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在看许掌柜传来的信,信中写到,车家人的性命保下了。
他暗松了口气,救下了车家上百条无辜性命,也算是积了一大功德。
信上还说,车炎混进了元家,成了元妩的武师傅。
这个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不过也是好事,车炎武功高强,有他指点元妩,总强过心蕊那个半调子。
只是车炎为什么会去元家,是不是车家的事也与元家有关?
想来也是,当年车迟状告元家通敌叛国,元家如今回了京怎么可能不对付车家?
宁元两家定然不会想到车炎在元家,所以车炎暂时是安全的。
许掌柜还说,月容仍没有消息,他在齐州也多番打听了,没有她的消息,如今线索又断了。
林绪叹气,在古代找人就犹如大海捞针,而且原文中月容和男人私奔后就再没有出现,一个剧本中再没有出现过的人真的能找到吗?又或者月容根本就已经死了。
不过他不会放弃的,月容是唯一的证人,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尽力去找。
他给许掌柜回了信,让他那边继续找月容,原主的生意做得很大,几乎大半个晋国都有他的铺子,只要好好找,一定能找到,而他这边也会加大力度去找。
正放走了鸽子,有人前来禀报,“林副尉,宁将军请你过去一趟。”
林绪烧了信,收拾了一下去了宁修祁的营帐,军营里,除了宁修祁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朱能武也在,他直接无视了朱能武,朝宁修祁行礼,“参见将军。”
宁修祁道:“林副尉,朱副尉已经为他的过错受了处罚,你们的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你们二人好好相处,替本将军办事。”
林绪应下:“是。”
朱能武也应了一声是。
将军已将事情的利弊与他言明,他也明白过来之前他险些引发众怒坏了将军的事,他虽答应将军会和林绪好好相处,但心中对林绪仍是恨极,要不是林绪,他也不会被仗打降职,来日方长,这笔账他会慢慢向林绪讨回来的。
三人坐下来,宁修祁对林绪道:“本将军有要事想请林副尉相助。”
林绪:“请将军吩咐。”
宁修祁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本将军有意重用车迟的旧部,只是至今未能如愿,不知林副尉可有计策?”
“将军说的可是车家军?”林绪问。
宁修祁点了下头。
朱能武没好气道:“什么车家军?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晋国的兵马都是皇上的兵马,车家之前虽然立有功勋,也没资格圈养私兵,这本就是一条罪名。”
宁修祁端起茶喝了一口,没作声。
朱能武那么蠢他却还留着用就是因为蠢人有蠢人的用法,他不能说的话,不敢做的事都可以让这个蠢人去说去做,出了事推到蠢人身上,或者弃了蠢人自保也是可行的。
林绪没接朱蠢人的话,而是道:“车家军骁勇善战,若能为将军所用,将军必定如虎添翼,只是车家军念旧,怕是轻易不会投在将军麾下。”
“正是如此,所以本将军才想请林副尉给出个良策,将车家军收回已用。”宁修祁道。
林绪想了想,“想要收卖人心,必得投其所好,也有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将军不如多给车家军一些好处,兴许能打动车家军投诚。”
“将军,你别听这小子瞎说,依末将看,再硬的骨头也经不住打,谁若不服的拉下去打一顿自然就服了。”朱能武立即反对道:“他们本就是叛贼的同伙,不杀了他们已是对他们莫大的恩德,如今还要给他们好处,凭什么?”
林绪笑了笑,“这些日子来将军与车家军闹得还不够凶吗?车家军可有服软?再硬碰硬下去只会适得其反,至于朱副尉说凭什么给他们好处,就凭他们是大晋国最厉害的一支军队。”
朱能武正要再反驳,宁修祁却道:“林副尉所言甚是,之前本将军用错了方法,以为只要压制住车家军,车家军就会低头,却没想到车家军个个都是硬骨头,既然不吃硬的,那本将军就来软的。”
林绪笑看了朱能武一眼,抱拳,“将军英明。”
朱能武气极,恨不得拔刀划花他俊美的笑脸,但将军面前他又不敢放肆,只能憋着股火,险些没内伤。
*
陈安看着营帐里堆满的酒肉,一头雾水的问张千:“副尉,宁修祁这狗贼在玩什么花样呢?”
