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穿书) > 第1章 第 1 章(修)

北地严寒,天干物燥,日子不过堪堪过了夏末,萧瑟的秋风便急不可待地从窗外呼啸而过,传来呜呜的风声。

馥橙住的画舫正停在衡江岸边,是太子新得的私人画舫。

远望画舫巍峨气派,极尽皇家奢靡,近了细瞧又偏生处处透着江南独有的婉约秀丽,精致的宫灯彻夜通明,照亮了黑黝黝的江面。

任谁看了,都难免唏嘘感叹一句:这太子爷对馥家的小公子,也太过宠爱了。

可在熟知各种宫廷秘辛的权贵看来,过于奢华精巧的皇家游船,与北地太子素来推崇的大气恢宏风格没半点沾边,委实有些突兀。

说句大不敬的,这画舫,根本不像是太子会用的,反倒和本朝唯一一位出身江南的权臣——当朝宰相俞寒洲的偏好刚好吻合。

更巧的是,近几日不知从哪又流出了一个小道消息,说太子的画舫是从俞寒洲手下的造船厂抢来的……

因着使的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太子爷连当今圣上都没敢告诉,还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将画舫送回,端看俞相计不计较此事。

往日就与太子不对付的权贵子弟皆等着看这个笑话,不过,到底事关皇太子的脸面,他们也不好多加妄议。

馥橙却不知道此事。

他住在奢靡华贵的画舫里,身子却不大中用,天一冷,一到夜里,喉间就痒得受不住,总是睡不安稳。

这日不过是多吃了块桂花酥,夜里就一直翻来覆去地咳嗽,血气直往喉头冲,难受得很。

许是他今夜咳得比往日厉害,不过一刻钟,睡在外间的春喜就匆匆忙忙地端着一碗银耳雪梨羹走了进来。

馥橙侧卧在黄花梨木榻上,背对着外间,听到脚步声,他懒懒睁开了眼,却只抱着被子,一动不动。

春喜习惯了他的冷淡,很快便轻手轻脚放下盘子,凑近过来。

“公子,起来喝点汤吧,再咳下去,明儿个喉头又肿得疼了。”

话虽这么说,手也伸了过来,却也只是停在馥橙上方,并不敢强行来扶他。

馥橙很怕冷,不太想起来,可喉咙特别痒……眼睛睁了又合,到底是慢吞吞翻了个身,单手撑着床榻,就要起身。

春喜忙不迭地往他背后塞了个云锦靠枕,让他坐稳,又小心地将丢开的锦被拉回来盖好。

随即,一碗热腾腾的雪梨羹被端了过来,放到他面前。

馥橙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依旧抱着被子,瘦骨伶仃的十指搭在深色的锦被上,被烛火一照,便根根柔腻纤长,恍如软玉,极为惹眼。

春喜控制不住瞧了一下,就仿佛被烫到一般挪开了视线,不敢再看,更不敢细瞧榻上未及弱冠的少年……仅仅俯身垂首,将盘子又凑近了一些……

她心悦公子,不是不渴望的,只是……

那日初见,自己看公子看得失神打翻了盘子,若不是公子发了急病,秋枫又被杖刑责罚,正好将这事混了过去,恐怕她早就被太子挖了眼睛了。

碗中的汤泛着蒸腾热意,熏到下巴。

馥橙这才回过神来,垂眸扫了一眼,想了想,不太情愿地抬手,捏起勺子,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喝起来。

