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一来,发现事情大条了。在大冷的天里,他擦了擦汗,亲切不失礼貌的向世子们问好。
胖世子和傻世子同京兆尹聊了几句,京兆尹觉得还好,两位世子都分外的体贴可亲,他的压力少了许多。然而等等他听到呼呼的风声,一回头,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一柄短刀直接插入京兆尹的鞋尖上,只差一丁点,他的脚就见血了。
齐王嫡次子一步跨来,几乎将京兆尹的胆汁给吓吐了。
围场的死马被守卫们拉走,而死马是嫡次子的,这怒气立即转移到京兆尹身上了。
“皇孙您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马上给您办了。”京兆尹挤出一脸笑容,不过这笑容比苦笑还难看,被嫡次子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齐王嫡次子直接斜了他一眼。“你是能让死马医治成活马,还是能把这些人都捆了?”
京兆尹差点吓瘫了。
豫王的庶长子过来,拱拱手,朝齐王嫡次子笑笑,“承让,承让。”
胖世子替他弟弟得体了回了话。
齐王嫡次子气得鼻子里都能喷出白气来。他居然栽倒这帮废物手里,还要看他大哥的破脸色。他的目光像刺一样瞥向了承务郎方向。
是的,在那一会,豫王庶长子联合赵王的庶子们,用很不要脸的招数划破了齐王嫡次子的衣衫,取胜了。取胜的奖励品,那半截衣袖就捏在曹国公家的承务郎手里。他正发呆欧
所有人随着齐王嫡次子的目光一同撇去。
刷刷刷,众目所瞩。承务郎还是呆呆的。
谢桠觉得是溜走的时候了。她随大流,和书童悄无声息的就溜溜哒了。
刚起来走了几步,突然一群人朝她冲了过来。“站住,就是跑走的那个。”
刷,这下子,大家的目光全都整齐划一的看向谢桠。
谢桠回头,指了指自己,愣了三秒。
系统:别问了,问就是你了。
谢桠:擦,泼冷水看笑话的时候从来不缺席。
谢桠乖乖的回头,扯了扯书童,一起呼哒哒的回到了原处。
经过了半刻钟,她了解了始末。
辣个承务郎,是个小叛徒,把她出卖了。说一切事端都是从她开始的,小嘴叭叭,把从楼上喝茶,到来围场打赌,他和张府公子比了一场,然后世子们就来了。又比了一场的始末都说了一遍。
京兆尹一听,头大了,这他也处理不了呀,在场的就没一个是好惹的,都是幺蛾子。劝和不了,干脆一股脑的全部提溜到皇宫里,毕竟翰林侍讲都说了,处理不了,就全部提到皇宫里。
众人答应了,谢桠也跟着一起要去皇宫里参观参观了。
路上,承务郎像是醒过神一样,十分热烈的同谢桠讲述,他力挫了齐王,可牛逼牛逼了。嘚瑟的不行不行的。
忒辣眼睛,谢桠问胖世子借扇子。
胖世子呆了一下,然后把扇子借给了谢桠。
谢桠立即遮面,挡住了承务郎的飞沫攻击。
跟在后面的书童被拦在皇宫门口,谢桠毫不客气的同胖世子借了一些吃的喝了,交代了皇宫的守卫们。然后让书童乖乖呆着,不用担心,吃点喝点,和守卫们聊聊天好了,她约莫很快就出皇宫了。
看着拿皇宫不当外边人的小主子,书童都要哭了。小主子诶,这头一天出门,就遭了大罪,出了府,上了楼,去了围场,现在进皇宫了……能不能保全身体啊。
守卫们安慰几乎要哭出声的书童,问他家府上是谁。
书童一噎一噎的回答,“翰林侍讲家的。”
守卫们一听,稳了。“准没事,你放心吧。”
“真的?”书童问道。
“真真的。”守卫们斩钉截铁。问皇帝身边最大的近臣是谁,非读书人之首的翰林侍讲了。安了书童了,守卫们和书童放心的聊天了。
而进了宫的谢桠,觉得怎么都能熟悉。就像每一个办公楼都大同小异,布局之类的都很类似,皇宫也是差不离,尤其是初期朝廷,还没开始大兴土木的时候。
在谢桠看来,这整个就是一简陋版,这布局,这绿植,相当熟悉了。
承务郎见谢桠不理他,他也觉得没趣,打算换个话题,介绍介绍自己的皇宫经验,一看谢桠,这不慌不忙,悠然自在的样子浑似像逛自家的小院子似的,比他还自在。
承务郎一愣,然后又立即换了想法,果然,不愧是他想结兄弟的人。就是这么优秀。
谢桠没眼看承务郎的眼神了,躲了,去和傻世子聊天去了。傻世子聊什么话题都很安全,不过答案总是让谢桠哭笑不得。
问他哪里的特产有什么。傻世子说是肉。
问他哪里有好看的,傻世子说是肉。
问他百姓们吃什么?傻世子说吃肉。
鉴定完毕,谢桠决定闭麦了。
到了皇帝接见的宫殿里,谢桠没想到,首先见到了居然是原身的叔父,以及另外占据围剿藩王前沿的臣子。也就是皇帝的三个最亲近的臣子。翰林侍讲、兵部尚书和翰林学士了。
三个人看到这一串皇孙和承务郎惊了一下。看到这熟悉的人物里夹了一个陌生人,统统朝谢桠看去。
众人都一副这谁呀,怎么也跟着来了,这文文弱弱的可别下一刻就扑地上去了。
谢桠刚冲原身叔父打招呼,叔父已经忙不迭下了台阶,扶着谢桠,极其紧张的问她身体如何,是否感到受凉,要不要坐下,需要需要休息……
众人交换了下目光,头一次见翰林侍讲这样,话说,这位可是一惯是怒目金刚的,连对着陛下都是一本正经的。
没想到经常板着脸的翰林侍讲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他们可听说,这位对待自己儿子那可是背不过就打,靠不上进士就别回家,不让去青楼,不让结社的后爹样子。
所以,能获得翰林侍这般独特对待,这位是谁啊?诸人更好奇了。就连躲在宫殿里通过太监们实时转播的皇帝,都好奇的很。
谢桠表示自己毫发无伤,安抚了紧张的叔父,然后颇为淡定了站在一侧。同叔父交代自己就是一个看客,没参与骂战,也没参加围场比赛。她就是出府了,闲逛了一下,被裹挟着看热闹去了。
原身在叔父这里信誉极好,叔父这便淡定了,立即就恢复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而承务郎就不是了,他在他爹心里的信誉早就跌倒了谷底。这一次,惹的祸更大,他顾不得好奇,就揪过他儿子,盘问他又惹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