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叫上狐之助,是因为这货作为世界意识,不管叫不叫它,人家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那还不如大大方方叫上呢,还能拉近一些两方的距离。
况且这一次这只狐狸确实是帮了大忙的,不管它是不是看在天道的份上才这么帮忙的,但是药研能成功赖到(=_=)本灵的力量确实是多亏了它,而它的身份又特殊,拉拢来了是绝不吃亏的。
三只坐了下来,莫问看了看摆在中间可怜的那一小盘,还是又掏出好几盘不同口味的油豆腐摆上,痛痛快快地吃起来。
小狐狸可羡慕药研了,就算吃油豆腐吃得一嘴油都无法阻挡它那瞟一下瞟一下的小眼神。
药研当然注意到了,他并不知道这只狐狸是干什么的,于是把目光转向了莫问。
莫问给他俩互相介绍道:“这一位,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你既然跟我契约了,这些认知就自动都懂了嘛,不用过多解释。”
又转头,对狐狸眨眨眼:“这一位嘛,契约之后就是我现在的主人啦~~可以随意「哔——」我的那种~~怎样「哔——」都可以的哦~~”
少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警告道:“主人!”
莫问的脸也红红的,却不是因为害羞,她吃吃地笑了笑,当着小狐狸的面就开始调戏现在确实是她家的小哥哥:“我说的是实话啊——说实在的,被「哔——」的时候只要一想到你是全然掌控着我的主人,我就忍不住性奋起来了呢……诶?”
她不正经的表情都一下子飞掉了,这次是真紧张了起来:“怎么了,药研?”
他的表情不太好,声音低低地道:“主人,你能以后都别叫我‘主人’吗?我是真的不知道,契约之后是这个效果,要是知道的话,我……”
莫问的表情阴沉下来:“知道了你就不签?”她一下子叉着腰就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药研的耳朵,使劲一扭:“你特么昨天晚上爽够了就吃了不认是不是!老娘是那么好用过就丢的?!”
药研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正常起来——他眼睛微眯,脸上做出些痛色,连语气都是无可奈何的:“痛痛痛痛……主人你轻点轻点,怎样也不可能不签的啊,就是吧……有点……”
莫问这下无奈了,她只得搁置了本灵相关的讨论,先把药研的这个别扭捋一下。
“说起来还是天道有办法。”她感慨道:“我就说了吧,我的情况无法再与人契约,要签就是我身上这种,但是一签呢,契约双方肯定就是不平等的,这样的话就算当时是相爱的,最终也会出问题的吧。”
比如杨添添那一对,她本来以为那俩签的是主仆性质的契约呢,结果人家俩是力量全然相反的双/修道侣,而且是一个纯粹生之力,另一个纯粹的灭之力。
众所周知,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他俩的情况,已经不是所谓爱情不爱情的问题了,而是真正成为了一体,真的是一方出事另一个就无法独活的状态。
莫问是羡慕他们的,虽然看着就特别想让人举起火把高叫FFF,但是真的是打从心底里羡慕啊。
所以这次得以与药研形成力量的两仪状态,她是特别开心的,就是不懂为什么药研会是如此心态。
她只这么稍微走神了一下,马上就继续:“结果天道硬是给我俩用强制契约扭了个太极的两仪出来,这样的话,只要力量一开始流动,阴阳鱼一游,那么契约的两方就没有所谓主或者仆的地位差异了,因为我俩同时互为对方的主仆——最妙的是,力量也互通了。”
她开开心心地掏出前期用过的弯月刀来——木质的那一对,小狐狸就那么看了一眼就当场哭出了声来:“哇——当初就是因为你身上带了那么多强杀伤性武器,上万把了啊~~我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给全封掉了的,结果现在这些加状态的祭器也全成了强杀伤性武器,我该怎么挽救这个世界哦~~~~~”
莫问却根本不管正在客串喷泉的狐狸,摆弄着手中闪着寒光的双刀,开开心心地对药研说:“你看,力量已经在流动了,我有了给一切物品加持杀伤性的能力,唔,也有抹除杀伤性武器的杀伤性的能力。而你呢?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能力你也可以……用…了…吧?”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就渐渐发直起来——她所拥有的力量,全都是那么多年勤练不辍,慢慢累积起来的,就算现在药研真能用了,他又如何用得好呢?