他其实是挺想让丫鬟或者小厮喂他的,毕竟咸鱼惯了,无奈这身子得了怪病,没法跟人近距离接触。

那日醒来时,有个叫秋枫的丫鬟见他虚弱起不了床,便想喂他喝药。

谁知手才刚刚摸到他的肩头,他就蓦然发了病,整个人吐得撕心裂肺,直接厥过去了。

太子见了当即大怒,命人将那丫鬟拖出去硬生生打折了手,之后就再没人敢碰他一根手指头。

春喜能苟活到今天,全靠跟他保持距离。

之后陈太医来了,瞧了几次,也只含含糊糊说是心病,开了个方子就过了。

太子本是勃然大怒要给太医治罪,谁知一听是心病,也开始装聋作哑,让他好好休息。

馥橙懒得理会这个热衷pua的渣男,本想让人把那个无辜受累的丫鬟救回来,结果这狗太子当天就将秋枫遣回了宫,不让他再见人。

之后没两日,春喜才偷偷带回来消息说,秋枫的伤没大碍,还成了太子侍妾,封为秋良娣,如今得意得很。

馥橙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怔了好一会儿,也没理解这是如何发生的。

春喜便暗示他:“太子喜欢像您这般性情温柔的人,秋枫本就是皇后娘娘送给太子的。”

要知道,秋枫柔情似水的模样,有那么一点像重病之前的馥橙,如今被打了,病怏怏的就更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太子有所顾忌不敢碰馥橙,便有的是替代品自荐枕席。

馥橙当时听完,琢磨一会儿弄懂了,感觉有些倒胃口,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躺下睡了。

此刻,润滑的银耳雪梨汤滑下肚,喉咙舒服了点,馥橙微微眯起眼,松了口气,才又喝了几口。

这雪梨羹色泽清亮,喝着却隐隐有股药味……说是加了补身子的药,可真正的药引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不过馥橙并不多么关心这事,他只是不喜欢这味道,也不爱喝罢了。

勉勉强强解了渴,馥橙就将勺子丢到盘子里,收回手,蔫巴巴地吐出两个字。

“果茶。”

他嘴巴里有苦味,想喝果茶。

春喜听了有些犹豫,小声劝:“公子,您的身子……陈太医说除了羹汤清水之外,其余的都不能喝。”

……再不好生养着,恐于寿数有碍。

最后这句是她今日偷听到陈太医的徒弟说的,也不知道太子爷知不知晓。

春喜想起这个就忧愁,又劝:

“公子再喝点汤吧,太子爷肯定也忧心您的病。

何况……何况,您也知道,您如今一病,那些个贱/人便急着爬太子爷的床,巴不得您有个好歹。

秋枫昨儿个还改名秋澄了……若不是被太子爷训斥,她还要大张旗鼓来慰问您,俨然一副东宫女主人的模样,脸都不要了。

要我说,您和太子爷还是青梅竹马呢,谁能比得上。”

春喜越说越愤愤不平,脸上皆是怒气。

馥橙闻言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呵欠,转过头,实在懒得开口。

总不能说他是个穿越的,压根就不在乎太子睡了几个宠妾吧……

他只在乎他的果茶。

不过果茶这会儿是喝不到了,春喜不答应。

馥橙琢磨着,春喜不中用,只能让别人来满足他的要求。

他也不闹脾气,想了一会儿,便没骨头似地蜷进被窝,安静地感受着萦绕周身的温暖。

他住的是太子的画舫,吃穿用度自然也是顶好的,单单手下滑不溜手的锦被,过于罕见的绣工,就能窥见一二。

但这都是理所应当给他的,毕竟馥橙真实身份地位不低。

既然地位不低,该怎么使唤人呢?

