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不是你 第3章 第 3 章

“走了，走了，散了……我还要回家收菜呢了……”陈小渝书包一甩，酷酷的从桌子上提起甩在肩后，嚷嚷着散场了，对，那个年代他们之间还流行着半夜三更起来偷菜收菜的□□农场、□□停车场等空间游戏，苏小染正欲去卖单，却被吴承恩抢先了一步，在那个人均一天只有3元零花钱的年代，苏小染出手并不见寒颤，她的老娘因为要游戏人间，老爹因为工作繁忙，一天可是给了她十元零花钱，她可算的上是一群人中的小土豪，只是向来大度的吴承恩从来都是第一个出手之人……是以，苏小染很是无耻的露出了一个撇笑，捅了捅他的后腰，“可以啊……”这要不是估计曹丽芹在场，苏小染估计能搭上他的肩膀得瑟一番，那个时候的他们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最好的“哥们。”

“师傅，你们怎么回去……”刘小权看着明显超出人数的阵仗问道，苏小染和他们的家恰好一个是在小镇的东，一个在小镇的北，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而曹丽芹的家则是在小镇的另外一头，甚至要坐船才能到，是以刘小权这话明显问的应该是曹丽芹。

苏小染笑着耸了耸肩，“我骑了车的……”又看了看众人，“小丽，看在我这条小命还剩半条的面上，不如劳烦我们的吴大班送你回去，他那小毛驴都不费力气，有电就能飞了。”尽管是带着笑的，她的眼中还是充满着询问之意，与她而言，吴承恩是哥们，曹丽芹也是朋友，她从不避忌自己在帮吴承恩在追她，甚至也没少在她面前替他说好话，可她更在乎曹丽芹的心情，无数的玩笑之下更多的是她对于朋友的尊重。

吴承恩更是紧张的搓着手，满怀期待的眼色看着她，却是被曹丽芹无情的拒绝了，微微的摇了摇头，拉着苏小染的袖子，“我今天住校。”苏小染很是明白的点了点头，“走，我送你回去。”她知道她不愿意，她亦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她的手就是往外走了，朝吴承恩无奈的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走喽，回家收菜了……”

苏小染好不容音逮到的机会却终究还是没有成全了她们两个人，无论那个放学午后的吴承恩骑着那辆霸气十足的“小毛驴”如何开开停停跟在苏小染旁边，看着苏小染累的满头大汗，直吐舌头，曹丽芹都没有正眼再看他一眼，直到最后，吴承恩她们身边滑过，对着曹丽芹大喊着，“我喜欢你，曹丽芹……”差点没让累的半死的苏小染翻了车，却见曹丽芹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下车的时候只是对着苏小染轻道了句，“小染，我当你是朋友，下次别陪他着他胡闹了，我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他是个好人，可他与我并不合适，他太幼稚了。”她的斩钉截铁让苏小染很是错愕，却终究没有问出口余下的话，只是傻笑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轻点了点头。

多年后，苏小染才明白曹丽芹话中的意思，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的浪漫甚至于羡慕，与日渐长大他们的而言却是长不大的幼稚与当事人眼中的丢人，因为她们长大了，而他还停留在那个时刻，只是曹丽芹明白的更早，而苏小染明白的更晚。

随后跟上而来的吴承恩看着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的苏小染半天不见动弹，很是奇怪的停下了车，上前弹了下她的脑门，递给了她一根老冰棍，满是嫌弃的将沾上她汗的手指擦在了她身上问道，“发什么呆呢？还不回家啊。”

那一刻的苏小染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甚至都忘了回怼回去，“想什么呢？”吴承恩很是奇怪的半蹲了下来，用双手撑着双膝，有转过脑袋仰着去看她，好似看到她微红的眼眶。

苏小染吸了下鼻子，觉得眼前的人更是分外的可怜，更是不忍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骑上自行车就是走了，惹得吴承恩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半夜三更的一阵闹铃响成功将苏小染从床上给叫醒了过来，揉着急发蒙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来眼闹钟，瞬间就是醒了过来，赶紧裹着被子爬了起来，并用被子罩住电脑，将那透出的光给挡得死死，与人合一包裹在被子里，就深怕透出的光被父母所发现，而那一切只为了爬起去空间收个菜，餐厅上个菜，驱赶□□停车场的车，攒钱买所谓的“玛莎拉蒂”等空间中豪车，看着空间里吴承恩贱贱的刚停下的车，很是鄙视一脚把他踹走了……又是得瑟的打了个哈欠回头继续补觉。

