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尘转了一下手里的剑,伸出手在立夏的剑刃上一抹,嫣红的血流出来滴在令牌上,滴完血后,他的手心浮现淡绿色的光,伤口逐渐愈合。
将令牌放在风清雪手中,立夏剑悬浮在一边等候着。
“这可不是普通的血,他能在你受到致命危险时护住你,他们一般就给一次,我偷偷给了五次,别往外说啊。”
江让尘贴近风清雪的耳朵说,搞的对方拿着令牌不知所措,江让尘越过他对台下说:“今日起,风清雪为我落雪峰亲传大弟子,以此天池仙气,感谢诸位见证此刻。”
说着,江让尘伸出手,金色的灵气从身后涌出,不一会,整个场上都弥漫了浓郁的灵气,不少人就地开始修炼打坐。
这可是天池上的灵气啊,世间至纯的灵气啊,以前都只是听说,现如今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江让尘转身扶着风清雪的肩膀,对上他疑惑又震惊还有些惶恐的眼神,弯腰敲了敲他的额头,颇有些恶劣的说:“是不是被吓到啦?”
风清雪垂下头,没说话,耳根子却红透了。
江让尘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盯着风清雪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特别是那双眼睛,看的时间最长最久。
风清雪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别别扭扭的喊了一声。
“仙……”
“嗯?”
江让尘尾音上扬,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师尊……”
“嗯~”
江让尘满意了,带着风清雪一个高台一个高台的跳过去,明确点说是江让尘抓着他的手一个个飞过去的。
江辞盈盯着风清雪的脸,半天没说话,搞的风清雪更紧张了。
江让尘双手环胸,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是……”
江辞盈的话一出口,江让尘就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看来是不愿意江辞盈说出那些话来。
“今日我高兴,便不和你争吵,免得在外面丢人。”
风清雪不清楚他们双胞胎之间发生了什么,明明外界都在说他们关系非常好,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江辞盈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看来今天,他是真的非常高兴,那她也就给点好东西当见面礼吧。
“一管?那怎么够,再来点!”
江辞盈明明一个字都没说,为什么江让尘看起来像在和她对话,风清雪不解,然后看见江辞盈伸出手,手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瓷瓶,被灵力托举着送到风清雪手中,江让尘哼了一声,带着风清雪走了,风清雪回头看去,江辞盈已经闭上眼睛了。
江让尘带着风清雪来到师南意这边,这个人比江辞盈还要凶的感觉,这是风清雪的第一印象。
因为师南意从打开帘子到现在,一直都盯着台下,只有风清雪飞上来和接令牌的时候转头看了几眼就又接着看台下了。
师南意看他们过来了,自己也起身在风请雪身前站定。
风清雪仰头看着这个将近两米高的人。
紧张之余,发现江让尘比师南意矮了不止一点,至少矮了二十厘米。
这个发现并没有打消风清雪的恐惧,因为师南意一直板着一张脸,害的风清雪动都不敢动。
“多大了,怎么还这么矮,又瘦,以后拿不动剑怎么办?”
师南意突然开口,风清雪噎了一下,因为他也说不准自己多大了,但好在江让尘给他打圆场。
“他以后跟我学法术,剑应该不怎么用得上,而且人家刚进生长期,以后还能长的,要是以后他对剑感兴趣的话,叫棠梨教一下就好了,别这么急。”
师南意声音闷闷的“上次我说鸿儿以后拿不动剑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后来鸿儿就成了纯法修,现在又是这套话术,谁信啊。”
“鸿儿才十三岁,你放过他吧,再说了,今天是清雪的主场,就不提鸿儿了。”
师南意哦了一声,表示他的东西有些多,已经通知莫逢春送去落雪宫了。
江让尘又和师南意聊了几句就带着风清雪离开了。
风清雪抬头就看到苏屠快步上前抓住江让尘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体,边看边说。
“你刚才那个血量不正常,我们之前都是一滴的,你怎么一把?幸好身体没有贫血,不过你灵力怎么少了这么多?”
