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号?”凌途回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那艘肮脏的船。”
“我们就是在那里遇见第五颜的一部分,被她送过来的,那不是你的手笔吗?”叶惊语说道。
“原来是,那艘船是为了永世惩罚染指吾族之人再现的刑场,不过后面哪天被第五颜要过去了,毕竟她的确当时就在上面,也有部分接手的权限,我在那里留下化身用以维持存在后就断开了联系,发生什么了?”
叶惊语简单说明了当时的情况后凌途戳了戳他的脑门:“我怎么可能会玩这么恶趣味的游戏。”
“她什么话都不说清楚,还以为你要死了。”叶惊语吐槽道。
“怎么不是?你不来,任由封印裂解,我不死也只能和祂一起掉入虚无。”凌途挑挑眉说道。
“这是你自己设下的条件?”
凌途默认了,叶惊语皱了皱眉:“如果我没来怎么办?”
“我相信你。”
“这可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叶惊语还想说什么,却见凌途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将三人向门外推去。
“那只是预习,下次遇见第五颜就不是船上的游戏那么简单了。”随后就是石门重重合上的声音,叶惊语想再问些东西,不过这片空间开始抗拒他们了,再过不久就要开始瓦解了。
“主人,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吧。”隼变回原型示意叶惊语坐到背上。
“别了吧,出去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叶惊语后退半步摆了摆手。
“我带着惊语走比你快多了,就不劳你费心了,小一。”陆忆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狠狠强调着他过去的名字。
“这个名字允许你叫了吗?”若是人形隼指定翻个白眼,要不是看在这人和主人关系好早就动手了,他继续对惊语说道:“以前在主人肩上的时候就想同样报答主人你,而且我很好骑的!你看这丝绸一样柔顺丝滑的羽毛,不想试试吗?来嘛来嘛!”
随着他的动作,长长的尾羽也扫动着,叶惊语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加上对方的确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故人(故鸟?),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叶惊语有些不自在地坐到隼的身上,以前也坐到过被驯养来充当交通工具的异兽身上,可对方没有多少思想啊,现在感觉就像是坐在人身上似的。
隼兴奋的羽毛都有些炸,他亲昵地提醒道:“为了坐稳主人要抓住我的羽毛哦,不过抱着我的脖子也可以,倒不如说这样我更高兴...嘿嘿嘿......”隼的喙咧的都要张到身子后边去了,陆忆带着点醋意说道:“嘴上说得好听,稳固的术式都不舍得用吗?”
“平民你懂什么,这是情趣......呃...主人你抱的有点紧......这就是所谓甜蜜的负担吗......”
叶惊语从后面勒着他的脖子笑眯眯说道:“再说这种奇怪的话小心把你的毛拔了烤着吃。”
“和主人融为一体好像也不错......”
叶惊语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地松了手,他拍了拍隼的背:“好了,快走吧,知道路吗?”
“我可是很聪明的,都记得,不记得也可以感知出来。”
叶惊语点点头:“我把结界带上。”他看向陆忆,对方已经构建好了术式:“我和你一起维持,路线偏差我会提示修正。”
“不劳你费心。”隼把这句话还给陆忆后张开翅膀:“准备好了主人,要走了。”
说完巨大的黑翼振翅掀起一阵狂风,隼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飞起径直突破了结界,说是让叶惊语要抓好他,实际上隼很贴心地布置好了结界,不说海水和气流,就连半分颠簸都没有,他向后看去,不由感叹道:“你现在单纯的身体强度就足以匹敌幻想种了吧。”
“毕竟第五贤者和欧普提姆大人说过,我是史上唯一的奇迹,幻想种也没有我厉害,我可是主人的...人,当然不能给你丢脸啊。”隼骄傲道,不过他的余光瞥向紧随身旁的金色流光,这个人类竟然能在这里跟上他,而且面色如常,很是轻松的样子,真麻烦。
“我说你也别一口一个主人了,像是我的奴隶一样,叫我名字就好了。”
“真的可以吗?”隼激动问道,速度都提了不少。
