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有官员上书了靖州悬案,据悉数名到任靖州的官员接连遭遇中毒身亡,地方官已调查了数月有余,依旧没有找到真凶,此事引起满朝官员重视。皇帝钦派一位皇子前往调查,多数官员举荐了成王楚郗,可皇帝却派了离王楚渊前往,同时,离王楚渊举荐了清平驸马沈长安结伴同行,皇帝立马准了离王的请求。
公主府内院
李嬷嬷与丫鬟们正在收拾着沈长安的行李。
“带些素净的衣服就好,驸马最爱的那两件外衫也给她备上……此行不知要去多久,银两要多准备些……”
沈长安一脸无奈托着下巴撑在桌案上,看着楚玉在房间里来回晃悠,指使着丫鬟们收拾着沈长安的行李。
“公主当真不随长安一起去吗?”沈长安轻声问道,话里酸不溜秋的,带着些许小脾气。
“皇祖母下了旨意,不许我去。”楚玉走了过来,挨近沈长安坐下,学着沈长安托下巴的动作,眼睛直溜溜盯着沈长安说道:“听长安这意思,是希望我随你一起去?”
沈长安面上一红,低低应了一声,可转念一想,靖州暗藏汹涌,此去定会面临各种危险。“长安想了想,公主还是安心待在京都城里吧。皇太后担心公主的安危,不许公主前往,长安也不愿公主涉险。离王说,他有信心侦破此案,大抵半来月我们便会回来了。”
楚玉莞尔一笑道:“好,那我在家等你。”
沈长安没料到楚玉会应得这般干脆,不像她平日里的作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驸马,离王的马车到了,在门口等您。”门外,一个绿衣丫鬟拂礼道。
“好,我马上过去。”沈长安起身正欲往门外走,楚玉小步上前,为沈长安整理了一下衣襟,小声说道:“驸马可不许在外沾花惹草,若是被我发现,有你好果子吃。”
沈长安微微一笑,道:“公主且放心,长安可老实了。”
李嬷嬷将沈长安行李收拾好,楚玉送沈长安出了府。府外,离王楚渊一身紫衣银衫站在马车旁,瞧着楚玉与沈长安依依不舍的模样,开口言道:“皇妹莫要舍不得了,此行不过半来月就回来了。靖州离京都甚远,需早早赶路,莫要再耽搁了。”
楚玉瞪了楚渊一眼,怼了他一句:“也不知皇兄安的什么心,非要拉我家驸马一起去。皇兄可要看紧我家驸马,若是驸马少了半根毛发,楚玉定跟你没完。”
“妹妹只管放心,你家驸马有我护着,谁都别想占他半分便宜。”
“走吧,天色不早了。”沈长安被楚渊拉扯着上了马车,楚渊瞧着沈长安已坐稳,对着侍卫说道:“出发!”
沈长安掀开车帘,看着车外楚玉的身影渐渐远去……
马车里,沈长安与楚渊面对面坐着,楚渊瞧了沈长安一眼,开口言道:“驸马似乎不太高兴?”
“被人无端牵着走,换做是你,你会高兴?”
楚渊爽朗一笑,道:“驸马这性子是越发像楚玉了。”顿了顿,楚渊继续说道:“那驸马可知我为何要带你一起去?”
“长安不知,请皇兄告知一二。”
“靖州新上任官员接连被毒害,其中有一个便是你们沈家的族亲,想来他的情况你会有所了解,此为其一;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驸马如今无官无职,未涉入朝堂,是最清白公允的人,由驸马陪我一同处理这桩案子再合适不过了,此为其二。这其三嘛……”楚渊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若是只有我一人前去怕是会无聊得紧,我与驸马相谈甚欢,带着驸马一起去,这一路上便不会觉得无聊了。”
相谈甚欢?沈长安白了楚渊一眼,她什么与这家伙相谈甚欢了?
