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油娘与豆腐郎 第94章 盘账目雇佣张妈

当日签订契书时约定好了, 客商的货物寄存到年后。zhongqiuzuowen

过年期间, 仓房里不能没有人, 但黄茂林也不想让黄炎夏大过年的还住在仓房里。趁着年前镇上人多，黄茂林通过镇上的人牙子雇了一个人。

黄炎夏刚开始说自己过年就住在那里，但他过年还要回老家拜年，总不能吃年夜饭还在那边，最终还是同意了儿子的意见。

黄茂林雇了个短工, 从年二十九看到年初七，之后仍旧是黄炎夏过去。别小看这七天, 黄茂林可是花了大价钱了。谁不想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吃年夜饭呢！

好在当初和客商签订契书时，黄茂林就想到了这一茬，特意把租金抬高了一些。

关于仓房的租金，黄茂林在县里打听过, 依葫芦画瓢先照搬过来, 以后再因地制宜略作改动。

通过人牙子雇人有两点好处，一是不用欠人情，我给你钱, 你替我干活，清清白白两不相欠。二是风险略低一些，黄茂林给的价钱高，又和人牙子也签了契书，货物若有不妥，对方是要负责任的。

看仓房的也是平安镇本地人，因家里有人生了重病, 急需要钱，大过年也跑出来揽活干。

过年前一天，黄茂林把今年的账目盘了盘。家里豆腐坊、喜馍铺子、油坊的分成加上田地收成，加起来有近二百多两银子。

刨除掉各种开销，包括建仓房的钱，最后能落下近一百两银子。

黄茂林盘帐的时候，刚开始并不准备把韩家油坊的分成加到里面，梅香不同意。

“今年收菜籽卖菜籽，哪一样你没出力，得了钱，自然算家里的。我藏那私房钱作甚，我想用钱，直接从家里拿就是了，难道当家的你不同意？”

黄茂林听见梅香又喊当家的，顿时忍不住又笑了，“同意同意，你才是当家的！”

梅香根据账目，回到房间把家里的存银核对了一遍。看到这一年的收成，梅香喜形于色，“茂林哥，果然老天疼勤快人，你看，我们这一年没有白忙活，居然存下了这么多银子！”

黄茂林揽住了她的腰，“可不就是，只是这一年把你累坏了！”

梅香笑了，“我不累，给自己家里干活，我高兴着呢！倒是你，整日东奔西走，还差点被贺家打闷棍。等慧哥儿再大一些，以后我也要跟你去县城！”

黄茂林笑了，“好好，你想去就说，我带你去！”

盘过了账目，又说今年过年的事情，“明天咱们还是先在家里过年吗？”

黄茂林点头，“既然去年是这么过的，今年仍旧这样过！阿爹那里，我多给些孝敬就是了！”

梅香点头，“除了阿爹，给小柱也封个红包。大过年的，他离开家都快一年了，仍旧没有回去。”

黄茂林也同意了。

这也不是黄家小气，历来做学徒，若是离家太远，极少回家。黄茂林年前问过小柱，过年要不要回家。小柱见师傅家这样忙碌，想着自己回去也没有太大的事情，不如等年后抽个空闲时间回去看一看父母。今年是头一年，总不能在师傅师娘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自己跑回家躲清闲去了。

小柱坚持在黄家过年，黄茂林和梅香也懂他的意思。一家人做新衣服时，梅香给小柱也做了一套全身的衣裳。明儿是大年三十，再给他封个红包，也能说得过去。

至于黄炎夏那边，黄茂林给了他厚厚的工钱，又额外给了一些孝敬钱。黄炎夏把其中的一半都交给杨氏家用，算是补贴黄茂源，其余的他自己留下来。

过完年之后，还没出正月，那位大客商就来把自己的货物都拉走了，又把剩下的一半租金给了黄茂林。

这一单生意做完之后，黄炎夏又住到货仓里去了，住在货仓里清闲的很，只需要隔几天把屋子里熏干就行。每日检查门锁，打扫院子。

因黄茂林给的工钱厚，杨氏对于黄炎夏不住在家里的事情毫无意见。如今榜哥儿也大了，红莲一个人能带的过来，家里又有淑娴。过完年没多久，杨氏索性也住到了货仓里去了。

黄茂源也开始往货仓里送东西，当初说好了父母跟着他，如今阿爹虽然给大哥看货仓，但大哥已经给了丰厚的工钱，且阿爹挣的工钱有一半都补贴了自己。如今阿娘也住过去，自然不能再让大哥还管着父母的吃喝。

