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司清翌早已进入梦乡,此时,他的床边却站着个人儿,白衣飘飘,披头散发,身上散发着寒气,要是司清翌醒着,此情此景,绝对能联想到吓人的鬼。
柔和的月光倾泻至司清翌那张白皙的脸庞上,一点点描绘出他那英挺的剑眉,纤长的睫毛,虽未睁眼,但不难看出,俊美之姿有如玉树临风。君浔璟看着爱人略带稚气的脸庞,熟悉又带着点陌生,再长几年大概就是他们初见时那般模样。
若是早点相遇就好了,他还挺想照顾幼年时期的司清翌,一定很可爱!看着司清翌意气风发的样子和当初一样,看来是有把自己照顾好。他不敢想象若是见到眼里无光,沉默寡言的爱人会有多么自责。一想到人失忆,有没有被人欺负,他就感觉喘不上气。
三百六十五年对他这个境界的修士来说只是一个闭关的功夫就转瞬即逝,可失去司清翌后时间仿佛流逝得很慢,度日如年一般,一天又一天数着司清翌离去的日子。他始终无法相信那样的无所不能的人就这样走了,君浔璟在衍月宗一直等着,直觉告诉他那人会回来的,心里总归有个盼念。只要人回来就好,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
从司清翌踏入衍月宗那刻,他就感知到他等的人回来了,虽然模样有些许小变化,修为也跌落了,君浔璟还是能在人群一眼认出,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啊,他又怎么会认错。
只是君浔璟发现少年与他相望时,眼眸里没有一丝爱意,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记忆的好像完全无他这个人,他以为少年唯独忘了自己,现在看来,司清翌是把所有忘了,或许这就是死而复生的代价吧。
他不知该用什么身份接近司清翌,仙尊与弟子只怕是不合适,他不想司清翌和普通弟子一样,见到他恭敬地叫声仙尊,他们的关系本不该如此疏远。
而失去记忆的司清翌会再一次爱上他吗?
君浔璟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他盯着少年的容颜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想用手轻抚司清翌的眉,司清翌的眼,司清翌的唇,司清翌的一切,又怕惊扰了少年。他叹了一口气,委屈的情愫莫名涌上心头,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直到天色渐亮,后山的咕咕鸡报晓,君浔璟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直奔宗长临的住所而去。
“你说,我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自然而然,又不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宗长临叹气,恋爱使人思虑太多,连他师弟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变得小心翼翼“最好的办法就是收他为徒,以师傅的身份,无论你对他做了多少小动作都可以解释为师傅对徒弟的悉心指导。顺理而章的肢体动作加上言语上的关心,层层递进,保证他对你心生好感。”
“利都与你说了,你若是改变主意,现在收他为徒也不晚,以你上尧仙尊在修真界的声望,想做你徒弟的人都能绕宗门好几圈。就算他真不知好歹拒绝你了,你就用资源砸,砸到他同意为止,我就没见过视金钱为粪土的人,如果有那一定是筹码还不够大。”
宗长临依然不相信司清翌就是多年前的那位,哪怕君浔璟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也只当君浔璟是被思念冲昏了头,看见个长相相似的就乱去认人。他倒也不怕君浔璟吃亏,一个活了千年之久的人,还会斗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奶娃娃?
君浔璟神情古怪地看着宗长临“认识你那么久,我倒是不知道你对这方面如此了解,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该不会···这些都是你的亲身经历,你仗着师傅的身份竟然对门下弟子为非作歹···”
宗长临抹了一把汗,再不阻止,从君浔璟嘴里不知还要抖出多少惊骇的话来,他可不能让君浔璟继续败坏他的名声,抹黑他的形象。
“打住,请停止你的胡思乱想,我什么为人,你不知道?请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天地可鉴,情情爱爱对我来说,哪有宗门发展重要。对于门下弟子,更是无半点龌龊之心。我看你就是在宗内呆久了,没有多出去走走,才会把事情想得那么歪。”说着,要把人赶走。
君浔璟瞥了宗长临一眼,没有半点儿想走的意思“你倒是对自己约束高,把自己标榜为道德高兵。”
他反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对这种行为感到不齿,那怎么我做可以,你做就不行?还是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可以罔顾伦理,不念道德的卑劣之人?”
以前他不是这种人,现在可说不准了,不过君浔璟不说,他就是坏心眼的为难宗长临。
好大一口锅扣到宗长临头上,面对君浔璟的质问,他只不过是观如今大势,盛行师徒恋,才想着劝君浔璟紧跟潮流“冤枉啊,那不是我一糙汉做这种事,潜意识给人的感官就是骚扰。而师弟你不同,你做这事就叫若有若无的勾引。哎,最近不是流行以下犯上,冲师逆徒吗,说不定你还是吃亏的那个。”
君浔璟看着宗长临敞开的衣襟,裸露出一大片麦色肌肤以及鼓起的胸肌,本来冷着的脸,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道:“我看师兄也是‘风韵犹存’,师兄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某位弟子遐想对象,哪天被···”
宗长临看着君浔璟不怀好意的笑容,瞬间明白什么意思,打了个寒颤,汗毛竖起,这小子太恶毒了,他气笑道;“赶紧给我滚!”
君浔璟不仅没走还当着宗长临的面泡了一壶茶,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宗长临不满道:“你怎么还不走。”
君浔璟抿了一口茶“这不是还没商量出好方法。”
宗长临双手一摊,表示不想参与这糟心事了“人是你要追的,和我又没关系。”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自己要是想得到,还来找你作甚?”
宗长临看着君浔璟一脸的样子,听听,这说得还是人话吗?这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位可爱小师弟吗?不能生气,不能动手,他在心里不断劝说自己。他们师兄弟俩已许久未交手过,关键是他还可能打不过!
“只见新人笑,不闻师兄哭。你个小没良心的,有事才想起师兄,师兄我呀,是真寒心。”
君浔璟欲言又止,抿完最后一口茶,朝宗长临扔了一坛酒。
宗长临接过酒,将红布掀开,闻着醇厚的酒香,问道:“这是桃花镇出产的珍酿,桃儿夭?”
“我偶然间得来的,倒是便宜你了。”
“有这好酒你不早说,我突然又有想法了,来来来,我们继续聊聊怎么追人。”
宗长临得了好处,也就喜开颜笑,办事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