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守卫离开后,玩家们才活动起来,虽然王说,他们可以在王宫任何地方走动,但他们可没这么心大,万一碰到什么秘密那就完了。
聚集在一起还没说几句,门便被敲响,门外的侍卫说着宴席的时间和地点。
“各位神灵信徒,王已经确定了时间和地点,今晚八点在溪流花园,到时候请各位一同赴宴。”
玩家们说着好,确认守卫离开后才交换着信息。
“宴席是一定要去的,这算是一个剧情点。”
“说不定在宴席上我们会得到下一步的线索。”
“那现在呢?我们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吗?”
“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要,第一,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贸然行动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而且那些隐藏起来的秘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
“第二,与神灵有关的线索还不明确,我们不必将时间浪费在其他地方,今天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晚上的宴席。”
这位玩家虽然这么分析着,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认同他的观点。
比如古莱就坚持出去找线索,任务方向未明,坐以待毙才是最大的错误。
古荣拿她没办法,只好陪着她出去转转,顺便对溪流花园摸个底。
楚迪看向顾亦怜:“顾大哥,我们要出去看看吗?”
顾亦怜摇头:“不必,这座王宫没有异常,我们只需要等待晚上的宴席,不如想想,这场突如其来的宴席背后的含义。”
“含义?难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陆千商却说着:“有可能,但几率很小,我们是神灵的信徒,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楚迪托着下巴,对于这些需要思考的事情他一向没有头绪。
以前有宿主在,这些事不需要他去管,但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就算还有顾大哥,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叹了口气,百无聊赖:“那是什么意思?”
顾亦怜:“有两种含义,第一种,向我们展示这个王国的强大,震慑也好,献媚也罢,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危险,相反他们会将我们捧成座上宾,他们需要我们。”
陆千商点头,显然也明白了顾亦怜的意思:“第二种含义就对我们不利了,还记得前置剧情吗?大统领插在香坛的香断了,神灵拒绝了他的祷告,也就是说,这个王国早就没有神灵庇佑了,神灵厌弃了他们。”
“而我们的到来却让他们看见了希望,神灵的信徒降临在这里,是不是说明神灵重新投下了目光,为了加强与神灵的联系,人类需要献上祭品,而我们这些怀有印记的人,就是最好的祭品。”
楚迪嘴巴微张,见顾亦怜点头不可思议地问了出来:“他们这么做,就不怕神灵震怒吗?”
顾亦怜:“或许他们自信能够瞒过神灵。”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就危险了,与一整个王国为敌,真的还能完成任务吗?”
顾亦怜看到他沮丧的表情,无奈笑出了声:“这只是猜测,别想太多,等到晚上我们就知道答案了。”
楚迪静了会,陡然凑到顾亦怜身边小声说着:“顾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像哥哥了,刚才那句话哥哥以前经常说。”
顾亦怜想到楚令眸光温柔:“是吗?大概是因为相爱的人总是相似。”
楚迪努着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他没去打扰品鉴回忆的顾亦怜,走到外边观察着。
来往的侍女和守卫步履匆匆,手上端着各色物品行走着,看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溪流花园,这些就是今晚宴席的东西了。
重复的画面使人疲倦,楚迪看了会,眼皮开始打架,正瞌睡的时候,陡然被一阵声音吵醒。
远处一位侍女打翻了一个外形独特的香炉,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
她抖着手将香炉放到底座上,再用红布盖好,察觉到楚迪探究的视线一溜烟地跑走了。
楚迪挠挠头倒没有追过去,只是那个香炉有点眼熟啊,他一拍掌心陡然想起,香炉周围雕刻的,不正是神殿里的十三位神灵吗。
这件事的有点奇怪,他跑回去将消息告诉了其他玩家。
“雕刻着十三位神灵的香炉,看来这就是今晚宴席的重头戏了。”
“他们不会是怀疑我们的身份吧?”
“有可能,但我们腕间的太阳印记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不必害怕。”
“本来就不怕的,好吗?只是那个香炉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总不会是来召唤神灵的。”
“神灵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现身的,或许与神迹有关。”
“哎呀别想了,脑子都疼了,没有任何有用信息,硬推有什么用,说不定得到的都是错误线索,我劝你们还是消停一会。”
讨论间外出搜索的古莱和古荣回来了。
玩家们看向两人:“有什么发现没?”
古莱叹了口气:“你们说的对,王宫里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除了忙碌的侍女和守卫,大家都各司其职。”
“唉,就知道是这样,过来等着吧,晚上的宴席说不定会有重大转机。”
“行吧。”
玩家们等在房间里养精蓄锐,为晚上做着准备。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领域里,一场风暴正在汇聚。
华光万丈的云陲之地,宇神庙十三位神明静静安睡,凡界亿万生灵的祷告化作金色流光,编织进祂们的梦境。
微风雨露浮动飘摇,祂们是万众意念,是世界本身。
突然一缕逸散着黑烟的流光划过,神灵被惊扰,骤然苏醒。
楚令刚睁眼,那缕黑烟便被神主束缚。
威严的神主看不出神情,手中的黑烟却在下一瞬破碎:“又是那个世界......”
