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蒋婧躺在床上彻夜未眠,那瓶药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她的心里。
如果,药片隐藏着恶意,那让药有问题的人是谁
蒋婧坐起身,借着月光看着身边人,心里先是不塞而悚,然后产生害怕和悲伤,但很快她又肯定丈夫不是那样的人,也许她现在脑海里那些没有根据的猜想全是错误,她需要从现实寻找问题答案。
次日,早上八点过,蒋婧跨着提包就准备出门。
“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丈夫刷着牙,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蒋婧心里有事也没和丈夫多说就离开了家。
蒋婧坐着公交车来到丈夫所说的公司旁边的药店,等到药店开门营业,她就进入店里买药。
蒋婧坐在公园看着手上一模一样的两瓶药,打开她自己购买的新药。
正当她打开药瓶盖准备撕掉瓶口铝箔封口膜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天打开药瓶时瓶口那层铝箔封口膜好像非常容易就撕开了。
这时的她怎么也回想不起当时瓶口上的封膜是否存在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
“哎呀,记忆越来越不好了。”
蒋婧很快将两个药瓶各取出一片药片,然后放在一起对比,单独观察其中一瓶药的药片不会发现蹊跷之处,可是一旦将它们放在一起,就会发现同为圆形药片的它们,无论大小厚薄都存在细微的差别。
当然,只两瓶药进行对比,样本对比数量太少,蒋婧又到另一家药店买了同样的药。
然后,将三瓶药的药片同时进行对比,而对比的结果让蒋婧更加确定昨天丈夫带回来的药片是被换过了。
蒋婧和周小芬见面是在十点钟商业街的一处西式快餐点里。
两人见面后交谈的内容很简短,周小芬看了一眼蒋婧以后,便道:“恶意已被你找到。”现在蒋婧的命光中只有少许的黑色念力,但这点黑色念力明显对她产生不到太大的影响。
蒋婧再次询问:“有没有能探查恶意来自谁的刺青?”
周小芬摇头道:“目前,我没有这样的刺青。”
“我还是要谢谢你。”蒋婧想到王兰说过的如果刺青效果满意可以打赏支持,于是,咬牙转给周小芬三千元钱,稍有歉意道;“我现在失业在家,身上的积蓄不太多,所以暂时只有三千谢礼给你。”
周小芬坦然收下,道:“无所谓多少。”目前来说比起钱,她更喜欢手里的黑色铜钱,只可惜她昨天并没能打开通向灰黑世界的大门。
不要问太多,问就是为何深夜有人夜游偏僻工地外,惊扰守门大叔休息的无聊社会新闻。
至于详情就是昨天晚上,周小芬跑到工地门外推门却不得而入,门声惊醒守门大叔,等到大叔穿上衣服出门却发现门外无人,自然是怀疑闲得没事不睡觉的小混混跑来骚扰自己,于是站在铁门口拉着嗓门骂了一通。
而当时周小芬刚骑着共享单车往屋回。
十分钟后,周小芬和蒋婧完成见面,便分手离开。
蒋婧看着手里来路不明的药,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跟丈夫摊牌细说。
中午回到家,蒋婧干净利落地将两瓶同样包装的药放到丈夫面前。
丈夫疑惑地望着蒋婧。
蒋婧说道:“老公,这一瓶药是我刚买的药,这一瓶药是你昨天给我买的,你看一下吧。”
丈夫看了一下两瓶药,不解地问道:“让我看什么?”
蒋婧见丈夫表情坦然没有一丝做了坏事被发现的慌乱,忐忑不安的心渐稳住了。
蒋婧将两瓶药各倒出一片放在丈夫面前,“你看一下两瓶药的药片是不是有区别?”
而这时丈夫也看出药片无论大小还是形状都有一些区别,先是困惑,然后想到什么露出一丝慌乱,眼神也变得有些游离,但很快他恢复正常,镇定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丈夫细微的表情变化是被蒋婧看在眼中,当时她就感觉一盆凉水洒到头上,让她不安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般,瞬间从高处落到低处,现在她正试图将过山车从低处直拉上高处。
蒋婧心中虽慌乱,语气却强硬道:“我怀疑药店卖假药,我准备去找药店问他们卖出去的是什么药?”
“老婆,你的意思说这两瓶药里有一瓶药有问题?”丈夫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没有专业的药物知识,可不能随便进行猜测呀。”
蒋婧将第三瓶药拿出来,道:“我在另一个药店又买了一样的药,三瓶药对比下来,可以肯定你昨天帮我买的药有问题。”
“不可能吧。”丈夫的表情勉强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蒋婧伸手对丈夫道:“你说你买药的收银条丢了,不过无所谓,你的社保卡上会有刷卡记录,可以通过卡确认是哪一家店里卖出的药,所以,把你的社保卡给我用一下。”
丈夫小惊讶地看着蒋婧,挥手道:“别闹了,也许是药厂更改药片外形。”
蒋婧幽幽地道:“也许吧...其实也不用社保卡,反正我报你的身份证也能在药店查到记录。”
丈夫一把抓住蒋婧,脸色有些不太好,道:“其实...药不是我买的。”
“不是你买的?”蒋婧眼睛瞪大了。
丈夫解释道:“昨天早上,我们两人吵架,我没带社保卡就走了,然后由于工作的事情太多,我没能抽出时间去药店,就让其他人帮我用现金买药......这样吧,我去问一下对方买药时具体的情况,等问清楚再问是否需要去药店询问,你看行吗?”
