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游戏与魔法的兼容性 第38章 chapter 36

父亲吐出了桃乐丝从未听过的词汇。

她下意识打开系统的角色面板，果然发现了与平日里略有些不同的地方。从前在她种族一栏后面灰色的问号，变为了明晃晃的深绿色文字。

【种族：混血人类（龙化中）】

深夜被惊醒，父亲的沉重和母亲的担忧对被疼痛折磨得仍然有些恍惚的桃乐丝来说，无异于更增一层困惑。

她的大脑还停留在梦中悲戚的哀嚎与尸横遍野的血腥场景，甚至很难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进行有效的反应。

克洛丽斯当然注意到了桃乐丝的不适。因此她轻轻拍了拍桃乐丝背，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睡吧，已经不会再有噩梦了。”

桃乐丝抓着母亲的手，在她温和的目光里躺回被窝。克洛丽斯坐在她床前，轻轻地唱起了摇篮曲。

精灵得天独厚的嗓音让这首旋律变得更加悦耳动听。即便是用桃乐丝一知半解的精灵语来歌唱，旋律里的情感也已经乘着歌词温柔地传达到她耳旁。

于是桃乐丝伴着母亲的歌声，再次进入了梦乡。巨大的骨架和一望无际的血腥战场全部离她远去，她坠落在色彩缤纷的花园里，沉浸在鸟语花香的世界之中。

第二天早上，桃乐丝是被海莫的叫声吵醒的。火鸟似乎非常担心她现在的状态，绕着她飞了好几圈，左瞧右瞧，鸣叫声里也充满焦虑。

桃乐丝抱着她安慰了好久都没能奏效，因此她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这个选项。

西格蒙德在早餐桌上详细地给桃乐丝解释了一遍「龙化」的意思。他的眼下还残存着黑眼圈，面容也写满了疲惫，显然思考如何向桃乐丝解释目前的状况，还有怎样处理后续的事情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龙化」是拥有龙族血脉的他族成为龙族的一种方式。在龙族内部被成为「鳞化」或是「进化」。

这是每一条龙都要面临的一种考验和成长。尽数褪去旧的残破且脆弱的鳞片，伴随着疼痛和血液生长出崭新的坚硬的新鳞片。这是龙族强劲体魄和生物霸主的实力来源，数次的脱胎换骨才造就了他们站在生物巅峰的可怕实力。

当然，这种考验也有丧命的可能性。

每一条龙的生长期都会经历七次这样的考验，只有熬过七重「鳞化」，才能告别生长期进入成年，成为被认可的真龙。

无法完成「鳞化」的龙甚至会被成为“亚龙”，即便拥有龙的形态与血脉，也依旧无法成为被认可的龙族。甚至不被允许自称为龙。

高傲的龙族认为，无法跨越这些疼痛与考验的龙，不配被视作龙。

以上是纯种龙族面临的重任。而混有龙族血脉，无论再怎么稀薄，都可能通过返祖现象激**内的龙族血脉，在混血的身上出现「龙化」现象。

「龙化」与「鳞化」并无明显不同。除了其他种族褪去原有的各种身体特征展现出龙族特征，会比纯血龙族更加疼痛危险以外，只要熬过七重「龙化」，依旧可以成为纯血真龙都认可的龙族。

龙族不拘于血脉，只拘于「进化」。

他们向来实力至上，认可七重考验得出的结果。由于被誉为创世的龙神普莱温德拉奠定了龙族立于所有生物之巅的强大，因此龙族们认为其他种族展现出龙族特征是进化。

龙族便是让这个世界规则与所有种族都任何的进化链的彼端，是生物的巅峰，生命的最终形态。

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性。混血出现「龙化」现象确实是变强的一种途径，但「龙化」带来的危险也不可小觑。七次可能严重危及生命的考验并不是所有人都乐于承担的。已经死在龙血沸腾下的生命也不在少数。

力量带来的考验写满了困难。

西格蒙德显然原本并不希望在早餐桌上说出如此沉重的事情。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所有人都无法逃避。因此他决定仔仔细细给桃乐丝讲解一遍。

他刚解释到一半，桃乐丝怀中的海莫便已经更换了内芯。伴随着燃烧出金光的烈焰，海尔达面无表情地踩着火焰漂浮在半空之中，时不时垂眼看向桃乐丝。

“有停止「龙化」的办法吗？”克洛丽斯有些焦急地向海尔达问道。她作为格林家的一员，非常清楚海尔达的真实身份。

“没有。”海尔达的语气和表情一样严肃，“龙族有激发「龙化」的方法，但从来没有研究过如何停止「龙化」。”

