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皆为我折腰[重生] 第46章 嫉妒（大修）

聂铎知道，太子年过十八还未大婚已是晚了，陛下定是十分紧张他的婚事。

他也知道，凤殷纳太子妃是迟早的事情，可真正面对的时候，仍是难以抑制的痛。

而且他要娶的人是聂姝，自己的亲妹妹。

明明已经决定默默守护他，明明从未存过希望，为什么还会心痛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不该有的奢望呢？在围场他为自己抹药的时候？还是他入聂府避雨的时候？抑或是更早？

今早的欣悦荡然无存，手中的暖炉也变得格外扎手。

想要靠近他，拥抱他，成为他的依靠。这些都有了，却又想要更多。人的贪念果然是无穷的。

他推开聂姝的房门，遣退丫鬟。

人走干净了，聂姝瞬间变得安静。他问聂姝：“你可知陛下为何命这么多太医为你治病？”

聂家世代忠臣，陛下为表体恤命太医为聂姝医治并不稀奇，但这个阵仗似乎太大了，就连宫中妃子生病都不一定有如此大的动静。过不了几日，凤阳城内恐怕又要传得风风雨雨。

聂姝很聪明，也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摇头。

聂铎静默须臾，道：“因为太子殿下钟意于你，陛下有意让你做太子妃。”语气竟无比的平静。

“什么！”聂姝瞪大了眼睛，好大会才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她嗖地躲到门后，道：“二哥，我和太子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你要冷静啊。”

二哥对太子殿下的喜欢，她可是都看在眼里。现在太子殿下竟然说喜欢她，谁知道二哥会做出什么来。她有点怕。

聂铎无奈地笑了笑，上前几步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想什么呢。”就算聂姝真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他也不可能伤害聂姝，他只会……

聂姝立马又笑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二哥别当真。”她也知道聂铎不会伤她，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也和他二哥开个玩笑。

她扯扯聂铎的衣角：“二哥你是不是心里不好受？”虽然二哥整日板着个脸，不管是喜是悲都是一副样子，但他知道二哥此时一定非常伤心。

手炉中的火已经燃尽，不但不能带来暖意，还透出冰冷。聂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她：“那你可想进宫？”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担心聂姝顾忌他不说实话，又道：“如实回答即可。”

顿了片刻后聂姝才缓缓回答：“进不进都行。”其实她想进宫，只是考虑到二哥，做了折中的回答。

当然她并不是因为对太子殿下有意才想进宫，而是进宫对她和二哥都是最好的选择。况且陛下若是有这个意思，她即便不愿意也得愿意。

聂铎静了片刻才道：“宫中人心险恶，你若进去会很艰难。”

聂姝笑道：“难道二哥还怕我被人欺负不成？我要是入了宫一定让谁也不敢欺负我，就算是燕贵妃，也要让她见了我就躲。”

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谁欺负她，她就十倍欺负回去，绝不让他好过。

她又调笑道：“我做了太子妃说不定更好呢，到时候替二哥看着太子，让他别想碰别人，二哥也少伤心些。”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聂铎，看到聂铎眼神不太对，立马收了话：“呸呸呸，我只是随便说说，二哥你别往心里去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嗖地就跑了，这个时候她可不敢惹聂铎。

聂铎看着她一到院子里又开始上蹿下跳，满院子的丫鬟追着她一个跑。

他将手中的暖炉又续上碳，暖意又充斥到整个身体。

……

月明星稀，子时的皇宫一如既往的寂静，天启帝的承德殿还亮着灯。

聂铎将凤萧中毒一案的最新进展报于天启帝，已有确切的证据证实小宫女是受人指使，但具体是何人指使还在调查中。

前几日天启帝对这件事还比较心急，希望他尽快查出结果，今日却并未催促，言行间也不如之前关心此事。

聂铎又道：“幕后指使行事极为谨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微臣已派人往宫女的出生地漓江去查，但仍未查出端倪。”

天启帝对人要求极为严厉，若是往时听到如此消息定会不悦，但今日竟没有丝毫的不悦，只道：“那就继续查，若有必要，你亲自去一趟。”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

他接着说：“朕听冯太医禀报你的伤再过几日就好全了，近日选个日子回羽行军吧。到漓江的事，朕到时选个由头将你派过去，你暗暗地查。”

“是。”聂铎领命。

事情禀报完毕后，天启帝竟然没有立马让聂铎走，而是留他闲谈起来。

他问聂铎：“今日太子去了聂府，在聂府可曾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聂铎道：“太子只将太医领入聂府，自己未入府，似有急事去了凤阳府。”