馥橙想了想,自己上辈子作为体型最小的被子妖,成日里睡觉,不需要吃不需要喝,冷了还有个小孩主动抱着他给他取暖,日子过得也算漫长无忧,基本没支使过人。

如今过着这种被圈养的病秧子生活,要说多舒坦吧,夜夜受病痛折磨,太子还故意贬低他的身份,怎么都算不上好过。可要说难过吧,明面上确实锦衣玉食,有人伺候,也谈不上。

这支使人的事,倘若没进这画舫,以这具身体的身份,也不过是说句话的功夫。

可如今他不过是个被圈养的“公子”,被可劲儿往泥里践踏身份,真做起来太麻烦了。

要不还是不努力了,继续咸着吧,横竖也捱不了多少日子了。

馥橙有些厌烦太子搞的这些事,蹙着眉又咳了一会儿,才将微微带着血渍的帕子丢到一边,微抿着泛红的唇发起呆来。

春喜久等不到回应,只好悄悄抬头看向少年。

这一看却有些怔愣。

此时江上已入夜,画舫内烛火盈盈,并不如何明亮,却足以清晰地勾勒出眼前迷离惑人的画卷。

少年未曾束起的墨发蜿蜒垂落,沿着上好的黄花梨木榻往下沉沉地坠,乌玉一般,一如那双上挑的眼,总是笼着雾似的,不过看一眼,就像要被吸了进去。

以至于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细看少年的五官。

春喜禁不住面上微红,浑浑噩噩地想着,不知觉视线一转,痴迷的目光落在那双手上。

就见几根糯白的手指拽着锦被的一角,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揪来扯去,没一会儿又很是孩子气地捏着那个尖尖的被角晃来晃去,淘气极了。

她其实是想微笑的,少年的举止让她心里又软又热。

可不知为何,这般看久了,春喜竟觉得心尖开始发紧,仿佛唯恐榻上少年那过于脆弱的指节,如同早春枝头堆砌的落雪,一用力便散了……

大约是真的受了迷惑,鬼使神差地,春喜往前凑了凑……

然后……嗅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冷香,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大约是初冬的雪,又或者秋夜的霜露,混杂着一点点血的腥甜味道,很是捉摸不透。

想起先前听过的坊间对公子的评价……先国师之后,当世第一颜如玉,风姿才貌举世无双,公认的占星之子。

这样的少年与星辰做伴,身上好闻,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有些旖旎隐秘的思绪逐渐飘得有些远,少女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

她越靠越近,近得一伸手就能摸到榻上的少年,直到……

案上的烛台忽然发出“啪”得一声响。

紧接着,“啪啪啪”又是连着好几下,突兀又急促。

馥橙闻声醒过神来,撩了撩眼皮,自顾自端起小几上的茶杯漱口,将口中的血腥味去了。

末了他将杯子放回去,抬眼见春喜依旧神游天外,眸色便不可见地淡了下来,安静地转头去看另一边。

不远处的桌案上多了几块脏兮兮湿漉漉的石头,正落在烛台旁边,突兀滑稽得很。

而原本新换上的窗纱再次被人戳破了几个洞,一如过去几日,明目张胆……

这让馥橙想起了他的第一世,还没转世变成被子妖的时候,偶尔会遇到一些喜欢欺负他的顽劣儿童,故意拿着沾泥巴的石子往他坐着的轮椅上丢,一颗一颗砸到他身上,边砸还边盯着他的脸猛瞧。

馥橙微微蹙起眉,收回了视线。

他知道这些石头属于谁,也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故意惊扰他……连着小半个月,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粘腻又恶心,每到夜里就会出现,像是期待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狗太子为了全方位pua击溃他的人格和尊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也罢,这也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馥橙不耐地垂下眼,随手抓起榻上的一个小摆件扔了出去,正正砸在屏风上,发出哐啷一声响。

少年突然发起了脾气,春喜被惊得回过神,忙去看馥橙的脸色。

就见眉目昳丽如画的少年神色寡淡,睨过来的双眸寂凉如秋夜。

他的声色很柔,又带着少年变声时独有的沙哑,很慢地开了口:“让外面的人滚,把果茶拿来。”

“啊……是,公子,奴婢这就去!”春喜被看得心慌,下意识退了几步,扭头快步往外走。

她抬眸紧紧盯着房间的角落,那里有个小小的窗户,半透的窗纱上此刻正投下一道陌生的阴影,仿佛正隔窗同她相望。

春喜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帕,身子止不住地微颤,只觉整个后背都有些发冷。

等到出了房间,见到外头门口静默站着的两名御前侍卫,她才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笑道:

“侍卫大哥,公子夜里觉浅,容易被惊醒,你们二人还是往前头去守着吧?”

