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覃站在她前面停下,手上正拿着一瓶营养快线,是水蜜桃味,他手边的校服袖子被他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的肌肤,上面有似有若无的青筋。
岑柠抬眼看他,轻垂眼睫,她闷闷开口:“给我的?”
两人正面对面,身高一高一低低。
苏覃身形颀长,另外手插在校裤里,目光坦荡清澈,他看着女孩不明白的表情,而他眼色却坚定,他唇边勾起一笑,歪着脸面对她。
“怎么,不喜欢我给的?是不是对哥哥还有防备呢?”他皱着眉朗朗说出,语气带着调侃。
说完之后,又解释:“其实是刚才自由活动的时候,趁着体育老师在训练你们班,我们出去买的,本来是你哥要给你,中间你们还在训练,下了课老师又有话要对他说,所以让我给你。”
听完苏覃的话,她清澈的眼眸眨了几下,其实她很期待苏覃是给她买的,所以又怎么会对他有戒备之心呢。
“苏覃哥,不是的,你是我哥哥的朋友……”
忽然一阵风冷风吹来,无情拨开她的刘海,露出那块难看的胎记,她匆忙低下头。
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难堪,小手伸出来接下饮料,可话还没有讲完,反倒被他先抢了。
苏覃的长相俊朗,笑起来眼睛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他左边的泪痣,更是勾勒出他张扬的模样,他讲话漫不经心的:“嗯?以后我也是你的哥哥,所以不要有什么介意。”
“来,给你糖吃。”苏覃把外套兜里的糖果拿出五六颗,是番石榴果味的。
岑柠咽下唾沫,洁白的手掌上放着几颗青色的糖果,她看的目光碎着光芒,几许意外,还是下意识把糖放在口袋中。
“谢谢苏覃哥。”
苏覃眼眸微眯,轻声笑了:“那回去上课吧,再见。”
岑柠和他说了“再见”也往前走,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苏覃,她视线偷偷落在那个修长落拓的背影上,苏覃正不慌不忙走着。
少女望着他的身影,手上的营养快线拧紧几分,嘴边带着一丝笑意,她不知在想什么,只觉得这样的关系挺好。
他们的相处没有很大的隔阂,想要见到他时,也不用担心身份原因,因为有岑皓滨在。
岑柠看到苏覃的影儿直到他消失为止,正好遇到上课打铃的声音,她急忙忙小跑回去,在跑的过程中,将那颗番石榴的糖果拆开,放在口中。
番石榴的味道在味蕾绽开着,岑柠含着甜甜的,其中还有点酸,但是却很符合她心里的感觉。
以前小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就像这颗番石榴一样,吃起来甜甜的,但里面也会掺杂着酸意。
——
放学后,岑柠没有很快回家,而是跑去学校外面的书店借书,再顺便去吃个晚饭才回家。
十一月份天容易黑,快到六点时,西边的夕阳早已剩下暮霭色,路边的灯光在到六点时候整齐亮起 ,晚风萧瑟,降温快,吹起来的风都是刺骨子的凉。
岑柠坐在公交站的木椅上,有股风拂过她的脸颊,下一秒她就打起喷嚏来,她身上只穿了两件衣服,有点薄,鼻腔的酸涩瞬间涌上来,她轻轻吸了下鼻子。
等公交车的过程漫长人又多,再加上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来公交站等车的人不少,所以绿色的公交车过来时,一拨人往上冲。
岑柠身子瘦小,原本是可以挤进去的,但是又被人挤出来,她皱着眉头,有点无奈,最后实在进不去,只好往后退了。
在公交站这边又站了半个钟头,等到下一辆公交车过来时,她中间都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到家中后,她打开把灯光打开,然后坐在沙发上,鼻子又不舒服,将书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神迷离,她能感到自己身上有气无力的。
脑袋有点晕,于是起来后就去洗澡,今天没有去洗头,洗完后,整个人也精神好了几分,但还是感到一股虚脱感。
她拿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擦完扔到茶几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把书包拿好,走进房间,将它放在书桌上面,双目疲惫。
想着可能是今天上体育课换了个老师的原因,今天的运动比平常多,所以累了想睡觉是有可能的。
就躺在床上,把被子盖上,然后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
从七点直接睡到晚上十点,她是被尿憋醒的,起来后穿件外套就去上个厕所,但她能感到整个脸蛋在发烫,脸更烧了一样,滚烫得很。
岑柠却不以为然,听到外面客厅有声音,知道可能是哥哥回来了,就走出去看。
岑皓滨背个书包,在玄关处把他的运动鞋放在鞋柜上,走进来时,就看到岑柠站在自己的房间前。
“刷牙了吗?”岑皓滨随口问他,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岑柠刚睡起,嗓音有点哑,而且讲起话来还带着鼻音:“没有。”
听着这声音,岑皓滨眉头紧锁,他疑惑看着岑柠,反问:“你这声音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劲。”
岑柠解释:“我刚才睡醒,从七点睡到现在,声音变了这很正常。”
岑皓滨“哦”了一声,想起早上叮嘱她的事情:“对了,你把藕粉给苏奶奶送过去了吗?”
