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要快乐 第4章 女巫

Dandelion渐渐熟悉了儿童之家的孩子们，可只有一个女孩令她捉摸不透。无论她如何尝试和Margin友好相处，对方只是嘲讽地哼一声：“帝国主义的走狗！”Margin在儿童之家一直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有孩子悄悄告诉Dandelion，Margin是个危险的女巫。不知为何，Margin特别爱和女院长做对，频繁制造各种神秘的“意外”，女院长对她可以称得上恨之入骨。Margin每天都免不了各种惩罚。在女院长的煽动下，孩子们远远躲着Margin，冷漠的眼神与尖刻的议论包围了她。背地里经常有人丢给Margin满是侮辱性漫画的纸团、对她的衣服和文具动手脚、往她的床和桌椅上泼油漆、把苍蝇放进她碗里。工作人员似乎默许了这些行为。Dandelion干脆当Margin不存在，专心做个“好女孩”。

Dandelion挺直身子坐在教室第一排，目不转睛盯着老师一开一合的嘴巴，忙着把她每一句话工工整整抄在本子上。虽然她不是很理解，但还是先记下来要紧。快考试了，千万别放松。忽然听到老师怒斥：“Margin，你不好好听课，又在鼓捣什么垃圾！”“我不想听，一点意思也没有！”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传来问题女孩的挑衅。老师大步流星冲下讲台，抽走红发女孩手中的紫色星空日记本。孩子们低下头嘻嘻笑准备看热闹。不知从哪里喷出一股暗黄汁液浇了老师一脸一身，暴风雨在最严厉的老师脸上形成。老师翻Margin的本子，气得嘴唇发抖。“居然敢骂我和院长女士！Margin，你作业也不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不想在孤儿院待下去了是吧！”

Margin毫无惧色：“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机械抄写上！你上课实在太差劲了！我们。什么也学不到。你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却根本解释不清一件事情是什么、为什么。”她不顾老师的怒气，一条条反驳老师课上的言论：“你说个人应当无条件服从集体，凭什么？没有个人，何来集体？你说只有强大的人才值得被尊重，难道弱者不配有自尊？你强调服从规则、适应环境。可我不愿意人们变成像你们一样千篇一律的机器！”

Dandelion惴惴不安地看老师的脸赤橙黄绿青蓝紫疯狂变色。他把Margin的本子撕得粉碎，纸片飘飞，恶狠狠地说：“疯子胡编乱造的小说，谁要看？什么魔法城堡，压根就是妄想！”Margin冷冷地看老师一眼：“你错了，未知的不一定不存在。”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Margin的课桌飘到空中，狠狠把老师撞翻在地，在他身上跳起踢踏舞。老师很快被从天而降的书本和文具掩埋了。“女巫伤人了！”孩子们尖叫着往外跑，“快去喊院长！”

Margin昂首出了教室，往阁楼的方向去了。“Margin，你的东西！”Leo追上去，肉肉的手抓着Margin日记本的残页摇晃。“别管我！你……”Margin看着那张透着真诚的圆脸欲言又止，抢过纸飞快跑开了。Leo憨憨地抬起肉嘟嘟的胳膊挠头，眼睛和嘴唇是弯弯的月牙儿。

体育课上，孩子们组队做老师安排的游戏。Margin自然落了单。她孤零零站在角落里，神情呆滞漠然。红褐色短卷发乱糟糟，满脸雀斑，祖母绿大眼睛目光涣散。灰蓝背带裤歪歪扭扭，披着镶嵌月亮与星星装饰的绛紫色马甲，脖子上挂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吊坠。怎么看都像个怪里怪气的小丑。Leo看了看她，对同伴说：“让Margin加入我们组，好不好？”小伙伴瞪大眼睛夸张地大叫：“你不会想和那个女巫做朋友吧？当心她让你长出一条猪尾巴！哈哈哈！”似乎这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Leo没有理会，走到不知所措的Margin身边。“其实，你是个好女孩。”Leo鼓鼓的脸颊露出两个跳动的小酒窝，他的声音爽朗明快，“不用在乎他们的评价，他们不理解你。在生活中，保持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呢。”Dandelion注意到，Margin的眼睛亮了一下，神色闪过一丝惊喜。

“她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有些特殊的能力和行为。”Leo笑呵呵地对Dandelion说，“我一直在努力引导大家接纳Margin，帮助她走出自己的封闭空间融入集体。”“可是，这有意义吗？”Dandelion提出疑虑。性格开朗广受欢迎的优秀孩子Leo何必逆流而行，无谓地尝试拯救一个边缘人？Leo低下头说：“儿童之家就像一个大园子，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儿，每一朵都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