黄茂林也不与他争，黄茂源愿意送就让他送，免得他心里过意不去。

那客商走了的当日，黄茂林回家就把另外的一半租金交给了梅香，足足有四两银子！

梅香接过银子喜不自禁，“茂林哥，这才一单生意，就挣了这么多银子！”

黄茂林笑着说道，“他那么多货物，若是放在驿站里，得花更多的银子！咱们还要雇人看货物，最重要的是，咱们担的风险大！万一货物哪里有点不好，我们还得赔偿！为什么我要花大钱让阿爹去帮我看货仓，就是因为阿爹靠得住！”

梅香点头，“可不就是，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可着整个平安镇，也难有这么高的工钱，为的就是阿爹的可靠。说起来，咱们总是货仓货仓的叫，就不能给它取个名儿？”

黄茂林顿时难住了，“这可难倒我了，要不你取一个吧，你比我读书多，如今也算书香人家出来的小姐！”

梅香呸了他一口，“说着说着就没个正经！我取就我取，这样，就叫它如意坊吧，多吉利的名字！”

黄茂林忍不住笑出声，“如意坊？听起来是不错，又好记又吉利！”

梅香斜眼看他，“不错你还笑什么，在外做生意的行商，肯定都喜欢我这个名，谁不盼着自己生意如意呢！”

黄茂林收敛了笑容，“行，就叫如意坊！明儿我就让大伯给我做个牌匾，挂在如意坊的大门口！有了这个响亮的名头，以后说出去也响嘴！不然总是货仓货仓的叫，谁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梅香笑了，“看吧，有了这个名儿，说不得生意就越来越好了！”

黄茂林又忍不住笑了，“那可都是你的功劳了！”

两口子说笑间就给货仓取了个名字，梅香又说起小柱的事情。

“小柱过年就没回家，再过一阵子他总要回家一趟，出来都一年了，家中父母必然也担心。可他一走，我就感觉忙不过来了！”

黄茂林想了想，与梅香商议，“不如我再收个徒弟？”

梅香摇头，“可心意的徒弟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仓促之间，万一收了个懒惰的或是心思不正的，那更操心！还是得慢慢寻摸，这师徒之间也看缘分！”

黄茂林又问梅香，“阿娘家里买个丫头才三两银子，要不要我们也买一个？有丫头操持家务，带慧哥儿，你能腾出手做喜馍，还能到豆腐坊给我帮忙。”

梅香斜眼看了他一眼，“你们男人家是不是都喜欢家里有丫头？”

黄茂林顿时喊冤，“谁说的，咱们家就算买丫头，也是看能不能干活，又不挑长相！”

梅香哼了一声，“我才不买丫头，我不过是豆腐坊的掌柜娘子，又不是什么官家娘子，要什么丫头。要是我真忙不过来，我去雇一个婆子给我干活就是。我听阿娘说，买了丫头回来，不光要用心教导，管吃喝也就罢了，以后还要管她的婚事。咱们家又没有男仆，你把她嫁给外头人，人家嫌弃她是丫头，总留在家里，万一她打你的主意，我可不乐意！”

黄茂林笑着用双手捏她的脸，“想那些做什么，在我眼里，别说是个丫头，给个天仙我也不要，我就要你一个就够了！”

梅香听到他这话，又有些不好意思，“看把你美的，天仙岂是你能配的，你就只能配我这样的母老虎！”

黄茂林又哈哈笑了，“胡说，你才不是母老虎！”

说完，他把头凑到梅香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是我的小心肝儿！”

