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风雨大作, 台风偏行渐远,带来的暴雨却仍旧未停歇。mengyuanshucheng
哗啦啦的水滴伴随着余风拍打四处,砸在地面上仍旧犹如针锥一般。这将是台风过境的最后一场雨, 明日将会放晴, 将会重新看到太阳。可此时宋轻晚心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无尽的黑暗仿佛要把她吞没。
她一个人坐在候机厅里,买了最近时间的机票飞往庆城。因为天气原因, 所有飞机都已经停航了, 最早的那班飞机也要在明天早上才能重新起飞。
宋轻晚就蹲在候机厅,随时等着飞机可以正常起飞。
手中的手机拨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播出的号码已经有上百条通话记录, 但却无一不是无人接听。
她也给小陶打了电话, 小陶说, 今天剧组原本已经停工,所有人都在宾馆里休息, 可唐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出去了,现在失去了联系。
山体坍塌之后,唐祯失联了。
这个消息对宋轻晚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根本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还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她一直跟小陶说,唐祯说不定只是出去了一趟, 马上就会回来的。她已经是个大人了, 昨晚雨这么大,她知道分寸的。一边这么跟她说,宋轻晚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而现在,已经一晚上过去了, 小陶还是没有给她报平安,唐祯也没有回电话。
【前往庆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7919次航班现在开始办理乘机手续,请您到9号柜台办理。谢谢! 前往庆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7919次航班……】
登机广播播报了两次,宋轻晚回过神来,立即转身去办理乘机。
大清早,又是刚过台风,在机场准备去庆城这种重灾区的人并不多。宋轻晚很快就办理好了手机,进了飞机之后,仍旧坚持不懈地给唐祯继续打电话,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接听。
宋轻晚给小陶又拨打电话,过了片刻,小陶就接起了电话。
宋轻晚迫不及待地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小陶:“昨晚一直没有回来,刚刚六点的时候我去找导演了,已经联系了救援队赶紧赶过来。呜呜呜,轻晚姐,阿祯不会出事吧?”
听着她的哭声,宋轻晚的心也忽然被吊到了嗓子眼儿,“她不会有事的。”
小陶的抽泣声接连不断,宋轻晚听得更加心烦意乱,她实在没有心情安慰她,只叮嘱了一句,“我登机了,马上就过来,你跟着大部队走,千万不要一个人行动。也不要慌,自己要注意安全。”
“好。”小陶又抽泣两声。
宋轻晚:“我上飞机了,发个定位给我,有消息也第一时间发给我。”
“嗯嗯。”小陶说。
宋轻晚挂了电话,趁飞机还没起飞,又上网搜索了一下跟千户村山体坍塌的相关消息。昨晚刚发生坍塌事件,又是连着大暴雨,就连新闻上现在能查到的消息都是几乎都是骇人听闻的话。
这里的信号□□了,那边的小木屋被掀开了屋顶,到处都是房子坍塌的影子,还有满地的泥石流。
现在风势渐弱,救援队连夜救人,记者全程直播现场,救援队的队员浑身泥泞,根本没空的搭理采访镜头。
台风通知下来的时候,村民有些人仍旧不愿意搬离,如今山体滑坡,救援队开始将人员强制撤离,目前受伤村民将近百余人,有不少人担架抬出来。
宋轻晚放下手机,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一些困难。
·
下了飞机,宋轻晚打了车直接赶往受灾地区。
庆城本就是山区,这边到处是山地,现在还下着雨,山路泥泞,司机开车的速度都比往常慢了数倍,开得小心翼翼。
宋轻晚心急如焚,车子就只停到了村口,已经被拦着不让进去了。
恰巧救援队的人经过,宋轻晚跟着救援队的人一起进去。进去之后,她就看到小陶跟导演李川在里面,两个人正在跟救援队的人在说些什么。
宋轻晚连忙跑过去,“现在什么情况?”
小陶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了一晚上。她见到宋轻晚之后,原本忍住的委屈立即就绷不住了,“轻晚姐。”
“别哭了。”宋轻晚心烦意乱,走向李川和救援队的人,“还没找到唐祯吗?”
李川也很焦急,满脸为难:“找是找到了,人没事,还活着。”
宋轻晚:“找到人就去救啊!你们还在讨论什么!”
