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迟愉撒丫子狂奔起来,邝羽山无语,也运起轻功跟上。
两人绕着矿坑跑,跑了几圈,那黑影却越跑越多,乌泱泱一窝蜂追着在人屁股后边。迟愉不解道:“啥啊这,我有这么香吗?”又说,“不是,我不明白,我俩有啥区别,它们怎么更喜欢我呢,不公平?”
邝羽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好不说话了。
谁知迟愉刚嚎完,转脸又道:“不行,我再试试它们。”
然后邝羽山就见迟愉进行了易容,吞补气丹,还有换发型的尝试后,那些黑影还是追着她跑。
迟愉终于抓狂了:“怎么还只追我,感情我是比较香点是吗?”
就在邝羽山以为迟愉要放弃的时候,迟愉掏了件白披风往身上一裹,那些黑影一顿,渐渐有分开往邝羽山那边去的意思。
迟愉困惑地按着背后忽闪忽闪的披风,疑惑道:“这是个什么原理?”
邝羽山左右看看,渐渐觉得有了些许眉目,话几乎到了嘴边:“这是……”
迟愉道:“我之前衣服比你花啊,是这个原因吗?”为了证明,迟愉又掏了管彩烟出来。塞子一拔,水红的烟滚滚涌出,黑影顿时跟疯了一样鬼哭狼嚎地去追着迟愉啃。
迟愉一笑:“果然如此。”如此完了,她又凌乱起来,“那我短时间也搞不死它们啊!”
她边跑边思考,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刚刚邝羽山挥起一剑砍翻黑影,对,这矿坑很深,人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这些黑影虽然皮糙肉厚,但也耐不住这么摔。于是迟愉又拿出好几管彩烟,看准了将其一把全扔了下去。
黑影顿时想是一群看到了鱼饵的鱼,追着彩烟跳下去,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迟愉满意地拍拍手,对邝羽山道:“好了,我们等会下去吧。”
邝羽山被她拍得晃了两下,但很体面地站住了。
依据眼等了会,两个人小心地下到了坑底,坑底空间颇为宽敞,塞进去半个西厂不成问题,脚边密密麻麻全是黑影死不瞑目……呃,看不清眼睛的尸体,它们一起散发着黢黑的雾气,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迟愉皱着脸伸手扇了扇,待烟雾散尽,这才开始四打量。
邝羽山出声道:“督主,此处有异,这木牌震动得有些不同寻常。”
迟愉拿过他手里的木牌,如同道:“确实,但这坑底粗看没有什么问题,还得再想想办法。”又把木牌还给邝羽山。
两人便分头寻找起来,结果一无所获,迟愉跑了半天,长出一口气,往地上一坐。邝羽山也不禁有些许失落,也在迟愉身边坐下。
迟愉摇了摇头,道:“我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话音未落,邝羽山一巴掌拍在迟愉肩上。
“督主,我好像有了些眉目。”邝羽山道。
迟愉看他。
邝羽山被她看着,半天也不知如何组织通俗易懂的人话,干脆直接把木牌往迟愉手里一塞。
迟愉低头看看木牌,又看看邝羽山,又看看木牌,最后还是看邝羽山。
见她还是一脸费解,邝羽山憋了好一会,才道:“木牌越靠近地面震动越大。”
迟愉仰头看天,把头低回来:“就从站到蹲这一点点差别,你都发现了?”
“是的。”
迟愉:“…………”
她仔细看地,这一看,迟愉才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闪闪发光的粉末,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她皱眉道:“这好像是蚌粉,蚌粉好像是南疆巫蛊的常用材料,他们相信这玩意通体神异,能干扰神识。这怎么会有这个?”她放出神识细细搜索,眉头一拧,发现些许不对劲。
待睁开眼,邝羽山也在看她,两人一对视,便心领神会。
迟愉抽出之前用过的银链,口中默念口诀,猛地将链子往下一甩,银链灵蛇般扎入地底,不断延长,地面鼓起土包,似乎在捆扎什么东西。眨眼睛,银链就捆好了,它嗖嗖冲出地面,被邝羽山一把抓住,两人一边一头抓着银链,一起往矿坑两侧高处跳去。
地下的东西被两人拔地而出,地面之下竟然填满了蚌粉,随着银链收紧,地下的东西慢慢显露了真面目——是一尊长眉怒目石像,有好几来丈高,三头六臂、面目狰狞,宛如一尊金刚像。
金刚像怒容上扑簌簌流淌着闪闪发光的蚌粉,看上去诡异极了。
迟愉和邝羽山拽着银链觉得不是办法,便将银链甩入坑壁,也不知扎了多深,夜叉像居然被吊在半空。
迟愉跳下去,围着夜叉像上上下下扫视,最后,她看到了夜叉身前的那双手。
“这不会就是觉春说的无畏印吧?”她道。
那夜叉的一双手五指并拢,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右手的指缝残缺一块。
迟愉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在兔妖胃里挖到的石块。
迟愉和邝羽山商量了一下,觉得单看这夜叉像,他们连朵花也看不出来,干脆把那块石块填上了,再随机应变。
迟愉飞身上去,将石块卡到缺口,又落回地面。
“没反应啊?”她皱眉道。
话音刚落,地面倏地震颤起来,几乎让人站立不稳,金刚的眼睛突然发出几乎要照瞎人眼的青光,接着一道比金刚像双眼更亮的青光从地底窜出,直朝天上飞去。
迟愉当机立断:“追!”
