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毛天使凡世游记 第5章 地狱级惩罚

阿亮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了。

从短暂的平静中，他依稀记得好像是阿呆把自己拎进屋子里的。

说是“拎”，却也不错。阿呆见阿亮晕死在天台上时，他走过来，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捏，阿亮就被顺势“捏”了起来。

思及于此，阿亮不由又想到最近网络热梗“轻松拿捏”这四个字。

见阿亮醒来后，阿呆说道：“刚才我扫描了一下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很健康，之所以晕倒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饥饿，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脑处理短路。”

“大脑处理短路？”阿亮疑惑。

“嗯，可以这么说。你的大脑中塞入了很多有待处理的事情。”阿呆平静的说道。

记忆涌现，阿亮想到今日在学校的遭遇，悻悻道：“是啊。”他不想解释些什么。

今天是他上高中以来第一次逃课，说来奇怪，有些事未做前战战兢兢，但做了也便做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在某个方面来看，孤儿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无家人管束。阿亮自我安慰的想到。

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从他在孤儿院时就融会贯通了，他过去就会时常告诫自己：“没有得到过，也就不意味着失去。人总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如果长期相处有了感情，失去后反而会更痛苦。那么不如原本就没有。”

阿亮坐起来，从柜子里翻了很久，终于又找到一袋已经过期的薯片。这是兼职时，超市老板给的。

他拿了个碗，撕开包装，将半包薯片倒进去，递给阿呆道：“你一半，我一半。”

阿呆接过薯片，就吃了起来。

诚然，旁边的阿亮肚子里空空如也，他之前强烈的饥饿感反而消失殆尽，看着阿呆吃，阿亮确是一口也咽不下。

看墙上的钟表，这会儿已经是中午放学后，一想到下午还有课，阿亮排斥不已，他不想在踏足学校了。

“要不，辍学吧？”阿亮自言自语道。

“反正，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学校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阿亮叹口气，喃喃自语道。

阿呆吃完，放下碗，认真的看向阿亮。刚才阿亮的话，他已经尽收他的耳中。

“你想逃学？”阿呆问道。

“不是逃学。是辍学。我不想去学校了。”阿亮不知为何，语调高了几度，心头莫名升起一团无名之火。

“为什么？”阿呆追问道。

“想出去赚钱！想出人头地！想做出一番大事！总之，我不想再被人瞧不起！我也不想再被杨青蛙侮辱了！”阿亮大声道。他之所以近乎用喊的声音说出来，是因为这些话也是他心里的话，从前只是默默藏着，而今只想大声喊出来。

“青蛙？”阿呆疑惑。

“说了你也不知道，学校里面一个非常讨厌的老师，她的外号叫杨青蛙。”阿亮道。

“我能上学吗？”阿呆忽然问道。

阿亮不明所以，这外星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啊！不过阿亮还是耐心道：“上学需要学费，而且还需要档案。况且你还是个外星人。”

……

“可我还是想上学。”阿呆继续道。

……

“阿亮，你下午可以带我去你的学校看看吗？”阿呆提议道。

……

阿亮无语。

之前说的全当对牛弹琴吧，不过他的书包还在学校，不管这学上还是不上，他都得去学校把东西拿回来。

感受到原本烦闷的心情被冲散了些，阿亮便吃起余下的薯片。

时间过得飞快，阿亮带着阿呆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1.2公里不到的路程，愣是让他走出了十万八千里去西天取经的感觉。

阿亮步履沉重拖沓，阿呆也有样学样。于是乎，街上便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一个长相惊为天人的美貌少年，跟在另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身后。只是，他们迈出的步伐，都像是八十岁大爷的步伐。

因为阿呆长得太过貌美，而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更有大胆的拿出手机，疯狂拍摄和尾随。

阿亮心思在别处，倒也对此无所谓。反正拍的也不是他。

进了校门，倒是堵住了外来的人员，但学校反而更加拥堵热闹啦。

“这是哪个班的人啊？”围观学生里有男有女，大家悄悄相互问询，却没有任何答案。

“同学，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已经有人向阿呆搭讪，并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旁边的一众学生笑着，也期待着他的回答。

……

阿呆看到已经渐行渐远的阿亮，一瞬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原先围在阿呆身旁的人也散开了。有些甚至茫然的站在哪里，百思不解自己刚才在干什么。

察觉到身后的寂静，阿亮转过身问道：“怎么回事？”

“地球人太聒噪了，所以我改变了他们的脑电波。让他们的大脑自动屏蔽我的存在。所以，现在他们看不到我。只有你能哦。”阿呆笑道。

阿亮看了眼四散的人群，不由道：“NB！”

这会儿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二十分钟，阿亮之所以来早的原因是为了拿走书包，如果能不碰到同班同学，就尽量不碰到同班同学吧。

阿亮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阿呆道：“一会儿，你可以更改一下周围所有人的脑电波，让他们看不到我吗？”

