过这种手法。这个混迹风尘的小丫头,究竟是什么出身?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成就?

心中在想,右手紧握的两柄飞刀,也急劲地飞射而出。

铁翎是暗器高手,存心卖弄一下,要以飞刀击落飞刀。

金铁交鸣声中,当先射来的飞刀,果然被击落,但第二柄飞刀却突然上升了三寸,避开了第二把飞刀的迎击,寒光一闪,已到面门。

双方的距离太近了,一个失误,就很难有补救的机会,飞刀已近面颊,铁翎一张嘴,咬住了利刃。

红裳微微一怔,道:“好功夫,再接这三把飞刀。”喝声三把飞刀一线飞来。

铁翎哪里还敢大意,仰身一式铁板桥,全身着地,飞刀掠身而过,人却横里一个旋转,站了起来,左手三把飞刀,没有射出,但三柄刀尖,却指在红裳的前胸要害之处。

这是由对敌经验和技艺组合而成的杀人方法,需要一点智慧,也需要相当武功火候,但它却不是武功,也不是技艺的精湛变化,只是很有效的杀人技巧。

红裳呆住了,这是致命的反击,在那生死一刹那间,完全没有还手和闪避的机会,任人宰割了,但对方却刀下留情。

这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的反应。

铁翎突然弃去了手中三把飞刀,笑道:“这一阵也算失手,咱们在第三阵上一决胜负吧!”

“不!我输了,输的心服,”红裳理一下飘浮在鬓角的一绺香发,道:“你已得到了千金贺仪,也可以抱我上床,进入武院的人,你是第二个和我结缘的,走吧!**一刻值千金,你已人财两得。”放下手中的飞刀,转身行去。

铁翎傻了,红裳虽美,但他也不能真的留宿武院,红裳转变的太快,情势忽然大逆转,铁翎有点应变不及了,但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跟在身后走了。

情势诡异的很,以铁翎经验之丰,也无法判定,红裳是真的为他刀下留情动了心,还是要换一种手段对付他?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