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去山里转转,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跟我走,还是留在村子里?”
陆嘉禾把被他带出来的三只“小羊羔”聚到身边,再一次和他们协商了起来。
“我觉得在哪儿都一样,还不如跟着哥你走!”四眼跳出来响应陆嘉禾。
在他眼里,跟随陆嘉禾是最稳妥的选择。
见四眼带头表态,其他两人都有些动摇。
但陆嘉禾不想让她们觉得跟着他就是抓住希望,他没那么大能耐去保证他们的安全。
“先说好,跟我走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山里范围大,但凡有事你们只能自救,谁都指望不上。
而且进山之后,必须完全服从我的指令,一旦有任何质疑就请立刻离开。”
“我没问题。”卫明茜率先表态道。
对于她来说,陆嘉禾说的那些并不是什么难事。
四眼也不甘示弱,“我也是!”
“那你呢?”陆嘉禾看向总是最后一个说话的黄岚,“你怎么想?”
“我……”
黄岚感觉得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特别是那个长相老实的男人,盯过来的眼神像要把她的灵魂挖出来一样,让她深感不适。
她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手也被身边的卫明茜越握越紧。
但她知道在这种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她不能再随波逐流,一定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留在这里。”黄岚挣脱开卫明茜的手,“我昨天崴到脚还没好,没法再爬山了。”
“没关系,我可以背着你!”卫明茜立刻接上她的话,试图消除她的顾虑。
“小茜,我不想拖累你,而且……”黄岚垂下眼,眼神飘忽不定,“而且待在村里似乎还更安全一点。”
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不太相信陆嘉禾,觉得那个男人太乱来了。
他竟然敢不顾危险去调查神像,万一被村里人发现,就像王一曼说的那样,她们全部人都会被他连累到的!
而且她和村里的孩子相处过后,也不觉得他们会伤害她。
“那……”卫明茜也因黄岚的话而动摇,“那我留下来陪你!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见她们两个都决定留在这里,四眼身为男性的那份保护欲隐隐作动。
他看向陆嘉禾欲言又止:“那我们也……”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我不会改变计划。”
陆嘉禾看出四眼想拉着他一起做护花使者,但他从不打算因为谁而留下来。
四眼跨了一步到陆嘉禾面前,尝试说服他,“哥,可是就留她们两个女生不行吧?”
“有什么问题吗?”陆嘉禾反问道,“没有人生来就是弱者。”
在战场上,他见识过很多同样优秀的女性,她们在硝烟中闪闪发光。
没有哪个性别更优于一方,也没有哪一条规则要求男人必须保护女人、女人永远依附于男人。
四眼被他说得也是一脸懵,想不到该怎么反驳他。
而在一旁的卫明茜听到陆嘉禾的话,也是对他极为欣赏。
“路都是靠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我们也不给小哥你添乱。”卫明茜站出来推了他一把,“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
见卫明茜都站在陆嘉禾那边,四眼一时又犹豫起来,“哥,那我……”
“你就留在这里吧。”
陆嘉禾知道四眼一时半会儿还打碎不了长久以来的观念,而他也不需要一个犹豫不定的家伙加入自己的队伍里。
“只要不去接近神像、不谈及他们的神,村里人应该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卫明茜点点头:“好,一路小心!”
“你们也是。”
和他们三人道过别后,陆嘉禾绕过村里的平房,走上通往山林的小路。
他先选择登上西侧的山林,一方面这是他们第一天走下来的方向,另一方面那些消失的村民昨天都是从西边的山里出现的。
昨天他们都是从同一座山下来的,却没在山上见到一点人影,更别提在山里劳作一天的村民了。
这座山林存在很多疑点,值得陆嘉禾上山查探。
竹林里消失的黑影、村民的活动场所,还有早上周时尔提了一嘴,可能养在山里的猪。
他总觉得这冥冥之中都会有什么关联,很有可能就是村子里深藏的秘密。
不过,他这次上山也不是独自一人在冒险,他的身后跟了条怎么都甩不掉的癞皮狗。
陆嘉禾停在半路上,回头看向那抹默不作声的白影,在一片碧绿青葱中显得格外碍眼。
“你不留下来守着他们?”
陆嘉禾问出口之后又有些后悔。
他问了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凭他对S的了解,似乎跟着他、给他捣乱更能激起S的兴致。
S抬头看着他,冷淡的语气里竟夹杂了一点不耐烦:“主神的善意让我跟着你,以防你在门里捣乱。”
陆嘉禾听后也是觉得可笑,到底是谁给谁捣乱啊。
很快,他也不再纠结S的存在,继续往山林深处走。
越往前走,上了年纪的古木就越多。
茂密幽深的山林遮天蔽日,山风从林间吹过,夹带阴冷寒气。
没多久,脚下的路就被盘结交错的树根遮盖,阻挡他继续往下走。
陆嘉禾挑了块还算尖利的石头,边手里掂着石头,边看向跟在后面的S。
陆嘉禾对S招了招手,“你过来。”
S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却没想到下一秒,陆嘉禾忽然变了脸色,一脸凶狠地朝他扑了过来。
S连连往后退,但还是没抵过陆嘉禾的速度,被他抓住了衣摆。
“借用一下。”
“你干什么!”