“驾~驾~”俩人正交谈着,马车后一匹快马一路追来,沈长安以为是楚玉,满心欢喜地掀开车帘,看见一身灰衣素衫的冷风骑着一匹黑马紧追而来。
“冷风?你怎么来了?”沈长安问道。
“吁~”冷风紧拉缰绳,马儿嗷叫一声,慢慢停了脚步,“老爷担心公子路上遇到危险,让冷风随公子一道儿去靖州,一路上保护公子安全。”
“有冷风在,我便心安了。”沈长安微微一笑,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一行人再次出发,入夜时分到了淮远地界,淮远县官早早便收到消息,知晓离王会经过此地,特意在迎春楼设下酒席宴请楚渊和沈长安。
沈长安以为迎春楼与京都的香满楼差不多,没曾想那地方竟是家青楼。沈长安以前也逛过几次青楼,里面很是吵闹,全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围在身边,一股子浓重的脂粉味,很是难闻,比不上在香满楼里悠哉地点上一壶好酒,听书听曲,无人打扰,那才自在。
沈长安正欲开口推脱不去,话未出口,便被一群花花绿绿的女子硬是拉扯着进了迎春楼。
迎春楼里的姑娘第一次瞧见这般俊美的公子哥,二楼围栏边挤满了人,各个伸长了脖子瞧着楼下的沈长安。
“长得俊就是好,到哪都受欢迎。”楚渊故意打趣道,随后掩嘴一笑。
沈长安脸皮本就薄,被楚渊这么一逗,又瞧着众人目光都往她脸上瞧,更是臊得一直躲在冷风身后,紧紧拽着冷风的衣摆不肯撒手。
县老爷一直偷偷观察着楚渊的表情,见楚渊没有表现不悦之色,便想着这离王应是喜欢这样的酒宴,遂使了个眼色给老鸨,老鸨知趣地将沈长安和楚渊迎上了楼。
入了房间,楚渊坐上主位,县老爷等沈长安坐下后才入座,然后端起酒壶给楚渊和沈长安一一斟酒。
楚渊饮下一杯浊酒,面无表情开口言道:“许大人这县官当得真是舒服啊,此等美酒佳肴,怕是连神仙都要艳羡三分。”
县官儿以为楚渊问罪,慌张起身,正欲躬身行礼,谁料楚渊下一秒言道:“许大人安排得甚好……咦,许大人你站起来做什么,快坐下,今夜本王高兴,定要不醉不归,谁都不许先走。”
“离王高兴,下官就高兴。”县官满脸陪笑地说道。
“美酒佳肴虽好,可咱们几个大男人这般喝着甚是乏味……”
“离王稍等~”县官起身,脸朝向屋外,拍了三下掌声,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敲了三下门,县官开口让人进来,房门一打开,便看见老鸨带着一个白衣绣花束腰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脸上戴着一面纱巾,看不清容貌,但那双眼睛却极为好看,似波光粼粼,明亮纯净。女子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粉头。
“刘大人这是?”楚渊故作不解地问道。
“离王与驸马都是金贵之人,下官这等粗糙之人怕坏了离王雅兴,所以自作主张寻了几个伶俐的姑娘为离王与驸马斟酒,不知离王可曾满意?”
楚渊举起一杯浊酒一饮而尽,对着那几个姑娘言道:“给爷说说,都叫什么名字?”
楚渊指着为首的那个白衣女子说道:“从你开始说。”
那白衣女子并未理会楚渊,从进入房间开始,她的眼神便一直紧盯着楚渊身旁的沈长安。
县官瞧着女子一脸傲慢,唯恐惹怒了楚渊,立马开口训斥道:“大胆!王爷问你话,为何不答!”
老鸨瞧着气氛很是紧张,赶紧上前拂礼叩拜,解释道:“王爷莫怪,这丫头想来是头一回见到大人物,有些胆怯。”老鸨伸手扯了扯那白衣女子的衣摆,示意她跪下,可那女子甚是傲慢,将老鸨的手耍开,在众人注视下,迈着盈盈细步走到沈长安旁侧空位坐下。
县官瞧着白衣女子这般无礼,顿时气恼得脱口骂道:“混账!哪来的野丫头这般无礼……来人……”
“且慢~”楚渊开口言道,“刘大人恼什么,这丫头既然心仪驸马,便随了她,莫要让此等小事扫了本王的兴致。”楚渊说完,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前为离王斟酒。”县官话音刚落,其他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拥而上,将楚渊团团围住。
一屋子都是得罪不起的主,老鸨哪敢多呆,瞧着几个主子没有吩咐,便匆匆忙忙叩礼退了出去。
沈长安本是自顾自喝着酒,并未理会楚渊与县官的对话,没曾想旁侧突然坐下一个白衣女子,沈长安愣了一下,再抬眼瞧了一眼楚渊,那家伙左拥右抱,一脸享受的模样。
沈长安抬手轻指了楚渊的方向,开口言道:“姑娘坐错了地方吧?离王在那~”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托着个下巴满眼深情地看着沈长安,声音压得很低说道:“我想陪的正是公子你。”
“我?”沈长安一脸疑惑地指着自己,“可我没点姑娘……我有酒就够了。”沈长安说完举起酒壶在白衣女子面前晃悠了一下。
“来这种地方的人,哪个不是要姑娘陪着?公子这般扭捏,难不成……”白衣女子突然凑近了,在沈长安耳侧轻声说道:“难不成公子不喜欢女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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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