听着他的回答天启帝的眉头逐渐蹙起来，今日不是到凤阳府的日子，所以他特意制造机会让凤殷去趟聂府，没想到他又拐到了凤阳府，果真是满心的政务。

他不禁叹气，他这个儿子啊，什么都好，就是这点让人担忧。

聂铎的喉结滚了滚，试探道：“微臣听于善公公道太子对聂姝有意，陛下也欲让她做太子妃。”若无天启帝的授意，于善是不会向他透露陛下要聂姝为太子妃这件事，所以他知道此事并不会引起天启帝不悦。

果然，天启帝并未对他知道此事感到意外，道：“朕的确有这个意思。”他的语气轻快，聂铎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

聂铎的喉结滚了滚，道：“聂姝年有十八，已经过了可以入宫的年纪，而且她身患疯症，恐不适合入宫，还请陛下三思。”

随着他的话说出口，天启帝的目光逐渐变得不悦，方才眼中的高兴也一扫而光。他看向聂铎：“你的意思是不想聂姝入宫？朕的太子配不上她？”竟是已有怒意。

“微臣并无此意。”聂铎立马跪下，“只是聂姝情况特殊，为了皇家子嗣，还请陛下慎重。”虽是跪着，他不卑不亢，毫无惧意。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却让天启帝更加不悦：“冯太医已禀过朕，聂姝的疯病虽然不乐观，但绝对可治，治好便可入宫。你的说辞并不成立。”

“朕已经派人给你父亲送去话，婚期暂定在明年二月，你无需再说了。”天启帝的话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与皇家结亲，没有人可以拒绝，拒绝就是抗旨。

聂铎跪在地上已没有话可说，他没想到天启帝竟然这么快就下了决定，事情已毫无商量的余地。

同时，天启帝带着怒火走到他跟前，问他：“你为何不同意聂姝入宫？”

若是旁人，天启帝绝不会费这个时间问他因由，甚至一个不高兴直接拉下去砍了，但对聂铎他不能这样。

聂铎是少见的奇才，他重才。

但他好奇，聂姝入宫对聂家有利无害，聂铎为什么会不同意呢？

他是越来越看不透聂铎了，上次射伤蒋沉也好，这次不想聂姝入宫也好，他的行径皆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之内。

聂铎的指尖发冷，喉结滚动久久没有说出话。

他知道凤殷一定要有一位太子妃，就算不是聂姝，也会是其他人。若是聂姝，反而更好。

无论从理智，还是感情上来讲，聂姝入宫都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聂姝自己也不反对入宫。这是皆大欢喜的。

可是……他依旧有着那一点点、一点点无法实现的渴望。

他不想凤殷身边有其他人，不想凤殷属于除他之外的任何其他人。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不止蒋沉，就连女子他也是嫉妒的。

嫉妒那个人可以和凤殷站在一起，更嫉妒那个人是凤殷的钟意之人。

这是他不可说出口的卑劣心思。

“回答朕。”天启帝催促他。

聂铎低着头，不得不答，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嘶哑：“微臣只是担忧聂姝无礼，入宫后破了宫中规律，引来责罚。”

天启帝皱起眉，和射伤蒋沉那次一样，聂铎又在撒谎。他眯眼看着聂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但毫无破绽。

最终他放弃了，因为他认为原因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结果。

他并未再追问这件事，只对聂铎道：“还有不到三个月，你与聂姝的守丧期就到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该考虑成家了。”

“你父亲在外，无法为你操劳终身大事，朕已经让人知会长宁公主为你物色合适人选。”

长宁公主便是聂家嫡长子聂燃的发妻，聂铎的长嫂，由她为聂铎操劳婚事再合适不过。

聂铎蓦然睁眼，道：“微臣事务繁忙……”

“退下吧。”天启帝并未听他讲完，拂袖进了小间，怒气似还未消。

于善忙为他奉上一杯茶，道：“陛下不因聂姝年长患病便不允她入宫，是陛下您大量，但聂统领有这些考量也属人之常情，陛下莫怒。”

天启帝饮尽一杯茶，胸中怒火才去了三分。

太子不通感情之事，即便有钟意之人，也不会说出口，更不会采取什么手段，但他不可不管。

凤殷想要，不管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自己都要为他弄到手。

他要让太子知道，什么两情相悦，什么海誓山盟，这些都不重要，重要到只有手中的权势。

作为太子，作为皇帝，只要一句话，一切都可轻易得到。

即便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人。

天启帝个小垃圾，虽然很努力给儿子讨老婆，但是努力错方向了。拆cp一把好手。

ps：作者三次里被催婚，书里写到催婚好烦啊，偏偏这里很重要，还不能不写，越写越想打天启帝一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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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嫉妒（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