“混血身上的「龙化」是一种天赋的筛选。没有龙族干涉，实际上自然激发的情况少之又少。”海尔达将目光投向了桃乐丝，“即便是我，也没能做到自然激发「龙化」。”

沉默在桌上无声蔓延。

海尔达并没有在意沉重的气氛，继续说道：“「龙化」对混血来说，实际上是危急关头的一种选择。”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落在了桌面上方，与桃乐丝平视。

桃乐丝这才注意到这双属于海尔达姨祖母的金色竖瞳，比起鸟类更像是爬行类。

这是一双属于龙族的眼眸。

“我们的龙族血脉全部来源于我母亲。而作为人与龙族混血的海伦没有激发「龙化」。”海尔达像是想起了遥远的事情，声音里带着几乎难以察觉的怀念，“我是被我母亲人为激发的「龙化」，靠着「龙化」才在仪式上活了下来。”

海尔达没有解释什么样的仪式让她差点失去性命。她的语气更像是在谈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过去的血泪对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论如何，她赢得了最终胜利，她成功活了下来。

因此她才能站在这里。

“人类与龙族不同，生长期很短。所以人类的「龙化」也更为危险。与此同时，人类熬过生长期便不必担心有后顾之忧。「龙化」的自然激发只会发生在生长期。海伦与你便是如此。”

海尔达盯住了西格蒙德。

“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您盯我盯得那么紧？”西格蒙德斟酌着语气问道。

他年轻时辛勤学习火元素魔法，在海尔达和梅的手下简直可以说是受尽磋磨。甚至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姑姑和姐姐是不是真情实感的在讨厌自己。

海尔达懒得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她将目光再次放回了桃乐丝身上。

“自然激发的「龙化」是对你天赋的一种肯定。发生在如此年幼的时期，除了迪安恩妮我还没见过第二个例子。”

西格蒙德和克洛丽斯都清楚，迪安恩妮是当代龙王的名字。她被誉为是龙族近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天才，七重「鳞化」后成为了龙族历史上最年轻的真龙。

“龙族血脉不是什么病毒。”她撇了眼西格蒙德，显然对他的自乱阵脚非常不满意，“它在这种时候被激发，只能说明你的身体到达了某种条件，或者你能够承担它给予的力量。”

她的话语算得上是给格林一家的定心丸。

“丧命的可能性确实有，但微乎其微。”海尔达的金色眼瞳直直望向桃乐丝的眼底，“只要你想活下去，龙族的血脉就是你的力量，它们会回应你的呼唤。”

“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海尔达语气平淡地说道。每当话题靠近她自身，她总是会显露出这样的情绪。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生死没那么多飘渺的可能性。”海尔达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活下去，你就会活下去。与此同理——”

“如果你死去，只会是因为你渴望死亡。”

桃乐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恍惚间想起了耀塔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骨支柱，那些从容赴死的人类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义无反顾投入墓穴。

那是他们所选择的死亡。

西格蒙德咬紧了牙冠，强迫自己尽量不露出异样的表情。在得知桃乐丝不会轻易因为「龙化」失去性命以后，海尔达的话语让他回想起了多年前的记忆。

带着信件翻山越岭披星戴月来到夜笛谷的梅、读过信后泪流满面的母亲、从遥远的炎城传来的种种问候，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海尔达姑姑……

更多的内幕全部都是他从只言片语中平凑出来的断章。桃乐丝远远称不上一重「龙化」的痛苦已经让他和克洛丽斯感同身受，急得焦头烂额。

远在异国他乡的海尔达，又是用怎样的心情迎来的人为激发的「龙化」呢？

他记得据炎城消息所说，不死鸟的回归仪式用了七天时间。所以现在借助火鸟的身姿站在他眼前的人，用七天的时间结束了七重「龙化」。

然而她从来没有和他们透露过只言片语其中的痛苦。

梅时刻忍受着天赋带来的痛苦。海尔达又何尝不是如此。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海尔达没有回头，继续平淡地说道：“「龙化」无法逆转也无法停止。等一重「龙化」结束后，就去看看海伦吧。”

“近期我会让梅过来，直到一重「龙化」结束再离开。”

火鸟最后用温柔的目光打量了桃乐丝一遍，随后双翅一扇掀起了熊熊火焰彻底遮住了自己的身形。

等到烈火中再次凝聚出火鸟的身形，早已经变回拥有火红眼瞳的海莫。

没错，虽然在不死鸟的地盘上，还使用火属性魔法

海尔达本人却是真龙

呜呜呜呜我的海尔达，她是历史记录里龙化时间最短的，只用了七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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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chapter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