说完一马当先翻上石阶,邝羽山一愣,紧随其后。
一出矿坑,就看见外面虽说不上人满为患,也绝对是人不少,少说也有百来号人。
迟愉就飘在半空和他们对质。
而她头顶,一颗足有她头那么大的青色玉球正悬在她脑袋顶上不足三尺的距离,正散发着刺眼的青光。
迟愉对着头领模样的人笑笑:“阁下这是何意呢,素不相识就刀剑相向,不好吧,要不放下再谈。”说着,她扫过对着她的数不清的兵器符纸阵法。
那头领模样的人死死盯着她,见邝羽山出来,更是紧张。
在这剑拔弩张的情景下,迟愉居然还能镇定自若地问出口:“要不坐下谈谈?”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迟迟未动,还朝邝羽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邝羽山接收了信号,犹豫一下,还是照做了。
那头领死死盯着迟愉,猛然暴起,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她头顶的玉球,伸手要够。迟愉哪里能让他这样就够到了,便也出手抢夺。谁知电光火石之间,迟愉看到那头领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她顿时警铃大作。
说时迟那时快,头领掏出了一架不到一尺长的弩,对准了迟愉胸口。
迟愉见状收手回挡,却来不及了,一支通体流光的箭矢居然视迟愉的护体金光若无物,直直咋进迟愉小臂中,同时带着万钧之势将她直接撞飞了出去!
她的身影直倒飞到矿坑的一边,一连撞断了一溜树,砸在了山脚的一块巨石上。
邝羽山在那头领掏出弩的一瞬间就做出反应,却终究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没能阻止迟愉受伤。
他瞬息之间改变动作,取剑将抓住玉球的头领砸落坑边,见边上的小喽啰都一拥而上去救主子,自己转身去找迟愉。
他在空中几个踏步就来到了迟愉身边,正见到迟愉正试图从满地乱石中挣扎爬起。见状,邝羽山把迟愉按回原地,又掏出了一堆瓶瓶罐罐的丹药,迅速倒了几种,他冷静打量了迟愉半死不活的模样一眼,口中道了一声“得罪”,直接掰开迟愉的嘴给她一把全灌了进去,而后拿出符纸阵盘在她四周做好了防护,便折回去杀向罪魁祸首。
心腹取得了玉球,还没来得及将头领扶起来,就见邝羽山双手提着碣石剑,一剑一个,将一众护卫砍翻在地,立时大惊失色。
那头领见势不妙,赶忙举起双手,操着一口怪腔怪调大声喊到:“阁下住手,我有话要说。”
谁知课余时间就和聋了一样,挥剑横劈,直接将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护卫拦腰砍成两节。尸体毫无生气地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不动了。
四周的风似乎都凝固了。
邝羽山的眼神冰冷无比,看在场的哪个都像死人,他盯着头领看了两眼,手中剑微微一动——
“别,别动!”头领大惊,之前袭击过迟愉的弩对准了邝羽山。
“呵,”邝羽山冷笑一声,将剑尖往地上一点,“让我听听你能放出什么高深莫测的屁。”
头领见状稍稍松了口气,示意心腹给他擦干净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做足了姿态,慢悠悠地开口:“阁下可知,我是谁?”
邝羽山毫不留情:“将死之人。”
头领:“…………”
他被噎住,只得清了清嗓子,道:“我名商羊,意为‘天将大雨,商羊鼓舞’。阁下,如今世道浑浊不堪,我等,就是肃清离乱的大雨,阁下不以礼待我,反而喊打喊杀,这是何意呢?”
邝羽山剑尖点了两下地,一副虽然深陷重围,反而是威胁对方的模样,道:“你把舌头捋直了,你刚刚才在这里偷袭伤了人,还肃清乱象,你肃什么,肃这满地的破石头吗?”
商羊又被噎到:“咳。”
见头领被人怼了,那心腹竟是两行清泪缓缓滑下,他一抹脸,悲切道:“你怎能如此……”
邝羽山被这涕泗横流的场面小小的震慑了一下,还没开口,被那头领抢先按住,道:“阁下能来此,相比是得到了兔妖的令牌了吧?”
此话一处,邝羽山果然不再追究那还在抹泪的心腹,眯起眼睛,道:“是你们?”
感觉高考完我都要不会写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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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一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