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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海沟下方响起兵戈相交的脆响，被关押在此危害一方的异兽们都缩在角落，尽可能远离中心的两人，周边岩石布满深深的沟壑，强盛的威压布满这片空间，造成这一切的仅仅只有两个人。
“你觉得他们要打多久？”翟寻风看着远处时不时迸发出的冲击和光芒，闹这么大动静，比他们刚来这里的时候放肆多了。
“等陆忆冷静下来就好了吧。”塔兰面前的术式散入海水中，冷静下来后他们也发现这里的异兽虽然普遍等级都在五六阶，但也不算是他们无法解决的级别。
“还是先找惊语的痕迹吧。”
“不打了不打了！”凌锋喘着气把枪插到地上，他拍了拍被烧成黑炭的军服一角，也不管地上脏污就直接坐了下来，他脸上带着肆意的笑，痛快说道：“你这么多年去干什么了，又变强了，到八阶了？还是九阶？”
“不知道，你不也是，这片海还有你的对手吗。”陆忆把他按头揍了一顿心情也好了一些。
“「王」不就是，望尘莫及啊。”凌锋开着玩笑说道，不过凌途在数千年前就消失了踪迹，除去神明凌锋已经站在了顶点，更别提是在他的主场中，作为凌途的后裔他也继承了海的权柄，只要在海中每一滴海水都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力量之源。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陆忆简要说明了破浪号上的事情，凌锋听完啧啧称奇：“将近两千年前的重现，还和王有关系，你们这经历可不是一般人享受的到的。”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能触及到王的力量也不是不行。”接着他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这个事件在我们这里好像有过纪录。”
凌锋在脑海里搜刮这为数不多的历史记忆：“时间好像也对的上，那个王族应该叫凌乐，也是那一任的鲛人王。”
“所以在原本的历史中她也被救出来了？”
凌锋的表情有些凝重：“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史书上没有记载，但是那是王最后一次显身展现威能，想来是他出手救下了凌乐，我们一族本就子嗣稀少，那段时间族中人员更是少了许多，凌乐回来后才有所好转，之后她表现出惊人的才能，轻松地接受了王的传承，此后就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王位。”
“不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海族和陆地上的关系逐渐恶化，不过也难怪，毕竟经历了那些事......”凌锋想到被残忍杀害的同族就很是气愤，若是当时他在指定给他们一整个城都给淹了。
陆忆思索了一会，看来就算是他们也对凌途了解甚少，“你多少年没回过王城了？该不会记混了吧？”陆忆有根据地发出质疑，凌锋白了他一眼：“我就算书看得少，那也不代表我记性差。”
“不过也有三四十年没回去过了吧，这里的情况一直在恶化，要是出什么问题其他人也没办法。”凌锋随意说道，但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待在这样昏暗的地方终究说不上让人愉悦，陆忆问道：“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这里？真不准备回去当鲛人王？”
凌锋摆摆手：“麻烦的很，那种文邹邹的东西还是等凌炘做吧，我在这过的也不错。”
陆忆没有多说什么，跳过了这个问题：“你觉得惊语他会在哪里？”
“依你所说那个人是带着某种目的才将你们送到这里来，除去要将你们排除在外的可能，我认为他也会在这片区域。”要说海里和凌途有关并且有问题的地方也就只剩下这里了，这片海沟面积极大，深度也并不一致，最开始陆忆他们所在的只是中层区域，而其他地方还大大小小布置着各种封印，一一调查要花费不少时间。
这片海沟是海族战士要坚守的前线，也是监狱，里面关押着被凌途亲手封印的远古巨妖克拉肯，以及数千年来各种硬茬子，有异兽，也有罪人。
同时传说与无垠海的君王有关，记录不详的禁地也在海沟的最底层，里面究竟有什么凌锋也不知道，他们的职责就是确认其中的东西不会跑出来，以及对封印的维护。
也就只能先顺着这个方向调查了，陆忆隐隐有预感，第五颜想让他们做的事情会与凌途有关。