岑柠被岑皓滨这一提醒,她才猛地想起来有这回事,摇摇头,还冲客厅上的挂钟看去,现在已经十点了。
“哥哥,苏覃哥你和你一起回来的?”她鼻音变得浓浓的,脸上还带着一股疲劳的样子。
岑皓滨见她这样,还以为她是刚睡醒的时候,倒是没有在意很多,他把肩上的书包挂在手臂,走向房间:“嗯,怎么了?”
岑柠没理他哥,反而走到厨房的柜橱上面拿出两罐藕粉,她的头还是有点沉,可还是拿着这两罐离开。
临走前还和岑皓滨说了声:“哥哥,那我拿上去,等下就回来。”
“什么?明天再去也好啊。”岑滨听完还以为听错了,人才从房间走出,就听到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
这丫头怎么那么着急拿,明天再拿去也是行啊。
岑柠现在头晕晕的,不是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上去,她上去之后,脸上又忽然变得滚烫起来,还没到苏覃门口,在楼梯处就打了个喷嚏。
当她抬起头来,眼皮微闭,看起来要睡着的样子。
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态,才去按苏覃家的门。
门铃响不到几秒就被打开,她挺直腰板,两手各拿着一瓶。
苏覃还以为会是谁,低头就看到岑柠,手正放在门把上,喉咙间低沉发声:“岑柠?”
岑柠抬头一看,那流利的下颌线正映入眼瞳里,她笑了笑说:“苏覃哥,我哥哥说这个给你们。”
看着这两罐小小的藕粉,他狭长的眼眸荡起一点深意,薄唇轻齿,荡漾着笑:“谢谢,我奶奶还没有吃完,对了你等下,我最近做了榴莲酥,你喜欢吃吗?”
岑柠一听,她脸色一沉,看着他说,语气有点磕绊,虽然他不喜欢,但还是说成了:“我……我喜欢吃的。”
苏覃听完她的话,就走到木柜上,把包装好的榴莲酥拿出来,听到她喜欢吃,还多拿了点。
他拿的速度很快,装了半袋就拿给岑柠:“给你,我替奶奶谢谢你,这拿去吃,不够回来拿,我做了很多。”
岑柠脸色微愣,她拿着这沉甸甸的袋子,似乎发现他给了很多,低声说了声:“谢谢。”
苏覃居高临下看着,见她脸蛋红红的样子,他皱下眉头,问了声:“岑柠,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他的话轻而易举问出,可是在岑柠听来,怎么有点暧昧,她立马抬起手来捂着脸,眼神有些慌张,她怔怔说出:“脸红?那可能是我刚才睡醒的原因。”
被他问道,她的心突突跳着,但她从刚才起床后,确实能感到灼烧感,至于脸上有多红,出门并没有去看镜子。
她深呼吸一口,希望苏覃能相信她这句话。
苏覃看着她那粉红的脸蛋,倒是可爱,他语调轻松:“这样啊,那岑柠晚安了!”
岑柠听到那句话没有继续问下去,松了口气,话还不经脑子说出:“那苏覃哥,晚安了,祝你做个好梦。”
苏覃同她招手,低声说:“你也是。”
回去后,她手上拿着那袋榴莲酥,脑子却懵得不行,浑身难受,她皱下眉,手继续放在脸上,烫到她觉得不对劲。
难道是发烧了,而且头还这么晕。
岑柠躺在沙发上,头跟要炸了一样,躺了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岑皓滨洗完头,看到他妹妹躺在沙发睡觉,他轻嗤一声,又怕她着凉了,走过去想要叫她醒去房间睡。
他看到岑柠的脸色微红,手刚碰到她的脸,一摸烫得不行,往额头摸着,才发现她这是发烧了。
都发烧了刚才还急着去苏覃家送藕粉,都长这么人了,还不知道分量。
岑皓滨轻轻摇晃她醒,声音温和:“柠柠,先不要睡了,起来哥带你去看医生。”
岑柠脑袋晕得厉害,压根就摇晃不醒,可岑皓滨又不能任着她这样睡过去,还是大力把她摇醒了。
“柠柠,醒醒,不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