梅香顿时把脸扭到一边，“不要脸！”

丫头婆子的事儿没说明白，小两口先滚到一起去了。

黄茂林行动很快，三天之后就把如意坊的牌匾挂在了货仓大门口。货仓院子比较大，大门那里有个门楼，门楼外面有个小屋檐，屋檐底下正好可以挂牌匾。

黄炎夏和杨氏正好都在，帮着一起挂好了牌匾。杨氏不识字，却也极喜欢如意坊这三个字！

黄炎夏也点头，“有个名儿更好往外头说，这两天我经常去驿站那边，往后再去，只说如意坊人家就知道了！”

这如意坊的牌匾一挂，才过了两天，又有人上门来了！

这回来的是两家，一家是收木材的，一家是收其他杂货的。收木材的租了三间，租期两个月，收杂货的租了两间，租期一个半月。

如意坊的货仓按月租的话，一间屋子一个月二两银子，按天租的话，一间屋子一天八十文钱。

总共才八间屋子，黄炎夏和杨氏住了一间，这一下子又租出去五间，只剩下两间了。

黄茂林也不着急，暂时不想再多盖房子。院子里有一口井，水井旁边放了两口大缸，大缸里时刻都装满了水，防止货物起火时能及时救火，黄炎夏和杨氏吃水也方便多了。

自从住到如意坊之后，杨氏忽然闲了下来。如意坊这附近也有人家，但多少都有点距离。杨氏闲着无事，在另外的两亩地上种了些菜。但这块地是沙旱地，种出来的菜也瘦瘦小小的，自己家里吃倒是不嫌弃。

如意坊里暂时又有了生意，黄茂林又去忙家里的事情去了。

眼瞅着梅香又要过生日，黄茂林手里有银子，去县城送货的时候，在县城的银楼给梅香买了个细金镯子。

这金镯子比去年的金簪子还要贵，镯子细细的，外侧雕了一对如意云纹，大概有个一两重，加上匠人的工钱，一共花了十三两银子。除了镯子，黄茂林又给梅香买了一些好料子。

等梅香过生日那天，黄茂林买了鱼肉和一些点心，在家里给梅香置办了一桌酒席。黄茂林说让梅香也请人来庆贺庆贺，梅香拒绝了，一家三口和小柱一起在家里吃了顿酒席。

吃过了酒席，小柱去午休了，梅香把慧哥儿哄睡着了。黄茂林在卧房里把那个金镯子拿了出来，戴在了梅香的手腕上。

梅香又惊又喜，“茂林哥，你又给我买金首饰了！哎呀，这镯子真好看！”

梅香抬起手腕，赤金的镯子戴在白皙的手腕上，异常好看！

黄茂林笑着问她，“喜欢不喜欢？”

梅香点头，“喜欢，我头一次戴金镯子呢！”

黄茂林高兴的揽住她，“你喜欢就好！”

等看过了金镯子，黄茂林又把那块料子拿出来了，“天马上就暖和了，我问过县城里的四婶，四婶说如今县城里的娘子们就时兴穿这种料子，你手巧，给自己裁一身衣裙，定然不比县城里的娘子们差！”

梅香这会子也不去想价钱的事情，“我说你那天拿的什么东西还特意藏起来，我这两天忙忘了，没想起来查看你的东西，竟是给我买的料子！这料子可不便宜吧？”

黄茂林笑了，“你一年就过一次生，穿一批好料子又怎么了！”

梅香拿过料子在身上比划，“穿这样好的衣服，我可怎么干活呢？”

黄茂林又笑了，“你不是说要雇个婆子，那就赶紧雇！过一阵子小柱要回家了，他一年没回去，总要在家里住几日，这一来一去，不得个十天八天！”

梅香放下的料子，“可不就是，小柱走了我还真不习惯。明儿我就去问问人牙子，雇一个三四十岁的婶子，干活麻利不嚼舌头根子就行！若是干得好，长期在咱们家干也不是不行！暂时还是不要买丫头，太过打眼！”