阿呆摇了摇头道：“我无法改变客体，只能改变他人对我本体的脑电波。”

阿亮无语。

但很快阿呆又补充道：“我虽然不能让你消失在别人的视野中，但是我可以改变短期内别人对你印象的深浅。”

……

这一点听着倒也不错，阿呆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杨青蛙，一个主意忽然萌发在他的心中。

“阿呆，你可以短期内让别人忘掉一些事吗。”

“可以。”阿呆点了点头

“跟着我，一会儿帮我。”说罢，阿亮便朝杨青蛙的方向走去。

诚然他要辍学，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处理一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时间里会不会懊恼。

杨青蛙也察觉到阿亮，她看到阿亮正风风火火的朝她的方向快步走来，有一瞬间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害怕。

但随即，她笑自己可笑，不就是一个学生嘛，还是一个无父无母的，谁怕他啊！光天化日，他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阿亮走到杨青蛙的身前，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冷笑一声道：“你是我见过的老师里最差劲的。哦，不，应该是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差劲的。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

杨青蛙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句，气的不敢置信。但随即，她伸出手，朝阿亮的耳朵抓过去……

阿亮的耳朵被她狠狠的抓住，撕扯起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说我！我是你的老师！你难道想被退学吗！”杨青蛙边说边加大手里的力道，阿亮的耳朵被撕破了，顺着耳垂流出血……

阿亮却笑起来，那笑容瘆人，似乎是破罐子破摔的疯癫，以致于杨青蛙觉得自己刚说的话对阿亮没有任何的威胁和打击。

“走！跟我去教务处！我今天非让校领导开除你这个不尊师重道的玩意儿！”杨青蛙全然不顾周边已经围观的学生和老师。

阿亮的耳朵像是快要被扯下来了，阿呆想上前帮忙。阿亮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要做一件事，并非在大庭广众之下。

阿亮被杨青蛙揪着耳朵来到楼道里，上课铃也响了，所有人散去，空旷的楼道里只剩下阿亮和阿呆。

但是，在杨青蛙的眼睛里是看不到阿呆的存在，她的脑电波已经无声无息间被阿呆改变。

“松开！”阿亮忽然厉声道。

杨青蛙无视，扯的愉快，顺便又踹了阿亮好几脚。

自上高中，阿亮前后被杨青蛙体罚过很多次，或是拿拖把棒去敲打小腿，或是拿尺子的刃去敲打手掌，又或者是踢两脚踹几脚……

这些如今历历在目，恍若就像昨天经历过一般。

阿亮用力挣脱开杨青蛙的撕扯，耳朵的伤口越深了，血顺着阿亮的脸颊流了下来……

血越流越多，侵染了他的半张脸，看上去鬼魅而邪气。

杨青蛙被吓得心脏快了几拍，那个印象里被她各种拿捏欺辱的小子好像换了一个人！

阿亮笑着，举起巴掌，就朝杨青蛙的脸上扇过去。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杨青蛙哪里想到阿亮的体力完全压制了她的反抗，甚至阿亮的一只手就可以将她牢牢禁锢。

“要你再骂我！要你再骂我！要你再打我！要你再打我！”阿亮便说边打……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打得越来越起劲！

这十几巴掌下去，杨青蛙被打倒鼻血横流，鼻青脸肿……

“阿亮！”一旁的阿呆打断道。

阿亮转过身，笑容凄惨道：“怎么？我都要离开了？还不能打她吗！”

阿呆说道：“我刚才看了这个女人的脑电波，里面有关于你的记忆，你打她是应该的。”

……阿亮沉默不语。

阿呆继续道：“但我有更好的惩罚她的方法，你可以停手了。”

听到此话，阿亮松开杨青蛙，任由她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怎么做？”阿亮问道

“我消除了你刚才打她的记忆，并篡改了她的部分记忆，将她被打的原因归于：她的丈夫来校园找她，并且在此殴打了她。”阿呆回道。

“她的丈夫？”阿亮反问。

“是的。在她的脑电波中，她的丈夫是最恐怖的存在，我会加深她丈夫殴打她的印象。并且她对你所行之事，被我篡改成她小时候的经历，以及篡改成她的孩子也在遭受校园霸凌。而她每天晚上都会陷入这些循环的噩梦中，让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阿呆笑容淡淡道。

“这算是哪门子惩罚？”阿亮惨笑道，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吗。

“这是地狱级惩罚。”阿呆眯起眼，微微一笑的看向阿亮。

“那监控怎么办？”阿亮用眼神示意。

“黑掉啊。”阿呆回道。

“NB！呆哥！”阿亮搂起阿呆的肩膀，喜笑颜开道。

下午第一节课，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阿亮决定暂时留在学校了。如果说他原先辍学的原因是杨青蛙，那么此刻他想留下来看看所谓的“地狱级惩罚”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