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笺道:“当然,何况哥哥这么厉害,能保护我。”
风琮自然地笑了笑,随后立即收了笑,他突然想到刚好朋友所说之话,“我爹娘是被害死的。”
他好朋友的爹娘按他那边的习俗,也是他的亲人,他亲人是被害死的,至今没找到凶手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啊。”没等他问一下姜笺呢,一声细锐地尖叫声,冲进他的耳朵里,他便看到他摔倒在地上,脚边还有一块大石头。
“哪里来的大石头?”风琮不可思议道,口中说着,身子也没闲着,立刻蹲下试图把姜笺从地上扶起,但不如他所愿,没能将人扶起,“脚很痛吗?”
姜笺余光看着穷书生试图将手放在她被磕到的脚踝处,“很痛很痛。”
她听得到穷书生所想,正当这人想到她爹娘究竟如何死去时,她变了一块石头在地上,让自个摔倒,真痛死了,早知道她就先倒下再变块石头出来好了。
那群幼兽这会儿全然安静下来,纷纷跑到姜笺周围围着她,给她捶腿捏背。
“不是,有你们这么献殷勤的吗?”风琮脸上一脸无奈,当下他有归有杀死这些幼兽心思的,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带姜笺出去才是,他不会治病,还是得快些找个大夫。
“那边就是出口。”他朝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山脚荒草处,斩钉截铁道,他刚就看着那群修士从那里出去的,定然错不了。
姜笺道:“哥哥,那这群幼兽怎么办,留在这万一再出去祸害他人呢。”
幼兽一听它们的主子要带它们出去,又开始叽叽喳喳不停。
“确实不能放任不管。”风琮思忖一番,“那有没有什么术法可以将它们打包带走的?
“这术法我就可以呀,很简单的。”姜笺从腰间拿了个同样绣着芍药花的锦袋来,“这个锦袋就可以。”只见她将袋口抻开,十二只仙兽一个不落的有序进到锦袋里。
这东西风琮瞧着有点东西,他注意力全放在出口究竟怎么出去上,没想顾起来今早二人出门时,姜笺腰间并未有锦袋。
“要不我背你走?”风琮若是扶着姜笺走,他力道没个轻重的,她痛的那只脚只会越走越痛,是以他试探性问道。
姜笺道:“好啊。”
脚是真的痛,走不了了,只能让穷书生背着她了。
但她真的没想到,这人力气还挺大的,她坐在地上都能一下被背起来,待穷书生走到出口处,她在人后背上,施了小术法,让出口就在这儿。
这里本没出口,就连十二仙兽能进来也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给仙陵山派的修士提升修为用的,那群修士出去时,用了‘软山术’,一种能将山体软化,从而能从中穿过的术法。
然她的术法却能直接将海棠林引到被软化的山体中,从而给人一种可视觉观感,让人查探不出什么。
出了海棠林,风琮背着姜笺直接去街上,进了医馆的门。
“大夫,她脚扭伤了,您先给她看看成吗?”风琮把人小心翼翼放在一把圆椅上,随后去到一旁正在给病人抓药的大夫身侧,轻声询问。
那坐着给病人号脉的大夫双眼阖着,手摸着胡须,听到有人在他耳旁,他掀眼瞅了两眼。
一个长得十分文雅,举止不失谦和的男子,看着像是个文面书生。
“就来,就来。”大夫给号脉的病人嘱咐一番,起身跟着风琮来到姜笺跟前。
“这位姑娘脚踝轻微扭伤,不伤及要害。”大夫给姜笺看完道:“我给姑娘开些外敷草药,修养一段时日便好。”
待姜笺被风琮背着离开后,给她看脚踝的大夫一直注视着二人离去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医馆中的抓药小二来寻他,“姜大夫,姜大夫。”叫了两声,小二才见人反应过来,关心道:“姜大夫,您怎么了。”
给姜笺看脚踝的大夫姓姜,名姜叙。
姜叙吞下心口突然冒出的疑惑,旋即回道:“可是几味药材缺口到了?”
