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马背眠,月随残梦天边远,淡淡起茶烟。
崎山烟的名字是她早逝的父母从这俳句里选的,听起来文雅又清美,悠长又飘逸。可除了能轻松打擂艺能界的姝丽外形,她本人的情态和“烟”完全不同。
确切的说,她像一只猫,一只皮毛雪白、有一双漂亮海蓝色眼睛的猫。白猫的左眼下有一小撮不易察觉的黑色毛毛,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动作矫健又优雅。同时她也有猫咪常有的特点,狡黠又聪慧,灵巧又怠惰。
现在,这个漂亮似仙女的猫正趴在檐廊下、刀剑男士大俱利伽罗的腿上,香香软软的身躯顺应人形坐垫化成雪白的猫条。她打着秀气的呼噜,四肢伸展,眯着眼享受大俱利伽罗的梳毛服务。
大俱利伽罗握着齿端圆钝的小梳子,手里的动作又轻又缓,细致又耐心地给崎山烟梳理背部油光水滑的毛发。少女猫的白色尾巴蓬松又柔软,在定期打蜡的地板上惬意轻晃,让躲在帘帐后的大老虎看得眼馋。
大老虎身上是威风的黑白环状花纹,体型健美结实。它悄悄匍匐,蓄势待发,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不含恶意的跃跃欲试。
薄薄的帘帐根本遮不住庞大的老虎身形,那些小动作自然也逃不过崎山烟的五感。还没等老虎迈出第一步,崎山烟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脸上的毛毛都因为狰狞的表情皱成一团,仙女猫的美好形象被瞬间打碎。
“大虎,别想动我的尾巴。”
崎山烟嗖的一下将尾巴蜷起,藏进肚皮下,轻巧翻身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用脑袋蹭了蹭大俱利伽罗,几根白毛毛就黏在了他的衣服上。
粉红色的肉垫在地板上施力,自然露出指尖藏着的猫甲。因为昨晚才被压切长谷部仔细修剪过,指甲并不尖锐,也没有在地板上磨出让人牙酸的噪音。
梳毛时间结束,大俱利伽罗将小梳子放下,脸上不甚明显的雀跃与满足也被悄悄收好。
被现场抓包的大虎眨了眨犹存茫然的异色瞳,喉间发出委屈巴巴的咕噜声,带着黄色斑纹的耳朵也向后折成飞机耳。它在原地踌躇一会,最后还是蹑手蹑脚地滑了出来。
这个时候,崎山烟已经轻巧跳进院子,在枯山水石子面上留下一串脚印。她三步两步跳上高大的槐树,小巧的身体顿时消失在繁密枝桠间。
下一秒,枝头一重,槐花也落了好几片,一双没穿鞋的、属于人类少女的脚从树梢中垂了下来。趾尖晕着粉红,趾腹肉垫小巧饱满,脚踝纤细、小腿纤长,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显得这双腿极其漂亮。
看到有槐花落下,大虎兴奋地冲了过去,将石子地彻底踩乱。碎石纷飞,好几颗还弹进了不远处的池塘。大虎停在树下,脑袋高高仰起,一脸期待地等待崎山烟的投喂。
变回人形的少女穿着宽松的无袖裙,银中泛着点浅蓝的长发披散肩头,两颊透着健康的淡粉,微微上翘的猫儿眼里是不变的悠哉与狡黠。
她悠闲晃悠着腿,随手捏下一朵槐花抛给下方的大虎。大虎高高跃起张口吞下,大掌无意间猛地拍向树干,引得整棵槐树一阵晃动。崎山烟惊呼着抓住身旁的枝桠,差点就被大虎一掌拍了下去。
“喂!”槐花又簌簌落了一地,崎山烟双目瞪圆,探头往下看,“看你干的好事!”
崎山烟数落完,又揪了一朵槐花,鼓着脸故意在大虎看过来的时候晃了晃。她的手往斜下方一投,大虎便顺着她挥手的方向找去,追了一步,却发现空气里根本没有悠悠落下的槐花。
茫然的大虎再次抬头,对上崎山烟幸灾乐祸的笑脸。少女将手掌摊开,那朵槐花还停在原地——她故意将动作做得缓慢,当着大虎的面将那朵槐花塞进了自己嘴里。
清甜的槐花还沾着庭院草木的湿润芬香,舌尖往上一顶,花便被揉碎了。清爽又甘美的滋味就像歌仙兼定泡的梅子酒,闻着不怎么浓,实际上却很醉人。
吃到了沾着甜味的东西,崎山烟幸福得摇头晃脑,左眼下的泪痣也跟着晃荡。她没理会树下的委屈巴巴的大虎,直接掀起裙摆,一手拢成小围兜,热火朝天摘了一大把槐花往里塞,差点就将那一片枝头摘秃。
她想吃槐花糕了。
大虎自知理亏,心中却又不舍,只能乖乖趴在原地,大脑袋也搁在地面上,不安分的尾巴尖将石子拨弄得噼里啪啦响。它的耳朵抖了抖,捕捉到树上窸窸窣窣的动静,听到崎山烟似乎是站了起来,下意识又抬起头——
少女直接从树上一跃而下,下坠的风将裙摆吹得鼓起,被揪成围兜、攥得皱皱巴巴的裙子险险遮住她的重要部位。还没等裙子真的被彻底吹起来,崎山烟就已经安全又轻巧地落在地上。
“哎呀——痛痛痛痛!”
