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你是小萝卜吧?我是周心如故。”
初春的阳光照着周欣茹精致的妆容,很美的一个女人,就是年龄似乎不像是十七岁。
“你……还不到十七?”
周欣茹自来熟地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地摇了摇。
“人家看着不像未成年吗?”
不像,或许是化妆的关系,也或许天生就长得比较成熟,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苏应采没有过度关注这个问题,她们是游戏里的基友,都是同性,又不是网恋奔现,没有欺骗的必要,周欣茹说她不到十七,那就不到十七。
不到十七岁的周欣茹很爱撒娇,也很喜欢肢体接触,她只当宠着个小妹妹,只要不太过分,一般都顺着她。
周欣茹说马上要高考了,爸妈在闹离婚,整天争吵打架,她没办法静下心学习,想搬去她家,她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周欣茹欢天喜地地搬进了她的出租屋,又借口认床自己一个人睡不着,非要跟她一起睡。
她租的房子是个1.5×2米的双人床,不算大,却也足够睡下两个纤细的女孩子,她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可她们只睡了一个礼拜,她就把周欣茹赶到了客厅睡沙发。
周欣茹的睡癖太差,睡着睡着就会钻进她被窝,缠到她身上,还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不是梦见吃冰激凌搂着她舔,就是梦见喝奶茶抱着她吸,还在梦里咬珍珠豆。
她是在被咬了珍珠豆时爆发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还把周欣茹吵哭了。
周欣茹抹着眼泪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她也没觉得周欣茹是故意的,还因为周欣茹的眼泪内疚了好几天,请周欣茹吃了顿大餐才缓过来。
周欣茹在她家一住就是三个月,高考结束那晚,周欣茹和同学喝得酩酊大醉,把她扑倒在床上,醉醺醺嚷着喜欢她。
她吓了一跳,她不排斥同性恋,却也不是同性恋,从小到大,她的恋爱幻想对象都是男性,虽然她从没谈过恋爱。
她婉言谢绝了周欣茹,周欣茹却不听,一直嚷着喜欢她爱她离不开她,她不想跟个醉鬼啰嗦,挣扎着想推开周欣茹,却不料,周欣茹得寸进尺,压着她胡亲乱摸,眼看就要被周欣茹得逞,她恼怒之下,一巴掌扇在了周欣茹脸上。
趁着周欣茹愣神的工夫,她跌跌撞撞逃出了家,连手机都没顾上拿。
她在公司的写字楼外坐了一夜,还是借了周丽娜的钱买了衣服鞋子才得以上班。
晚上下班回家,周欣茹哭哭啼啼跟她道歉,说把她看成了喜欢的女同学,问她会不会嫌弃她是个同性恋?
她不歧视同性恋,也相信了周欣茹,当时还庆幸幸好只是误会,不然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不过和同性恋朋友同住总归是不太好,也或许是她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疑虑,她不打算让周欣茹继续住下去,盘算着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就让周欣茹搬出去,不管周欣茹是真看错了人还是怎样,保持距离总不会错。
然而还没等到录取通知书下来,周欣茹突然拜托她帮忙接手一套房子,说是她爷爷的房子,爷爷重病不治,叔叔姑姑们都盯着房子,爷爷想留给她,又怕其他儿女不满,就想找个牢靠的人先过户,等回头再过给周欣茹。
爷爷想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周欣茹就推荐了她。
虽然有些怀疑周欣茹的爷爷为什么要相信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可当时周欣茹催得急,她也不用出一分钱,基本不存在骗她钱的可能,她就没多想,跟着周欣茹过了户。
她原本想前脚过户后脚就还给周欣茹,周欣茹却不肯。
周欣茹先是说自己未成年,等成年了再过更合适,又说不满两年过户要多拿税,要满两年再过,就这么拖来拖去的,一直也没有过。
后来没多久,周欣茹的爷爷就去世了,周欣茹抱着她泣不成声,跟她说了很多爷爷疼爱她的往事。
她陪着周欣茹哭了半夜,做为朋友,又是大了五岁的姐姐,她是真的心疼周欣茹,周欣茹邀请她一起去爷爷家住时,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她还是有理智的,她并没有退掉原来的房子,只是暂时搬去陪陪伤心的周欣茹,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她就离开。
各大高校的录取工作陆陆续续结束,周欣茹却没能收到想要的通知书。
周欣茹落榜了,并且拒绝调剂。
周欣茹说考上京大是爷爷的遗愿,她一定要实现,还感谢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看着周欣茹哭红的眼,她实在说不出搬出去的话,又看着周欣茹抱着个女生的照片哭,说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同学,失去爷爷加上失恋和落榜的三重打击,让她选择了再陪周欣茹一段时间。
那天之后,周欣茹没再有意无意地亲近她,两人同住的日子简单又温馨,每天下班有盏灯等着,疲惫了一天有人陪着一起吃饭,的确很容易让人沦陷,她也越发确信那晚的醉酒的确是周欣茹认错了人。
原以为陪一段时间就可以走了,却没想到周欣茹家里一地鸡毛,爸妈经常打电话逼周欣茹选离婚了跟谁,每次挂了电话周欣茹都会哭,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退掉了自己的出租屋,至少陪着周欣茹复读完。
爷爷家在城乡接合处,是老筒子楼,虽然治安卫生都不太好,可离她上班的地方挺近,她每天可以多睡半个小时,还能从容不迫地吃早餐,简直再没有这么好的了。
尤其是,她是个毕业证刚拿到手,提前半年就业的社会新鲜人,刚刚转正,工资不高,少了房租压力,饭菜水电还有人分摊,生活成本一下子降到了最低,连空气都觉得清新了不少。
其实她是有想过付给周欣茹房租的,可周欣茹死活不肯,给急了就生气,她就没再勉强,只是家务和平时买菜交水电费上尽量包揽。
有这样一个室友,生活还是很融洽的,她俩几乎没吵过架,有什么矛盾也能很好的沟通。
那天是周欣茹十八岁生日,周欣茹说必须喝酒,不然对不起这成年的光荣时刻。
没办法,她只能陪着周欣茹一起喝。
两个人的酒场依然喝得热火朝天,她喝得克制,醉得不太严重,周欣茹却醉得一塌糊涂。
她扶着周欣茹去主卧,周欣茹揪着她的衣服吐了她一脖子,她无奈又郁闷,安置好周欣茹才脱了衣服去洗澡。
正洗着,周欣茹闯了进来,像是没看见她似的,趴在洗手台一阵呕吐。
“我好难受啊小萝卜,好难受。”
除了初见,周欣茹只有在撒娇的时候才会喊她小萝卜。
白玉盘里一青萝,她在游戏里的昵称,Q|Q关联的账号。
周欣茹的昵称则是周心如故。
同住之后,因为要高考的关系,她和周欣茹只是偶尔上去玩两把,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和周丽娜一起撸游戏。
周丽娜是跟她一起入职的同事,革命友谊坚定,只不过工作后大家用的都是微信,她的游戏就又关联了微信账号。
她尴尬地捂着湿毛巾,盼着周欣茹赶紧出去,搞不懂明明反锁的门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打开了?难道是她没锁好?
周欣茹嚷着难受,踉跄着朝她扑了过来,她躲闪不及,被迫坐在了马桶上。
久远的记忆被打开,上次还有衣服这个最低防御,这次却只有一条湿漉漉的小毛巾。
周欣茹嘟囔着同样的话,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离不开你,上手就扯她的毛巾,她死命护着,扬手想打醒周欣茹,却被周欣茹按住了胳膊。
“又想打我吗?一年了,你就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回忆不长,很快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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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九个嫌疑人(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