海上的力量，消失的君王，禁地......现世对君王的记录甚少，明面上较为清晰的也就只有鲛人王与北地的风暴之王欧卢迦，以及令人闻风丧胆，确认已经死亡的鲜血君王加莱纳斯，当年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忆看向深邃的海底，一定不要出事，惊语。
——
叶惊语尝试用道具和术式向外联系，不出所料，都无法正常运作，他手中拿着集云商会送出的云霞令，作为最高级别的商会信物也具备许多其他功能，上面还保有他们上船那天开始对方尝试联系的记录，每天都有数条，看来在脱离破浪号外部的“壳”时与外界的联系是正常的。
他又拿出温理先前交给他的玉牌，不管怎么说都先试试，玛那灌注其中试着驱动铭刻的术式，“嗯？”叶惊语有些惊讶地看着玉牌，之前他没有认真研究过，这时候倒是看出些东西来，这个玉牌的解构很有意思，里面的有些术式结构像是秦楚的手笔，不知道是旁人模仿的还是他本人做的。
叶惊语想到秦楚当年也教过他们三个，后面或许也去见过他们吧，他暂时压住涌上的回忆，专心看着手中的玉牌，不过片刻，让人惊喜的声音就从中传出：“是...老..祖......祖宗吗？”
温理的声音有些卡顿，随后就恢复了流畅，叶惊语回答道：“温理，是我。”
温理明显有些激动：“终于联系上您了，我们听说您在艾斯利奇突然失踪，这七天一直在找您，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不用担心，只是出现了一些变故，都已经解决了，你帮我向集云商会传个话，让他们不用继续搜寻我们的踪迹。”
“明白了。”
“还有，你们有海族的路子吗？我需要现在海族的资料，最好是关于鲛人族的。”
温理沉思片刻：“我们认识一个海族的商人，那边或许能有收获，只是鲛人族的消息都很严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在外界多数人看来鲛人依旧是传说中的生物，也就只有少数阶层知道他们的相关信息，而且海族相当团结，身为他们的统治者想问出消息更是难上加难。
“不用有压力，尽力就好。”叶惊语安抚道，能联系上外界就算是意外之喜了，他也知道其中的难度。
呜呜呜，老祖宗真是温柔，温理泪眼婆娑地想着，他握着拳头说道：“老祖宗你等着，我一定把消息都给你送过来！”
“拜托你了，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找一下陆忆他们的行踪。”
“老祖宗你现在是一个人？！该死，我就说他们不靠谱！”
“你冷静一点，我们只是被某种比较特殊的力量冲散了，现在我很安全。”
“那就好，我会让其他乐者注意的，有消息我会立刻联系您。”
叶惊语按了按眉心，温理最开始是这种性格吗？他们这么多年该不会都是那种缺爱式教育吧。
叶惊语站起身向外走去，他决定去城中逛逛，百姓口中说不定有更多的消息，推开门便是精致华美的长廊，服装统一的侍从和女仆站在墙边，见到他一个侍从询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去城中逛逛，你们不用跟着。”
“那我来带您出王宫吧。”
叶惊语点点头，跟着侍从向下走去，这路上对方也在向他介绍这里的陈设。
叶惊语所在的王宫位于整座城的中心，他所在的似乎是副卧，一边就是凌炘的卧室与书房，不方便外族人看的东西可都在里面，这让他有些疑惑，就算有个什么命定之人的预言，对方也太信任他了吧？
在叶惊语的要求下侍从将他带到了侧门，大张旗鼓的从正门出去太显眼了。
“到这里就好了，多谢带路。”
“这是我应做的。”侍从恭敬地说道。
这里的街道不像是斯莱城那样透露着精致和规整，错落的建筑与街景让这里透出几分随性，就连砖缝中生出的海草都在说着这座城市的狂野与自由。
真要说的话这里可谓是对人种最包容的地方了，海里的生物森罗万象，杂交再杂交，说不定每个人都能算是不同的物种。
刚在街上走了一段距离，叶惊语就能感受到行人投来的各种目光。
“那个是人类吧？”
“好像是纯种人类，难道是外面来的？”
“不会吧，能突破结界？”
“要是是入侵者王子怎么会没发现，应该是客人吧。”
“不过他长得还真好看，不在王子之下了，一直待在城里也不错呢。”
“啊，你看上他了？”
“没有啦......”
那些视线都没什么恶意，叶惊语也就没有理会，不过他们的长相还真是稀奇古怪的，身上保留的其他物种的特征也体现的零零散散，像是只长着一个螃蟹钳子的男人，下半身的黏滑海蛇状的女子，甚至他还看见小房子大小的壮汉，看上去好像是鲸鱼和人的混血。
这么多年过去海族还是这样奇特，不过比陆上好不少，陆地上的各个城市半人种的处境其实有些尴尬，除去精灵群岛并不算受待见，而海族有鲛人统治倒是没有什么歧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