——舞乐之祭?他会跳祭舞?还有各种精神力技能比如幻术,他就算拥有了她强大的精神力,还不是得把技巧一点点练起来?还有半精灵的德鲁伊传承就更不要说了,现在编号A的付丧神们就已经被她的力量侵染,还不是得先接传承之后自己再慢慢去悟去练?锻造就更不用说了,所需要的相关知识写成书摞起来肯定是要比她人还高的。
啊……好心虚有木有,药研的力量她签了契约就能用,她的力量药研却还得自己慢慢掌握……什么的。
药研看着她那心虚的小表情,心情却轻松了起来。他本来想要跟她契约就不是图的她的力量,甚至他现在连本灵的力量都还没能很好地掌控呢,一切都得有个磨合的过程。
就是前面她说他是她的主人,让他实在惶恐。因为知道她一路都是怎么从逆境中死命挣扎着也要把命运强行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所以特别害怕她因为这个就会对他心存芥蒂,结果其实并不是如此嘛?不得不说,松了一口气呢。
莫问这时候发现问题了。好像她的小哥哥,对着她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小心捧着了,就好像她是个一言不合就家暴……不对,她真的家暴了好像。
……不是扭耳朵啦,那算啥,她是想起了他之所以能在本灵的搜魂之下坚持那么久的原因。
那一次,看似是他无意中伤了她,但其实,伤得最深的反而是他呢。使得他居然痛苦到可以用它完全抗衡住了搜魂的痛苦的地步。
莫问觉得心疼了。想了想要跟这方面无比固执的药研沟通,她又觉得头都疼了,所以这个问题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晚上只有他俩的时候,再跟他慢~慢~沟~通~比较好。
于是她揪住了喷泉狐狸,摸毛安抚它道:“行了行了,我都契约了那么一本丸的强战力刀精了,再多几把强杀伤性武器也没差啦~~左右你也是拦不住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啦~”
狐狸呆了呆,喷得更厉害了:“哇哇你这是安慰嘛!是安慰嘛!”
莫问安详道:“虽然不是安慰,但这是事实嘛。”
…………
“所以说,你们之前以为的,碎掉之后回归本灵,其实并不是,你们回归的其实是已经被丢弃的分灵,而本灵已经离开了高天原,去了另外的地方?”莫问若有所思。
药研点点头:“刀剑们的本灵内部其实意见也是不统一的,虽然应对时政的时候,是个整体,但一旦跟时政交涉完了,就开始各自为政了——比如我的本灵,他因为无所谓待在哪里,所以选择的是保全自己,干脆搬了个家就守在历史里的信长附近,防止这一段历史被改变,使得祂被泯灭于历史中。但其他刀剑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你知道的,我的本体其实早就被烧毁了,之所以还能形成本灵,是因为人们一直都记得我,也就是信仰成神的,其实是没有实际存在的本体的——后来重铸的那一把只能算是仿品了吧。”
莫问也点点头:“所以别的刀剑本灵现在的情况,你其实也是不知道的了……这样也很好,这样的话,你的情况他们也就很难掌握了。”
这么说着忽然表情就无语了起来:“我就说,哪有神明是那样的……你看看山姥切,看看长谷部——别的本丸的……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刀剑,总体来说都很好没错,但是有心理问题的也不少。原来是被丢弃的部分嘛。”
药研微微低下了眼睫,没有说什么——他也是被丢弃的部分呢。
狐狸根本没有参与讨论,它就只是吭哧吭哧地吃着油豆腐,吃完一盘又吃一盘……很快把自己吃成了个圆球。
莫问发现了它的情况,赶紧抱它过来:“诶呦你别吃了——不是啊,你是世界意识对吧?不是应该吃多少都没问题的嘛?怎么能把自己涨成这个样子的?”