小二点点头,“是的,姜大夫,已到后院了。”
“去后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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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杨花纷飞盛,行人欲踏绒雪来。
姜笺刚从风琮背上下来,坐在风花铺里的小院中那把摇椅上趁太阳,顺手从石桌上拿起一个洗过的苹果来吃,一位不速之客赫然立在她身前。
那位少陵仙上,徐羡迟。
“你找谁?”她头也没抬地说完,窸窣平常地咬了口苹果来吃。
三月里的晌午不冷不热,她眉眼淡淡,没一点迎客之意,但声音似混着院中那棵含苞欲放的梨花树清香,又带着她手中苹果的甜意,让人忽略那番淡淡,只留清甜可回味。
徐羡迟看着坐在摇椅上的女子,之前他见那双清澈无辜的眸子,这会儿正藏在阴影下,他盯着人看了两秒,才道:“我找可招魂的那位男子。”
姜笺口中嚼着苹果,轻轻“嗯”了一声。
“你脚扭伤了。”徐羡迟也不知他为何脱口而出这话,只他余光里姜笺脚踝处红肿明显,他说脱了口。
他昨儿回仙界,心中思量一事,便是他第一眼瞧见姜笺时,他那抹只他自己察觉的眼前一亮,明明这女子只是一个弱不禁风,听他师妹说还是一个爱装可怜的弱女子而已,竟能令他心有所动容。
他蹲下身子,手中掌了术法,想帮姜笺把脚伤治好,却无功而返。
“为何会这样?”徐羡迟疑惑,他仙力不至于连个脚伤都医不好。
在姜笺故意把幼兽带回来时,她便清楚,少陵仙上不时会大驾光临,毕竟如今仙界四位仙上,都是从四界之中飞升,何人都想为自己身后的靠山寻一风光。
被放出霍乱修仙界的仙兽,授谁意她不知,但徐羡迟此人一定脱不得干系,为得便是给仙陵山派铺一条阳康之路,令过几日大选修士提前做个名声。
收复仙兽,攘一劫难,人界百姓迷信,定会信奉祥瑞何归,劫难不至一说,皆是仙陵山修士扩充无度,岂非为所欲为。
姜笺瞥了眼徐羡迟,眸中青涩无知,“不知仙上在说什么?”她身子朝后一躺,摇椅前后晃动不止。
徐羡迟看她不懂,笑笑道:“没什么,我来找那男子,不知他是否方便可见?”她想起还有正事。
姜笺想起穷书生背她回来时,顺道买了菜跟水果回来,这会儿人正在厨房做午饭。
厨房里的风琮边哼着曲儿,边翻炒他的拿手菜,土豆炖鸡块,灶火旺盛,没等多时,便出锅,外头院中声音不算大,他一门心思又扑在给姜笺做顿好的补补上,丝毫没注意到家中多了个人来。
“不方便,仙上可以不见吗?”姜笺言外之意便是拒绝了,她嗅着厨房里扑鼻而来的肉味,饿了,她不想与人在这儿周旋了,想撵人。
想见便想见,非要客客气气询问是否能见,那她也只好勉为其难得拒绝咯。
饶徐羡迟听着姜笺说话,带着绵绵长长,像是在于他周旋,他挑了一下眉梢,“你很在意他吗?”不然为何不然他见,他想问个明白,毕竟好不容易遇上个令他动心的。
姜笺把苹果核丢在石桌上,她当然在意啊,不然谁给她做前锋呢。
她这会儿正眼瞧着徐羡迟,此人脸上有着她读不懂的情绪波动,“是啊,我在意---”
“不,你那不是在意,你自幼是个孤儿,且年纪尚浅,你不明白的,在意不是依赖。”在姜笺没来得及说最后一个“他”字,话被徐羡迟打断。
他三十岁,至今未有一个女子可入他心,好不容易有个动心的,却听到对方在意旁人。
他在来风花铺之前,跟邻里打探过,都说开风花铺子是个柔弱的姑娘家,家中男子并非一道跟着过来的,而是后头来的,听说还是晚上带回家的。
铁定是因姜笺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才会很快依赖上旁人,但这什么都不算,他一点都不在乎。
女子名节与他而言无关紧要的,这年头男子易犯错,女子何尝不可,他只要对方是姜笺。
非她不可!
姜笺双手扒拉瓜子的手怔了怔,她没听明白徐羡迟话中意思,只听出了对方拿她是个孤儿做文章。
她垂头嘴角苦笑一瞬,孤儿,她这孤儿怎么来的,还不是托了六界的福,她默默将瓜子仁从壳中拿出,塞进嘴里,一句话没说。
但却也说了。
“少陵仙上,今日来此,便是为了奚落我们家笺笺,无父无母吗?”风琮将土豆炖鸡块盛出锅,想着营养搭配,又快炒了个青菜出锅,当他一手端着一个盘子出来时,就听到徐羡迟那句话。
他二十岁,来自异乡他界,站在姜笺跟前的男子所言,他听了个明明白边,这是看上了他的朋友,但把专戳喜欢之人心窝子叫做喜欢,实在荒唐至极!
姜笺听到她身后,穷书生的脚步缓缓挪近,随后她一侧的石桌上瓷盘清冽一响,她心中那点阴霾荡然无存。
她双手抓着摇椅把手,欲起身时,她一手背覆了一只大手,“我带你回仙界。”
“把你脏手从笺笺手上拿开!”
笺:“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琮:“是的,他有毛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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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敌得见眼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