“好吧。”蒋婧将三瓶药放回提包里,心绪不宁问道:“帮你买药的人是单位同事吗?那人是我认识的吗?”
丈夫神色有些慌乱道:“是...一位新同事,你不认识。”
之后的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中。
“那药能给我吗?我总要有实物给对方看一下。”丈夫说道。
“我把药瓶照片发给你,你可以拿着照片和几片药片让他确认一下。”
“...你什么意思?”
“我已准备请人帮我做药检,总要确认一下药店卖的是什么药?不能药店说是什么药就是什么药吧。”
蒋婧表现的很克制,但内心深处却对反应明显不太对的爱人产生怀疑和不满情绪,她故作平静收拾起药,然后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后,拿起手机和提包快步离开家,并给对方发出飞信,内容很简单:今天晚上,有人约我逛街,晚上你不必等我。
当然,她没有去见其他人,这只是她不想和丈夫独处一室的借口而已。
此刻,丈夫看着蒋婧的飞信,心里却充满慌乱,因为这件事情他还真算不上无辜的。帮他买药的人并不是同事,而是他认识半年多的一位年轻女性,两人偶然发生一夜情,然后从一夜情变成暧昧的情人关系。
那位女性的工作就是在某一个药店打工,她居住的地方就在在蒋婧家附近,所以这段时间,蒋婧丈夫偶尔会在对方上早班下午休息的日子,提前下班,然后两人就在女子的家里来一场短时约会。昨天,两人约会之前,蒋婧丈夫也就顺便让对方上班时帮买药。
所以,当蒋婧说到药有问题,让他不由有些心虚。
当天夜上,他也离开家,约见他出轨的情人,质问事情的真相。
小情人长相楚楚动人,最初自是娇弱地百般抵赖,直到他恐吓她如果被他查到药片真有问题的话,那他们两人就只有分手这一条路了。
情人这才流着泪告知真相,因为她嫉妒蒋婧可以正大光明怀上他的孩子,所以就将经她手的备孕药品偷换成自己平常吃的补充维生素的药。
丈夫在知道真相时,便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无法掩盖,立马就给蒋婧打电话,并在电话中向蒋婧坦白出轨之事,并企求她原谅自己犯下的错。
蒋婧听着手机对面的人说着自己犯了男人都容易犯得错,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告诉对方两人要冷静思考一下彼此的关系。
当天晚上,蒋婧就住在宾馆里,没有回家住。
而就这一天的晚上,一家医院里,曾与周小芬在一幢大厦下避雨的年轻妈妈正哭泣地看着病床上的宝宝。
她的儿子因为被异物堵住呼吸道送到医院,病人生命垂危之际,医生只得采取急救割开他的气管取出异物。
现在宝宝生命安全已无大碍了。
如果周小芬在的话,她会发现病床上小朋友的命光变弱许多,但好在这种微弱的情况只是一时,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充足的照顾,小宝宝的命光还是能慢慢恢复到健康的亮度。
“我应该更仔细地看着宝宝。”妈妈痛哭着,其实之前周小芬说过小朋友最近有可能会出现意外之事,她虽对这话半信半疑却一直记在心里,并且从昨天起她就时时刻刻关注儿子的动向,甚至提醒住在一起的婆婆和丈夫注意一下儿子的举动。
“也怪我们,三个大人都没看住一个孩子。”婆婆在旁边自责道。
回想事情发生之时,是在今天晚上晚饭之后,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小宝宝坐在地上的活动垫上玩玩具。
然后,小宝宝开始轻声咳嗽,妈妈发现情况不对,询问小宝宝,但小宝宝语言能力不足以表达正确的意思,只是咳嗽。
婆婆见状,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道:“可能是被口水呛到了。”
小宝宝被拍了几下之后,咳嗽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拿手去摸喉咙处,说道:“难...受...”
当时妈妈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她怀疑小朋友误食东西被卡住喉咙,虽知道海姆立克急救法,但慌忙之下却未成功让孩子吐出异物,当即妈妈抱起宝宝出门打车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而在赶住医院的同时,家人也拨打120急救电话,请120联系她们要去的医院急诊室。
在家长们争分夺秒之下,宝宝很快被送到医院,通过手术取出卡在宝宝气管内的葡萄干。
小宝宝受罪,家长更是难受,婆婆哭道:“我之前就说过,不要把这些小朋友容易吃到嘴里的东西,放到他伸手能拿到的地方,你们不听吧。”
孩子的爸爸穿着短裤背心,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自辩道:“葡萄干被装在罐子里,宝宝根本打不开,我怀疑那颗葡萄干是之前掉在地上。”
年轻的妈妈看着病床上带着气切管的儿子,想到昨天那场雨和那位年轻的女孩。那一刻,这位年轻的妈妈有些恍惚,她自问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天会有这场意外,昨天的她是否能忍住儿子的哭声,让对方刺上那种可以避免意外的刺青。
“不要多想了,事情已经发生,我要吸取教训,不许宝宝乱吃东西......”年轻的妈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为自己打气。
而在同一城的周小芬并不知道那一对和自己刺青无缘的母子所发生的事情,此刻她早已安然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