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便听闻姑爷大名,少主新婚,他没有陪你一起过来吗?”天香楼,吴越门门主,少门主,左右护法,再加上三个堂主,所有重要的人都聚集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包厢里,若有心人知晓,怕是可以一网打尽!
“一年未见,司堂主这般关心于我,本少主可真是感动啊!”叶千羽轻轻抬眉,出门前特意换了一袭黑衣,笑容中有无尽凛冽之意。
司命,猩红血衣,眉眼冷厉,一身煞气,生生掩住了那姣好的姿容。
“少主心系吴越门,不愿我们惹上朝堂纷争,十五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男子,能收了我们少主的心?”
吴越门,对外以数字排号,司命,忝列十五。外人只知堂主凌十五,不知司命其人。月灵、花迟,甚至叶千羽,皆是如此。
“司堂主也知阿瑾是朝堂之人,自有不少事情处理,放心,师父于我如生父,昨日大家不方便全聚,今日阿瑾自当来敬酒。”叶千羽不紧不慢开口。
转头看向门主,“我们先开宴,边吃边等吧。”
一个杀手头子,淡然悠远,仙气飘飘的点头颔首,“此处一一你熟,你决定。”
叶千羽点头,推门,打了个响指,召唤了一下小二。
只是不待她开口,小二率先眼神一亮,“叶郡主,哦不,现在应该是世子妃了!”
叶千羽莞尔,“你也认得我?”顿了顿又道:“突然被叫世子妃,还真稀奇,你继续唤我郡主吧。”
房间是萧瑾定的,天香楼三楼,非达官显贵不得入内。即便是之前的叶千羽,也不愿麻烦,一直待在二楼,由二楼的人伺候着。
“主家交代了,世子妃是这儿的贵客,小的自然是认识的。而且——”小二挠挠头,依言道:“世子昨日与郡主大婚,喜糖发了一路,小的还抢了两块呢!今儿个郡主和世子新婚燕尔来我们天香楼,真让我们也沾了沾喜气!”
“我和世子的一些朋友罢了,阿瑾要求的酒席现在端上来吧,他一会儿到。”叶千羽淡笑着吩咐。现如今出门在外,还代表了萧瑾的面子啊,姿态不由端庄了不少。
“好嘞!”小二领命退下,叶千羽刚要进去,突然被人叫住——“郡主且慢。”
叶千羽再次转头,“殿下?”顿了顿道:“千羽见过大皇子。”
“郡主不必客气。”萧嘉朗微微抬手,语气有些怪异“本殿下尚未恭贺,郡主大喜呢!事发突然,都没来得及给郡主准备一份厚礼。上次相见,还不知你二人关系呢。”
“殿下客气。”叶千羽不卑不亢,“世子嘉名在外,千羽不想引人无故忌恨,只能先瞒下来。奈何我二人用情至深,成亲只是水到渠成之事。”
“叶千羽!”萧嘉朗突然握住了叶千羽的手腕,将人逼到了墙边,低声道:“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我是龙子凤孙,自然比他要尊荣,跟我吧,自从那日你救了本殿下,我便喜欢你了!”
叶千羽皱眉,刚要挣脱手上的桎梏,突然见着楼梯下那一抹白影,嘴角又扬起了一分笑意。
“殿下此话说的,千羽已嫁为人妇,怎担当得起殿下厚爱?”
“我不介意!”萧嘉朗眼神有些炙热,还有几分下流,“萧瑾此人,看似清风朗月,实则冷心冷情。无论如何,他懂得如何关爱你吗?懂得如何取悦你吗?甚至床榻之间,懂得如何满足你吗?他也就那一张脸了,你这般佳人,嫁他,实乃暴殄天物!”
楼梯口的白影停住了步伐,叶千羽也深觉这个大皇子言语有趣。微微蹙眉,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轻飘飘开口道:“他自是及不上殿下的,只是,殿下与王妃,也自是鸾凤和鸣的。”
萧嘉朗并不真蠢,若真是无可救药,也不会和太子斗了那么久。奈何,美色误国!
“你们合离,我许你平妻之位。”男人自认十分大方道。
一个离异女子,平妻之位,日后自己若得登大宝,一个妃位,甚至贵妃,也是当的!
“殿下说的,真让人心动啊!”叶千羽挑眉,似乎还认真思考着这个承诺的价值。
见状,萧嘉朗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而萧瑾,彻底黑了脸!
刚欲再催促,萧嘉朗的手臂突然被巨力一握,一时吃痛,忙放开了手。
“殿下若不懂礼义廉耻,无殇可代为向慧妃娘娘告知,请她请人再次教导于你。”
“哪个狗……”眼见佳人便要松口,却突然被打断,萧嘉朗怒意还没发泄出去,便看到了人家的夫君,一时间偃旗息鼓。
“你为何会在此处,不应该正和父皇商讨,三日后出征之事吗?”