苏小染自从知道了曹丽芹的心思就一直显得没什么精神，一边是自己好哥们，一边是自己好朋友，她不想伤害吴承恩又知道曹丽芹认定的事更是笃定的，加之最近沉迷空间游戏，为了和自己这帮同学朋友斗智斗勇，可是把她折腾的格外没精神，一到不爱的课就是开始补觉，为此可是没被老班给叫去谈话，苏小染这人对于自己喜欢的课程可谓是欲罢不能，往往老师还没开始上课，她就已经开始预习完毕，并将作业本上的作业全部写完，从而散发给全班的同学，导致有一天她的语文老师在课堂上发飙，她还批什么作业，只要改苏小染一个人的作业就够了，而更有一次她因为提前完成了作业本上的作业，甚至于连下一堂的内容都做完了，而被老师叫去谈话，既惊叹于她的正确率和阅读量，更发出感叹，你都会了，我还教谁去，因为全班里面包括那些学霸，都不及苏小染对文学的热爱，惹得她更是不好意思，而最令她的语文老师惊喜的，曾经有一道阅读理解所有人都做错了，唯有她一个人答对了。

在那个电脑还算得上是奢侈品的年代，手机还停留在2G的时候，他们唯一的爱好就是租店里的小说看，而苏小染最爱的就是看各种名著，更喜欢在各种数理化的课上看要不就是研究语文历史作业，她的这种状态最是令班主任担忧，没少找她谈心谈话，可她却总是那么的一意孤行，年少的以为总是这样认为可以得到老班更多的关注。

结果又被老班逮到补觉的她，一脸懵逼的被黑着脸再度拉去谈话的时候，甚至于脸上的睡的印记还未消散，对于老班的再三语重心长，她每每都是嘴上答应的则快，却是一意孤行，让老班气的更是放下话，“你要我妹妹，我早揍你了。”

“对了，我们班的语文老师换了，郑老师不教你们了，现在由庄老师接手了，你去她那里报道下，然后把你们的作业搬过去。”老班很是无奈的赶着她出去，对于这个学生她是越爱越恨，爱她的才气，恨她的不争气。

苏小染也不知她是怎么出的那个办公室，照道理说在那个冲刺阶段换老师是件很敏感的事，可压根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心情，也没人会在乎其实一个老师对学生深沉的影响，更没有人会在乎一个老师在学生心中的地位，她很喜欢那个一直认可自己充满知性温柔的语文老师，她从来不于她谈成绩，可当她考的好的时候她会流露出欣慰的表情，而她考的不好的时候，她也会温柔的为她解题，她从不会给她任何压力，无数次的竞赛甚至放弃了那些成绩很好的学霸而极力推荐她去，虽然她从未拿回一次荣誉，可她还是一直支持着她给予她从不言说的鼓励，苏小染喜欢文学，喜欢历史，而她很懂青春期的她的需要的是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除了老班唯有她是最关心自己的人，也是最明白最了解她的人，她的脸上总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眼中永远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讲课，除了苏小染认真在听课，其他的人都像是在魂由天外，可她从来不发火，讲的永远都是那么的激情那么的认真，很多书中的内容从她嘴里讲出来苏小染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似乎就走进了书里，可就是那么一个老师突然之间说要走了，不教她们了，她朝夕相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视为偶像的老师就要离开她了，意味着她一直信仰瞬间就好似崩塌了，对她的打击亦是可想而知的，可那个时候的她骨子是那么的桀骜，那么的不逊，尽管心中觉得委屈不已，眼角似是有泪想要夺框而出，却始终是不愿流露出来的，依旧是嘻嘻哈哈的走出了老班的办公室，对上而来的就是一直在等着她的吴承恩，见她浑浑噩噩的还以为是被老班给训斥了，不由的上去安慰她，“发什么楞呢，让你天天晚上去偷菜，这下挨骂了吧。”

苏小染却根本无心搭理她，满心还是沉浸在被换老师的悲伤中，没好气的挥开了他，“离我远点。”她很怕自己压抑不住就是想要哭出来，那刻的她好似觉得自己心中的天都要塌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