江让尘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前几天不是去了一趟桥上吗,还没恢复呢。”
江让尘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苏屠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江让尘拍了拍风清雪的肩膀,苏屠马上被吸走了注意力。
苏屠从袖子里取出一管金绿色的液体,管子只有一个小拇指那么大,液体也只装了半管。
江让尘脸色一变,几度想开口说话,都被苏屠堵回去了。
苏屠把管子塞到风清雪手里“这可是仅次于天池水的东西哦,要好好收好啊。”说着苏屠弯下腰靠近风清雪。
“是我的药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个,知道吗?”
风清雪本来还想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听苏屠说完,风清雪差点没站稳。
苏屠对自己是药人从来不隐瞒,他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事。
因为他除了是药人,还是江辞盈的四弟,是青山门的峰主之一,而且本身实力就不俗,再加上平时也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苏屠是现存世间最强大的药人,血液的威力不同凡响。
就算风清雪不知道药血的具体作用,但他知道他刚从苏屠手里拿了个非常非常烫手的山芋。
“算了,药血离体是回不去的,你好好收着吧。”
江让尘无奈的拍拍风清雪,苏屠这是背着他们偷摸着放血,这事可不小,江璃打算忙完了就去和其他几个人说一声。
苏屠和他们挥手告别,背后突然一股凉气袭来,不用回头都知道。
“老四,你最好老实说,你的灵力维持不了多久了吧,这副虚假的健康身躯,早就千疮百孔了吧。”
苏屠仿佛松了一口气“三哥,我只是在研究寒毒的时候多放了点。”
风清雪抬头看着江璃,江让尘感受到目光回以一个微笑。
木楠早就等不及了,看他们过来自己小跑上前把手里把玩着的大珍珠塞给风清雪,然后取出一个储物袋往外拿东西。
各种各样的水晶宝石,各种闪闪发光的兵器以及珍稀草药稀有法器不要钱似的往风清雪怀里塞。
风清雪抱不下了,江让尘看木楠又拿出一个储物袋,赶紧先叫停了他,把那堆东西先放一边,上前教风清雪令牌怎么用。
弟子令牌有一定的储物空间,等级越高容量越高,首席弟子的更不用说。
江让尘简单教了一下就让风青雪自己上手。
先把自己的灵力唤出来,风清雪张开手掌,手心涌现出水红色的灵力,站在一边的木楠和江让尘小声哇了一下,然后伸出自己的手偷偷看自己的灵力。
江让尘一只手是青色,一只手是橙红色,木楠的是铂金色,又看了看风清雪漂亮的红色,默默的把手里的灵力收了回去。
风清雪被自己的灵力吓到了,冰系为什么是红色?江让尘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木楠抢先一步。
“灵力的颜色有两种决定方式,一是看你觉醒灵力时周围什么元素最多,那么你的颜色就会变成与之相关的颜色,还有一种就是家族遗传,像我的铂金色和你师尊的青色,都是家族遗传,至于那个橙红色,是立夏的灵力,而你的水红色,百分百是遗传的,红色可稀有了。”
“那我爹娘是不是也是红色的?”
风清雪嘀咕着把灵力注入令牌,全然没有注意到边上两个人突然没动静了。
江让尘看着风清雪一件一件把东西放进令牌,想上前帮个忙,被木楠拉住“他现在应该还很提防你,还是不要动了吧。”
江让尘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就在边上看着。
等到风清雪拿着最开始那颗珍珠没有往里放而是情不自禁举起来对着阳光欣赏了一下,二人才露出笑脸来。
“清雪喜欢鲛人泪吗?”江让尘弯腰询问,风清雪有些疑惑的小声问:“鲛人泪是什么?”
