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得第六个干孙女又要离开了,大长老表示很难过,这嫁妆还没开始攒呢,现在就跑是不是有点早?
想了又想,这老头非常严肃的跟南星说。
“朝朝呀,如果在外面真的遇见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去找你前面的五个干姐姐。没事别害怕,咱们外面有人!”说着手写了五封信,递给南星。
放在手心沉甸甸的,捻开的时候甚至能当把小扇子,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南星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因为大长老给她的感觉太温暖了,就像山上的师父师娘一样。
因为过于担心自己这个啥本事都没有,还没有习武的干孙女的安全,大长老十分的心焦。于是等南星从这个门出去的时候,皓腕间多了个藏针的镯子,头上的木簪子,拔开就是一把细长的剑刃,脖子上挂的项链是一个镂空的,打开藏着一枚解毒丸。
就连手指头上都多了一个可以当暗器用的戒指。
要不是时间实在不赶巧,大长老恨不得给南星从头武装到脚,最好穿的鞋都能弹出一把利刃。
就这样,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南星,背负着隐渊的殷殷期望去了浮星阁。
原本南星想着,这隐渊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教,这进别的门派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应该是门里有人吧!
正好让她也瞧瞧,阁内到底谁的立场不坚定,是别人安插过来的人。
结果···
“小哥呀,求你可怜可怜,行行好吧!”
七星一把扯住负责浮星阁负责招杂役的小管事小春哥,将人拉到一边,在袖子的隐藏下要塞过一个满满当当的荷包。
一脸悲催做出重大牺牲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挡嘴,凑近管事的,小声同他蛐蛐。
“小春哥,还请您帮帮忙,我家这里这个妹妹,最近正是叛逆期,在家看了点英雄救美的话本子,就非得嚷嚷着说要出来找大侠,这不是找事嘛!”
“家中的长辈也担心的不行,正好看见咱这招人,您给通融通融,让她进去当个丫鬟就行,怎么说咱们浮星阁也是江湖上顶顶闻名的大侠聚集地,比这孩子东窜瞎找靠谱,您看呢?”
短短几秒的刻画,南星的已经成了古代版本的叛逆少女。
小春哥的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哥们,这来我们这里找活那可真是找对了,咱们别的不说,全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侠!”小春哥自豪的竖着大拇指然后抹了一下鼻子。
虽然南星有些茫然,但是看着不远处的小春哥和七星朝她看过来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的给了一个温柔笑。这个管杂事的她之前没见过,印象里她还是对阁里的辛管事比较熟。
毕竟辛管事是门派初建就跟着的老人。
将刚在两个人的眼神在心里转转,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心下在打鼓,这眼神好像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哥们,我看你妹妹这瞧着挺正常呀!”小春哥上下打量了一圈,感觉南星也不像是她哥说的这么不着调呀!
“在外人面前嘛!我这妹妹装乖还是有一套的!”仗着南星没有内力听不见,七星可着劲瞎说。
要不说,七星是隐渊中的异类,这就看出来了,估计所有的人都分给了他点脸皮,以至于他成为一个厚脸皮。
“行吧,谁让我们浮星阁专做好人好事呢!”都不用掂,都能猜出来这荷包里的肯定不少银两,哎呀,还挺鼓的,“至于这荷包里的银两,我不能收,我们浮星阁有规定,绝对不能出现这种坏象乱象!你见谁家的大侠收保护费呀!”袖子下,小春哥伸手并没有接,而是将荷包推了回去,他表示,不能用这种金钱手段来腐蚀我,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我们浮星阁可是专做好人好事的。小姑娘年幼,确实需要引导,哥们你放心,等她见了大侠之后,就明白现实和话本子的差距,应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小春哥拍拍自己的胸脯。
“不过,我们阁里其实不怎么缺人 ,招的都是些洒扫的侍女!”
“理解理解,兄弟我懂!”七星赶忙点头。
“多劳小春哥您费心了!咱们浮星阁果然是江湖上最有人情味的门派了!”七星赶紧做出一个非常感谢崇拜的姿势。
甚至,还鞠了一个躬!
那叫一个做戏做全套,主打一个爱护妹妹的好亲哥。
“嘿嘿,我们门派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好,哥们不用担心,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照顾咱亲妹妹!”小春哥打着包票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听别人夸门派,只要夸门派好夸门派强夸门派顶呱呱这种话,他百听不厌。
南星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皮,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呢?
但是她现在没有内力,就算竖起耳朵,也是一句没听见,只好做一个微笑的标准花瓶。
最后七星走的时候,特意到南星面前同她说悄悄话,脸上是不舍又要撒手的沉痛拉扯感表情。
那叫一个感人肺腑!
旁边的小春哥都在心里感慨,这不管是爹娘养孩子还是兄长护妹妹,都是着实不易呀!太感动了~
而实际上,七星则是小声跟南星邀功。
“已经搞定了,等会儿你就跟着那群小姑娘一起进去,混进去肯定没有问题,到时候好好学!”
“他们这里的管理还挺严格,送上门的银子都不收,这样,银子给你,你拿在手里,万一有什么需要,也能去办!”
“有事我会让萌宠给你传信!”七星说完,就是一副依依不舍得走,要亲眼看见妹妹进浮星阁的做派,活脱脱一块人形望妹石。
一直到进去浮星阁的时候,看见七星这很具有感情的眼神,南星打了个颤,有点尴尬,隐渊的七星是不是学过唱戏?
