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梦中我听到有人在呼唤我,我睁开眼睛,周润医生弯着腰与我对视。
天亮了,我扫了一眼周围,想要站起身,头“砰”得撞到桌底。
“痛痛痛——”我发出哀嚎,然后爬了出来。
周润医生挑着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着用什么借口解释,发现周润看着我怀里的东西。我低下头,才发现我一直抱着他的那罐饼干,尴尬地赶紧把饼干放回到桌子上,然后说:“我可能有点饿了。”
周润抿起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弯下腰打开柜子,输入密码,从密码箱中找出一份CT照,说:“你来得正好,你的脑部CT报告出来。”把CT放在观片灯上,指着CT说:“看情况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觉得你还得注意一下。”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你在说什么?”我说,脑子只在记得刚刚偷看到的密码“901005”,“901005”。
“我说你的脑部没有问题,不过你要注意一下,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多点休息。”周润耐心地重复一遍。
“哦,好,谢谢医生。”我点点头,关于脑部CT什么的我都不关心,现在我只关心一件事情,我坐在旁边的椅子,对着周润迫切地问:“医生,叶琳护士去哪?”
周润神情严肃地看着我,说:“你问这个干吗?”
“没有啊,我只是没有看到叶琳护士,所以想问一下叶琳护士去哪了?”
周润医生收起资料,说:“她辞职了。”
辞职了?周润医生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在掩饰什么,绝对有什么问题。
我本来想问多一个问题,却被周润打断:“你没事就先出去吧,我还要接诊下一个病人。”
门外不知道何时站满排队看诊的病人,我也只能不过多打扰,讪讪地说:“抱歉,打扰了。”
虽然看起来时间还早,医院已经人满为患。
人工挂诊的服务台挂着个巨大的虚拟屏幕,上面清楚地显示时间为3090年10月07日。
看到日期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我原来我所处的时间正是叶琳进行实验的时间。
跑到服务台,我止不住颤抖地指着偌大的屏幕上的日期,问着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小姐:“那个时间日期是准的吗?”
护士小姐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当然。”
得到肯定地回答,按照游戏的时间设定应该是3200年,所以我穿越了还是时空扭转?
这就能说明为什么周围的环境如此的崭新,而晚上却是另一副模样。
“小姐,让。”
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让出一个位置给过路的病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档案室的登记册日期,今天刚好是叶琳档案借出去的时间,或许现在还能找到缺失的那一页。
我走到档案室,看着门前粘贴着【非职工勿进】的告事。
怎么办,现在进去肯定会被赶出来。我站在门口,隔壁正好是换衣间。
扫视一眼周围,没人,偷偷溜进换衣间。
十分的顺利,我成功地换上护士服。
“有什么事吗?”看管档案是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
“我们院长让我拿一下叶琳护士的档案。”我有些不安,希望还没被借出去。
“你等会儿,我帮你查一下。”老头动作很缓慢,在电脑前敲了好一会,才查到叶琳的资料。
尔后慢吞吞地站起身,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着老头过去,中途老头记忆力不太好,还迷路。亏得我记得档案原先放在哪,提醒他正确的位置,不然等到晚上都没找到。
老头从抽出储物柜,拿出档案袋,它看上去崭新多了。
我接过档案袋本想走,却被老头叫住:“欸,你别走啊,你得在册子上登记。”
都要走出门口的我中途折返回来,老头指了指放在简易架上的【登记册】。
我拿起桌子上的笔,看着空白的登记册,按着老头的指示在登记册上记录。
“你在这里填写日期,在这填写借了什么,”老头手指点在登记册上,指示我,“院长说什么时候还?”
“今天吧。”
“今天啊,那你顺便把还的日期写上。”这老头这么信得过我,我不还怎么办。
我填写完日期,正打算走,又听到老头说:“你走那么快干嘛,你还没签名呢?”
“名字?”填写名字不是露馅了吗?