神灵明白神主的意思,那个被众神抛弃的世界从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变本加厉不择手段,只为让祂们再次投下目光。
痛苦,恐惧和无尽恶意沾染了纯净的信仰之力,让祂们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黑白颠倒的世俗仍不知悔改,诚惶诚恐的祈求又有什么用。
这是对他们的惩罚,亦是考验,但很可惜,他们竟从未意识到。
楚令看向云陲之外的世界树,金色圆满的果实结满了枝桠,但在细枝末节间,总有一些世界颜色黯淡,散发浓浓的不详。
一位靠近世界树的神灵语气严肃:“黯淡的世界比上次更多了,这些黑色的意念会传染。”
楚令摘下黯淡的果实,脱离了世界树果实很快枯萎消散成无数粒子,但下一刻,空缺的位置诞生了一颗同样不详的果实。
楚令皱眉看向神主:“看起来不是果实的原因,是世界树的问题。”
神主缓步走到世界树前,一念而动,瞬间无数黯淡的果实脱落,就连与之相连的世界树枝桠都被切断,消散在空中。
断裂的枝桠被丰厚的能量重塑,洁白的新芽开始生长,蜕变成生命的颜色,神灵稍稍放松,只要枝桠还能够生长,就说明世界树并不是无药可救。
可下一秒,重新生长的枝桠结出了果实,纯黑的颜色预示着事态更加糟糕。
“神主!这......”
“......世界树真的撑不住了吗?”
“那股邪念究竟从何而来,连我们也找不到源头,竟被它不知不觉间渗透了这么多的世界,即使世界线重启,也毫无作用。”
神主微闭双眼,额间的太阳纹路似乎黯淡一瞬。
“......这股摧毁的力量来自亿万世界的人,世界树阻挡不了,同样的,毁灭的结局我们也阻挡不了。”
神灵瞬间明白神主的未尽之语:“神主,您的意思是......”
“在真正的毁灭来临之前,让一切终结在此,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选择。”
神主鎏金的眼瞳划过一缕冷漠笑意,望着逐渐虚弱的世界树,祂神情悲悯。
“那个世界诞生了信徒,就从他们开始。”
神灵并非全部同意神主的命令,但事实摆在面前,祂们不得不选择。
“是......”
神主离开后,其余神灵也相继离开,庞大震撼的世界树前只剩下了四位神灵。
额间缀着紫色额饰的女人做着自我介绍:“大家好啊,我是南玉。”
楚令微微一笑:“你们好,我叫楚令。”
南玉听到这个名字,走到楚令身边对他点头:“看来我们是一个阵营的。”
剩下的两个人,一个腰间横着短笛,一个眼覆白绫,自然归属于另外的阵营。
兔小七摘下短笛即兴演奏了一曲,眼睛亮晶晶的:“哇哦,没想到第二次进大型副本就遇到了三个同事,真是太好了,我叫兔小七,还请多多指教。”
楚令看向她手中的短笛,却想到了另外的俩个人,白鸟座和郑雨盛。
他们也随身带着短笛,说不定,这个名叫兔小七的孩子也认识他们。
南玉弯腰捏捏她的脸蛋,满脸笑意:“你好啊,小七,你看起来才七八岁吧,刚才我就在想,你会不是我的同事呢,没想到还真是。”
兔小七有点不好意思,幸好南玉只是过了个手瘾,很快就收回了手。
她摸摸脸,转了一圈笛子:“是啊,大姐姐,我死的时候才七岁,看起来自然年轻,不过在任务中心也待了一年了,算起来我现在应该八岁,但纠结年龄貌似也没有意义,我长不大了。”
南玉停顿片刻,看起来有点伤心。
兔小七拉拉她的衣袖转移着话题:“好了,我们三个算是认识了,就只剩最后的这位大哥哥了,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叶之风虽然蒙着眼,却还是精准看向了说话的兔小七:“叶之风。”
兔小七转而拉着叶之风的衣角:“你好,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之后的行动要是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
叶之风低头看她,微微点头。
四人认识后南玉才说着:“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就各自行动吧,我和楚令就先走了,拜拜喽。”
兔小七挥着小手:“再见,南玉姐姐,楚令哥哥。”
两个阵营的人分道扬镳,南玉捧起一团流云捏着形状:“有什么想法吗?”
楚令看着她的动作,不到一会,一只惟妙惟肖的百灵鸟就出现在她手中。
“按照神主的想法来吧,突然出现在那个世界的信徒,不止是祂们的棋子,也能为我们所用。”
南玉轻轻一笑,流云化作的百灵鸟骤然活了过来,朝着广阔的天空飞去。
“我们想的一样,生命的去留从不由外物掌控,即使是我们也不能,那些人们要像那只百灵鸟一样,冲破束缚,飞向自由。”
“应该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总之我们会帮助他们的,不是吗?”
楚令淡笑着,眼里倒映着璀璨的夜空:“嗯,我们会帮助他们的,但在这之前,需要降下神迹,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信徒。”
南玉:“而王宫里的那场宴席,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其余的神灵应该也会降下神迹,如何确保他们会选择我们呢?”
楚令手中出现一团华光,飞向那个注定湮灭的世界:“那就,给他们一点提示。”