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严厉的木村教练在旁边盯着,崎山烟表现得到底要比先前卖力一点。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阻挡猫猫偷懒的脚步。
她肢体柔软,该有韧劲的时候也能打出一个力道不错的扣球。只不过要想让她打出一个雷霆万钧的大力扣杀,掉落概率堪比游戏里获得新的SSR。偏偏每次行动都效果卓群,让有心管教的人挑不出什么刺,最后也只能在旁边气得干瞪眼。
她看起来精瘦又软绵,核心力量却足够强大。如果打的是二传手的位置,她的身体素质绝对能够轻松驾驭任何刁钻角度的背飞。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一场练习赛下来核心力量展现得最多的,居然是在扣球结束后的网前急刹车上。
为了不在跳过头后不小心触网犯规,崎山烟可以说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控制住身体——
小细腰撑着身体扑腾老半天,像在表演滑稽默剧那样,在场中所有人的关注下险险站稳,摆出一个体操运动员比赛结束后的示范动作,脸上还挂着极有感染力的劫后余生的笑容。
“唔……好险!”她挺着小胸脯,眼睛因为得意和自豪看起来亮晶晶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球网对面,同样目睹着崎山烟在面前扑腾后艰难站稳的一系列动作,主攻手小泉同样下意识捏了一把汗。直到崎山烟站直身体并对上视线,两人像是受到相互间的感染似的,不约而同隔网握手庆祝起来。
“恭喜恭喜。”
“惭愧惭愧。”
等等我和崎山烟根本就不是一个队的啊!我干嘛还要恭喜她?
回过神的小泉逐渐怀疑人生,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对面的蛊王崎山烟给勾走了。这么容易就叛变,简直太对不起队友和教练的苦心栽培。
自我检讨中的小泉面如菜色,最后也只能无力地吐槽一句:“你真是个妖精……”
“欸你怎么知道?”原本正准备往后场走的崎山烟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仿佛遇到知己一般凑过来握住了小泉的手,“你居然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太了不起了!”
“什、什么秘密?”小泉再次被蛊惑着开口追问。
“我——”崎山烟用空出的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嗷!为什么打我?”
队长有栖川黑着脸接近,照着崎山烟的脑袋又来了一拳:“抱歉,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单纯的小泉一直认为每支队伍的王牌都会是可靠又心安的存在,就像她们白鸟沢的樱井前辈,总能在危难之际给大家指明方向。而在接触到崎山烟这样风格独特的王牌后,小泉越来越觉得能够加入白鸟沢这支队伍,真的是人生一大幸事。
要是队里有崎山烟这样的妖怪,她肯定早就愁得秃头了。
可正是崎山烟这副近似于插科打诨的行为,让场内剑拔弩张的情形大幅和缓。氛围从一开始的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变成了类似于女排一家亲的搞笑模式。
就像一开始崎山烟说的“大闹一场”,四校混战出鸡飞狗跳的感觉。针锋相对必不可少,可更多的还是鲜活少女们凑在一起打球、槽点与笑料齐飞的混乱场面。
谁都没有注意到,场边原本叉腰站得笔直的木村教练渐渐坐回长椅上,用怀念又包容的眼神看着每一个好球后相互庆祝的队员们。
“我们以前打球也是这样的呢,时间过得可真快。”
白鸟沢女排的直川教练放下水杯跟着点点头:“是啊,有时候觉得让她们这样一边笑一边打球也没什么不好的。”
“有句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打排球注定是一条辛苦的路,这个时候在排球上获得的快乐更多,将来的干劲也就越足。”
这或许也是她们在退役后选择成为教练的原因之一——亲手挖掘出有天赋肯努力的孩子,一点点培养成能够坚强走下去的选手,看着她们在场上继续奔跑跳跃,那一瞬间就会有种一下子回到过去的感觉。
回到她们自己也还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眼里也燃着同样的光芒,薪火不息,代代相传。
第一天合宿,姑娘们到底是闹得有些疯了。一整天的车轮战下来,大家都筋疲力尽。躺在地板上进行肌肉拉伸的时候,崎山烟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直接睡过去。
可就算现在是酷暑,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还是不太舒服。她更喜欢二十多度的室温,有柔软的床和松软的被子,如果能有毛茸茸的大型玩偶抱在怀里就再好不过。
崎山烟这梦做到一半,她就被白鸟前辈拎了起来。
“起来了,快去吃饭。”
“欸——我没力气了嘛。”崎山烟干脆耷拉着身体,将脑袋往后靠在白鸟前辈柔软的胸脯上,偷偷地用后脑勺蹭了蹭:“今晚是不是就没有训练了呀?”
