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荒上神大婚之日,天宫四处挂满了红色帐幔,各处都洋溢着欢喜的氛围,洛凡如个孩子一般早早地来到大殿之上,平生第一次看人成亲,好奇地四处跑来跑去的。不多时白挚陪着父亲慢慢踱步而来,后启与瑶羽跟在二人身后,洛凡看见他们,远远地跑过来笑着行礼道:“父亲,兄长,师父!”
“洛凡公主”瑶羽也行礼道,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衣服,与平日素净的打扮不同,添了几分朝气。
“瑶羽姐姐今日很是漂亮呢!”洛凡看着瑶羽笑着说道。
“洛凡公主今日才是光彩夺目呢!”瑶羽笑着说道,眼角的余光撇向白挚,白挚却并未看她。
“凡儿今天倒穿得像个新娘子!”白挚目不转睛地看着洛凡说笑道,洛凡今日一身红衣,应着她白皙的肤色,属实漂亮极了。
“师父说成亲是喜事,所以要穿得喜庆些!”洛凡说着,目光又看向自己的师父。
后启宠溺地笑着点点头说道:“小殿下今日穿着给这里增添了许多喜气呢!”
“你看师父都这么说!兄长你看我好不好看?美不美?”洛凡天真地靠近了白挚抬起脚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歪着头笑着说道。
白挚与洛凡离得那么近,仿佛他只要轻轻动一下便可吻上她的唇,他们目光相对,他的脸腾地红了,心也剧烈地跳动着,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得声音,扑通扑通,热烈而躁动。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某种冲动,呆呆地看着洛凡,张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公主殿下天生丽质自然是极美的”瑶羽见白挚呆住马上在一旁替白挚笑着回答道。
“嘿嘿嘿!”洛凡天真地笑着,后退两步两手拽着裙摆,开心地转了两圈跑向殿内,白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脸温柔地笑着。
“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儿是谁?”不远处一个穿着喜服的女子坐在喜轿里扒开帘子正看见了这一幕,温柔地向着旁边伺候的人问道。
“回姑娘,那是洛凡公主,当今天帝的妹妹”一个小仙侍在一旁马上屈着身子回答道。
“世人都知当今天帝非老天帝所生,所以他这妹妹自然也不是他的亲妹妹了”那穿喜服的女子说道,脸上挂着浅笑,看着他们二人渐渐远去。
“这个奴婢不知,奴婢只知天君待这妹妹极好,极为宠爱呢!”小仙侍在一旁一脸天真地说道。
轿子里的人却只是微笑地摇摇头说道:“不是宠爱,是他爱她。”
一旁的小仙侍却是没有听出其中含义,便低下头默不作声了,那轿子里的人也不说话了。
“我们走吧!”乾荒上神穿着喜服大步地来到轿子前对着轿子里的人说道。
“好”轿子里的人温柔地答应道。
吉时已到,礼乐声起,白挚高高地坐在天君的宝座上,重黎一同坐在一旁,不一会儿新娘身着凤冠霞帔手里牵着牵红缓缓而来,传说她是个极美的人儿,乾荒上神手里牵着另一端的牵红,满面笑容,一身红袍,潇洒俊朗。洛凡坐在后启身边远远地望着这对新人,凑近了小声地对着后启说道:“师父,成亲是意味着什么呢?”
后启微低着头,仔细听着洛凡的话,洛凡是个内心极纯净的孩子,他只好耐心地解释道:“这成了亲啊就意味着两个人之间从此就有了羁绊,夫妇一体,永远都不能分开了。”
“那我跟师父也可以成亲吗?和父亲也可以吗?和兄长也可以吗?我也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洛凡紧跟着追问道。
“这可不行,凡儿你看啊,我是你的师父,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师徒的羁绊,你和你父亲还有兄长呢有亲情的羁绊,成亲呢是两个原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互相爱慕所产生的新的羁绊”后启耐心地解释道。
“哦!”洛凡应了一声,似乎懂了。
乾荒上神大婚是天宫中极少有的一场喜事,各界的君主都前来祝贺,不过这次魔界魔君离渊身边却多了一位不曾到过天宫的生人,生得身材魁梧,面色绯红,一头红发,模样很是骇人。宴席结束后,宾客们各自散了,魔君领着那位似兽非兽的人站在大殿门口处倒像是故意在等待什么一样迟迟不肯离去。
离渊在大殿门口处站着,未等白挚一行人走过来便主动迎上前去低头行礼道:“帝君!天君!”离渊说着,虽低着头,气势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让人觉得心中不痛快。此人是上一任魔君之子,向来嚣张跋扈,重黎与他父亲交手过几次未曾败过,他的法力还远不如他父亲当年,不过心性却阴险许多,重黎只点点头,并未多言。
白挚身为天君,先上前一步温和地向着魔君说道:“魔君可是有意在等我们?”转而又看向魔君身边的那位问道:“这是何人?倒不曾见过。”
魔君看了一眼那人命令道:“穹儿,还不快见过天君帝君!”