S难得有了脾性,厉喝着将他往外推。
然而陆嘉禾却更胜一筹。无论S怎么用力,都没推动他。
只听“嘶啦”一声,米白色的风衣破了一道口子。
陆嘉禾扔开石头,顺着风衣上的裂缝扯下了一块长布。
“你疯了吗?”
S看着已经褴褛到流苏的衣摆,再怎么冷静也压抑不住对他的不满。
陆嘉禾在树上绑好布条,显眼的白布在森林里是个不错的标记。
他拍掉手里蹭到的泥,走回S身边,“回来的时候再解掉还你。”
“这能一样?”S气得不行,索性脱掉风衣扔给陆嘉禾,“送你了。“
“没想到你还挺大度的。”陆嘉禾有些意外,这家伙闹脾气的方式还挺别具一格。
S挽起袖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垃圾就该去合适它的地方。”
“是吗?”陆嘉禾展开手里的风衣看了几眼后,又看回S,“可这点垃圾也不够用啊。”
S被他盯得发毛,意识到自己衣服裤子也是白的,立马就往后退了几步。
“放心。”陆嘉禾宽慰道,“暂时还舍不得让你牺牲。”
陆嘉禾收起风衣,朝太阳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有了S的雪中送炭,他也不担心会迷路,一路上都做好了标记。
走了大约十来个标记之后,陆嘉禾遇上了一片竹林。
竹子都长得相似,他也不确定这片竹林和第一次遇到的是否是同一片。
这时,一抹浓云遮住太阳,整片竹林瞬间暗了下来。
山风不再涌动,幽林不见鸟鸣。
放眼望去,周遭空旷僻静,只有青绿的竹子在阴寒中散发荧荧绿光。
陆嘉禾握紧拳头,总觉得有什么危险潜伏在暗中。
他感到极度不适,像是有什么东西躲在深处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
“喀嚓。”
忽然,寂静的竹林里传来一声脆响。
陆嘉禾下意识看去,发现只是S踩碎了落叶。
“能站着就别动。”
陆嘉禾现下高度紧张,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和气。
可他稍一松懈,敌人就有机可乘。
在他从S身上收回视线的同时,像是有野马脱缰,山林中瞬间狂风大作。
竹叶树冠纷纷哗然作响,发出有如逃亡一般的惨叫。
“呜啊——”
狂奔的黑影从竹林深处乘风而来,撞倒了数根粗竹。
竹子争相倒地,掩盖了其他声响,也遮挡住陆嘉禾的视野。
陆嘉禾紧盯远处忽而重叠、忽而飘散的黑影,辨别不出那个东西有多少,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侧身躲进竹林,打算近距离观察那个冲来的东西。
但这时,S却突然拽起他的手臂,将他拖向了更远的地方。
“喂你!”
陆嘉禾被S扔到了地上,等他再爬起来的时候,跑过去的东西早已在林中凝成了黑点。
S分明就是给黑影让出了一条路!
面对气急败坏的陆嘉禾,S依旧冷静,“你刚刚差点就要被它撞死。”
陆嘉禾本想说他自有分寸,但想来现在也不是该和S争辩的时候。
陆嘉禾忍下一口怨气,“那你看清那是什么了吗?”
“没有。”S回答得很干脆。
“哗!”
陆嘉禾一拳砸向旁边的树干,身上落满了叶子。
他知道S在撒谎。
连摔倒的他都能瞥见到黑影有四条腿,一直站在旁边不动的S怎么可能看不见全貌。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陆嘉禾还能理解对方的好意。
但现在拉走他的人是S,这个「门」里全知全能的监察者怎么可能会出于好意救他?
每逢关键时刻,S就会出手,把局面搅得一团糟。
“你没有必要‘救’我。”
陆嘉禾冷静了下来。
他也是被S几次的“好意”整得掉以轻心,忘记了这家伙的本性有多恶劣。
“再有下次,你不如先杀了我。”
S:为什么要撕我的衣服?衣服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S打开记仇小本本,又给陆嘉禾记上一笔。
(陆嘉禾你完蛋了,你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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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我约到新封面啦!(无比激动转圈圈高兴得升天了)这次挑选的这张封面给我一种15、6岁时少年S的破碎感既视感!「战死的爸、崩溃的妈、破碎的他」(也不算剧透啦,因为离写到还早,大家保留期待,狗头保命)
当然,不是说封面这就是S!不是!只是一种氛围!S始终在你们心中!!!(加一句吐槽,要是按陆嘉禾来找合适的图,不太好找呢……可能干净利落的短发适合打斗,不适合做封面?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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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桃源梦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