对崎山烟明目张胆的偷香行为,白鸟见怪不怪,完全将崎山烟当作家里的调皮猫猫来养,自然也不会存在什么被“吃豆腐”的想法。
“没有了,晚饭后时间自理。但是明早还要早起,所以今晚不能睡太晚。”
白鸟前辈的一句“时间自理”,让崎山烟陡然看到了生的希望。一整天的练习赛下来,她整个人都差点累得脱层皮。如果现在面前有一个可爱的沙发,她一定会用奔向一生挚爱的虔诚态度躺上去。
只可惜,白鸟沢的食堂并没有沙发,寝室里也只有硬邦邦的靠背椅。
回宿舍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汗水全部甩出去,顶着一头湿漉漉的乱发走出来的时候,崎山烟的身上也只剩下一丝疲惫。
虽然喜欢偷懒,但崎山烟到底是一个爱干净的猫猫。临行前,烛台切光忠已经细心准备了折叠式的脏衣篓。
崎山烟踩着拖鞋啪嗒啪嗒搜刮起行李,变戏法似的掏出折叠篓,等浅野前辈也洗完澡后,两人就端着一篓子的换洗衣物去了顶层的洗衣房。
白鸟沢的学生宿舍设施齐全,洗衣房里的两排洗衣机正勤勤恳恳地工作。平日练习时标有号码的背心有专人洗涤,她们自己身上的衣物和运动内衣同样需要每日更换。
脱下的衣服几乎早已被汗水浸湿,也幸好这些衣服都属于香喷喷的少女。崎山烟单手拎着衣服往空闲的洗衣机里塞,情不自禁想象起男生寝室那边极富层次感的味道。
半小时后,端着刚洗好的一篓子衣服,两人来到楼顶的晾晒平台。打了一整天照面的几个熟面孔也在那里,就着头顶的星空与月光欣赏晾衣绳上迎风摇摆的可爱衣物,
“哟,你们也来啦?”斋藤前辈挥挥手,将崎山烟和浅野扒拉到面前:“告诉你们一个关于白鸟沢的小秘密。”
“什么秘密?”浅野突然来了兴趣——她最喜欢那些校园怪谈,越神秘的小故事就越有吸引力。
“刚才我在晾衣服的时候碰到白鸟沢的人了,她们抱怨说又有衣服不见了,本来就晾在楼顶的,一个小时的功夫就没了。”
“她们怀疑有人悄悄拿走了,一直在建议校方拨款在楼顶也安置摄像头,但是执行单还没正式批下来。”
“有人偷拿衣服?”浅野满脸抗拒,“是变、态吗?这栋楼应该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进来吧?”
“正因为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太大,学校才一直没下定主意安置摄像头呀!”斋藤一副你很笨的表情,“为了保护学生的**,这种事情肯定要有所准备的吧!”
“不,我不觉得偷拿别人衣物的人的**值得被保护。”浅野揉了揉斋藤的脸,径自拿起刚洗好的衣物晾了起来,“既然要做为人所齿的事情,就一定要有会被人看扁的自觉。小烟,你觉得呢?”
陡然有问题砸到自己头上,崎山烟愣愣地回过神:“啊……对吧。”
“你怎么了?”斋藤伸手拍了拍崎山烟的脊背:“犯困了?看起来脑袋已经停止运转了呢。”
不,崎山烟可不是困——
她想,她或许已经找到两位前辈刚才正在讨论的、偷拿女生衣物的罪魁祸首了。
在普通人的视野里,今晚的夜空干净又璀璨,晚风吹走了白日烈阳给予的燥意,只剩下让人轻飘飘的舒畅感。被洗衣机洗得香喷喷的衣服随风轻摆,洗衣液和柔顺剂的芳香清爽又舒缓。
可在崎山烟眼里,那些颜色粉嫩的贴身衣物上,正黏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咒灵。接收到崎山烟的视线,咒灵被吓了一跳,大大裂开的嘴下意识放松,被吞了一半的衣服也得以逃脱虎口。
“呀呀呀呀!”这个极其胆小的咒灵打着哆嗦,叽里呱啦地嚷嚷着,感受到一级咒术师压倒性的咒力时,根本不敢生出任何反抗的想法。
咒灵的出现总与人类的负面情绪脱不了干系,而这种很少伤人、专爱吃掉人类晾晒的贴身衣物的咒灵,自然也与人类心里隐秘又龌.龊的想法息息相关。
——有人觊觎着少女的衣物,久而久之,自然就有了爱吃人类衣物的奇怪咒灵。
会涉及到一些咒术回战的内容,但是会尽量解释清楚,如果没有看过的读者也可以在评论区提问,不懂的地方会努力解答的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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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