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成为主角的金大腿 第38章 血色下的和谈

进入彩虹城法术塔的第一天，苏子述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职业。

室内的血腥味都没散去，里面混杂的腐朽气息近乎刺鼻。

公爵下令，在塔内屠戮了法师们，但他也曾亲自给他们赐下鲜血，授以勋爵……和苏子述不同，他们遇上的是年轻的公爵，仁慈而公正的公爵。

他们临死前想必非常意外，非常惊恐……但一切都落定了，死亡终结了所有的情绪。

苏子述花费了整整半天，才用水法术做完室内清洁，摸清楚了法师塔构造后，他开始着手把这里打造成一座堡垒。

封印术，符文陷阱，加上层层叠叠水镜术形成的倒影和视错觉。

苏子述怀着恐惧，把这座法师塔的内部打造成了迷宫，确保就算是当年的建造者亲自来此，也会在相似的楼梯和回廊里迷失。

这种恐惧并不是他独有的，随着公爵日发暴虐，彩虹城慢慢覆盖上无形的压抑与惊慌。

哪怕有漫画在，苏子述也拿不准自己能不能撑过“清洗”。他尽心维护法师塔，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时刻关注局势，利用二夫人探听公爵的情况，又和长子派暗中互通消息。

深居简出，行踪不定。

随着天气慢慢转凉，公爵的生命步入终末期，对城市的关注度也在慢慢缩减。苏子述对法师塔的改造越发明目张胆，法师塔的异状也越发明显。

这座塔在晚上总是散发着微光，白天它的影子也会时不时闪烁起来……仿佛介于现实和虚幻之间。它的门扉似乎是开着的，又似乎是闭合的，好像会自行筛选可进入的访客。里面似乎无人居住，又似乎总有诡异的声响传出……强大的元素力量被不知名的事物束缚在这里，压抑而躁动，令人不安。

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由血玛瑙公爵亲自发动的大清洗开始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十月末，血液的色泽比枫叶还要热烈的多。彩虹城那些鲜艳的涂装，都让步给更激烈的红色。

陆续有刺客，卫兵和法师进入法师塔，以执行公务的名义寻找让内斯塔，然而没有一个人再从那道大门里出来。

或许这位临时上任的小法师早就在法师塔异变前期就死了……又或许塔内发生了什么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

民众中纷传着各种谣言，有人说塔遭到了死去法师们的诅咒，有人说里面酝酿着彩虹城的深层阴谋，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传言：那座塔已经不存在了，留在原地的只是个幻影。

人们恐惧那座塔，如同恐惧疯癫的公爵一般。

城内流言纷起，很多人认为法师塔已经独立出来，不再属于城池的一部分了。但公爵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知道法师塔出了些“小问题”，知道那位临时上任的元素法师“搞砸了事情”，也知道对方“生死未卜”。

但他不知道，法师塔早已脱离了所有血玛瑙的掌控，成为了让内斯塔的专属花园。

这是二夫人和苏子述一起，配合长子派，三方共同冒了极大风险才做成的。

愚弄这位临终的老者，很需要勇气。苏子述知道，他为法师塔所做的一切防护，在暴怒的公爵面前都如同泡沫一般脆弱。

彩虹城毕竟是彩虹城，而法师塔只是法师塔。在如此悬殊的人数与天然包围的地形加持下，正面对抗就是十死无生。

他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公爵将会因年迈而死于十一月底。为此，他不惜重新套上先知壳子，冒着极大风险，亲手把这条“预言”转交给苏斯。

幸好，这个消息有着足够的份量。

它重要到能让长子派和次子派坐到同一张桌子上。

在彩虹城的法师塔内，苏斯和派恩斯沉默以对，这对同父异母的姊妹彼此瞪视着，却又扯出礼仪上无可指摘的贵族假笑。

倒是苏子述，瘫着张脸懒得摆表情，他现在忙的要死，长子派次子派想保下的人全塞他法师塔里面了……这中间有不少真的做实事的家伙，也有不少还不如让公爵杀了一了百了的混账。

只有公爵那个蠢货才会把人才全杀了，哪怕是那些混账，也该被审理，而不是统一粗暴的清洗。

至于这次的“谈话”，也是双方碍于形式所迫，他苏子述就负责提供一张安全的桌子，顺带各卖双方一个面子。

以他目前的状况，其实没必要卖面子给这两边。以苏子述展现出来的实力，无论长子次子都会选择拉拢他。

但苏子述还是提供了一张桌子，自己也亲自坐在了桌旁。

长子派和次子派终究是要谈谈的，在他们打了个旗鼓相当，两败俱伤，又紧接着不得不为三子惹出的麻烦事收尾背锅之后。

是的，远不是现在。

现在双方只是因为外部压力走到一起，等公爵一死，两方必然互争。真正的和平在几年后，双方都意识到奈何不了对方，才能握手。

苏子述只希望，那时候他们不要忘记这张桌子。

这张桌子一直在等待着人们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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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聩的公爵以血腥进行临终统治，但这反而维持住了秩序。

真正的混乱从他的死亡开始，在感知到缭绕心脏的腐朽气息消散的时刻，苏子述就知道……战争来了。

于是他打开法师塔的大门，看向那些躲过清洗的人们……

“诸君，时间到了。”

苏子述行了一个有些戏剧性的夸张礼节，径直离去，任由身后的人们彼此争端起来。

这些能被长子派和次子派塞进塔里的人，本就在漩涡中央游泳，调停是没有意义的，有更需要他的地方。

“诸君，时间到了。”

流星会中，那来自先知的信函被彼此传阅，于是持绿色书本的人们沉默着走向街道。

战争早就靠近了，而他们也做了不同的准备，或许也有人抱着投机的目的加入，也有人至今对未来心存侥幸……但如今都不重要了。

如同报丧，如同喜讯，如同战鼓，如同警钟。

不同的人从同一句话里听出不同的东西，并对它反应出自己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