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十八楼,十八层楼却是一座孤楼,在一片十八湖的孤岛上。孤岛孤楼,曾由一人守护着,但是在那人被人打败后从此退出江湖。十八楼就由刘父占据了,三人刚上岛就看见前方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最前方两人,带着黑色面具一副恶鬼的模样,手持弯刀银枪,在前方开路,转过一个路口,才发现后面紧跟着的是扮作送嫁样式的人,个个都是一袭红衣似乎是为了图谋喜庆,可是吹奏的却是与国师府相同的送葬曲。
真正的重头戏这才到来,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脖颈,手腕,脚踝处被插着利箭,但是真正令人恐惧的是,她的心脏早就被挖空,被人呈放在金盘中,托举着往前走去。明明已经到了湖边,那群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送三人渡船的船夫早就不见了踪影,诡异的气氛让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现以我派圣女,请十八神,佑我徒孙,长寿安康。”最前面的两个黑鬼挥舞着刀枪,严阵以待。
顷刻间,湖面瞬间惊奇千层海浪,一个浪打过来似乎激起了千层雪,把人吞灭在泡影了,但是只带走了新娘和心脏。
哀乐、嫁衣说不出的诡异,众人回过神来却只觉得阵阵血腥。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赶到岸边只有一阵大梦初醒的感觉。“何人在此?”层层迷雾后传来远在岸边的声音,迷雾之后见青山,青衫长袍,白发束起,似有凛然道人之风。但更加威慑众人的是身后跟着的侍从,双目无神,灵魂出窍的神态。
“文伢子,你回来了。”一个身穿破衫的男人从身后窜出来。青衫道人,只是瞥了一眼,男人立即安静下来。嘴里念叨着“戒骄戒躁,成何体统?”
男人使着眼色,示意众人赶紧离开。流文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眼下的情况也不可打草惊蛇,乘船而来,也去。但是三人并未走远,而是在离岛不远的岸边徘徊不定。“你这卦象是怎样的解法?”流文看不懂这地上的卦象。
“无解之法。根本看不出他们想要干什么?”
“这是祭祀之法,但是这周围并无神明,更无妖魔。他们在献祭谁?就连那个青衫道人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是却将人那样的折磨。”陈鑫说。
“普通人也有着蛇蝎一般的心肠啊。”贾麒感叹着好久不见的人间的世事百态。
“还有他身边的侍从一个一个像丢了魂,阿文,叔叔可能不太安全,叮嘱他一定要离开。”雅宣总是觉得心头有着解不开的忧愁。
“我知道了。”流文看着自家的媳妇已经知道关心自己的公公了,很是欣慰。
“我们不能暴露自己行踪,不能使用术法。要不然我直接冲进去,端了这窝邪教。”流文看着这座岛真是害人不浅,明明岛的风景极好,但是岛上的人个个都是恶魔。
天澜国我不爱你的每一寸土地,但我还是再一次踏上了属于你的归程。珍元一路循着贺峻霖留下的奇香,找到了这座岛,远远地就看见四个鬼鬼祟祟的人,呆在岸边,只是越走越近发现竟是老相识。可老相识像瞎了眼,流文一个反手就把他的张哥压在身下,三人拿着树枝,石头一个个嚣张地对着张哥的脸。
“是我,珍元。”珍元保命一般地求饶。
“我们知道啊。”四人异口同声地说。
“谁叫你那么猥琐。”陈鑫反驳,
“到底是谁猥琐。”
“你不会一路尾随我们来的吧,我的天,文,元哥变态,打他。”贾麒说。
“我来找小鹤,他就在不远处的岛上。”元哥说。
“岛上?”
岛中只有一座奇楼,楼中楼层交错,情况复杂。“我们不会连第二层都没上去吧?”贾麒有些怀疑了。
“鑫哥,你带的夜明珠也太小了。”流文在前方开路,陈鑫在后方殿后。
“流文,你的隐形衣为什么只带了两件?”
“被昊湘偷走了。”
珍元被鑫哥和贾哥夹在中间,比那颗夜明珠还要明亮,前面的小情侣就幸福多了,腻歪的后面三个人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元哥,你确定在顶楼?”
“确定。”
竹楼似乎是渗进了雨水,滴答滴答的,月光不知从何处照进来斑驳着远处的绿竹,绿影环绕。“我是仙,我不怕鬼。”雅宣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似乎是到了顶楼,俗话说高处不胜寒,周围变得更冷了。“吉时到,花轿起。”众人在高处,声音是从低处传来的。湖中,竹筏上的花轿,诡异和月光夹杂一起,没有船夫,竹筏顺流而动。
“在那里!”