这些事情黄茂林都是听梅香安排，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过了两日，梅香果真从镇上人牙子手里雇了个婆子。这婆子年纪有三十大几了，姓张，人称张妈妈。

张妈妈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儿子长大后娶妻生子，孙子孙女一大群。儿媳妇能把孙子们带好，儿子也能把田地种好。张妈妈想着自己在家里闲着无事，不如出来找份事情做，好歹能补贴家用。

她带过一群孙子孙女，带孩子经验足，也不是个懒人，这是梅香看中她的第一点。再者，张妈妈不多言不多语，这也是梅香喜欢她的地方。若是个碎嘴婆子，家里有点儿事儿都抖搂出去了，那还有什么安生日子过。

梅香与张妈妈在人牙子的见证下签订了契书，黄家雇佣张妈妈，一个月四百文钱，包吃住，一季一身衣服。张妈妈要负责做饭洗衣裳洒扫，其余时间带孩子干别的家务事。张妈妈若想解约，必须提前两个月告知黄家，否则扣押工钱。另外，一年只有过年、清明、端午和中秋这四个节日可以回家，当然，如果不回家留在黄家帮忙，黄家也会给予一定的奖励。平日里，若家中有急难大事，可以告假回家。

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太多要求。

双方签订了契约书，张妈妈就跟着黄茂林夫妇一起回家去了。

张妈妈一到家，梅香让她住在跨院一间西厢房里。

张妈妈放下包袱后，洗了手就开始找事情干。慧哥儿暂时与她不熟，不肯让张妈妈抱，张妈妈拿起扫帚就把里里外外的院子都扫干净了。黄昏时候，还没等梅香吩咐，她主动来问梅香。

“大奶奶，晚上做什么饭？”

梅香想了想回答她，“晌午剩了些干饭，你撇出一半熬点粥，剩下的炒一炒。堂屋供桌下面有鸡蛋，你拿两个，厨房里有葱和胡萝卜，胡萝卜切成丁，葱切成葱花，都加到饭里头一起炒。再炒一把菜苔，中午我捞了些腌白菜出来了，就在撮箕里头，你把它切碎了，烧大火放油锅爆炒。你要是忙不过来，让小柱给你烧火。”

张妈妈点头，“大奶奶放心，我一个人净够了，让小柱给掌柜的帮忙吧。”

梅香也不勉强她，“辛苦张妈妈了！”

张妈妈笑着客气道，“都是我该做的，大娘子不用客气！”

张妈妈手脚麻利，很快就按照梅香的吩咐把晚饭都做好了，并一一摆到了堂屋小饭桌上。

堂屋小饭桌一侧靠西面墙，另外三侧坐四个人也能坐得下。炒干饭不多，一人略微吃了一些，再各自盛一些稀饭，搭配着吃。

张妈妈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吃饭，梅香一边自己吃一边喂慧哥儿，黄茂林与小柱说话。

“你再等几天，等慧哥儿愿意让张妈妈带了，我给你车钱，你雇一辆车回家去，住个几天再回来。”

小柱嘿嘿笑了，“多谢师傅师娘，我就回去让我阿爹阿娘看我一眼，再告诉他们我在师傅师娘这边一切都好，让他们莫要担忧，住个一两天也就能回来了！”

梅香嘱咐小柱，“到时候把我前儿给你做的那身新衣裳穿上。”

小柱点头，“师娘放心吧，我都晓得。”

吃过了饭之后，张妈妈把碗洗了。黄茂林带着小柱去豆腐坊里忙活去了，张妈妈主动接近慧哥儿，逗他玩。

慧哥儿见张妈妈在自己家吃了顿饭，又一直没走，且张妈妈一直冲着他笑，还和他一起玩木头块。

家里有一堆的木头块儿，都是梅香从黄炎斌家里拿过来的木材边角料。黄茂林用小锉子反复打磨，把那些木头块儿打磨的边角光滑，一点不扎手，这才给慧哥儿玩。

张妈妈陪慧哥儿玩了好大一会儿的木头块儿，慧哥儿不再如下午那般拒绝张妈妈。

梅香从水釜里倒了一杯热水，把杯子递给张妈妈，张妈妈就着水杯喂慧哥儿喝水，慧哥儿也不拒绝，伸头喝了两口，梅香又把剩下的水自己喝了。

张妈妈知道不能心急，今儿晚上能有这样的成果就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张妈妈就去厨房做饭去了。昨晚上梅香已经告诉她早饭要做什么。