救援队立即安抚急躁的宋轻晚,“那边有点危险,救不出来。现在雨还在下,如果过去的人太多的话,可能会再次坍塌。我们现在正在尽量找我们的女同事过来,直升机过来还需要两个半小时,还得再稍等片刻。”
宋轻晚根本不想听直升机还有几个小时会到,眼下的情况,必须争分夺秒,她根本耗不起时间。这边的雨还在下,已经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了,可能下一次坍塌会比直升机来得更快。
宋轻晚立即放下自己的背包塞到小陶怀里,看着小陶穿着运动鞋,她又立即脱了自己那双心爱的单鞋。鞋子已经变得泥泞不堪,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对小陶说道:“跟我换一下鞋子。”
小陶木讷地呆住了,被宋轻晚又催促了一下才立即去脱鞋子给她。
鞋子对宋轻晚来说小了一点点,还好不太难受,这点痛现在算得上什么。
“你跟我说在什么位置,我自己救,是死是活我自己负责。”她果决地走到救援队身边,拉着他一边走。
宋轻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还能保持着这样的理智,她只知道,多拖延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危险迫近的时候,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看着唐祯死。
“你们是什么关系?”救援队问道。
宋轻晚:“我是她爱人。”
救援队带着宋轻晚走上坍塌的山体那边的山路上,上面原本有很多房屋,现在都东倒西歪地。
地面上到处都是水坑和泥洼,还有雨水溅在脸上的疼痛,如同千万根细针,现在都在一点点刺入她的心脏。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保持着自己的理智,或许只是过于不理智才让她保持这样的清醒。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绝对无法接受失去她!
宋轻晚换上了救援服,听着指挥,心中非常急切,却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救助人员将她捆上绳索,一边跟她解说:“这边土质比较松软,无法使用吊车。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个小女孩,她的屋子在山体中间,现在她们就在那边出不来。我们待会儿先把你放下去,保持通讯,你把带下去的绳索给她们绑上之后,就让我们拉你们一起上来。如果遇到情况,第一时间跟我们这边沟通,不要贸然自己做决定。还有,下面可能随时会坍塌,不要久待,明白吗?”
“明白。”宋轻晚深吸了一口气,听着指挥走过去。
这边泥土松软,其余人都不敢靠近,宋轻晚只能听着指挥慢慢趴下去,她拉着绳索,走在岩壁上,边沿的泥土就坍塌了点,宋轻晚只得更加谨慎小心。
慢慢地,她看到了架在山体中间的小木屋。屋子的被山上的泥石已经覆盖,位置也不算太下面,门口的大门已经没有了,可里面漆黑一片。
“阿祯,你在里面吗?”宋轻晚说道。
“晚晚?我在我在!”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唐祯急促地往外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攀着绳索,宛若天神一般降临。她抱起怀里的孩子,继续地说道,“瞳瞳,别睡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屋子里的唐祯抱着一个孩子,蜷缩在角落里,整个身子都把她护在怀里。头顶的木梁艰难地支撑着屋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像随时会崩塌。
怀里的孩子只有三岁大,缩成揉揉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泪光点点。她不做声,只是紧紧地抱着唐祯,扒在她身上不肯撒手。
唐祯拍拍她的背,“好了,我们没事了,乖。”
宋轻晚还在外面,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动静,又问道:“你们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我这边还有个三岁大的小女孩,你先把她带出去吧。”唐祯一把将瞳瞳抱起来,安慰她说,“外面有个很好看的小姐姐,先让她带你出去,好不好?”