两人向下看,两人堵住发声的人。雅宣只觉得自己的四肢上全挂着人,特别是嘴上的那双手捂的最紧。
墨绿之中夹杂着一抹红花轿,红花轿上却坐着白新娘,白新娘的容颜映着凉月,又是故人之姿。鹅蛋脸惨白,额间花钿艳红,墨绿的瞳孔妖冶,他端坐在花轿里可是湖对岸并不是他命中注定的新郎。
这竹筏原本只是伴随着一阵舒缓而又悠扬的箫声,缓缓地顺着水流飘荡着。谁也没有想到,突然间加入的一阵急促的小鼓声,就像是给这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使得这竹筏的漂流速度陡然加快起来。
“小贺结婚啦!昊湘知道这件事吗?”流文的心态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之好,哪怕面对这般诡异的场景,依旧稳若泰山,甚至还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口吻问道。一旁的陈鑫和珍元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他们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个所谓的“鹤林”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鹤林,或者说,这只不过是一个缺少了某些关键部分的鹤林罢了。
“我们先去看看吧!”陈鑫毫不犹豫地率先行动起来,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飞鸟一般从这高耸入云的顶楼纵身一跃而下。在空中,他巧妙地借助周围茂密竹林的掩护,几个起落间便迅速接近了湖边的竹筏。
然而,随着逐渐靠近湖中心,一种诡异的气氛开始弥漫开来。不知是因为此时天空阴沉得如同被墨汁浸染过一般压抑,还是由于此地阴气缭绕、寒气逼人,总之,原本就有些朦胧不清的竹筏此刻显得越发神秘莫测。而站在竹筏之上的鹤林,其面容也在这种氛围的笼罩下愈发模糊难辨,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这片迷雾之中。
“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再仔细观察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鑫原本想要叮嘱师弟们保持冷静,不要贸然行事。可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那三个熟悉的笑脸竟然依旧稳稳地挂在顶楼那唯一的窗户上,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片刻之后,三人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下楼脚步声。“哎呀,不是啊!你们为什么要放走咱们这里唯一的武力担当呢?”珍元一边急匆匆地下楼,一边满脸不解地向身后紧跟着的流文追问道。对于丁程鑫就这样独自冲出去的行为,他实在无法理解。
听到珍元的质问,流文也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能跟得上他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呀?”说罢,他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一年宫里举办的那场盛大的马拉松比赛。自己最终只获得了第二名的成绩。自那以后,他便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山中所有的树木统统砍光,彻底杜绝陈鑫这类利用物理优势作弊的行为。
竹筏悠悠停在了隐莲之中,陈鑫还是没有看到除了鹤林之外的身影,但四周的萧鼓声不曾断绝似乎在期待着他的到来。
“小鹤!”陈鑫又比流文快一步率先赶到了竹筏上,拦腰接住了意欲跳湖的鹤林。白色嫁衣本就是加在他身上的累赘,陈鑫随手一扯,只带走了人,意欲回到岸边,可这岸边似乎有着无限距离 ,和那年的马拉松不相上下。本意欲采莲加速,可莲不让,长出双手攀附着两人的双脚,带着他们共同坠入污泥之中。
“别过来!”陈鑫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后,便和另一人一同迅速没入那团散发着恶臭的污泥当中,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而一旁的隐莲依然笔直地挺立着,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不远处的竹筏也仍在水面上轻轻荡漾,悠然自得。
就在这时,流文眼见情况危急,心急如焚之下正准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施救,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迈出脚步,就被珍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卧倒紧紧地拽住了衣角。
“这湖不对劲,肯定有古怪!”珍元面色凝重地说道。
