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看外面好像也没几户人家?”
“是啊,现在谁还愿意待在这种破地方,要出什么事了跑都跑不掉,以前析亚学院什么的来招人就去了不少,好像那些人都搬到艾斯利奇城去了。”
“你怎么不也搬过去,多不方便啊。”
“我就是念旧,舍不得走,我也对别的没什么追求,这么待着也不错。”库里笑的老实,见他要再去下一个房间,塔兰站起身提出帮他,库里见塔兰身材高大便也没有拒绝。
下一间房子里同样放着箱子,要么是些编好的篮子,要么是一些瓶瓶罐罐,里面放着的或许就是库里所说的药物。
窗户的缝隙里传来呼啸的风声,外面静止的浓白也张牙舞爪的流动起来,起风了,温度也降了不少,库里听到动静到窗边看了看,皱眉喃喃道:“又要下雨了。”
“以往的雾季也经常下雨吗?”
“是啊,几年前开始下的多,这些房子又旧的很,一下大雨就总会漏水,有几家老人也不方便,到时候得去帮帮忙。”库里继续搬着箱子放到外面。
漏进来的风让烛光摇曳了几下,威利眼睑轻颤了几下,缓缓醒来了,他看了看周围,见到正拿着本子和叶惊语交谈着的翟寻风,有些意识不清地问道:“我是怎么了...这里是?”
“你醒了,让我看看。”翟寻风一边给他解释着一边查看他的眼睛检查者,说完后他满意地点点头:“完美,不愧是我。”
“怎么样,你对这边有印象吗?”叶惊语问道。
威利看了看四周,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来也是,外面起雾看不请村落,屋内这样变得多的也看不出什么,正好库里和塔兰收拾好了房间出来了,库里见到威利醒来又惊又喜地往前几步:“威利,还记得我吗?好多年没见了。”
“你是?”威利盯着他的脸回忆着幼时的记忆,不过还是像无根之萍一样捉不住。
库里有些失落,没想到童年时的玩伴已经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了,威利见他的表情解释道:“我出了点意外,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
库里闻言表情平缓了些:“以前我就住在你隔壁,经常一起出去摸鱼摘果子,我经常没饭吃,还是你偷偷给我塞东西。”
听到这些威利的脑海才逐渐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像是伴随着些许莫名的哭声,幼时玩伴纯粹的回忆逐渐填补起他过去的空白,孩童稚嫩的眉眼也与眼前人的几分相似对上号来:“你是父亲是个酒鬼的那个库里?”
“是啊是啊,你想起来了!”库里有些激动,他见威利的嘴唇干枯,想去给他倒杯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转身到自己房间里,接着拿着一个玻璃瓶出来塞到威利手里:“你不是失忆了吗,喝这个看看,我们还是从你那学来的,要是没用就当强身健体的也可以。”
威利试着打开了瓶塞,淡淡的草木气息带着些许咸味传出,叶惊语和陆忆对视一眼,的确是这个的味道,陆忆问向库里:“这东西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那当然,我们可都叫它灵药呢,你们也要试试吗?”库里神色中带着狂热。
“麻烦你了。”
库里很是热情地又拿出四瓶分给他们,叶惊语正想让威利先不要喝,就见他很快的就仰头喝了进去,库里见他喝完了满意地离开了,嘴里还自言自语道:“要好好准备一顿才行......”
“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对吗?”翟寻风赶紧伸手探查起威利的身体。
“没有啊,没什么感觉,跟水差不多,就是有点咸。”威利有些懵地回答道。
“...没什么问题,没有排斥和变化。”翟寻风松开手说道,他看着手里的瓶子:“我之后仔细分析一下。”
“嗯,他说这药是你研究出来的,你有印象吗?”
