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不是你 第5章 第 5 章

很久之后，苏小染才知道原来从那一刻开始，吴承忠便是心动了，那种少年蓬勃的心动，却依旧紧紧停留在苏小染眼中所谓我们是好哥们的话中，十八岁应当赴一场什么的约，没有人知道，那个荷尔蒙飙升的青春，有的都是对青春无限的怅惘……苏小染从自己老妈手里“骗”过了二十块零花钱，打着去同学家复习的名义便是哼着小歌将自己洗的香香的，背着自己的安踏双肩包迎着夜色初显，望着天上初露的繁星点点而出了家门。

恰好碰上了家门口的小学今日开家长会，穿插在人潮涌动的路边，她到是还未等来吴承忠到是等来了一个她此刻最为不想看见的人—小郑老师，隔着人海她望着她，而她哽咽的喉间终究只是轻声道了句:“老师……”她原以为她会有很多话想说，却终究只是得到了她轻浅的一笑和微皱的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那发梢上还滴着水的吴承忠就是朝她挥着手跑了过来，大喊着她的名字，“苏小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那刻的苏小染恨不得地上有个地缝能把自己给藏进去，她是多么想捂着脸表示不认识眼前这个中二少年，而小郑老师探究的眼神让苏小染的心中亦是多了一丝的不安，她始终是怕看到她最崇拜的人眼中的失望之色，还是那厚脸皮的吴承忠发现了异样，看到小郑老师的那一刻，他也是惊呆了，架不住他的临场反应快，朝着她就是鞠了一躬，“老师好……”

小郑老师只是笑了笑，终究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她一句，“天晚了，早点回去，马上要考试，要好好考哦……”她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秋天的晚风吹起她白色裙摆，她依旧是那么优雅，而苏小染耷拉的脑袋似是有泪要落下，紧紧的抓住背带，如鲠在喉，她不爱理科，甚至一点都学不进去，在他们眼里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可她又是如此的热爱文学和历史，那种被千万人放弃的悲哀的信仰，唯一的信仰崩塌而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难言的复杂意味，终究是只能自己咽下。

吴承忠到是没觉得有什么，看着小郑老师走远了，还一直耷拉脑袋的苏小染，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瓜，“想什么呢？人都走了……”苏小染方才抬起头，捂着自己的后脑勺，似是有些渴望的探究了四方，终究只是苦涩的笑了笑，追了上去，跳起来似是想要拍他的脑袋，可那太过明显的身高差，只能让她无奈的吐了吐舌头，“你也不怕让老班知道了。”

“我就说你这丫头胆小的很……”他一个转身微弯腰凑到她的眼前，倒像是要碰上她的唇，一瞬间在穿插的人流中他们黑白眼眸的两两相望，随着秋天的萧瑟的梧桐树落在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东西有点不一样。

“嘿，这里，这里……”带着个黑白眼眶的余赞依旧是****的样子，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苏小染很是不服气的狠狠踩了他一脚，“滚……”就是跑开了拍了拍余赞的肩膀与他同行，徒留吴承忠一个人对着她的背影微微发愣了一会儿，“喂，你们等等我啊。”

一道拉倒一半的铁门，进去唯有弯着腰，看着里面因为空间密闭而烟雾缭绕显得乌烟瘴气的样子，苏小染的眉头瞬间就是皱了起来，捂着自己的鼻尖，那股子烟味让她颇有些难受，直到余赞开好了三台机器拿着上网卡找了三个相连的位置坐了下来，苏小染这人对电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唯有就是听歌，空间小游戏，以及以点亮图标为目的的各类□□游戏，当然她玩的最炫的还是那个指尖上的飞舞—炫舞，作为家中有着电脑的她，来此黑网吧徒的也就是一个新鲜，没三两下她就是有些腻了，漫无目的的逛着淘宝，摸了摸自己不太富裕的口袋，想着要入手点什么书，直到吴承忠打完一把DNF，递给了她一瓶饮料和薯片，“是不是觉得很无聊……”他挑眉的样子让苏小染觉得格外欠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着夜色的加深，网吧里三三两两的人满满散去，余下的人也就是显得没几个了，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时间，不过深夜23时05分，到让苏小染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吴承忠笑着靠向了她，拿下她的耳极，在她耳边低语，“唱首歌给我听好不好。”他讲的是那么的认真严肃，瞥过来的眼眸中写满了期待。

