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穿越三千年后，只能踏上寻夫路 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愿一无所有的心不再空洞（十八）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

少女轻声哼唱起歌谣，与她轻柔的声音不符，霎时间，翟寻风刚才那一击将近把爱丽丝立足的这一块悬崖炸的几近断裂，可那摇摇欲坠，将要下沉的巨山般的岩石发出碰撞的脆响，在翟寻风下一击到来之前爱丽丝脚下的岩石猛然拔升将她护在其中，以她为中心，寂烬海沟这无数年来由尸骨浇筑而成的坚硬岩石像是化作流体升起扰动，最终攥成一团化作粗犷的人形。

而爱丽丝被仔细地移至巨人身后，被挡得严严实实，就算想要绕过巨人也会被它身周的力场所干扰。

“哥雷姆（魔偶）...不止如此，看来情报无误，叙事者的术式体系不一样，不能用其他方面的通用术式。”翟寻风喃喃道，俨然将爱丽丝当成观测对象的样子。

将断裂的岩石当作术式的素材，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是瞬发术式，翟寻风也不知道爱丽丝究竟掌握了多少个故事，老实说并不算好对付，真想把她的每一个术式拆开细细研究。

翟寻风伸手握拳，风收拢海水，化作长针一齐刺入巨人的身体中，撬开岩石的缝隙又猛然爆开，接着像是菌丝一般钻进每一处缝隙，从内部瓦解起巨人。

“主导权不会一直在你手上。”爱丽丝低声说着，桥之巨人的召唤条件是要拥有位于水上的物体，再由物体的性质来决定桥之巨人的力量，现在也只能仓促的将海沟上断裂的岩石看作桥梁，连全部实力的40%都发挥不到，但是桥之巨人是她拥有的故事中防御最强的一个，她的目的是时间。

以前都说不要给一个高阶的叙事者自由的时间，否则迎接你的，将会是无止境的攻击。

“「Cut Thistles In May」。”

“Cut thistles in May,

They’ll grow in a day.”

迷雾再次升起，而这一次比先前的更加凝实，若是陆忆在此对比就能发现，现在仅仅由爱丽丝本体使用的迷雾，已经不输有虚假之血加持的程度了。

先前的果然是障眼法......翟寻风一边想着，一边敏捷地躲开了桥之巨人挥来的巨拳，从他特殊的视野中可以清晰的得到结果，离完全解体这个巨人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而对方第一个使用的恐怕不止是强化型术式，很有可能包含了场地效果，这个巨人就算被自己的术式蚕食，其内部却也在不断修复强化。

对方的故事可以配合在一起......换句话来说，越多越强。

迷雾凝成高大的人影站在爱丽丝身边，隐约能看见虚影手持一柄巨大的镰刀，但没有表现出攻击**，接连不断发动数个术式，爱丽丝也需要些缓和时间，所幸「鸟雀以羽集」发动成功，翟寻风猜得不错，这个故事能够让她的迷雾更加深邃，也是她术式的基础。

与其他叙事者以故事本身为基础实现术式不同，因为爱丽丝本身的天赋「雾」，她的故事都由能力产生的迷雾所构建，为此能够赋予其故事产物迷雾的特性，并且在她的开发下以雾气构建了独特的自循环，为此解决了唤出故事产物的玛那供给问题。

「鸟雀以羽集」作为场地强化术式，在爱丽丝手中强调了“凝聚”的特性，只要发动成功，在特定场地内她的术式就会被极大程度的得到强化。

只休息了几息，爱丽丝垂眸继续，只是这一次不是歌谣：“「Formless spawn」、「Shub Niggurath」、「Moon beast」。”

在下一波召唤成型前翟寻风率先发起进攻，他摸向第一枚手环，刺眼的光芒在他手中凝聚，电闪雷鸣间他挥手斩去，携带万钧威力连带着周边的海水一起震动起来，微缩的雷暴化作刀轮飞转向前，之见黑暗被雷光照亮如白昼般一刹那，下一瞬间，沉重的巨人僵在了原地，从右肩开始直到左腿被齐齐地切了下来，断口处的岩石突出想要重新连接在一起，可刚探出头去就被存留在断口处的力量震得粉碎，已然是无法修复。

不过没问题，正合她意。

爱丽丝飞快念道：“Cut them in June, That is too soon.”