萧瑾神色一顿,继续道:“此事不劳殿下费心,同样,无殇的女人,也不用殿下费心。再有下次,无殇定和慧妃娘娘说道说道。”
萧嘉朗冷哼一声,见叶千羽眼中满满都是看戏的笑意,丝毫没有被撞见的惊慌,一时心头更喜,“那世子可要守好自己的女人啊!”
转身离去前,还满含笑意的看了叶千羽一眼。叶千羽同样也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千羽!”萧瑾不悦开口。
叶千羽笑意未收,“出征?”
今日一早起身见过公婆,又和赵将军聊了一会儿,还没聊完,便有宫里的旨意宣了萧瑾进宫,也只有萧瑾。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还道晌午饭之前一定会回来。现在啊,也确实回来了。
见着那一抹压在眼底的怒意,萧瑾忙握住叶千羽的手,轻声道:“先吃了这顿饭,回去给你解释?”
想着屋内几人,叶千羽犹豫一下,点头道:“行,给你一个想好怎么开口不会惹我生气的机会。”
言罢,甩开萧瑾的手,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男人无奈苦笑一下,这回遭了……
“少主倒是受欢迎!”外面叶千羽和萧嘉朗的对话,屋内人听了十分,司命阴阳怪气开口。
奈何叶千羽没心思和她口舌之争,端了酒,直接喝了一杯!
一顿饭,师父本就熟悉萧瑾,自然对他是满意的。甚至这么一个芝兰玉树的公子,配他们非同凡响的少主,叶云等人也觉得满意的不行。
宾主皆欢,除了叶千羽,一顿饭食不知味。
饭后见着小夫妻有话要说,门主很识趣的带着一群小的们给了萧瑾一个眼神,然后率先开口告退,屋内一时间只剩了这两人。
“我可以解释的。”萧瑾握住叶千羽的手,柔声道。
“呵,你我成亲的条件。”叶千羽嗤笑一声,肯定道:“老皇帝算的倒是精明,他也真放心!”
萧瑾有些歉意,“我担心你会不答应,是以先前并未告诉你。”
“你既知我会不同意,那为何还要答应!”叶千羽挣开萧瑾的手,起身站了起来。
这场战争,甚至是日后和西楚的战争,她都有心理准备。但她从未想过,将领会是萧瑾。知他早有立场,但当真要如此决绝?
而且……而且,自己二人刚刚成亲……
叶千羽还未想完,萧瑾便不送拒绝的将人死死搂在了怀里,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轻声道:“因为,太过喜欢你了啊!总觉得失去了这次机会,下次,遥遥无期。”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还能跑了不成!”叶千羽抬头看他,眼眶有些红,“你就这般不信任我?”
萧瑾心头一痛,捂住她的眼睛,亲了亲她的嘴角,苦笑道:“你知道的,不是的。”
说完这句,再次吻了吻她的唇,“不是怕你跑了,此战一起,时局动荡。北苍之后,还有西楚,天下大定之时,少说也得五六年,我等不及了。”
听着那带着一丝丝委屈的语气,叶千羽扯下来他的手,冷静了些,“一个仪式罢了,你我成亲前和成亲后有什么不同吗!”
“终究是不一样的。”萧瑾轻声道:“你这般好,成了亲还有人觊觎你,我自然想要别人知晓,你是我的。”
“那你就答应出兵了?我们才成亲!而且日后你是不是要亲自和洛珏刀兵相向?”
“那我若给阿瑜出谋划策便不算刀兵相向了吗?”萧瑾看出叶千羽的纠结所在,轻声安慰道:“我们没有到那一步,而且此番,主帅是我父王,陛下心中,更是想要叶兄出征。只是咱们兄长,手中兵权并未卸干净,却坚决不踏北疆战场了。”
“我兄长!”叶千羽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你兄长。”萧瑾顺从道。
叶千羽摸了摸腰间长鞭,眼中冷意一闪而过。见着认真解释求原谅的男人,认真再道:“可是,你我才成亲。”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萧瑾正了正神色,诚恳邀请道:“羽儿,你可愿同我共赴北疆?”
叶千羽看他,对视一会儿,勾了勾唇,凉凉开口道:“我不愿。”
萧瑾眼中失望一闪,但似乎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摸了摸叶千羽的脑袋,“我知你也有自己的事情,想我的时候,去见见我就好。”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叶千羽继续冷笑,“我才不会去见你!”
“你会的。”萧瑾反驳,含笑道:“毕竟,你会想我!”
叶千羽的脸绷不住了,再次瞪了萧瑾一眼,任由他拉着自己,低声诉说着离别前的情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