江让尘指着风清雪手里的珍珠,又拍了一下木楠,木楠从袋子里拿出来一颗送到江让尘手里。
江让尘蹲下来向风清雪展示手里的珍珠,很明显的差距。
风清雪手里的非常大,而且是红色的,像一颗熟透了的柿子,而江让尘手里的是普通珍珠,只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黑色珍珠。
虽然已经很大成色也很棒了,但是绝对比不上鲛人泪。
“除了这两种还有一种珍珠,也是鲛人产的,叫鲛珠,和鲛人泪区别很大,鲛人泪是鲛人出生后流的第一滴眼泪,天生带有守护的意义,算是一件天然的守护法器,也会用做阵眼,不过用它做阵眼的法阵都不简单,鲛珠就是鲛人眼泪正常凝结啦,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落雪宫里有很多,回去你就能看见了。”
“当然鲛人泪也分种类,你这个是第二稀有的红色鲛人,他们在荒海分布极少,喜欢四处流浪。”
江让尘把手里的黑珍珠还给木楠继续讲“排名第一的是白金鲛人泪,因为白金鲛人历史上只存在过二十四只,现在已经灭绝了,仅剩三颗白金鲛人泪,一颗在我手里,一颗在木楠手里,还有一颗在人界界主手里。”
风清雪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只知道现在手里的东西很稀有,但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您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木楠终于开口了“因为白金鲛人是在荒海出现的,也是在荒海灭绝的。
风清雪看木楠脸色有些不好,便低下头不再言语,江让尘无奈叹气。
后来木楠又掏空了三个储物袋才放他们走。
在去下一个高台的路上,江让尘在半空中和他解释了为什么木楠会不高兴。
“白金鲛人是他亲手孵化出来的,也是被他养大的,后来他们脑子糊涂,为了保持血统纯正,竟然近亲繁殖,被族中排行第三的鲛人杀了个干净,最后,是木楠亲手杀了那个鲛人。”
所以木楠才会伤心,那些鲛人是他孵化的,木楠把他们当亲生的孩子一般养在荒海中,最后他们却犯下这样的错。
说着,二人到达第六个高台。
安清梦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扭头看见二人过来,马上从座位上起来朝这边走,江让尘还想和她聊几句,安清梦直接越过他弯腰捏着下巴盯着风清雪看起来,看了一会,挥手把一边试图说话的江让尘赶一边了,自己捏起风清雪的脸,左看看右瞧瞧,最后扬起另一只手在风清雪眼前挥了一下。
风清雪只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过了一会就没了。
江让尘小心翼翼的探头过来瞧,安清梦捏着风清雪的脸,手指点了几下,收回手后得意的叉腰,风清雪还是不明白她做了什么。
安清梦在储物令牌里翻了翻,翻出一个手镯,手镯是墨色的还掺了点紫红色,风清雪也说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只知道好看。
安清梦把手镯给风清雪戴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阵法不是很好,这个守护手镯应该能为你挡下一些灾祸……”
安清梦话刚说完,江让尘趁她找东西的空隙悄悄和风清雪耳语“别信她,护山大阵就是她下的,这个可是好东西呢。”
安清梦没听见继续找东西。
风清雪看着手上的镯子,墨色的手镯在白皙的皮肤上衬得皮肤更白了,而且手镯上似乎有水波流动,细看又像火焰,其实这是上面的阵法图纹,风清雪是越看越喜欢,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么白的手腕?是他的?风清雪举起胳膊看向自己的胳膊肘,连胳膊肘都白了,前几天划破的伤口也没了,风清雪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之前玉风挥的那几下,正好安清梦找到镜子了,便递给风清雪。
风清雪接过镜子一照,他人就懵了?这眉毛?这睫毛?这眼睛?这嘴?这鼻子?这是他?安清梦不会给他整容了吧?这让平衍看见不得骂他好几年?
正在和安清梦说话的江让尘看见风清雪愣在原地,示意安清梦转身看看。
安清梦转身看风青雪这愣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只是给你弄白了点,顺便把伤口治了,眉毛理了一下,你本来就好看,之前是不爱打理,你看,打理一下还是好看的吧?就是太瘦了,回去让厨房多给你准备点肉。”
“我我我我我我……这是我?”
风清雪语无伦次,又看了一眼镜子,救命他真的好帅,因为还小,面容中带了专属于少年人的青涩,而且这五官风青雪也形容不出来,就是看着非常不正经但是又非常正经的样子,特别是那双看狗都像看几世情人的桃花眼,他自己都要被吸进去了。
安清梦想了想,好像确实有点地方不太好,偏头和江让尘说了几句话。
风清雪刚抬头就看见江让尘上前,手拍上风清雪的肩膀,风清雪感觉一阵风刮过,再低头,自己身上的通用校服已经换成了落雪峰的专属校服。
风清雪抬起手,看着长长的广袖陷入沉思,他从来没有穿过袖子这么大的衣服。
捞起袖子,仔细看着上面绣着的东西,绣的很杂,但是又不突兀,遍布整个外套的阵法暗纹,衣摆处用金丝绣了一朵朵莲花,领口上有红梅花,校服分为劲装和广袖,风青雪现在穿的是广袖,落雪还会有一套另外的华服,要半年后发。
风清雪在看衣服的时间,江让尘玉风又给他把头发弄好了,就是非常简单的半扎发,用一根紫色发带系着。
最后风清雪还是处于懵逼状态走完了所有峰主,其中小寒给了他剑灵的赐福,让他在选剑的时候更容易被二十四剑选中,贺鹤虽然没有出席,但是笛归帮他把礼物挑好了,是一沓用朱雀羽毛做的暗器,笛归是几片金叶子,风清雪拿到时还很疑惑,这是不知道送什么干脆送钱了吗?