“我不记得了,不过这个味道很熟悉。”所以刚才他也没想太多就喝了进去。
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雨点撞到玻璃上向下延出一道道水痕,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凶,可雾没有减弱的势头,反而更加浓郁了些,淡淡的咸腥弥漫开来,这里就像是位于海上的孤船。
“不要随便吃喝这里的东西,小心为妙。”陆忆叮嘱道。
威利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现在他比起库里,更信任陆忆他们。
“你们之前听说过这个东西吗?”叶惊语问向其他人若是真有他所说的效果,哪怕是在普通人之间都会有些名声才是。
“没有,斯莱城就不说了,我们此前去艾斯利奇城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翟寻风迅速地否定了,他总会关注各地的药材药物,算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他正查看着瓶子里的东西,这样古怪的东西他也没有立刻看出具体成分。
比起药物,更类似别的东西,炼金产物?翟寻风想到这个可能两者之间也有共同点,但炼金的门槛不足以支持这里的人大量制作才对,这是更纯粹的东西,苦涩是乌尾藤,香味是琉纳花,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几味药材,都是这里常见的东西,健全的成年人都不难找到,也是许多寻常药方会用到的东西。
可这股咸腥味的来源翟寻风很不确定,这不是水或是海水这样简单的东西,性质更类似于地脉之类的自然产物,稀薄的岩乳?
正当他思考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库里也听见了动静,擦着手小心地靠近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问道:“谁?”
没有回应,他又把门缝开打了些,库里感到一阵阻力,向下看去,却见到一个浑身沾满血的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吓了一跳,但仔细看后他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赶紧打开门蹲下查看,他将男人翻过身,看清容貌后摇晃着他问道:“李哥,李哥!听得到吗?”
叶惊语他们也走近了去看,男人的身上有好几道深刻的伤口,被雨淋得失了血色,而有的地方肌肉又开始发紫,恐怕是中毒,翟寻风能感觉到男人的灵魂也有所溃散,是外面大雾的原因。
库里有些着急,这样重的伤他自己是处理不了的,他赶紧对叶惊语他们说道:“麻烦你们帮我一把,把他送到村里的诊所去,不远......”
没等他说完陆忆就应了下来:“你指方向,我们来搬他,快走吧。”男人的身体浮了起来,库里见到这景象也来不及惊讶,赶紧关好门后往村子内部走去,雨点和雾气被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在外,跟着库里很快就到了诊所,从外看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房屋了,他大力敲着门:“林大夫!林大夫!我是库里!李哥出事了!”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年轻男人见到库里和身后的几人后确认了是真人,赶紧侧身让开:“快进来。”接着又快步往里面走去喊着:“小迪!准备药材,蛇曼树的解药,还有外伤的,尽快!”
“知道了师傅!”
原本宁静的医馆热闹起来,听着林大夫的指示陆忆把李哥放到了床上,一个小孩端来放满炮制过的药物的盘子走来,林大夫拿出一个石臼,分好药材倒了进去研磨,又从柜子里拿出和库里家相同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了进去和成糊,他吩咐小迪:“先用灵药清洗伤口,再把这个敷在毒素扩散的地方。”
然后他又拿出简易的输液工具,在沸水中消毒后拿起所谓的“灵药”就准备给李哥输液,翟寻风皱了皱眉头拦下了林大夫:“单用这个输液你确定没有问题吗?”工具太过简陋,就算这药没问题,其他方面的隐患也不容小觑。
林大夫愣了愣,他见翟寻风是个生面孔耐着性子解释道:“不用担心,这是析亚学院那里的医师交给我们的,几年前就开始用了,没出过事。”说完他越过翟寻风到李哥身边,对准血管就将针头送了进去,看动作很是娴熟,库里对此也没什么意见,看来在这里的确是很常见的事。
小迪也很快的把药物抹好了,破烂的衣服被放在一边,身上伤口狰狞,但这药发挥了与外表不符的效用,毒素很快的就消退了,伤口也开始好转,随着药物进入他的身体,奇迹般原本有些溃散的灵魂也凝实了几分。
“这到底.......”翟寻风见状有些惊讶,这些药物配合在一起也不会有这么好的作用才对。
“你们是外面来的吧,我最开始见到灵药的时候也一样惊讶。”林大夫见李哥的情况好转了也松了口气,微笑着向翟寻风解释道。
“砰砰”,小迪听到敲门声赶紧走到门前查看:“谁啊?”
“我受伤了,家里的药用完了希望林大夫可以帮我看看。”外面的声音像是蒙着层纱,小迪没想太多打开了门。
林大夫和库里却神色大变:“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