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的宋和风就不太爱说话了,滴荷露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她捧着茶杯头也不抬,一个嗯字冷漠的能距人十万八千里。
煦日长空,沈簟清躺在摇椅上没有支撑,不一会就乏了,半磕着眼,仰面在太阳下打盹。
“春困秋乏夏打盹,”南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弯腰看着沈簟清安憩的眉眼,一只手背在身后笑着:“沈先生,你怎么一年四季都是这个德行?”
沈簟清掀开眼皮扫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回去养神,显然是睡意昏沉不太想理他。
“公子……”宋和风想要站起来。
“你们玩你们的,”南昼看着沈簟清,在背后冲滴荷露宋和风摆摆手:“不用管我。”
对沈簟清,南昼一向都是好脾气的,正好,树上的叶子又落了几片下来,有几片飘在沈簟清眉心,这人懒死了,脸上挡着一片树叶泛着痒,沈簟清微微拧着眉,就是睁不开眼睛。
沈先生被扰的快要没了睡意,一只手将那片可恶的树叶拿走了,南昼还顺手在沈簟清高挺的鼻梁上面一滑而过。
“快点睁开眼睛,”南昼收回手,在沈簟清面前坐下来:“有事同你商量。”
沈簟清不动,南昼还准备上手拍拍他的脸,指尖快要挨到沈簟清的侧脸,摇椅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打扰了午休,沈先生的脾气不怎么好,眼皮垂着,目光模糊还未清明但犹自锐利:“你最好是有要事。”
“沈先生,”南昼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还凑过去,眉眼盈盈的:“你知道这样有点像什么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南昼一张天生的桃花面,沈簟清一时不查,顺嘴问了一句:“像什么?”
南昼坐直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挑,露出一双大白牙;“有点像被打扰了休息的悍妇。”
索性沈簟清身边只是一堆茶具,要是一堆利器刀刃,南昼今天可能被人开了瓢。
“开个玩笑罢了,沈先生别生气,”偏头躲过沈簟清扔过来的茶杯,南昼抬手将它握在手里,二人手都稳,茶水一点都没洒出来,南昼喝了一口茶:“你要是不开心,换我来当悍妇如何?”
“你大抵是出门脑袋被门夹了。”不想和他争辩,可实在气不过,沈簟清只能如此评价。
南昼笑了,比听见夸他还要笑得开心。
他今天来找沈簟清,确实有一件正经事。
林荫城左右环山,四周还有溪水流过,是个天养的处所,每日来林荫城的外来客大有所在。
本身有在林荫城定居的,并不稀奇,偏偏出了一件离奇事。
城中前些日子多了一位女客,独居在废弃的小屋里,深居简出,鲜少同人交谈,有人性子寡言少语,也是常事,只消人好,大家彼此相安无事,日子顺畅也不是过不下去。
女客一直都在月初之时才出门,白日里永远都是大门禁闭,看不见她人影,久而久之,是有一些怪诞的传言,但街头巷尾只是当个玩笑话,嬉笑过也就罢了,并不当真。
偏偏这位女客在夜晚时分出门时撞见了人。
那人是城中的打更人,月色朦胧,他一边念着天干物燥一边敲着梆子发出沉闷的声响,隐隐约约,他看见远处枯树下面垂头坐着二人,一大一小,统一的肩膀消瘦,长发及腰,都是女子。
这月上三更,大姑娘不回家在外面游荡总归不好,打更人想去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说不定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他走近喊了一声,地上二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这一看不得了,打更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害怕过。
“鬼,有鬼啊!”
打更敲的梆子落在地上,打更的人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的向人多的地方跑。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吓人的东西!说真的,我李老二活了六十一年,当真是比不过那两个人女鬼吓人。”
现在南昼想起来打更人当时对他说的话,现在还对打更人脸上涕泗横流的景象记忆犹新,南昼毫无波澜的复述他当时的话:“一个穿着白衣裳,脸上像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阴恻恻的瞧着人,就跟吊死鬼来索命那样没有差别,还有一个应是胖圆矮冬瓜成了精,嘴那样红!那样大!直接咧到耳朵根!头上有两个长着毛的肉瘤子,身上还穿着一间绿袄子……”
说到这,南昼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和沈簟清一起幽幽的把目光移到滴荷露身上。
还在试图和宋和风说话的滴荷露:“……”
她莫名其妙的抬起头,头上的双丫髻有点乱了,零落的碎发散乱开,嘴边被宋和风擦掉的口脂还带着鲜红,一路蔓延至耳后,见到一院子的人都在看她,滴荷露抬手,往下拽了拽自己的绿夹袄。
“你们……”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滴荷露谨慎的望着他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昨夜子时,你在哪里?”
滴荷露想了想:“我在东桥下面找新认得的姐姐让她看我的新打扮。”
“……”滴荷露:“嗯?!”
……
半刻钟后,沈簟清的小院里面爆发出一阵怒吼!
“天杀的老李头!不懂得打扮就不要说话!什么叫嘴那样红那样大!还咧到耳后根,他怎么不说我这脸上都是嘴!”
沈家小院里面,滴荷露气得满脸通红,快要爆炸,余下的三个人拦着她,好声好气的劝:“算了,算了,都不是什么大事。”
眼睛都起红了,这口气一时半会咽不下去,滴荷露不停挣扎:“公子你放开我,我要去问问,胖圆就算了,矮冬瓜我也能忍!胖圆的矮冬瓜成精我真是想去拜访一下这他娘的的人杰,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话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从此,滴荷露有了一个新的别称,滴.胖圆.荷.矮冬瓜精.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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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