落地姿势再完美,也敌不过有些硌脚的小石子。崎山烟变成猫之前没穿鞋,变回来的时候自然也没穿。嫩嫩的脚底碰上细石,崎山烟被咯得龇牙咧嘴,小小地抽着气。
听到崎山烟呼痛,原本在其他地方忙碌的刀剑男士们都凑了过来,就连将小梳子放回抽屉的大俱利伽罗也寻了回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压切长谷部,煤灰色短发的男人一脸关切:“主公,您没事吧?”说着,他已经双手探出去,准备直接将崎山烟抱起来。
“是谁想要换成这个景趣的啊?小石头太烦人了!”
崎山烟扒拉着长谷部伸向自己的手臂,小心翘着脚想要将卡在趾缝间的小石头捡出来。手下意识一松,原本被她兜着的槐花因为失了笼罩,对着凑过来的大虎兜头洒下。
“啊——我的花!”崎山烟对着落了一地的花伸出尔康手。
大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原本落在头上的花都被晃了下去——这下槐花糕彻底没戏了。
看到崎山烟毫无淑女姿态地撩裙子翘脚,烛台切光忠原本还被气得血压上升,现在看到崎山烟因为洒了花满脸悲戚,他又强忍住笑,勉强安慰了一句:“那我们今晚就把景趣换掉?”
崎山烟扁着嘴:“现在就换。”
“好的好的,现在就换,”始作俑者歌仙兼定好脾气地妥协,看到崎山烟皱皱巴巴的裙子,头痛扶额,“您先把衣服换一换吧,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有十几年的经验在,本丸上下数十位刀剑男士的顺毛技术都无比娴熟,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转移崎山烟的注意力。
“今天烤了苹果派哦。”堀川国广笑眯眯地扔下诱饵。
“!!!”崎山烟双眼睁圆,差一点就能当场变猫将尾巴摇成螺旋桨,“我这就去!”
她微踮着脚快步走,半路却被三日月宗近拦了下来。
“是那边哦,”三日月指向反方向,“不是去厨房,而是去卧室。”
面对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俊脸,崎山烟蒙混过关的计划落空。她站在原地呆愣几秒钟,眼睛咕噜一转,含糊道:“哦……一激动,走错了哈哈……”
几乎是将崎山烟一手带大,本丸里的大家都很清楚这姑娘有哪些小九九。看她蹩脚地为自己圆场,虽然觉得她确实调皮,却都还是一副有被主公/主人可爱到的陶醉表情。
作为大家口中的“主人”,崎山烟在本丸里的角色更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在这些少则几百年履历的刀剑男士面前,刚升入高二年级的她,的的确确是个形容稚嫩的小姑娘。
崎山烟的母亲是一位没落武道家庭的小姐,父亲是一个古老家族的旁系后代。两人都没什么雄心壮志,身体素质也与常人无异。校园中一见如故后迅速坠入爱河,婚后,两人很快孕育出崎山烟这个女儿。
这原本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如果崎山烟看不到名为“妖怪”和“咒灵”的存在的话。
幸运的是,危难之际,刀剑化身的付丧神撕裂时空,为她斩杀妖物,自称远房叔叔的男人突然出现,替她祓除咒灵。
原来,她的母亲曾是一位守护历史的审神者,在与时间溯行军的战争结束后,她带着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隐于尘世。
父亲所属的家族从事咒术师一职,世代祓除诅咒。因为这一职业大部分发展都由天赋决定,天赋绝佳的叔叔五条悟一人独大,在家族中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谁都没想到,血脉稀薄的旁系后代中能出现一位天才,虽然没有五条悟的“六眼”,却也有难得一遇的天赋。同时,随母姓的崎山烟也身具磅礴灵力,父母去世后,她便顺理成章继承了本丸,成为刀剑男士们的新主。
而那位来去如风的叔叔五条悟,凭着家族中说一不二的权力,为崎山烟扫清被家族用作傀儡的后患。为了让她拥有自保之力,五条悟时不时前来教导咒术,并且成了崎山烟明面上的监护人。
崎山烟的天赋便是利用咒力改变自己的形态,可以顺利幻化为各种动物,同时将咒术施加在动物形态的天然武器上。
现在正是暑假,五条悟作为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老师暂时无暇光顾,崎山烟便能顺理成章地享受没有咒术练习的双休日……才怪。
——还有排球部的练习等着她。
刚吃完晚餐,崎山烟正眼巴巴的等着烛台切光忠给自己分苹果派,被她随手塞在坐垫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铃声响了又断,断了又响。
“不接吗?”烛台切扫了眼已经从垫子下震出来的手机。
装傻失败,崎山烟哀叹一声倒在榻榻米上,仿佛沙漠中渴水的旅人,满脸都是绝望与沧桑。
“接接接,我接……”
入了咒回的坑,忍不住又开新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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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