江让尘却说这是扶桑树叶,有它就可以定位扶桑树,也可以短暂使用金乌炎,不过扶桑叶子可难摘了,稍微靠近就得被抽,也就第归这种跑的快的可以薅几片叶子了。
等他们走完一圈,台下的人也吸收的差不多了,有人当场就突破了,也有人已经筑基,甚至有已经结丹即将印花印的。
江让尘弯腰和风清雪说:“喝一小口天池水,别猛灌,一点点就好了。”
风清雪点头,只是在嘴唇上沾了一点。
只是这么一点点,直接让风青雪结丹了,但是还没有印花。
“适应一下就可以下去玩了,玩够了就回来找我吧。”
江让尘刚想转身,突然想到了什么,取出一个三叶草耳钉递给风清雪。
“现在你还没有耳洞,回去给你打一个,这个你先拿着。”
风清雪谢过江让尘,拿了三叶草往令牌里一塞就跳下台找人了。
风清雪在人群中穿梭,刷一下回到平衍身边,平衍还在打坐,风清雪蹲下来守着他。
平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神似他好兄弟的小白脸蹲他身边。
风清雪回头对上平衍的眼睛,平衍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然后看这熟悉的眼神,不可置信的开口询问:“你是……清雪?”
不是,他就打个坐,不过半小时的时间,风清雪就变样了?
风清雪点头,把平衍拉起来,平衍围着风清雪走了几圈,抬起他的手看袖子,捏他的发带看看,又抓着手腕看上面的手镯,然后弯腰看腰间的令牌。
“好了别看了,赶紧去玄剑的登记处吧,你肯定是已经结丹了,进去妥妥的!”
风清雪说着就要拉着平衍走,平衍却打了个响指和风清雪聊起自己刚才的想法“你都能成为落雪首徒,我觉得我也可以去试试神首,没进也没关系,反正先试试,不行再去玄剑!”
风清雪当然赞同,神首的登记处人比其它地方的少,风清雪刚才那一波已经非常显眼,现在又带着平衍过来,大家自然感兴趣。
风清雪在范围外停住,把平衍推进去,自己在外面等着,平衍回头竖起大拇指,自信满满的走向百无聊赖的阮休元。
好不容易有个人敢上来,阮休元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然后询问了平衍的名字,提笔在纸上加了这个名字。
平衍都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被塞了一套神首的校服,风清雪在场地外疯狂鼓掌,其他人也被带动鼓起掌来。
平衍抱着刚领的校服和令牌,走出场地的时候都还是懵的,他真的只是想试试,谁知道真的进去了?
话说他手里抱的就是校服吗?这就是弟子令牌吗?他竟然成为了神首的弟子,真是不可思议啊…… 风青雪搭上平衍的肩膀,二人走到一边。
然二人就躲在树荫下开始清点峰主们送的礼物了。
平衍举起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红宝石在阳光下发出的光足以亮瞎平衍的眼睛,平衍默默流出幸福的泪水。
风青雪盘坐在地上,从一堆宝剑里挑出了两把他觉得最好的放在平衍身边,然后又从木楠送的一堆东西里找出一堆乐器,正苦恼着要拿什么给平衍,抬头看平衍正在玩令牌,想起来先前江璃教的,他也顺便教了一下平衍,然后期待的看着平衍的手,好奇会是什么颜色的灵力,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是红色?
很遗憾,是藏青色,是一种很神秘的颜色,在平衍手里像火焰一样跳跃着,并不是风青雪那样一动不动,平衍捧着那藏青色的火焰,让风青雪把自己的灵力也唤出来,风青雪照做了,水红色的灵力一动不动的在手心上漂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