这话一出,那两人便似笑非笑地看了春喜一眼,其中领头的道:“春喜姑娘,我二人奉太子爷之令,全天贴身保护公子安全,可不能说走就走的。”

“贴身”二字明显是特意强调。

春喜听了面上一白,道:“可你们总闹出些声音,公子如何安睡?”

“姑娘!”另一个侍卫忽然提高声音道:“你可搞清楚,太子有令,谁都不许碰馥小少爷一下,馥小少爷想要什么,你就得听他调令,不得违抗,若不是你刚才……我们也不会随便出手惊扰,你说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本来就有些旖旎心思的春喜顿时打了个冷颤,脑子里止不住地想起今日太子来时那警告的威吓,一时间整个人都清醒了,忙不迭地低头福了福身,道:

“是奴婢无状,还请两位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春喜定不会再犯。”

那两侍卫见她懂了,不由对视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挥挥手继续回去站岗。

身形较矮的侍卫本是大喇喇地继续站回窗下,让自己的影子完全落到窗纱上,才站立不动。

可没等他回过头继续往屋内偷看,那较高的侍卫便一把将他拽到了角落里,按着他的肩道:

“收敛些,别惹那位发脾气了,小心气出个好歹,太子那边不好交代,到时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可这不是太子爷吩咐的吗?让别把这位当贵人,免得恃宠而骄。”矮侍卫不服气。

高侍卫顿时拍了下他的头,怒道:“太子爷驭人的手段是你能说的?让你收敛就收敛!少废话!”

矮侍卫一时有些失望,不甘心地回头看了看,口中含糊嘀咕了两句“看看怎么了”“一个男人长那么美”“还不是床.上伺候太子的”之类的荤话,到底没敢再放肆,老实站得隐蔽了一些,没再露出行迹。

春喜没习过武,听不到这一茬,加上她自己心中有鬼,低着头就快步回去了。

在没来得及上报馥橙的病情之前,她到底不敢忤逆太子的话,亲自去取了果茶,带回来给馥橙喝。

“公子,那两位侍卫已经走了。这果茶……对您身子不好,不要喝多了。”

馥橙点了下头,接过杯子慢慢喝着。

果茶温热清甜,很快就去除了口中的苦意。

馥橙是不信侍卫走了的,那两个人几乎每夜都会开窗盯着他瞧,恶心巴拉的。

不过正因为是太子的走狗,他们只会听太子的话,一边偷窥视/奸他,想以此折辱他让他认命,一边又顾忌他的真实身份,不得不满足馥橙的一切要求。

正好拿来利用。

横竖这身子活不了多久,吃什么喝什么都阻止不了他的死,还不如先满足自己。

至于春喜……这丫头还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不可信。

馥橙极慢地喝完了一杯果茶,才惫懒地靠回了枕头上,耷拉着眼皮沉思。

少年风姿昳丽,即便郁郁寡欢没半点精神气,依旧令人神往。

春喜有了刚刚的教训,不敢再看,只笑着将博古架上那套绿松石摆件取了过来,让少年把玩。

馥橙对这套摆件还挺喜欢的,昨日拿到手就玩了很久,这会儿捏到手里,摸着沁凉的绿松石,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春喜见状,忆起今日清晨太子嘱咐她必须要说的话,便借着这个机会道:

“公子,这绿松石摆件,是太子爷让人送来的东西。

说是俞寒洲大人寻了许久,随后太子和俞大人同时在拍卖会遇到了这套摆件,都拍到天价了,没想到太子竞拍略胜一筹便拿下了。

前儿个太子爷听说您睡不好想解闷,二话不说就送了来,太子对您是真的好。

俞相财力也和太子不相上下,跟着他的人想来也不会吃什么苦……”

馥橙闻言,抬眼瞥了下春喜忐忑的神色,又垂眸看了看精致的摆件,想了想,丢到一边。

不玩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修)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