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森,我走了。
对不起,辜负了你带我散心的好意。
原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结果我发现我错了。
曾经你们都对我那么好,可惜我一生执念,不懂珍惜。我毁了我的家庭,我毁了罗辰,我甚至,伤害了你。我一生中唯一几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折腾的遍体鳞伤。
许哲森,谢谢你这几年,毫无保留地指导我。我人生最美的时刻,有你的一份功劳。
做人啊,苦海无边。这条路太长,我已经没有勇气一个人走下去了。
珍重
林文静绝笔”
夜色中的束河古镇,家家点亮了灯火。木质结构的屋子外挂起了惹眼的霓虹招牌。
小河边,有年轻人在高声歌唱,有孩子们欢笑嬉闹,有游客的喧哗吵闹。
月色照亮光滑的青石板路,也点亮了这个古镇夜里的生生不息的怀旧情怀。
“许许,你不要着急。我已经报了警,有消息警察会联系我们的。”
看着大乱阵脚的许哲森,LEO实在不能任他胡来了。
“消息?什么消息?等他们通知我们去医院认领尸体吗?”
许哲森紧握着盲杖咒骂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下夹杂着一丝恐惧。
“许许,眼下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MISS.LIN 跑了,跑去哪,没人知道。”
LEO眼疾手快拉住差点被石头绊脚的许哲森,无奈地摇了摇头。
父母?朋友?恋人?
在这个世界上,林文静已经孑然一身,到最后连许哲森都把她推了出去。
许哲森仰起头,大口地吸了一气。
他不该这样对她的。林文静生病了,现在看起来,早在来云南之前,林文静已经有了轻度抑郁的征兆。
“LEO,带我回客栈,我想再问问吧台那个人。”
许哲森探出了盲杖,这一次,他一定要靠自己把林文静带回身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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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可特意找一个人,就大海捞针。
许哲森坐在派出所的木椅上,泛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墨镜下映衬着一张惨白的脸。身边人流的嘈杂声络绎不绝。
他只恨不能和LEO一起寻人,手中盲杖已经歪扭得不成样子。
“怎么样。”听到老朋友的脚步声,许哲森立刻站了起来。
“失踪没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啊。”
没有,没有,没有。林文静,你到底去哪了?
许哲森头痛欲裂,如果知道结局会是这样,他断然不会赶她走的。
这是许哲森这辈子唯一想守护的女人,现在自己却把她逼上了绝路。
“许许,我说如果,如果MISS.林……遭遇不测的话,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许哲森闭上眼,现在除了找到林文静,他什么都不敢想。
他给许婷打了电话,通过妹妹联系到了罗辰。
关于林文静的失踪,罗辰的反应只是沉默。
就在许哲森快要放弃罗辰这个线索的时候,他听到电话的那头冷漠的声音:“如果林文静要选择人生的终点,那一定是香格里拉。她把那个地方特意留给我们蜜月旅行。”
“谢谢。”许哲森挂了电话,沉默了一会,“LEO,快带我去香格里拉。”
天空飘起了凉凉的冻雨,冷风吹过许哲森脸上,一片冰凉。
车子一路行驶在山间里,蜿蜒曲直的山路像是没有尽头般延伸着。
他深怕漏掉重要的电话,手里一直紧紧捏着手机。挫败感与自卑感交替袭来,才半日便另他头痛欲裂。
林文静,你可千万给老子坚强一点。
车窗外,钴蓝的天空飘着棉花糖般的洁白白云。
金色的光线透过厚重的云层,淡淡地斜洒在许哲森的脸上。
许哲森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刚拿下国际金奖,被请回母校做讲座。
新建的会议厅坐满了密密麻麻的学生,一切准备就绪,他按照预定,在掌声中上台。
这时,一位穿红裙子的姑娘猫着身子从后门偷偷溜了进来。
许哲森看着她,举起麦笑着说:“请问迟到的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隔着会场乌压压的人群,他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