“最近不是送酒送肉就是送兵器,还送了不少银子,那狗贼一定不安好心。”耿来也凑过去道。
张千冷笑一声,“不管他搞什么花样,我车家军都不吃他那一套。”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陈安问。
张千道:“既然人家好心好意送来,当然是收下,去,把东西给将士们发下去!”
东西照单全收,想让他们投靠,做梦。
“是,副尉!”陈安应下,暗笑,宁修祁那狗贼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
“想要打好基础,马步一定要扎好,这样下盘才稳,下盘稳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车炎负着手,看着面前正在扎马步的小女孩,一脸严肃,声如洪钟。
元妩扎着马步,手上还放了几本书,正是盛夏,她站在烈日下,晒得小脸通红,满头大汗。
一旁的孙氏心疼得不行,但又不敢出声。
就连从小练功过来的心蕊也都咽了口唾沫,大小姐这个武师傅比她舅舅可严格多了,这几个月来,严令大小姐练功,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没有一日落下的,要是大小姐哪日来迟了一时半会儿,必得遭到他的训斥,就连瞿先生都顾着大小姐主子的身份对大小姐带着几分恭敬,可这个杨三却半点情面也不给。
练武也确实是要严格,严师才能出高徒,可是几个月来一直只练扎马步,心蕊不由得怀疑,这个杨三真的像刘管事说的那样武功高强吗?他莫不会只会教人扎马步吧?
车炎当然不只会教扎马步,只是他并不是认真想教元妩武功,他怎么会教仇人的女儿武功?
只是意外的是,这个看着瘦小的丫头,竟然有一股子难得的韧劲,这几个月来他天天变着法的为难她,她竟然坚持了下来。
他倒要看看,一个不到九岁的小丫头能坚持多久?
他拿起一本书,加到元妩悬着的手背上,“肩功、腰功、腿功是基础中的基础,也是重中之重,不把这三功练好,休提习武。”
看着小姑娘大颗大颗滴下的汗水,他心中得意,等会儿她必定就坚持不住,蹲下来哭鼻子了。
“是,师傅!我还能再加一本书!”
车炎一愣,没想到小丫头不但没有哭鼻子,还主动提出增加难度,一个不到九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做到这个份上?就连他小时候也未必能有她这般坚强勇敢。
从小父亲对他就十分严格,要是不达到父亲的要求,轻则训斥,重则责打,他还为此哭过不少鼻子,也躲到过母亲和姐姐怀中,闹着不想习武。
可眼前的小姑娘却比他一个男子还要能吃苦?
元妩见师傅没动作,继续道:“师傅,再给我加一本书,我能行的。”
车炎突然觉得有些颓败,也没有为难她的心情了,他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不悦的转身离去。
“小姐,快起来,累坏了吧?瞧瞧您这身汗,衣衫都湿透了,奴婢立即让人去提水给您沐浴更衣吧。”孙氏连忙走过去道。
元妩的视线从师傅消失的方向收回来,暗想,师傅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见孙氏要拿走她手上的书,她忙道:“奶娘,我还想再练一会儿,先别拿。”
“可是杨师傅说今天可以休息了。”孙氏顿了动作道。
元妩摇头,“师傅说可以休息了我也不能休息,我要自己再练一会儿,奶娘,把书放回去,再给我加一本书。”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训练,不练到一定程度她会觉得难受,习武能让她身体变好,也能让她心无杂念,不再胡思乱想,她喜欢习武。
孙氏想再劝小主子,这时心蕊走过来道:“就听大小姐的吧。”
大小姐果然是将门之后,心性异于常人,令人佩服。
车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暗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当看到他走后元妩还在继续练功时,他握紧了拳头,为什么元珲会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女儿?那种恶毒阴险的奸贼怎么配拥有这样出色的女儿?
炎炎烈日下,小姑娘汗如雨下,她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让人真恨不得将所有所学都传授给她。
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车炎赶紧掐断了思绪,不行,他得赶紧找到证据离开元家,再待下去他怕是会心软。
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兵家大忌。
只是这几个月来他多番查探也未能查到元珲的罪证,看来,他今晚要冒险再去一次元珲的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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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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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真假千金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