“天君!帝君!”穹炎弓着腰张开嘴低哑地叫了一声。
未等白挚说话,魔君又看向白挚笑着介绍道:“这是小儿穹炎,生来患有火疾,相貌可怖故未曾上过天宫,前几日听闻东海在洛凡公主的寿辰上赠予公主一匹寒冰布是由万丈冰泉特有的冰蚕加上东海的万年冰水珠所制,几万年才有这一匹寒冰布,或可解小儿的火毒之症,故特来向公主讨要几尺。”
“这等小事还劳烦魔君亲自来说,改日我找人送到魔君府上便好!”白挚微微笑着说,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穹炎,又看了看洛凡,总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魔君也跟着笑起来说道:“虽是小事,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儿子自出生便相貌可怖恐吓到了洛凡公主,寒冰布若是公主不舍本君便也不再讨要了。”
还未等白挚说话,洛凡却瞪大了眼睛回他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不过一匹布而已有何不舍,不过魔君来得晚了些,那布我已做了衣服送给兄长和父亲师父了,兄长今日穿的便是,我回去再看看若还剩些便教人给魔君送去,若是没有了我再帮你寻些便是,再者人的相貌父母所生,长相奇特的比比皆是,我为何要怕你这喷火的儿子?”洛凡说着后启轻轻地拽了她衣袖一下,她却并未在意。
魔君却被洛凡的话吸引住,看着洛凡说道:“小殿下未曾见过小儿,今日一见怎知小儿会喷火呢?”
“一看就是啊!”洛凡理所当然地说道。
“魔君莫要见怪!凡儿年纪尚轻,说话不知深浅,有哪里得罪魔君的还请魔君原谅”白挚马上替洛凡打着圆场说道。
穹炎第一次看见洛凡,只觉得她似水般清凉,竟看得呆了,不自觉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来想要去触碰洛凡,但他那大手看起来却是像是来抓她一样。洛凡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一直跟随着洛凡的影子这一刻直接挡在洛凡身前,似乎想要为洛凡遮挡,可是却是无济于事的!那大手穿过影子直奔洛凡,白挚急忙抬起手把胳膊挡在洛凡身前,穹炎大手一抓却一把抓住了白挚的胳膊,白挚顿觉得胳膊火辣辣地刺痛着,如同被火烧过一般!魔君见状,忙用手拍了拍穹炎,穹炎这才缓过神来后退一步,放开了白挚的胳膊,可这一下却把白挚的衣袖都烧焦了,胳膊也变得黑乎乎的十分疼痛,魔君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白挚的反应,白挚皱了皱眉头,忙背过手去,强忍着疼痛努力控制着自己不露声色!
“畜牲!还不退下去!”魔君对着穹炎大喝道,眼睛却不住地观察着白挚的反应。
“不妨事,魔君莫要动怒”白挚挡在洛凡面前微笑着说,他背着手,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他只能咬牙微笑着,尽力表现得不动声色。
洛凡一眼看见白挚受伤的胳膊,心急地伸出手去拉住白挚的手,轻轻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那焦黑的伤口,心疼地瞧着。奇怪的是白挚的手在触碰到洛凡的那一刻,顿时觉得好像有轻柔的水流慢慢流淌过自己的伤口,那样柔和而又舒服,甚至疼痛感都消失不见了,等白挚疑惑地扭过头看向自己受伤的胳膊却发现那胳膊竟然完好无损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衣袖上的两个巨大的黑洞张牙舞爪的。白挚震惊地看向洛凡,洛凡却并未看他,她瞪着愤怒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魔君父子,她不能忍受有人可以伤害她的兄长,她那么温柔而强大的兄长!她愤怒地看着他们!周围的人只觉得空气突然都变得稀薄了!没有人注意到洛凡的脚下有冷气缓缓升起,魔君更不曾注意他与穹炎的身后此刻正聚集了无数冰锥正对准着他们,密密麻麻的!他只觉得似乎一下子变冷了,他只诧异地关注着白挚被穹炎伤到的地方,居然顷刻间便恢复了,那可是赤炎真火啊!他用了近万年时间将魔界赤炎岭的赤炎真火练成灵火珠与他的儿子融合到一起造就了这个孩子今日这个样子!赤炎真火一旦燃烧水浇不灭,非燃烧殆尽永不熄灭!魔君看着白挚,惊诧万分,他又看向洛凡,他未见过洛凡几次,发现此刻这个天界公主正冷冷地注视着他,迎着她的目光魔君心底竟冒出一阵阵冷气。“天君!”瑶羽十分担心白挚的伤势焦急地叫道。白挚却并未理会她,他看见了魔君父子身后那密密麻麻的冰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