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近满不在乎的拉好皱起的衣角,接着抬起手臂,朝路渐晨的脑门反手竖起拇指,脸上扬起嘴角,道:“这人刚才已经对我以身相许了!所以,你的诅咒无效!”
杨宇涵将目光,顺着余近手指的方向挪去,接着看到画面极美好的一幕:一长相美得惊为天人的少年,正侧着脸,望向站他身旁的余近,那张嘴角弯起弧度的精致侧颜,美得动人心魄!
杨宇涵惊讶于那绝美的笑颜的同时,也惊讶于路渐晨丝毫没打算赖账的表现。
看样子以身相许这事儿是认真的了!那么好看一孩子,咋就被余近套上了呢?
杨宇涵心里更苦了,他此刻的心情,就像站在火坑里煮酸菜苦瓜浓汤,苦到发酸!
余近还在往火坑里添柴火,“你赶紧预备一个紧急避难点吧!万一你姐直接来找你算账……”
“杨宇涵!你给老娘死出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女高音,突然从宿舍楼道里传来。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余近说万一!尤其是话只说到一半的那种,一说一个准!
杨宇涵瞬间被吓得神魂具散,下一秒便双手抱头,开始满房间鼠窜。
某个看热闹的室友,善良的提醒他道:“把门关上不就完事儿了吗?”
杨宇涵幡然醒悟,对啊!把门关上不就好了!
他赶紧急刹车,连转身都省了的来了个后撤步,侧过肩膀,朝斜后方伸出长了手臂,直直探向门把手,却突然看见一道红影从虚掩的门缝中一闪而过。
杨宇涵敏感的神经,此刻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立即收回了手,脚底却被自己绊了一下,重心不稳之际,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被一脚踹开的寝室房门 ,直接轰向杨宇涵,将他一把掀翻在地。
还没来得及思考,杨宇涵就又双手撑起身体,像猿猴一样,又一路连爬带扑的冲进了阳台的浴室。
与此同时,一名两颊长满雀斑的红衣女子,一脚跨进了寝室房门,站在了门前。
余近看着撞到墙后,又反弹了回来的房间门,小心翼翼的靠向那女子,却在十分贴近那女子的后背时,女子的怒目余光一闪,房门瞬间被震慑到了似的,万分忌惮的停止了靠近。
余近抬眼看去,女子的目光正好扫射了过来。她身上的火红色衣裙,随之微微摆动。
杨宇涵姐姐的目光,最后落到地上躺着的那个,被翻得乱糟糟的行李箱上。
余近有些同情的小声嘀咕着:“居然连犯罪现场都忘了收拾,杨宇涵这娃儿,怕是没救了!”
周围沉寂了几秒,接着全寝室齐声道:“不是我们干的!”
余近还补充道:“宇涵去上厕所了。”
半小时后,杨宇涵的姐姐提着换回的行李箱,离开了宿舍。
按照约定留下来帮忙的余近,最后将杨宇涵的行李箱塞进了床底。
箱子被推进去时,余近还能看到,上面又留着两十成新的脚印。
很明显那不是余近之前踹上去的,而且这两脚印,还各自嵌入一个不浅的凹面中,形成两个屎黄色,还带着层灰的坑。
余近当时忍不住感叹:“杨宇涵他姐下脚可真狠!”
替杨宇涵做完收尾工作后,余近就准备下楼去打球了。他一手抱着篮球,朝寝室门口走去。
这时门外正好有人经过,看到余近后,便在门口停下。
“找你来帮忙的那个同学呢,怎么没看到他?”路渐晨问余近。
“你说杨宇涵啊,他帮他姐拿行李下楼去了,你找他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打声招呼,问他可以把你带走了没?”
余近停下看他,“你以为你玩狼人杀当猎人呢?还想把我带走?”
路渐晨也听不出对方这话,是愿不愿意,便挑明了来意:“总之,我要回去啦,你送我下楼吧。”
余近有些疑惑的歪头,“你要回去?你不是内宿生吗,刚来就要走?”