梅香难得起的迟了一些，一直陪着慧哥儿睡到天都大亮了。

慧哥儿一睁眼，发现阿娘竟然在身边，高兴的在梅香怀里滚来滚去。梅香抱着他喂了两口奶，慧哥儿立刻更有精神了，站起来在床上蹦来蹦去的。

母子两个玩了一会之后，梅香给慧哥儿穿好衣裳，母子两个一起出来了。

慧哥儿脚一沾地就蹬蹬跑了，梅香打水自己洗漱。等她洗漱好了，张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

梅香先去前头叫了黄茂林师徒进来吃饭。

黄茂林笑着看向梅香，“早上睡的香不香？”

梅香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一大早起来忙活，就我一个人睡懒觉！”

黄茂林把慧哥儿抱进怀里，“胡说，你怎么叫睡懒觉呢，你带孩子呢！这带孩子总不能说孩子醒着的时候是带孩子，孩子睡着了在一边守着难道就不是带孩子？我听说有些人家里有大老鼠，孩子身边若无人看着，能把大脚趾头和鼻子咬掉！”

梅香吃惊，“哪里有那么厉害的老鼠，可不成精了！”

两口子一边说一边往后院里去，小柱在后面跟着。

一行人到了堂屋后，张妈妈已经摆好了饭菜，“掌柜的，大奶奶，饭已经好了！”

梅香笑着对张妈妈点头，“辛苦张妈妈了！”

张妈妈又摇头，“大奶奶不要跟我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一家人坐下开始吃早饭。

梅香一边吃饭一边对张妈妈说，“等吃了饭，你跟我去一趟菜园，弄点菜回来。回来的时候，你在跟我去我阿娘家认认门，还有慧哥儿的二叔家，就在旁边。以后说不得你要经常过去帮我送东西的。”

张妈妈点头，“我知道了，大奶奶只管带我去，走一趟我就能记得路。”

吃了饭以后，梅香带着张妈妈和慧哥儿一起，先去了菜园，弄了满满一筐的菜回来。路过韩家的时候，给叶氏送去了一些。

叶氏婆媳二人和张妈妈打过招呼，梅香又带着张妈妈去了黄茂源家里，放下了一些菜，一起回家来了。

黄茂源家里如今不大缺菜，因为杨氏三天两头给儿子家送一些菜回来，回来看一看淑娴，再抱一抱孙子，有时候会住一晚上。

杨氏这些日子觉得两头跑也不错，想去如意坊抬脚就能去，想孙子了走两步就能回来了。

过了两三天，慧哥儿与张妈妈混熟了，开始愿意让张妈妈抱他。张妈妈去菜园，问他愿不愿意去，慧哥儿每次二话不说噔蹬蹬就跟着张妈妈跑了。

头两天，梅香一直紧盯着张妈妈。人心隔肚皮，不能光看外表。梅香只有慧哥儿一个孩子，不管交给谁带，她都不会完全放手。

这样盯了几日后，见张妈妈不管人前人后并没有太大变化，也就不再盯得那么严实，但也不会大撒手不管。

张妈妈就这样在黄家安顿了下来，她勤快、嘴巴严，梅香和黄茂林都很满意。

叶氏也很高兴，女儿家请了个帮佣，女儿就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整日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小柱虽然勤快，但总是个男孩子，许多家务事她没法帮忙。妈妈就不一样了，在家里除了做豆腐她不会，还有做喜馍梅香不让他插手，其余什么事情她都能做得利利索索的。

有了张妈妈的帮忙，梅香顿时感觉轻松多了。家务事都交给了张妈妈，梅香也可以到豆腐坊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