而七星,则是眼里三分难过,三分不舍,四分舍不得,恨不得眼神变成一个扇形分布图,避免影响他发挥演技,甚至眸光还带着丝虚无缥缈的味。
实际上,是在走神。
“等等,刚才有没有和朝朝说,送信的萌宠是山上妹子养的小蛇来着?”
说了吗?没说吗?算了没事,等见到就知道了。
他没把这当回事的想着。
浮星阁坐落在天子山的山脚处,占地很广,分内院和外院两处,外院有个很大的厅堂,每当阁内有什么会议的时候,都在这里开,洒扫的侍女之类也都住在这里,而内院就不一样的,占地面积比较广,分成了不少的院子。
南星跟着一群同她一样要来当丫鬟的小姑娘走在一起,看着周边熟悉的景色,心里百味杂陈,这一草一木,虽然不能说全是她亲手所值,但是都是经她过眼。
最是熟悉不过。
就连假山下面堆了几块石头,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没办法,这种细致的活,让李浮生来盯的话,南星总感觉有点点不放心。
本来这洒扫侍女是都呆在外院的,突然南星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是辛管事?
只见辛管事走到小春哥面前,两人小声说了几句话。
小春哥还伸出手指指了几下,南星心里衡量了一下,刚才手指的方向应该刚好就是她的方向。
只见辛管事好似有些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南星这一行人就被换了个方向。
跨过圆形的拱门。
竟然从外院进了内院。
南星心里咯噔一跳,眉心都在跳了,不对劲。
要知道,内院一向注重**,也不太喜欢人群来来往往的感觉,所以一般很少让人进来。
怎么,这批新选的人,不是分配到院子干杂活,而是直接进内院了呢?
这不符合常理,也不合规矩。
还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随大流的跟着走。
这方向?熟悉到过分。
终于走到一个房间前,一群人都被领进了厅堂。
南星站在中间不太出挑的位置,虽然面上表情没什么太多波动,实则心里已经快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了。
因为,这个房间,是她的房间。
所以她们这一行人,是给她选?等等,她倒要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抱着这种想法,她的眼睛略抬了抬,余光扫过不经意般的扫过周围的环境。
还是如同往日一般,并没有什么变动和不同。
“南阁主,您这边生病可好些了?这批新人都到了,您要不出来瞧瞧,挑个合心意的人,也好就近照顾!”辛管事恭敬且关心地对里面的人说。
“此事,阁主可知晓?”从内间传出来的女子轻柔的声音。
“自是知晓的,阁主说了,您这两天身体不爽利,不能再像往常一样,什么事都自己干,还是有人在身旁照顾着些,他也能放心!”
“他倒是有心了!”那人语气中有些藏不住的甜蜜。
“您同阁主是未婚夫妻,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的事,阁主心疼您呢,大家呀都为您两位高兴!”辛管事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出来瞧瞧,这几日确实有些乏的上,辛苦了,辛管事!”
“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我该做的!”
话音刚落,就见内间行出一个人,
白皙细嫩的手指尖掀开纱帘,露出风姿绰约的身形。
只见她眉心有些微蹙,唇色带着点子苍白。许是实在有些不舒服,脸上的表情竟然夹藏着一丝说不出的柔弱破碎感。
“看来,南阁主最近病的厉害呀!”辛管事有些担忧的想,不然也不至于表露的这么明显。
南星一直在关注,自然正好瞧见这一幕。
如同镜子一般,她看见自己从那内间走了出来,虽然脸上的表情略有不同,但是不论说话停顿的语气,还是其他,同原来的她像极了。
这一瞬间,脑海中翻江倒海,就连心脏也有种窒息的难受感。
难道,穿越十一年,她原来的的身体还有自我意识不成?
那她岂不是占了别人的人生?可是,这么多年,她的师父师娘,她的好友,她的李浮生···她朝夕相对的这些人,难不成都要放弃吗?
她不想放弃,但是如果真的是原身的自我意识苏醒了,原身也没有错,她们都是可怜人,她又有什么立场去争去夺呢?
这么想了两下,心下便有种说不上来的背德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如今的这具身体,又是谁?这世间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呢?
世界之大,天地广阔,她可有归处?
过分低落的情绪中将她沉浸式的包围,她有些提不起劲头来,但是下一秒,她又沉下了心。
突然,有人在唤。
“南星,你怎么样啦?可好了些?”
是一个清朗男子音,带着几分少年气,语气中是浓浓的关心。
这是···李浮生的声音?
被这声音从神游的境界拉回。
南星回神刚要条件反射的应。
“你莫要担忧,我很好!”上座就传来回应的声音。
哦,眉眼又是一垂,微微低着头,她现在不是南星了,她只是朝朝。
门口大跨步走进一个人,粉色的锦衣带起潇洒的弧度,身上玉石环佩摇晃,这么扎眼的颜色,配这个明媚张扬的人,却刚刚好。
脚步不经意般的一顿,然后急切进入。
“南星,你什么事都说好的好的,自己不舒服了都不说,我很担心!”担忧的语气。
朝朝垂着眸子,纵使心里有准备,这一刻,心脏也突然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酥麻痛疼,就像有针在扎密密麻麻的不适感。
看,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能明确的意识到,她现在只是朝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