翟寻风意识到了对方的打算，爱丽丝从一开始就打算舍弃桥之巨人，目的就是引他出手，从句式看这一句是凝聚她身边虚影的那道术式的后续，不是防御性术式，是发动条件特殊的限定术式，恐怕是根据出手的回合来计算能否发动后续。

这样麻烦的限制，若是发动定然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化解的东西，要快些解决才行，最麻烦的巨人已经解决，后面只需要全力解决本体。

“潮水已然化作月（翡伽涅）之手，以此方大地为基，行驶于天际之岔口——「潮汐，撕引万物」。”

以玛那为笔，宏大而精细的图案层层叠叠地被绘在空中，数以千万个大小术式严丝合缝的组合在一起，自上而下淡绿的光逐渐激活连成一片，直到最后一笔全然化作皎洁的月光，滔天的威压连绵起落，像是庞然大物的呼吸心跳，但更像是潮水涨落，成倍的引力拉着桥之巨人的残骸向下压成碎末，脚底的岩石不住碎裂，爱丽丝闷哼一声，重力的改变带来了身体上极大的负担，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玛那的流转也滞缓了许多，简直就像是......月之潮汐。

“加以圣洁的睡容，愿以无尽的安宁成就此方梦境——「沉静的月神」。”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而环绕在这片空间成片的术式隐去了身形，皎洁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化作纵横的丝线从空中投下，看似无害的光蕴含着无尽威能，几个瞬间光柱律动交错，将爱丽丝立足之处尽数切割。

迷雾将爱丽丝包裹在内立刻转移，但终究在这样几近瞬发，借以神明之力的超高规格术式面前根本没有多少反应时间，就算专注到了极点，几乎是马上就做出了反应，带着残影的月光扫过的那一刻她身周的防护被平整的切开，连带着左手的半个手掌一起断裂。

爱丽丝死死咬着牙，但是剧烈的疼痛疯狂刺激着她的神经，鲜血从手掌的断口不断流出，沾湿了她精美的衣裙，她猛地抬头看向翟寻风，对方依旧是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叫人看了就生气。

见对方只受了点轻伤，翟寻风啧了一声，从开始到现在他就没用过低于六阶的术式，寻常七阶来早就死了好几遍了，这还是处于对方劣势的情况，比泥鳅还难抓，他在脑海中构建着后面的计划，消耗战打不了，真要一直打下去这里会被完全破坏，封印修复会很难，只能近身吗。

没等他的下一个动作，已经化作无害岩石，术式已经从上面消散的桥之巨人的残骸忽然动了起来，翟寻风皱了皱眉，难道连续两个术式都没有杀死...不对，他想到了少女先前念出的东西，那几个故事被发动了。

浓雾化作不透明的黑色粘性的软泥形物质在地上漫开，粘住桥之巨人的残骸拼凑粘合在一起，碎为齑粉的部位得不到满足，「Formless spawn」神之眷族——不定形菌丝从巨人缺失的肩头开始膨胀，长出一个歪曲的头颅，待到膨胀的菌体填补上巨人的空缺都没有停下的意思，黑色软泥形成的脖颈愈发拉长，鼓突的眼球从上面长出来翻转着锁向翟寻风。

巨人依旧高大，却不像是先前那般迟缓，软泥状的菌体充当着它的无数个关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进攻，翟寻风操纵着面前高大的十字墙壁抵挡攻击，他看着半歪着脖子破碎的巨人，外露的缝隙中菌体不断从中伸出突触，他心底一阵厌恶，简直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夺走了桥之巨人的身体，他都觉得有些可悲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剩下的两个，长着短腿，顶部有分叉触手不住拍打的粗壮树木拔地而起，但这当然不是什么动植物混合的异种，而是神明莎布.尼古拉斯的子嗣，黑山羊幼崽，带着绿色黏液的触手从它的躯干中伸出，大张着嘴的狰狞头部从每一条肆意挥舞的触手之上钻出，贪婪地吞食着一切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包括海水。

形似无眼巨蛙的苍白身躯匍匐在地面，它抬起头，原本长者鼻子的地方被一团粉色的短小触手所取代，向着翟寻风的方向探索着，宽大的嘴里发出无声的尖叫，那是居于梦境的「月兽」，将人拉入梦魇与疯狂的怪物。

与这些庞然大物相比，翟寻风显得弱小的过分。

这下有点糟了......三个神明的眷族子嗣，虽然没见过本尊，但是翟寻风觉得在少女手里并不一定弱，说不定更强，而且还有其他故事的加持，他看向爱丽丝，对方明摆着没有结束，只等着他继续出手。

这都是什么事啊。

看着那些东西就感觉很恶心了，早知道还是应该让塔兰来，翟寻风心想。

叙事者的强大不光是将虚幻的，蕴含着不可能的想象在现实中实现，更是拥有故事中所蕴含的历史，越是久远，其中蕴含的力量就越是强大，像是异变之前被成为神代的时期，哪怕是一句话在现在被再现也具有惊人的力量。

这些神明眷族也是如此，神明是跨越时间的久远存在，它们带上了这份力量，但终究也只是由故事再现的，而故事的出现，也是被时间约束的。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伦敦大桥垮下来。

Cut Thistles In May：五月去割蓟，出自《鹅妈妈童谣》。

Formless spawn：不定形菌丝，克苏鲁神话中旧日支配者扎特瓜的下仆种族。

Shub Niggurath：莎布.尼古拉斯，爱丽丝的召唤词，实际上为黑山羊幼崽，克苏鲁三原神直系子嗣。

Moon beast：克苏鲁神话，生活在幻梦境的月球上崇拜群星之外不朽存在的生物，这里统称为神明眷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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