“对啊,你不填名字,到时候档案不见了我找谁负责。”
我不情不愿地回头,填什么名字好呢,低头时瞥见衣服上的名牌,黄语雨。
就在登记册上写下黄语雨名字。
在填写完后,我看着登记册,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冲击着我。
“3090年10月07日,借叶琳档案,黄语雨。”
老头收起登记册,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和老头道谢后,抓着牛皮纸的档案袋,来到无人的楼梯间。
看着手中的档案出神,恍然如梦:“原来一百年前借档案的人是我。”
把档案袋拆封,往袋口里看,缺失的第二页就在袋子里面。
我拿出资料,第一张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第三张也很久之前的一模一样。不过第三张被涂改的痕迹很新,应该是最近才被涂上去的。
而重要的第二张,是叶琳的实习记录,清晰地记录着叶琳曾经值班的病房和病人。
我一条一条地看着下去,直到最后一条:3089年3月,叶琳轮值到101病房,负责……
名字被涂改掉了,和第三页的涂改方式一模一样,都是被涂上厚厚的一层。
3089年3月,……因白血病入院治疗;年5月,病情得到稳定;3089年6月,病情恶化;3089年7月,病情持续恶化,癌细胞扩散至脑部;3089年8月,第三次化疗失败;3089年12月,陷入昏迷状态;3090年2月,因无法自主呼吸,进行插管治疗;3090年3月,……离世。
这是叶琳最后负责的病人,也是叶琳实习以来第一个离世的病人和负责最长时间的病人,贯穿了叶琳实习期的阶段,不久后叶琳就进行了那项实验。
所以是因为这个病人,叶琳才会接受这项实验的吗?所以叶琳实习心得里面写的是他吗?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第二章抽出来,最后还是把它拿出来折叠好放入背包,又把档案袋密封好,回到档案室。
老头看着报纸,头也不抬。“怎么快就弄好了。”他说,“把档案放在桌子上就好了。”
我按着他的要求,把档案放在桌子上,盯着桌子上的档案,我还是对着老头说:“你还是把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比较好。”
老头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到我身上,“知道了。”摆了摆手,示意我出去。
差不多情况好像有点了解,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钥匙,我这样对着自己说。看着屏幕里的地图,怎么小绿点不见了。
“笨笨,为什么“钥匙”的定位不见了。”
“可能是被隐藏起来了。”笨笨说。
“隐藏的意思是游戏系统隐藏了吗?”
“是的。”
这个游戏好坑啊,为了增加游戏难度也用不着这样吧。不管有没有定位,我也得趁着天亮的时候找到“钥匙”,离开这里。
身边匆匆经过两个护士,一个高的说:“刚刚有人说在二楼的杂物间发现死人。”
“不是很正常吗?这是医院,有死人很正常。”矮地说。
“你说什么呢,杂物间不是停尸房。”
矮的缓过神,“不是吧,你说的是杂物间。”
“对啊,现在院方已经联系警察了。”高的声音低了一度,“刚刚听二楼护士说,死得还很惨,眼睛都被挖掉了。”
“医院里的人吗?”
“不像是,住院部那边说没有病人失踪,职工部那边也查不到资料信息。”
我看着她们走远的身影,匆匆跑过去,“欸,你们刚刚说二楼死了人?”
两名护士四目相对,又奇怪地看着我,“你是谁啊?”
“我,黄语雨啊。”现在的我穿上这件衣服,对扮演这个黄语雨护士得心应手。
“黄语雨?”高的说,“哪个科的?”
我想了想,胡说:“门诊的。”
高的推搡矮的,“你是门诊的,门诊有这个人吗?”
矮的上下打量我,对着高的说:“门诊怎么多人,我哪分得清楚。”
“我是新来的,姐姐可能不太认识我。”
矮的瞟了高的一眼,像是在说你看,新来的吧。
“姐姐,你们说二楼死了人,怎么回事?”
高的说:“你不知道吗?清洁工阿姨刚刚在医院的杂物间发现死人。那死状可惨了。”
“浑身都是血,眼睛还被挖了。”
我听着高的护士说,得出有用的信息,位置在二楼C区靠近厕所旁边的杂物间,年轻人,戴着耳机,死状很惨。
我想是不是玩家,得过去看看。
我根据给的路线,远远望去,C区部分区域已经拉起警戒线,警戒线外挤满围观群众。
挤进人群、找了空位观察,位置不算好只能看到打开的门,和流出门口的血,屋内的情况尚不明确。
过会两个工作人员把蓝色的裹尸袋抬出来。
“你能检测出是不是玩家?”
“已为你检测……”过会,笨笨说:“检测完毕,确认是淘汰玩家虚拟影像。”
“虚拟影像?”
“是的,是淘汰玩家的虚拟影像,会在十分钟后消失。是游戏的暂缓设置。”笨笨接着说,“因为玩家在淘汰前可以留下遗言,所以会暂时保存虚拟影像。主人,要过去吗?”
“去,当然去。”我肯定道。不过现在有个问题怎么过去,直接冲过去吗?这样贸然冲过去会被拦下吧。
可是只有这条路选择,我观察一下人群,寻找哪个位置比较合适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