瞳瞳摇摇头,伸手要抱着唐祯,“我想跟漂亮姐姐在一起。”
唐祯:“你先出去。如果你不出去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小女孩儿听到“死”这个字后,意外地敏感,立即不说话了,眼泪唰唰唰地落下来,却没有出声。向她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瞳瞳非常听话地任由唐祯摆布。
宋轻晚拉着绳索,小心翼翼地进屋子。
她进了屋子的时候,还地弓着背才能往里前行。屋子里早就漏了水,地面上到处都是小水坑,湿哒哒的。房梁已经断了,屋子现在维持艰难,仿佛随时可能会坍塌。
她打着照明灯,看到唐祯缩成一团的身影,脸上身上到处是泥土,脏得面目全非,差点认不出来。
看到这里,宋轻晚觉得自己一直紧绷着的弦瞬间就断了。
眼泪簌簌落下,无声地流着。
“瞳瞳,你要听话,待会儿跟着这个好看的姐姐先出去。”唐祯抱着小女孩。
宋轻晚把手上的绳索递过去,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爬进屋子里,把手上带下来的绳索拿过去,给那个叫“瞳瞳”的小女孩儿系上。
“我们一起出去。”宋轻晚抬头看着唐祯。
手电倒在地上,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宋轻晚的眼睛里包含泪水,泪珠在她眼眶里发着光,一下子就照亮了她所有的世界。
昨晚山体坍塌的那一刻,唐祯有过那么一个念头,她觉得,说不定,说不定自己就会就此死去。就如同上辈子那样,或许死亡能带来重生,或许死亡只能给她带来死亡。
可是好不甘心,她想见见宋轻晚,再抱抱她,亲亲她,想跟她一辈子生活下去。
唐祯支撑起身体,整个人微微前倾,身子挪到了宋轻晚的面前,尽管自己手现在很脏,可还是想帮她擦干眼泪。她小心翼翼地,只在她脸颊上轻轻擦拭,“别哭了,你一哭,我才觉得天都要塌了。”
两人对视着,近得更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宋轻晚猛地抓住她的手,往旁边一拉,然后另一只手按住唐祯的后脑勺,自己直接亲了上去
她的吻落在唇上,脸颊上,眼睛上,这种危险时候,两人都不敢放肆。
唐祯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别亲了,脸上都是泥,有点脏。”
宋轻晚又轻轻碰了碰她的唇,“一起出去,出去后我们就在一起,永远都在一起。”
唐祯的心顿了一顿,然后拼命地狂跳了起来,觉得自己所有的煎熬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她抿着唇,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却说:“别立这种flag。你带着瞳瞳先出去,我从后面爬出去。”
宋轻晚仍旧有些不放心,“那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吧,我这两年也没少训练。”唐祯笑着安慰她,又不敢确信地问,“晚晚,你刚刚说的话,算数吗?”
宋轻晚看着她的眼睛,重重地点头,“算。”
唐祯笑道:“走吧,我现在就想马上出去了!”
见她完好无恙,宋轻晚稍稍放下心来,然后抱着小女孩先往外爬。
宋轻晚一转身,唐祯的脸色就顿时显得苍白难看,肩膀后背的衣服上感觉一阵湿热。刚刚动了两下,伤口又裂开,血已经开始渗出来了。鲜血杂着泥土的腥味儿,让这个味道更加难闻。
唐祯倒吸一口凉气,连带着动作都变得有些迟缓。
山体泥土松懈,她只能让她们两人先出去,然后再自己出去。否则这里随时会塌,到时候谁都出不去。
宋轻晚把人抱出去之后,用对讲机跟上面的救助人员汇报了一下情况,“我现在已经把小女孩抱出来了,你们拉动她的绳子,先把人带上去。”
救助人员一脸茫然,“什么?那你呢!”
“里面还有一个人。”宋轻晚回过头来。
此时山上的泥石流已经越滚越大,雨水冲刷着山体上松软的泥土,把它们全部都扫落到了地面上。山上的水流撞击着这间摇摇欲坠的屋子,下面支撑着的土壤已经开始松动了。
“阿祯,快点出来!房子要支撑不住了!”宋轻晚对里面喊道。
外面的声音太大,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此时手电筒也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去,里面一片漆黑,宋轻晚根本瞧不见里面是什么状况。
“唐祯!你快点给我出来!”宋轻晚朝着里面喊道。
里面仍旧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宋轻晚觉得自己开始慌了,从见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慌了。她摸着墙壁就要往里走,通讯设备里传出声音:
“宋女士,请您马上出来,山体要塌了,我们必须立即撤离!请您马上出来,我们必须立即撤离!”
里面声音急促又焦急,分贝都大了许多。宋轻晚觉得这声音声音实在吵得让人有些头疼,直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就在这时候,山上的石头开始滚落,无数的石块砸了下来。这间小破屋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就在顷刻间,忽然崩塌。
宋轻晚抬起头,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重力推了出去。
紧接着,身上的绳索猛然被收紧。唐祯正抱着她,把她往外推。
“拉绳子!”唐祯急切地喊道。
·
重新回到地面,双腿踩在结实的土地上,顷刻间,宋轻晚觉得自己获得了重生。她此时正躺在躺椅上,睁开眼望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觉得自己现在稍稍镇定了些。仿佛刚刚耳边出现的轰鸣声,就是做了一场梦。
“轻晚姐,你没事吧?”小陶给她递来了温水和干毛巾。
宋轻晚没有伸手去接,只觉得浑身麻痹,好像没有半点力气。她看了一下自己挂着的吊瓶,就知道自己是在诊所医院,眼前的墙壁都是白色的,“阿祯呢?”