“惊语,你还是慎重一点考虑比较好,毕竟对有些人来说会激起僭越的想法,人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比较好。”陆忆在一片语气淡然地说道,好像完全站在公平正义的角度说似的。
“哈?你什么意思?”隼转头就是一道黑色的光球打向陆忆,对方轻松避开后神色如常,脸上少有的在只有隼能看见的角度露出几分称得上恶劣的笑:“哦,我忘记了,鸟类的大脑并不怎么发达,你可能听不懂。”
眼看这两个又要打起来,叶惊语赶紧叫停了他们:“好了,小一你就叫我名字,说话也别那样了,陆忆你也是,和他较什么劲啊。”
“我只是看他说的话好像让惊语你有些苦恼的样子。”陆忆大度地笑了笑,没再表现暗中较量的意思。
隼气的牙痒痒,但是为了在叶惊语心中的形象还是暂且忍气吞声,他没再去管陆忆,“惊语...我很高兴,终于能叫你的名字了。”
“我从一开始也没有把你当作是奴仆什么的,况且你现在拥有了与人无异的智慧,我们就更称不上主仆关系了,以后当我是朋友就好。”
“......嗯。”隼紫色的眼眸幽深,他不会满足于此就是了。
——
翟寻风从凌锋怀里接过凌炘,让他靠在一边的岩石上,自从刚才底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传来好一阵强横的玛那波动后周边的崩坏就随之静止,从深层开始也逐渐开始修复,他们这里也轻松了不少。
“他这是跑哪去了,和神子神明接触了?要不是他身上这股奇怪的力量阻止了污染的侵蚀,还没上来就要死了。”
“你能救他吗?”凌锋加固着周边的封印紧张问道。
“一般的医师自然做不到,嗯,就算是教会的那位执事过来都够呛吧,不过算你们走运,我跟你们一起来了。”翟寻风摸着凌炘的手腕感知着他的情况,他手上的三枚手环因为污染的气息抗拒的叮当作响。
“嗯?他的情况在好转?”翟寻风忽然惊讶地说道,有些不可置信地又检查了几遍。
“这是...「无限」的权柄?”凌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什么意思?”
“我没有继承这个权柄,只在书上看过,似乎可以利用时间切片将自己的状态锚定,可是以凌炘的状态就算有所准备也用不了才对......我知道了,是陆忆他们成功了!”凌锋的眼中闪过欣喜,这是凌驾于他们二人之上的权能,能做到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初代的王。
“就是说封印的问题解决了?先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污染在消退,凌炘本身的损伤确实不可逆转的,就像吃掉的苹果就算时间倒流也不会复原,其本身存在的概念已经被破坏,除非是更加根本的溯流,他现在就像是破了的碗,放任不管迟早会因为灵魂的流失而死去。”
闻言凌锋又紧张起来:“那该怎么办?用药物修复?还是需要构建什么术式,或者用我的血?”
翟寻风看着蹲在一边像只大型犬一样碎碎念的凌锋没好气地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安静点,脉搏都要听不清楚了!要你的血干什么?多一个伤号吗?”
凌锋嘟囔道:“鲛人王族的血多少人想要都得不到,也算是疗伤圣药好吗......”
“把你能的,还把这当好事了吗。”翟寻风情绪不明地说后认真看向凌锋严肃道:“我要你立下最高等级的契约,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都不能让任何具有知性的存在知晓,或是用任何手段保存。”
凌锋没有怀疑,二话不说立下了契约,基于规则的誓言是无法违背的。翟寻风松了口气,他从包里拿出一柄小刀,这是他平日常用来处理药材的工具,在凌锋惊讶的目光中翟寻风将刀伸向手腕,面不改色地划出一道伤口。
翟寻风捏开凌炘的嘴巴,手腕停在上方,从伤口渗出的点点赤红的鲜血落入他的口中。
“这是......”凌锋没有从那几滴鲜血中感觉到什么特殊的波动,难道是特殊的药引活着术式的需求?
“有些事情不要问比较好。”翟寻风态度有些生硬地说道,见差不多了,他收回手,术式覆盖在他的手腕上将伤口愈合,“这样就差不多了。”
翟寻风站起身靠在一边,凌锋扶着凌炘问道:“这样就行了?”
“自己确认不就好了。”
凌锋这才惊讶的发现,凌炘的状态简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身上被黑雾和虹彩的眼瞳侵蚀的部分也迅速褪去,更不可思议的是灵魂,这世上能滋养灵魂的都是少数,更不用说是修复灵魂的东西,单是出自药剂师或是炼金术士之手补充灵魂力的药剂每一瓶都能卖出天价,而现在凌炘破损干涸的灵魂竟然像是时间倒流了一般迅速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