小狐狸心满意足道:“本来味道就足够好了,再想想这是你亲手做的……”如此狼灭亲手下厨做出来的……“莫名就停不下嘴呢。这个身体是我专门为了吃好吃哒做出来的,当然会吃撑……嗝。”
莫问真的无语,本来她也没打算从狐狸这里获取什么情报——她其实很难真正信任谁的,现在的她其实还是并不相信狐狸,至关重要的情报是打算自己收集的,但是再也没能想到这只狐狸能废成这个样子的吧——这么看来,在情报方面,这个狡猾的货色本来也不打算出力的吧。
于是丢掉狐狸,莫问拍拍手:“好了,叫大家来讨论讨论吧。”
莫问是转身走了,小狐狸却跳到药研的肩膀上,羡慕地说着悄悄话:“诶呦你真的好幸运你知道嘛,我给你说你这次固执地就要硬抗本灵,她都在后面做了多少努力……”
于是这天晚饭时间,莫问就又出现在了食堂——这时候刃是最齐的了,这件事有关所有的付丧神分灵,莫问不想把如此重要的消息隐瞒他们,就打算在刃聚齐的时候说。
一片哗然之后是沉寂,大家都心情低落地喃喃:“难怪会这样。”
——可不是嘛,这个世界的刀剑付丧神们都被压制成这样了,本灵也没有一点作为,如果他们是被丢弃的部分,那就一切都讲得通了。
这时编号A的那只在最初就表现很突出的小狐丸忽然站起,面对莫问,面色严肃道:“主人,也是神明对不对?那么,能不能请主人收下我们这些已经被彻底放弃掉的……”那个形容词他根本说不出口,只哏了哏,就接着说:“能否,让我们作为你的从神存在呢?或者子民也行的。”
莫问先是头疼——她真的不想背着这么多存在的未来。在她的认知里,自己的未来都是要自己来负责才对的,但是马上,她又想到了神国。
她是确实盯上了高天原的,但是这玩意能不能到手,还是个未知数。因为要保持世界的完整性,她不能开启神战,力量强大的神明们真打起来,这个世界是不知道会怎么样,人类们却肯定是要完蛋的。
但是来阴的,要怎么做,她现在也还没有什么头绪,那么,聚拢一些自己的势力,也算是最基本的准备工作了吧?
于是她撇撇嘴,不情不愿道:“说好了哦,你们不要老指望我。我会做的,只是努力为大家谋得一个栖息地而已——高天原,能谋得的话,我就可以走哪里就把你们带去哪里了。当然如果失败了,倒是也能带你们走,可是我们可以生存的地方就会只有这么一点点大。”
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本丸,补充道:“最多再加上新到手的投诉监察部那个空间——真的不像是坐牢嘛?所以大家得努力啊,出主意也不能光靠我一个人,还是得集思广益才好。”
药研稍微侧过头,看了看一脸苦恼的主人——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在上一个世界的同伴们才会纷纷抛下她,奔向他们自己想要的未来嘛?还为了那个看起来前程似锦的未来而出卖了她?
……多么愚蠢啊,所以他们的结局也印证了他们的愚蠢吧?这样心软的掌权者,如她的从者所说,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呢。
论杀伐果断,她确实是够了的,但是对属下,她就从来没有把谁当做真正的属下吧?一概都是以同伴论之,这样的话,表面看起来,背叛的成本就太低了不是——出卖起她来,心理负担都会轻很多吧?
主人她啊,真是温柔的不是地方呢。
晚饭后照例散步消食,眼看天色渐渐黑下来,莫问看着陪在身旁被暗色的天光映衬得无比诱人的高大男子,就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了——艾玛今晚也不想睡觉了呢……
这时药研犹豫地开口了:“主人,今天狐狸给我讲了你为了我所做的一切。所以,我还是被天道诳了嘛?——祂除了给了我一段记忆,其实什么也没做吧?”
莫问想了想,试着解释道:“祂的层级太高,不,应该这么说,祂跟我们甚至不在一个维度上呢。”
药研果然不理解,看着他疑惑的脸,莫问绞尽脑汁解释道:“至少,时间轴也是在祂掌握之中的。”
“我们看一样事物,是看到它的现在状态,而祂,一眼看去就是它的过去现在和有可能的全部的未来,所以祂其实根本不用怎么出手,只要在因果线上稍微那么一拨,让事情朝最好的结果过去就行了——比如,给你传了那一段记忆。”
药研这次点点头,理解了,然后就被一脸色眯眯的莫问拉进了卧室里,照例推在拉门上。
莫问的表情无比荡漾,压住他不让他动,一边贱兮兮地笑道:“来吧亲爱哒——对了,现在你被我压在这里,不会再觉得心里难受了吧?”
