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睡熟,就觉得有些凉,身旁的人蹑手蹑脚的爬起来给他盖好被子从床上爬了下去。
安聆愣怔了一瞬很快恢复意识,易深离开宿舍了。
顾不上多想安聆睡前没有上厕所,以为易深去上厕所了,连忙爬起来跳下床跟着跑出去。
楼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被人关上,一时之间整个宿舍楼散发着一股恶臭,不同于泔水和令人头晕的臭,是一种酸臭味,好像什么肉或者食物放了很久而散发出来的。
安聆刚来不知道宿舍厕所在哪儿,转头发现易深下楼以为厕所统一在某个地方,也跟上去。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一样。
易深走出宿舍楼转头走进了废墟楼。
按理来说,一个废墟很久,有倒塌风险的大楼,怎么说也不会把厕所建在里面吧。
越想安聆越觉得奇怪,结合今天一天遇到的,他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虽然说从外面看废墟楼好像是快倒塌的样子,但里面却没有那么破败,安聆跟着脚步声上了三楼,他不敢跟的太近,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往前走一下。
楼前的阶梯如同破碎的骨骼,杂草从裂缝中疯狂生长。楼内的走廊昏暗而扭曲,墙壁上的霉斑如同腐烂的皮肉,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天花板上,断裂的灯具随风摇曳,发出凄厉的哀嚎。
这个时候正是凌晨,整栋楼里没有灯光,安聆只能扶着窗台借着窗外的光摸索着往前走。
易深看起来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走到最里面的教室拐了进去。
安聆有些怀疑。
他不敢跟上去。
这所学校本来就很奇怪,深更半夜的易深到这里能干什么,总不可能梦游吧!如果是梦游还知道给他盖好被窝再走,那就真的是太懂事了。
(怎么办……)
(算了!反正都跟到这儿了!)
安聆鼓起勇气走过去,教室的门没有锁,半阖着,里面的窗户已经破碎掉下去了,窗外的风扬着教室内的窗帘。
安聆看到了。
有一个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低着头用指头在书桌上画着什么。
月光照亮了那人的半个身子,蓝白色的校服裤子和短袖。
(奇怪……校服不是黑白色吗……)
易深走的时候穿的还是黑白色的校服裤子和短袖,怎么可能到这儿就成了蓝白色。
安聆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推开了那扇半阖的教室门。风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狂猛,吹得门发出了恐怖诡异的吱嘎声。
(喂!不要响啊!)
明明刚才易深推开的时候连点儿动静都没有的。
平复好心情,他抬头看见那个人就好像没有听到后门的动静一样低着头,安聆一步跨进了教室,身后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让安聆的心猛地一跳。
他回过头,那人还是低着头,手下不提你的画着什么,嘴里念叨着,他听不清,但这个时候安聆看清了他在画什么。
应该是在写字,他的指尖已经没有血了,泛着不正常的白色,甚至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每一个字重叠起来密密麻麻,远处看就好像画了一张符纸一样。
教室内的窗帘在风中疯狂舞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安聆的目光穿过飞扬的窗帘,再次落在那个坐在教室中央的身影上。那人依旧低着头,手指在书桌上划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安聆紧抓着自己的睡裤抬头打量着这间教室。
教室里的气氛阴森而压抑,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墙壁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水泥墙面,一些地方还残留着过去的涂鸦,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而扭曲。破碎的窗户让夜风肆无忌惮地穿堂而过,带起了地上散落的纸张和灰尘,让它们在空中翻飞。
黑板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有一些淡淡的痕迹暗示着曾经的教学内容。讲台上散落着几支断裂的粉笔,旁边是一盒已经生锈的尺子和其他教学用具,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学生的课桌椅排列得并不整齐,有些甚至翻倒在地,它们的抽屉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张破旧的课本页在风中摇曳。地板上积满了灰尘和碎玻璃,每一步踩上去都会发出吱吱的声响。
转头在教室的角落里,一台老式的吊扇悬挂在屋顶,它的叶片上布满了锈迹,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转动过了。吊扇的下方,是一盏损坏的灯具,它的灯罩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裸露的灯泡,在月光闪烁中显得格外诡异。
整个教室弥漫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让人感到窒息。窗外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照在蓝白色校服的身影上,形成了一幅不协调的画面。这个教室,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