“姐姐,我在这里。”在人前,唐祯还是这样称呼她。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与在山里听到的声音截然不同,充满一种真实感。
宋轻晚立即回过头去,看到她躺在自己后的椅子上,也正在打点滴。她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唐祯对她笑了笑。
宋轻晚见她脸色苍白,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转头问小陶,“医生怎么说?”
小陶立即回复她:“医生说你是情绪太过激动,大脑短暂缺氧,就晕过去了,现在醒来就没什么事情了。”
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宋轻晚急切地打断她:“我是问阿祯,医生怎么说的?”
小陶看一眼唐祯,只见唐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宋轻晚回过头去,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对小陶说道:“说实话。”
小陶垂下眸,双手紧张地相互拉扯,最后还是决定坦白:“阿祯的后肩被砸伤了,被划开了很长一道伤口,刚止住血,缝合了伤口。医生说,肯定会留疤的。”
“留疤?”宋轻晚皱着眉。
作为一个艺人,在这么明显的身体部位留疤是非常难看的。
唐祯觉得气氛凝重,笑着说道:“这是救人的勋章啊,我倒是觉得你们应该现在给我发个通稿,趁机帮我好好宣传一下,树立树立我的正面形象。”
“小陶,你让人安排下去。”一说到工作的事情,宋轻晚又立即成了个工作狂魔。
唐祯阻止道:“别别别。小陶,你拿自己的手机就帮我去微博报个平安吧。”
“好的。”小陶应道。
说到手机,宋轻晚又问:“为什么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唐祯无辜地眨眨眼,试图讨饶,“昨天上山的时候,手机丢了。”
宋轻晚又继续追问:“那你昨天晚上明知道下暴雨,为什么还要上山呢?”
这接二连三地话,像是在审问。唐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然后看了小陶一眼,小陶就立即识趣地出去了。
小陶出去之后,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唐祯这才跟她认真地解释说:“晚晚,还记得昨天我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吗?”
宋轻晚点点头。
唐祯继续说:“她叫瞳瞳,瞳孔的瞳,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在一场工作事故里意外丧生了,她也没有其他亲人。村长和村民都愿意收留她,但是她每天只待在父母留给她的那个小木屋里。”
“我跟着剧组刚来这村里的时候,她就天天过来看我们拍戏。我见她可爱,就经常给她分点吃的。大家都挺照顾她的,但是她就是哪里也不去,就喜欢天天跟着我,我也挺喜欢她的,也不赶她走,还经常跟她玩。”
“这几天台风过境,村里就安排这些危险住户离开。昨天下午我得知,他们已经好几天没看到瞳瞳了。这些天外面雨这么大,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能顾得上她。昨晚我知道台风直击千户村,想着她可能还在自己屋子里,就去找她,想把她接走。谁知道我刚找到人,都还没出门就忽然发生山体滑坡了。”
“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这样了。”
不等宋轻晚消化完这些信息量,就是这个时候,点滴室的门被敲响。进来的是一个记者,和扛着相机的人,以及村长。
瞳瞳身材矮小,直接溜了进来,然后往唐祯怀里扑,“漂亮姐姐。”小女孩的声音又甜又糯,黏上唐祯,然后抱着她的膝盖想往她身上爬,“漂亮姐姐,抱。”
唐祯一把将人抱起来,“瞳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没有受伤吧?”
村长连忙介绍:“就是坐在里面的这个小姑娘,昨晚一个人冒着大暴雨去找这个小女孩的。碰巧又遇上山体滑坡,得亏两个人都出来了。”
记者对着摄像机说道:“现在,就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这位勇敢的小姑娘。”
摄像头对上了唐祯,这个记者似乎并不认识唐祯,抵着麦克风去问唐祯:“你好,我是庆城电视台的记者,想过来采访一下山体滑坡事件。听说你跟这个姑娘之前并不认识,昨晚那么大的台风,你就只身一人冒雨去找人,请问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唐祯笑笑,看着宋轻晚说:“救人还要多想的话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