药研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他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会呢?这是我美好的记忆之一呢。”
说谎。莫问哼道果然如此,难怪昨晚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如此嘛。
她于是照着他的美好记忆的发展,又开始挑弄他了。
这次他当然不会抵抗,很快就忍不住地想要去抱她,却被她抓住两只手,压在他自己的身后,摆明了是不让他动。
而他就真的乖乖不动了,哪怕身体已经紧绷成了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他也只是竭力忍着,克制到肌肉都被绷紧得像一块滚烫的石头,都只表情难耐地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在她这里居然连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了。
可是莫问记得很清楚,在这之前他可不是这样的,药研藤四郎这把刀,从来都是做总攻的料,就连之前管束起她来,也攻得叫她腿软。
于是她一边继续拱火,一边诱哄他道:“你看,又开始忍了呢。你在忍什么呢?你在——怕什么呢?”
他的脸色终于稍微变了一下,但立刻被掩饰下去。莫问都被气笑了:“你看,我们俩刚刚被契约绑在一起,你可能对此体会不深——我举个例子,就像牙齿跟舌头,它们就长在了一起,就像我们现在这个状态。那么,你吃饭时候一不小心把舌头咬了,那怎么办呢?从来都没有把牙齿敲光这个选项吧!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哦,我这牙齿就用不了了是吧?”
她的脸都像包子那样鼓起来了,表情委屈:“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那天我那样对你就是错的!你看,如果你不喜欢我,我那样对你是在耍流氓;你要是喜欢我——你瞧瞧,我都把你伤成什么样了!你之前对我是多么强势,苏得我都合不拢腿,现在这样,你还有没有一点作为刀剑的攻击性了?”
说这两句的时候莫问没顾得上拱火,只表情委屈地站在那里。药研得以稍微舒缓了一下自己紧绷的身体,他表情有点不安道:“……你不喜欢我了?——不不,本来你也不该喜欢我,我是说,之前我身上吸引你的地方,你觉得是消失了?是吗?可是那些是本灵都丢弃不用的……”
莫问直接炸了:“他放屁!——所以他才是被天道牺牲掉的那个呢?把性格中的特点全扔出去了,祂给自己留下了什么?连点好奇心都没留下!”
说着就眼睛喷火地盯着药研:“你呢?打算就留给我一个连情绪波动都少有的充气用品嘛!”
药研想了想,表情放松下来:“我明白了。”然后又无奈地笑笑:“说起没有攻击性的话题——你不也是嘛,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注意了的吧?要按你本来性格,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该口不择言地一顿胡说八道嘛?什么你再这样我找别刃去了啊,什么连寝当番也值不好啊之类的。”
莫问的脸一下子红了——这货太了解她了吧?可不就是这样?
这……她讷讷的不说话了,而药研上前一步,非常温柔地拥住了她,动作轻柔得仿佛她甚至不是玻璃做的,而是糖做的。
然后他在她脸侧轻吻,轻轻说道:“你那么珍惜我,我当然也会想要同样待你。对不起,昨晚我试过了,实在没有办法对你真的粗暴,今天你不要那么心急好不好?我们耐下心来试试,也许温柔的我,你也会喜欢?”
于是从拉门这里开始,战场一路转移,从拉门滚地下,又转而试了试墙角的三角装饰架,后来到了浴室就一发不可收拾——莫问对镜子里满眼睛里都是她的药研喜欢得不行,俩于是干脆就不出浴室了,一会儿泡去温泉里,一会儿又转战洗手台……
药研今晚的动作虽然温柔,但是恢复了他一贯的强势,就这一点来说,莫问还是很满意的。
直到药研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哄着莫问窝在他安全感十足的怀抱里被他哄着睡着,这家伙才迷迷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实际上她想要跟药研沟通的话题就这么被他轻松地避过了?此次沟通的结果居然是……失败?!
啊……太挫败了有木有?她小莫给人做心理辅导还从没有如此失败过啊!——啊,这个怀抱好舒服,什么也不管了,睡一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