听到这话,流文暂时停下了冲动的举动,转头看向湖边。只见雅宣半蹲着身子,目光紧盯着湖面,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于是,他们二人赶忙凑到雅宣身旁,满心期待借着明亮皎洁的月光,能够看到湖中倒映出自己三人英俊帅气的面庞。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映入眼帘的并非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湖水,而是满满一池塘黑漆漆的淤泥,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黑淤泥与隐莲共生……这应该就是小鹤儿曾经提到过的那种可怕妖兽——肥遗。”雅宣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解释道,“据古籍记载,肥遗乃是一种身形奇特的异蛇,它一旦现身于世,往往会带来严重的旱灾。”
流文点了点头,接着雅宣的话继续补充道:“一般来说,像这种被凶兽镇压的地方都会设有相生相灭的强**阵,以此来维持某种平衡或者限制凶兽的行动。但奇怪的是,在此处我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灵力的波动。所以,关于这头肥遗是否真实存在,恐怕?”说完,他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万物相生相灭,亦能相互感知。
隐莲之下是共生的玉莲藕,莲藕大大小小的藕孔之中钻进了黑淤泥,密密麻麻相互渗透。丁程鑫抱着鹤林,黑淤泥在两人的肌肤之上丛生蔓延吞噬,就在夺取呼吸之际。陈鑫感受到了无尽的下坠感,这黑淤泥之下必然别有一处洞地。
黑淤泥之下是倒立生长的玉莲藕,玉莲藕上隐莲依旧绽放,相反之地,只有陈鑫与鹤林两人是端正的。
“大师兄,你何时是如此不正经的人了?”鹤林的身形娇小,在陈鑫怀里都是小鸟依人的模样,更无礼的是陈鑫那双手死死握着鹤林的细腰,褪去白嫁衣后鹤林本就只是一件单薄的里衣,越用力,越唐突。
“小鹤儿,你终于醒了,等等,你是?”陈鑫从鹤林身后原地弹起,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最喜欢读的书。”
“万卷书。”
“最厉害的人。”
“没有人。”
两人成功对完暗号后,如梦初醒般环顾四周,这才惊觉他们已然置身于另一方天地之中。 "相反之地?原来这里竟是肥遗的封地!" 陈鑫心中暗忖道。他本欲伸手拉住鹤林,施展遁地之术迅速逃离此地,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鹤林就如同一头倔强无比的驴子一般,卯足了劲儿朝着上方走去。
"哥,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有什么神秘之物正在召唤着我。" 鹤林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全然不顾陈鑫的阻拦。
"昊湘可不在这里啊!" 陈鑫焦急地喊道。 "但我还是想去见见那传说中的肥遗。" 鹤林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执拗。
"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反正我可不会拦着你这种一心求死之人。" 陈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心里很清楚,对于像鹤林这样铁了心要冒险的人,再多的劝阻也是徒劳无功。毕竟,肥遗是谁,那是上古凶兽,一个尾巴就能把两人甩出两里地。刚来天澜国的时候,陈鑫便觉得此处表面上虽是和谐却有着饱经沧桑的疲惫感,百姓的笑容都是从嘴角上硬挤出来骗人的,他猜多半是肥遗的缘故。
而鹤林这个苦命新娘就是肥遗的待宰羔羊,愚昧之人的献祭总是如此于事无补。鹤林感受到了那种召唤,即使是一丝灵力也能和他的识海共鸣,这是来自上古神兽的共鸣,血脉之间的联系怎么能够轻易断绝。
“哥,我怕。”鹤林走在掐着嗓子说话了,他这娇滴滴的模样似乎对任何都好使,谁不喜欢,白绒绒的九尾狐软绵绵的样子谁不喜欢呢?
丁程鑫没有来自什么血脉之间的共鸣,只是责任心驱使他继续向前,一个书呆子还是需要他的保护。
两人继续向前,拨开层层隐莲,在淤泥之中倒显得游刃有余起来。池塘之下,眼前竟是一座荒山,无花无草,隐约能见到些玉石。走进看,才发觉洞穴缠绕,无人知晓,肥遗居于哪一个洞穴?亦或是洞穴丛生,每一处都是肥遗。
陈鑫只觉得微风习习,习习的一巴掌将他扇出去了五里地。只有鹤林一人还留在原地,很明显,他只和老朋友叙旧。
“好你个大尾巴蛇!”陈鑫很快起身,准备讨一个公道,却被团团黑屋困住,挥之不去,永久不散。
被困在黑雾中的陈鑫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突然间,他瞧见了肥遗的原形。只见一条身躯极其庞大的巨蛇出现在他面前,这条蛇拥有两条粗壮的蛇身,而在上方则竖立着一个相对来说小得可怜的蛇头。
整个身体看起来比例极不协调,活脱脱就是一条身形歪斜扭曲的怪蛇。这便是陈鑫对肥遗的第一印象。
尽管此时的陈鑫听不太清楚肥遗和鹤林之间究竟在交谈些什么,但那一声声凄惨悲切的哭泣声却是如此真实清晰,不容置疑。 “难道说……肥遗哭了?还是小鹤哭了?”陈鑫心中不禁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