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什么?”唐元没听清,但是快速割裂的空气让他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闪。
那空气竟然破碎成刃,直直地袭向唐元的面门。
也幸好他躲的快,那没中的一击直接把地面劈出一道数十米的裂痕,若是砍在唐元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唐元看着地上的深痕,瞳孔微缩,这个力度好强,完全不是肉身能够承载的强度。
他望向男人的方向,男人只着他亲手披上的素色外披,内无寸缕,更别说武器了。
而这荒郊野岭的,说是仙山,此地却是无比荒凉,除去这沸腾不断翻涌气泡的"温泉",只有些零星老树点缀。来时还是正午时分,这地界却毫不见阳光,阴森空旷的吓人,怎么看也不像有机关的模样。
没有机关,没有武器,甚至连人都没有明显地动作。
唐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路数,空气成刃,言出法随,究竟是真有本事还是故弄玄虚?
男人的脸还是惨白死寂的,没有一丝丝的血色,微弱低哑的声音和这出手形成强烈的反差,虚弱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气,又强大的简直就像星兽成人一样。
唐元一个翻滚,与男人稍稍拉开了点距离。确认距离安全后站定,将右手放于心脏前方,欠身抱歉道:"阁下,对于我的过失……"
"我深感抱歉,冒犯您绝非我的本意。但事出有因,我已为阁下做了完完整整的检查和治疗。”
唐元垂下毛茸茸的脑袋,一副歉疚到极点的模样,声音也渐渐低沉下来,仿佛婚礼宣誓般郑重。
“如果阁下还感觉不适的话,我将会继续承担后续的治疗问题。以肩上十字星起誓,我绝对会负责到底的,再次深深表达我的歉意,渴求您的原谅,陌生而可敬的阁下。"
翻译一下就是:哥,都是我的错,我已经治疗了,连旧伤我都认,我一定承担责任的,消消气吧哥。
唐元在被这男的吸了大半的信息素后,回过味来了,这不分明是旧疾嘛,他先前还以为是自己搞出来的,任劳任怨地贡献自己的超贵的双S信息素。
哎,唐元长叹一口气,有愧在先,的确该他赔礼道歉,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和治疗的份儿上,大家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吧。
可惜回应唐元的只有两个字:
“斩首”
话音刚落,又是两道空气刃袭来,比上一次攻击来得更为猛烈,唐元慌忙扭腰下身,他可不想自己帅气的脑袋被打爆。
这小子刚恢复就下手这么狠,每次都冲脑袋来,唐元被这几击激起了一肚子火。
“艹。”唐元暗骂道,要不是没有机甲在身边,他何苦如此狼狈。
唐元没有机甲也没有武器,甚至没有躲避的掩体,唐元只能艰难的翻滚躲避。但眼前男人的实力简直就是bug,他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嘴边的呢喃细语就能化成一道道劈向唐元的刀。
男人的攻击速度太快,空隙的时间短的只能让唐元喘气,铺天盖地的攻击让他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地面的裂纹坑坑洼洼凌乱如同破碎的蛛网一般。
男人还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纯黑的眸子完整地倒映出唐元的身影。他就这么一直盯着,像逗乐子般,除去开头同时释放的两道攻击,接下来就是以某种规律般的一击击攻向唐元。
这规律的攻击对于唐元来说简直就是羞辱,在战场上最恶心的不是互放狠话相互嘲讽,而是像这样被蔑视戏谑。眼前男人玩笑般的逗弄,仿佛他眼前的唐元是一个跳梁小丑,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
他很强,唐元不得不承认眼前男人的确有轻视他的实力资本,但这不是唐元活该被小看的理由。
他的理智早在这种目光这种攻击下所剩无几了,唯一能牵扯他最后一缕神智的是他不断下滑的体力,实力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终于,在一道空气刃擦过唐元右脸的时候,这最后的理智也荡然无存了。
这样巨大的实力差距下,屈辱的活着不如有尊严的死去,况且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一味的躲避从不是唐元的风格,他看似逃窜的行为也是在寻觅男人的盲点,一个平躺着的男人不应该会每次攻击地这么精准。但令唐元失望的是,他的确感知力和预判力远在他之上,没有任何信息素的迹象可远比信息素更精确。
唐元检查过男人的身体,他对男人的体格了如指掌,无懈可击的身体,远超于他的素质强度,这也是他早发现男人身体没有移动却迟迟没近身的原因。
但凡近身,空气刃会更加难躲,势必会受伤不轻,而且男人的身躯强韧度远在他之上,近身反被压制就好笑了,所以他才会狼狈闪躲着试图寻找男人的弱点和盲区,以期一击必中。
但是现在他体力已经耗去大半,连行动都渐渐缓慢起来,躲避这么久却只得出一个结论——没有弱点。
对他人来说,认识到这一点是悲哀的。但唐元胸膛的战意愈演愈烈,发现敌人强大怎么样,认识到自己是在以卵击石又怎么样,最糟也不过是一死而已。
唐元右脸的伤痕更无疑是压倒唐元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冲就冲了,怎么都打不过不如搏一搏,死了他不亏,赢了他血赚。
而且男人一直未变的姿势,是自傲实力还是被迫动弹不得还说不准呢。
"看看蝼蚁的殊死一博吧,你这个不要脸皮的裸男。"唐元心中默念。
说干就干,唐元拼了。他将信息素堪堪覆盖全身皮肤下,只暂且增加皮肤表面强度。信息素之前能被男人吞噬吸收,要是释放多了又被男人当补品吃了,攻击不成反被当肾上腺素用,唐元得怄死。
在唐元的刻意闪避下,现在两人相隔摸约三丈,也就是距离十米左右,这个距离不长不短,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次突进不成,他就真栽这里了。
唐元可不想就这么死了,至少不能这么憋屈的死掉。
他偏头躲过一击,抓住下波攻击到来前的空隙,微微弓腰,左脚腕侧转蹬地借力,以信息素助推,直冲那人而去。
男人远比唐元想象中更快察觉他的意图,空气刃也不复先前的轻慢,四面八方地朝唐元袭来,可是为时已晚。赌上唐元性命的一击远比男人意料的更快更强。
攻击虽然没直接落在身上,但空气刃的余波被唐元接的严严实实,就突进的这短短十米,唐元的衣袖下摆被割的破破烂烂,烂布条似的挂在唐元身上。
男人眼中唐元的身影越放越大,当男人的瞳孔被唐元脸庞占据的时候,唐元的拳头也吻在了男人的俊脸上。
生存还是毁灭,就看这一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