苏小染也是有那么一刹那差点沦陷了进去，却见她一巴掌抵在了他的脸上，“你很无聊好不好啊。”别过头去就是不太想搭理她。

“那我唱给你听……”他的笑意中丝毫没有询问之意，面对苏小染背过去的脑袋，凑了上去在她耳边轻哼着，“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当那首痴心绝对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苏小染不得不承认她的心跳在加速，那是那段时间她最爱的两首歌《痴心绝对》和《手放开》，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似乎有些微微在萌芽，回头的时候恰好对上他笑的弯弯的眉眼，弹了下她的脑门，“哥哥，我唱歌是不是很好听。”那副嬉皮笑脸而又欠揍的样子，好似刚才的一切都知道苏小染的错觉，就见他撑着下巴靠在那里继续轻哼着那首歌。

“下次，哥哥我带你去KTV唱去啊。”他依旧操作着DNF同她轻笑道，苏小染很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句，“切……”便是开启了自己的炫舞。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苏小染着实待得有些闷了，看着网吧为数不多的人都瘫在椅子上浅眠着，就连网管也是翘着二郎腿睡着了，便是轻轻的从位置上起身，打算出去透口气，她刚推开椅子，吴承忠便是警惕的醒了过来，下意识就是拉住了她的手，“干嘛去？”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轻声问道。

“很闷好不好……”苏小染朝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吴承忠很是无奈的拿起椅子上放着的外套递给了她，“外面冷……”吴承忠和苏小染所在的小城是个沿海的城市，出来的一刻她就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不自主的抖了抖，还好吴承忠给她拿了外套，从未见过日出的苏小染看着缓缓升起的日光显得格外兴奋，又蹦又跳的指着日出对吴承忠道：“哎，你快看日出啊，是日出啊。”

那海天连成一线的美景，一扫苏小染的困意，就见吴承忠一个大跨步就是跃上了堤坝，而苏小染腿短显得颇有些狼狈都没能爬上去，跟个八爪鱼一样挂在那里，吴承忠还以为她已经上来对着空气就是自言自语了一通，直到他回头才发现嘟着嘴气呼呼的苏小染在那里助跑起跳都没能上去，一次又一次很自己较劲，显得格外有韧劲，惹的吴承忠是狂笑不已，干脆蹲了下来看着她在那里表演，为她呐喊助威，直到苏小染着实有些生气要走人了，他才朝她伸出了手，“来吧，让哥哥我拉你一把。”

“小爷我不需要……”苏小染很是有骨气的别过脑袋，哼了好大一声，转身就是要走了，这下可是把吴承忠给弄急了，赶紧跳了下来，追到她跟前，倒退着走，“别介啊，难得一见的，真的不看了。”

苏小染挑了挑眉，“我可比不过某人腿长，无福消受哦……”“我错了，祖宗，我错了，行不……”吴承忠双手何十，鼓着嘴似是显得很有诚意，低着脑袋。

“好吧，小吴子起驾……”满意了的苏小染伸出了自己的手，“好嘞……太后起驾了……”吴承忠一句高喊吓得苏小染赶紧回头看了看，狠狠的要去踹他的屁股，结果被他避开了。

迎着日出而追赶的两人，到是像极了追风少年，直到两个人都跑累了，恰到好处的阳光沐浴在堤坝上的两人身上，显得更是极为和谐，苏小染垫着脚尖将自己的手肘搁在他的肩膀上，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两人的额间，“我有点饿了，你呢？”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啦啦啦……啦啦啦……”吴承忠一跃跳下了堤坝轻唱了起来，朝她伸出了手，欲扶她下来，苏小染却是一个箭步跳在了他的身上，“谁是猪？”所幸吴承忠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你那么重还不是……”吴承忠小心的将她放落在地面，似是有些不舍，又怕她生气，赶紧跑了开来，“走啦，哥哥带你豆浆油条去。”

没有什么比美食更能开启一天的好心情，退卡关机背包帅气的走人，二人坐在一家格外不起眼的小店门口，看着刚出锅的油条，苏小染的口水都快下来了，吴承忠轻拉拉她的马尾辫，将人扯到位置上，“赶紧吃……”而那一旁的老板亦是笑意盈盈，“那么早起来，要好好读书哦……”

苏小染和吴承忠不约而同就是尴尬的低下了头，显然老板误会了两人是早起奋斗的学子，实际两人是浪了一夜的调皮学生，吃饱喝足的苏小染，舔了舔唇上的“白胡子”似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从包里拿出了满满的一罐折成星星的五角星瓶递给了吴承忠，“小曹这星期不回家在宿舍，马上就要毕业了，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千万别错失了啊。”那可是她折了好几天的星星，就为了给眼前的少年争取一个机会，“行不行就在此一举了。”看着发愣的吴承忠，苏小染皱着眉头塞到了他的怀里，看了看手表，“走了，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