没等路渐晨回答,他又问:“你刚才也一直在这边给我帮忙,都没见你回去打扫自己的寝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渐晨回答道:“我的寝室,家里已经安排人来打扫过了。我今天就是来放个行李,等过段时间,才正式搬进来。而接下来的几天,还得回家住。”
原来是个被人伺候的大少爷,难怪会闲到来帮我干活。
余近没再问,为什么要晚几天入宿了,反正一定是有钱人家的任性妄为,还是别招人在自己面前炫耀,而自找不痛快了。
余近看向楼道,换了只手拿篮球,就朝门外走去,还不忘扔下一句,“那走吧!我送你到校门口。”
路渐晨看着余近从他面前走过,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果然,余近就算什么都忘了,也一定会记得处处让着他,就像现在这样,答应陪他一起走。
五年前是这样,从今以后,也一定会一直是这样……
路渐晨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了欣喜之色,接着便朝着楼道前稍作停留的身影,追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走出了宿舍大楼。
路渐晨一路跟在余近身后,只剩一步之遥,却始终没有走到与余近并肩的位置。对于现在的路渐晨来说,能这样看着余近的背影,他就已经感到很安心、很满足了。
至于余近的身边有没有他,也没那么重要了。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走着,都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余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直没看到路渐晨走到他旁边,心里却非常确定,他人就跟在自己身后。当带有薰衣草香气的风,从身后吹来时,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那若即若离的香气,仿佛一直就环绕在他四周,从未消失过。
只是那薰衣草香,似乎也从大脑深处飘来,想将他引到一个隐藏得更深的角落……
“啊~”余近突然闷吭一声,就手抱头蹲下,原本被拿在手里的篮球,此时也滚落到一边。
路渐晨见状,立即紧张的冲过去,单脚跪在了余近跟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呃……我……我的头,好痛啊!”余近的声音跟着身体一起发抖。
又怕路渐晨担心他,逞强道:“不过,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余近努力从上下眼皮中,睁开一道眼缝,却看到一双担忧得睁得溜圆的大眼睛,正十分紧张的看着他。那黑色的瞳孔中,还倒影着他痛苦的神色。
好熟悉的眼睛!
这个从余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瞬间引发了更加剧烈的头痛。
“唔~”
余近闷哼一声,把头压得更低了。
路渐晨却还是能看到,余近掐在头皮的十指,正越陷越深,死命按得指甲盖发白。
停下……快停下……
看着疼得浑身颤抖的余近,路渐晨满脸极度痛苦的表情,仿佛真正觉得痛的人是他。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由着他,把一切都忘掉,他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吗?可他现在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情急之下,路渐晨直接上手,将两只手掌分别搭在余近的手背上,轻轻捧住他的脑袋,再将拇指放在太阳穴上,轻柔的按压起来。
“这样会不会好点?”
清凉的薄荷嗓音一响起,余近便觉南风过境般的温柔舒适,疼痛感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彻底缓过神来时,头痛的阵势已经退散,只剩下呼吸的酸胀感,和额头两边传来的温和的揉动感。
路渐晨一直举着的两臂已经开始发酸,却依旧不肯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停留在余近身上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移开过。
路渐晨见余近的身体不再发抖,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渐渐缓和,只剩两道清俊的剑眉,仍拧向眉心,不肯松开。
“你……怎么样了?现在……还觉得疼吗?”路渐晨轻语道。
余近稍微抿了下嘴唇,“已经……好很多了。”
路渐晨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那你倒是睁眼呀!”
余近又咬紧了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上下眼皮,也完全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路渐晨干脆出卖色相,放个大招,“你再不把眼睛睁开,我就亲你了?”
余近咬紧牙关,“那你就亲吧。”
路渐晨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看这样子,头是真的不痛了,就等着被他占便宜呢!
路渐晨半开玩笑道:“这可你说的,初吻没了,可别怪我啊!”
说完,便撅起嘴,对着余近的脸轻轻吹气。
真的感觉到有一阵热息,吹到自己脸上的余近,这下真的怕了。
他秒怂的从路渐晨掌心底下抽出手,一把将人推开,自己也跟着重心不稳的往后一倒,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由于是重心较底的跪姿,路渐晨没被推得太开,很快便恢复了原来姿势。
余近正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路渐晨,“你他妈居然给我来真的!”
路渐晨笑着看他,却发现余近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泛着泪花。
不肯睁眼,原来是怕让人看见他掉眼泪。眼睛闭得那么紧,也只是为了不让泪水流下来。
真是的……这不都还和小时候一样……
意识到自己还是败露了的余近,立刻又别过头去,却刚好错过了路渐晨此时苦笑的表情。
看了眼四周,还好,这是在教学楼背面的小道上,现在在附近走动的人也还很少,不会让太多人看到自己现在这样子。
于是,余近毅然决然的手撑地站起,顺势看了一眼还单膝跪地的路渐晨。
小剧场:
杨宇涵:“余近你个钢铁直,活该一辈子单身!”
余近指着路渐晨,“这人刚才已经对我以身相许了!所以,你的诅咒无效!”
接着扭头一看,发现路渐晨正痴笑的看着自己。
路渐晨满脸爱慕:“恩公!”
余近浑身一阵酥麻,心中暗喜,“日行一善,不愁婚嫁!自己救下的考神,自己供起来养!”
(未完待续……)
啊啊啊啊啊啊啊抱住收藏的小可爱!发现有读者支持时,伍(我)猛虎落泪——终于有人看啦!哇咔咔!
话不多说,比心,更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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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